作者：帝都老宅
“可是说到底那也只是三个混编小队罢了，在全局上，不值一提。”
“这有什么意义呢，伦纳德。就只是为你这个战役指挥官茶余饭后增添一个笑话？”
伦纳德摇了摇头，解释了起来。
“这当然是个笑话，虽然并不好笑——毕竟我们才是笑话里的丑角。”
“你看，其实这位调查的法师发来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显然他也觉得这种失败一点也不寻常。”
伦纳德一边将另一张纸递给卡米尔，一边继续解释了下去。
“敌方的这支部队显然人数并不很多，战斗力也没有多么惊人——不然我们的法师也不可能那么仔细的调查战场啦。”
“但敌方指挥官每一次的用兵，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就好像……”
“嗯，就好像卡米尔你演奏尤克里里的时候，虽然弹指快而洒脱，但每一次落点都恰到好处。”
卡米尔笑了笑：
“谢谢你的恭维，但我不会因此就给你多演奏几次的。所以，你是觉得敌军有一位很好的指挥官咯？可惜，这也改变不了他们败亡的命运。”
伦纳德叹了口气。
确实如卡米尔所说，这改变不了什么。
或者说，个人的努力，终究难以撼动大势。
从大势上看，秘法联盟弱于马可尼亚，那是全方位的落后，并不是靠技术或别的什么就能反败为胜的；
即便这次战役，他联合自己一系的法师们骤然发难，夺取了战斗指挥权，并且强而有力的贯彻了自己这个小团队的意志，也终究只是取得了仅仅看得过去的战果罢了。
他的操作毫无破绽，但对面的坦帕斯王，也不愧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即便由于信息差，坦帕斯以轻敌的态度投放了自己手中的部队，伦纳德也没能抓住机会歼灭掉任何一个马可尼亚整编军团。
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他仅仅是咬住了坦帕斯割下来的那块肉罢了。
而这块肉，甚至可能是坦帕斯早就不想要的。
“卡米尔，谢谢你成功的打掉了我难得的一点点期盼。”
伦纳德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后，躺倒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也是，就算那位指挥官能够洞察人心、准确抓到我们这边的心理盲区，也终究只能取得战术上的胜利。”
“他的部队不可能超过百人这个级别，也就不可能整合起山区那些散兵。更不可能打通东归的通道。”
“是的，在大势之下，这么惊艳的指挥也只能走向最终的败亡——就像我，对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伦纳德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见弟弟这个样子，卡米尔反而柔和了起来。
她走到沙发后面，用有力的手指轻轻按捏起了伦纳德头部的穴位，轻声安慰到：
“别这样伦纳德。我们这次能够取胜，到底是为秘法联盟争取到了时间。你还年轻，比对面的坦帕斯更年轻，时间在我们这边……”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姐姐。”
伦纳德闭着眼睛，说出了冰冷的事实。
“马可尼亚的人口、经济等方面，都全面强于我们，每一天，他们和我们的距离都在拉大。”
“坦帕斯是优秀的君王，冷酷而精于算计。而我们这边呢？只有异想天开的疯子和热衷争夺眼皮底下那点资源的小家子气大法师。”
“但【{
卡米尔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说到。
“这是饮鸩止渴，姐姐。”
伦纳德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的行为破坏了大家一直默默遵循的规则，而我们即将取得的收益，无法弥补规则被打破带来的损失。”
“战役结束后，我们就会被清算的。如果我们能啃掉坦帕斯的一个军团，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是……”
卡米尔见弟弟如此丧气，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
“我会保护你的，伦纳德，没人能伤害到你！”
“谢谢，姐姐。”
伦纳德苦笑了一下，又挑起了话头。
“嘛，我们也不是傻子，总归是会及时进行利益交换的。在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要闭门‘研究法术’，而你呢，最好是到处走走。”
“到底我还是大法师，不至于受到人身威胁。可我向来不指望那些家伙会想不到你——卡米尔，你就是我的弱点，这是无法改变的。”
卡米尔的神色也苦涩了起来。
没错，她是自己弟弟的弱点，就因为她没有成为法师的天赋，还是伦纳德唯一的家人。
在秘法联盟，哪怕卡米尔这样强大的骑士，也只能算是二等公民。
因为某种意外，她消失了，也不会有伦纳德之外的人费力寻找她。
只要她存在，伦纳德就不是无懈可击。
而如果她不存在，伦纳德更是会陷入疯狂之中——她是他保持人性的那根锚，她很清楚这一点。
“我明白了，如果战争结束，我会出去走走的。”
听到姐姐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伦纳德总算是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啊，想想看，我还是幸运的呢。虽然前途无光，但至少还能安稳地在法师塔里看书。”
“不知道情报里的那位天才指挥官，现在又在苦恼什么呢？”
…………
“太糟糕了。”
此时的瑟瑞娜，借着火把摇曳的光芒，翻阅着缴获的文件。
情况之恶劣，简直超越了她的想象。
秘法联盟的主力，已经用坚决的态势完成了对这片山区的合围。
他们甚至不惜损坏一部分珍贵的魔法道具，也要将这里的贵族联军一口吃下。
而被合围的贵族们，也属于烂泥扶不上墙。
仅仅是两天内的战报，就已经确认了两位数的西境贵族，变成了山区里的冤魂或者等待支付的赎金。
即便在连续的胜利后，瑟瑞娜的小部队已经武装到牙齿，也不可能直面秘法联盟主力所在的防线啊。
“一定还有希望的……”
瑟瑞娜，喃喃地说到。
第19章 我们来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史丹尼爵士一边厉声喝问，一边紧张地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
没办法，他虽然不是一个胆小之辈——正相反，他是以勇武著称，这才被任命为塞得关的守备队长的，但看到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实在是很难继续保持镇定啊。
“我们是圣女奥罗拉的追随者，要去秘法联盟那边办事。你快点打开城门，别在这里碍事！”
队伍前方的卡特琳娜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没办法，奥罗拉的要求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加速前进，她已经被近乎无休止的跋涉折腾的很烦躁了，才没有闲情去和眼前不开眼的守卫废话呢。
“现在不可以出关！”
出于职责，史丹尼爵士也大喊了起来。
“现在我们和秘法联盟正在交战，前方随时可能出现险情。再说了，我也没有接到可以给这种规模的队伍放行的指令……”
“少废话了，后面还有别的队伍呢。你可别说你对西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我们是去救人的，你别在这里多事！”
卡特琳娜的声音更暴躁了。
作为先锋，当她看到身后的人马聚集的越来越多，以至于道路都站不下的时候，哪怕为了基本的维持秩序，她也该尽快打开通道。
“那是两码事！”
史丹尼爵士固执地回敬到。
“我从未接到过要派兵去那里救援的指示，也从未收到过来自西边那些部队的求援信！”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执意向前，我有理由认为你们是秘法联盟的间谍，意图袭击关城守卫……啊！”
急不可耐的卡特琳娜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她猛然暴起，冲到了史丹尼爵士身前，然后在爵士反应过来之前，就用自己拿手的剑术刺穿了爵士的左膝。
“跟我来，打开城门！”
作为奥罗拉追随者中的大姐头，卡特琳娜威信极高。
见她已经动手了，其他几个在这里的追随者，以及另外一些好事的“志愿者”，都兴奋地拿起了武器，加入了对守卫们的围殴中。
等奥罗拉听到消息赶到这里时，塞得关的守军已经被打得哭爹喊娘，或伤或逃了。
嗯，这些守卫本来也没胆子和这些一看就地位很高的家伙动真格，再加上指挥官开局就跪了，不逃可不就只能被殴打了……
“够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胞，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奥罗拉的暴喝，当场就镇压了所有暴力行动。
而后，她更是施展了大范围的治疗神术，治好了大部分守卫的伤势。
史丹尼爵士也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他愤恨地看向了奥罗拉，大声警告了起来：
“圣女奥罗拉，即便是你，也无权擅自攻打王国的关卡。我会向法官起诉你的，你等着收传票吧！”
奥罗拉冷冷地看了这个花岗岩脑袋一眼，点了点头：
“好啊，我会出现在法庭上的，到时候见。”
说完，她就再也不去看史丹尼爵士一眼，直接站在了关城门口，指挥部队尽快通过此地。
“所有人按编号顺序通过城门，不许插队！留出左侧的紧急通道，靠右行进……”
半个小时后，玛格丽特的队伍也来到了这里。
见奥罗拉虽然口干舌燥，却依然在监督队伍通行，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小心地越过人群，走到了奥罗拉身边。
“你也别太过劳累了。奥罗拉，前面很可能还有战斗在等着我们呢，你得保重你自己啊。”
“我心里有数。”
奥罗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我个人的战力其实无足轻重，只要我还能使用神术就可以了。”
“再说了，你其实更难受吧，玛格丽特。毕竟，你们……”
奥罗拉明显意有所指的说到。
玛格丽特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啊，你发现了啊。也是，你并不是像表面上这么直接的人呢……”
“没错，我是很难过。明明应该冲在最前面的人是我，结果我却一直在惊恐中浪费时间，直到你行动起来才……”
奥罗拉烦躁地看了玛格丽特一眼，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应该也梦到了吧？你可别跟我说，瑟瑞娜没有出现在你梦里！”
玛格丽特顿时迟疑了起来。
“你说什么？是，三天前我梦到了瑟瑞娜，她说一切都好……”
“见鬼！”
奥罗拉的神情更焦躁了。
“原来只有我么？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在强撑，还是只是在调戏我啊？”
“等等，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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