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渚小天使
虚无的空间中，少年其实也一直关注着女孩的身体。
她的体质似乎很奇怪，纵使这诡异的症状让这儿所有的修士和百姓都发生了变异，但唯有女孩，没有任何变化，一点变异的征兆都没有，他瞧了眼，觉得奇怪，但也因此放心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秦墨发现，只要自己稍微靠近那所谓剑刃，自己的肌肤变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若再往前走，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冥剑混沌，传说中的妖剑，只要问世，便生灵涂炭，以汲取人类精血为活，以看透人间厮杀为乐，这玩意怎会问世？”背后有人操控，有人指使，已是一目了然的情况。
只是现在的少年，哪还有心思去调查这幕后黑手是谁。
“姑娘，你先在这呆着，这件事情，若有扭转的余地，便是将那剑刃彻底的摧毁。”
它在汲取人类的力量，为了何等目的，不得而知。
女孩默默的点头，她抬头看向身前的少年，只知道那目光充满着坚定。
而她也知道，那眼前的剑刃，便是这祸乱的源头，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少年制造了结界，周边的修士只可看见他们，却是无法靠近，能创造此等结界者，修为绝对不差。
他本想试图快速过去，但能感觉到若是强行过去，他的身体会灰飞烟灭，曾创下无数辉煌胜利的战神，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身为医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他没有逞强，只是缓步前进。
只是...秦墨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有无数的重压狠狠的碾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只是往前走一步，他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又模糊了半分，恍惚间，血迹从眼角滴落，他感受到了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身体中的骨骼仿佛也遭受到了莫名的挤压，他的腿脚突然间就变得沉重起来，意识恍惚，而随着走动，他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但好在他是人间圣手，这一点，并非浪得虚名。
他并非医术高超，只是有着那么一双能够治愈天下疾病的双手罢了。
区区骨骼的碎裂，他能解决，但随着意识模糊的加深，他脚步愈发的沉重，那鲜血逐渐的从眼角滑落。
这种感觉，并非是初次体验，但每次体验，却总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不过为了改变这里的一切，为了寻找破解的方法，秦墨必须要前进。
那一刻，他的腿，开始颤抖，他的鼻子，不禁有鲜血流出，宛若七窍流血，却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这便是冥剑的威力，放眼古今，只闻其名，不见其身，但却足以让天下群雄为之战栗。
.....
现实之中，看着西小竹那纵使已有了七窍流血的征兆，却仍是不断向前的身影，人们面露悲伤。
那可是传说中的名医，那也算是拯救了无数人生命的存在。
如今，在那不为人知的地方，在那不为人知的过往，他也曾为了拯救那二十万生命而努力着。
纵使脚步缓慢，纵使意识模糊，纵使身体的肌肤已是呈现出溃烂的姿态。
可他的背影，仍是那么的挺拔。
他倔强的面庞，忍着剧烈的疼痛，不断的朝着前方走去。
哪怕是在冷血的生物，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会不禁动容。
如若不是他们知道这最后西小竹还活着，以秦墨的身份出现在缥缈宗上，或许此时他们的心态会更加的悲凉吧。在那燕国境内，无数人痛哭流涕，医圣西小竹的名号，他们怎会不知？
当年西小竹也曾来到过他们燕国，路过之处，便会帮忙解决那各种疑难杂症，他自然也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
然而，谁能想到三十年前的平安城灾变，他也在现场，也为了那苍生而努力着。
已是中年的帝王，已是泪流满面。
“如若有机会，一定要邀请西小竹来宫内做客，以山珍海味待人，以表这感激之情。”
尽管他的努力或许不会有收获，但他的付出却已是感动了苍生，而如若没有他，或许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当年的真相。
.....
过往云烟，身为当事人的月凌霜怎会忘记。
当初少年那毅然决然的身影，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他孤身前往，纵使千疮百孔，却也不曾停下脚步。
她记得她在身后呐喊，希望她停下，因为少年身上的血已经越来越多了。
她知道西小竹在为了拯救这平安城的百姓而努力，但也不想看着这样的一个人就此牺牲。
她哭着喊着，让他慢些，让他回头，然而...他从未听进这些劝告。
“你的努力，理应被世人知晓。”月凌霜轻声的感慨着，只是她的心，仍在颤动，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那光景，她仍是感到无比的震撼，那背影，宛若高墙，深深的立在了女孩的心中。
.....
“我问你，你是不是傻子？”
“当初平安城的那些人已经是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你能怎么做？”
“能创建此等结界，说明墨儿你当年的修为确实不错，但这可是冥剑啊，你既然知晓它的存在，又怎敢挑战它的权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付出什么代价！？”
纵使秦墨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边，可看着少年曾经决然的背影，她的心，仿佛在滴血，为其担心，为其害怕，为其神伤。她说的话，看似是在埋怨少年，实则却是充满着担忧。
她的眸子，倔强的看着少年，满眼都是担心。
在三十年前，他就是拖着这样的身躯，在那恐怖的冥剑面前走动。
世人怎会知晓那冥剑的恐怖，就算是苏傲雪，也只是从古人所描绘的记载中知晓的。
冥剑问世，必将生灵涂炭，修为不高者，别说得到它了，就连靠近它都难以做到。
她不在意秦墨是怎么隐瞒那西小竹的身份的，也不在意曾经的秦墨到底有着何等修为。
她只在意他的安危，只在意他是否在那次创伤中留下阴影。
少年的表情，较为平静，只是苏傲雪的担心，总会让其心中暖暖的。
师尊人是真的很好，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说出绝不会背叛师门的缘故。
她不会背叛缥缈宗，只是因为这儿的宗主名为苏傲雪。
“师尊，没事的，我现在不好好的出现在你身边吗？我人还活着，所以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徒儿的身体，好着呢！”他笑着说着，为了让师尊放心，还故意的挺起胸膛，只是看着有些滑稽。
苏傲雪见着，也是无奈的苦笑了一番。
而此时的天幕画卷，仍是那让人无比心疼的画面。
少年挺拔的身躯，缓缓前进，只是身体似乎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冥剑所带来的威压。
这该死的东西，若是现在的身体已不是当年那番神勇，哪还有你什么事情！！
秦墨也无奈，当仍是倔强的前进。
他是医者，他本能的想要拯救所有人。
这点想法，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便是在心头留下。
为了心中的那点美好，他绝不会在此退缩。
充斥着混沌与绝望的空间，那该死的剑刃，充斥着血光之灾，无数人类的鲜血，让其力量无线的膨胀，纵使秦墨的意志力足够的坚定，但想要往前一步，却是越发的困难。
他宛若深陷那泥潭之中，不可自拔，浑身抽搐，难以抵抗那恐怖的威压。
虽然他还没有放弃，但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压力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身后的月凌霜也同样知道这点。
她看着少年拖着那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进，想起昨日那救了自己爹爹的少年，想起今日的天灾，她同样想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而月凌霜，十分的聪明，尽管年幼，却懂人情世故，却懂许多大道理，而她也自然看得出来如今的自己尚未受到感染，或许也是因为那体质特殊的缘故。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来源何处，为何特殊，但若不被侵蚀，是否也能更为轻松的走到那剑刃之前呢？
可是她的心里也有些害怕。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怪物，可一想到若是不阻止这一切，会有更多的人成为那样的怪物。
月凌霜什么也没说，那心中的犹豫也不过是短短的存在那一秒。
她没有听从西小竹所说的那般留在原地等候，而是径直的朝着那血色的剑刃走去。
脚步声，传来。
秦墨隐约的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那人似乎没有修为，是个单纯的凡人，刹那间，他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身体的力量无法支撑他回头，可是...她很快的就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来。
少年错愣之间，满脸的不可思议。
周边的混沌，似乎完全不影响女孩的走动，柔弱的身体来到了少年的身边，她坚定的眸子，似乎不想解释自己如今的行为。她看着少年满是伤痕的身体，皮肤略有溃烂，眼中满是心疼，随之，她出声道：“下面...让我来吧。”
第三十章 我拯救苍生，你拯救我
“她来？她怎么来？她怎么可能来！？”
柔弱的女孩，年幼的女孩，怎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人们的关注点，一直都在那满是创伤的少年身上，却没注意那身后女孩的行为。
她可是月凌霜，她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月凌霜！！
她在那儿出现，如今活跃在这天地之间，那她必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
难道月凌霜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难道月凌霜也试图阻止了当年那更多祸乱的产生？
可是...现在的她，不过是孩子呀。
但随着她的前进，人们也是发现了那奇怪之处。
为何在这灾难之间，女孩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难不成她的体质格外的特殊？？？
西小竹的修为明显不错，能制造出不让这么多修士靠近的结界，说明他在他们之上，可这样的他，却仍是无法走到那冥剑之前，走到这儿，已是遍体鳞伤，看得人心惊肉跳，可月凌霜却很快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看起来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
“月凌霜，本是凡人出身，若想踏入修炼之道，除非拥有极其强悍的天赋。”
“难不成这时候的月凌霜便是突破之际？”
魔尊之所以是魔尊，那没点修炼天赋怎么可能呢？
人们开始惊叹，开始猜测，但也有的人，开始后悔。
那一瞬间，看到此等画面的秦墨，却是知晓自己为何会忘记月凌霜了。
他有一种救人手段，或许能让人从那绝对濒死的边缘走回来。
但此等手法，一生一次，是他成为医生以来从未使用过的手段，而若是使用过后，他会因此失去许多东西。
也许是修为，也许是作为医生的能力，也许是身体的某些部分，又或许是那珍贵的记忆。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在这次事件中，或许自己就用了这样的手法，救了月凌霜。
月凌霜....沉默的看着上头的画面，秦墨的心中并不是滋味。
冥剑的威力，远超于她的想象。
如果能重来，再次经历这等画面，他绝不会让月凌霜冒险。
但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下，秦墨却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
“不行，不能让你来，你还是孩子，你若是向前的话，你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纵使秦墨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但也绝不想让女孩冒险。
他看出来女孩的特殊之处，那在这混沌之中，却仍能保持最初的姿态，说明她的体质或许和这冥剑所持有的魔攻有着很高的契合度，但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无法承受这混沌所带来的痛苦的！
女孩笑了笑，她想起父母那惨绝人寰的模样，想着少年为了天下而努力决然的模样。
她没有后退，只是问道：“我若向前，会死吗？”
“会，你很聪明，你应该察觉到你在这混沌之中有着比我更高的适配度，但你终究只是个孩子，你若向前的话，你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得住，若是严重，甚至会爆体而亡的！！”
这不是秦墨瞎说的，这是真实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是...
“可哥哥你不是医圣吗？”
“若是让它继续祸乱下去，也许不仅仅是平安城遭重，甚至整个天下都会遭重。”
她想的，似乎很遥远，她的表现，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
她不想看到同龄人和自己一样因为这该死的东西失去父母，也不想看到人们互相厮杀，变成那令人害怕的模样。他是传说中的医圣，他是人间圣手西小竹，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少年沉默了。
他是传说中的医圣，可如今面对这祸乱，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到，连一个人都没有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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