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白日梦的死鱼
镜像希耶尔现在所面对的，真是三国时代第一的军师诸葛孔明在生前布下的数个阵法之一，一言蔽之即是【草船借箭】。
这片迷雾会影响敌人的感知能力，让敌军对着草船上的稻草人偶徒劳的射出宝贵的箭矢。镜像希耶尔在这片迷雾中能用肉眼目视的【人影】全部都是“稻草人”，是没法看到真正敌人的身影的。
比刚才那两击还要强烈的气浪砸在镜像希耶尔脸上，下一瞬一发让雾气本身扭曲变形的拳头命中她的颜面把她砸飞了出去。她在被砸飞的瞬间举起烧却死还击，但却没有子弹打中了的手感。
待在这片迷雾里是不行的，镜像希耶尔理解了这一点。
她收起烧却死，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巨大的“剑”。
说是剑但更像是铡刀，说是铡刀但又更像是巨大而粗糙的锯子。说是锯子，这实际上又是一把链剑，或者说【蛇腹剑】。
第七圣典·【出血死】。
她挥动手中的大剑，闪着银光的剑刃绕着镜像希耶尔的身体转了一圈。这一举动是为了将周围可能存在的敌人逼退，她在确认这一点后抬起手。
瞬间，她的指尖出现了冰花。
“单纯的提高魔术输出没法把雾吹散的话，那就把【质量】也升上去好了。”
白霜在下一瞬覆盖大地，同时带来了猛烈的冻风。四十立方米的空间在这瞬间化作了白色的世界，即使是大军师所布下的阵法面对这污浊的白色诅咒也不得不乖乖退散。
“……居然连这个都能复制吗？！”
“制造寒冷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我的能力和你是【完全一样】的。即使本质稍有偏差，但能做到的事绝对【完全相同】——稍微理解一点了吗？所谓的人之业，救世之力到底何等沉重！”
“好冷。”
格蕾拉了下自己的斗篷，这时却发现斗篷的一角已经冻结了。
[这个温度……零下八十度？！而且还在降低？！圣堂教会……埋葬机关的代行者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可做不到。”
希耶尔出声否定道，二世在这时连忙给大家上强化来抵御低温。
“我是没法像这样直接用出来的，即使是从者化的现在也很难做到。是【规格】的不同，我毕竟只是个稍微有点特殊的一般人类。”
[……我觉得你对一般这词稍微有那么点误解。]
不过，如果对方的规格夸张到这种程度的话，希耶尔这样想到。对方说的【一打四也能占据优势】就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了。
希耶尔看了看凯和格蕾还有二世，在他们都以点头进行回应后，她也收起烧却死掏出了和镜像希耶尔一样的武器。
双方同时奔走，挥剑。
剑刃在空中接连碰撞，使用着同样武术的双方简直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影子练剑。两人在同时把链剑变成巨剑的状态，然后开始了剑刃对剑刃的角力。
一开始角力，希耶尔就发现了。
对方的力气居然也比自己大。
“……与其说是完美的copy。用立香的话来说，你根本就是个ooc同人产物好吗？！直接驱动原理，力气还比我大这么多——我哪有那么强啊混蛋！”
“毕竟我只是被创造出来的工具，就算你有意见也不是我的错。”
在角力的同时，希耶尔想起了之前在迷雾中和大家的对话。
“我们已经见识过你有多结实了，特别是我。”
凯这么说道。
“为了接下来的作战，我得确定一下。你的防御力和那具盔甲有关系吗？如果不穿那身盔甲去抵挡A+对城宝具的攻击，你能撑得住吗？”
“拷问死是在我的魔力供给断开之前不会被破坏的盔甲，不过我本人也还蛮结实的。至于A+对城宝具……即使穿着盔甲，想要完全承受那种伤害对我来说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作战就能够成立了。作战很简单——交棒换人。”
回忆结束。
在希耶尔和镜像希耶尔角力的时候，凯突然向希耶尔冲了过来。他的身上发着金光，嘴里还喊着“宝具·解放！”这样的话。
圆桌骑士的凯的宝具会是什么？
镜像希耶尔不知道，但既然凯在这时候把宝具用出来的，那么这宝具应该是能影响现在的战局的东西。
于是她用力荡开希耶尔，转而看向凯。
结果凯喊完宝具解放后什么都没错，身上的金光都消失了。
“——抱歉，我骗你的。”
“……欸？”
“我的宝具没什么用啊，特别是在混战的时候。”
“欸欸欸？！！”
接着，二世对她的背拍了一巴掌。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给二世一击，但她身上的盔甲却开始猛烈地震动了起来。
“是咏唱。”
二世丢掉抽完的雪茄道，
“那具盔甲不会损坏的原因就是这个，它和你的其他武器一直在不停地以震动自动咏唱。只要你的魔力供给没停止咏唱就不会停止，装备自然也就不会损坏了。所以——我打乱了，咏唱的节奏。”
下一刻，镜像希耶尔的盔甲上出现了裂痕。
“打乱节奏的魔术在思想盘里要多少有多少，接下来你的盔甲将会【自灭】！然后——”
“古老的神秘啊，消亡吧！让这丑陋的谜题全都归于虚无！”
黄金的魔力从镜像希耶尔的身后涌出，格蕾的兜帽被魔力卷起的风暴吹开露出了那张和阿尔托莉雅相似但又有着些许不同的脸。
【第二阶段·极限解除开始】
“圣枪……拔锚！！”
“亚瑟王的圣枪？！这么近的距离被命中的话！”
“不会！”
“让你逃的！！”
希耶尔丢开出血死拔出了一把单手剑，和凯一左一右同时向镜像希耶尔砍去。
即使两人同时出手这攻击也被镜像希耶尔挡下，但相对的镜像希耶尔也失去了逃走的机会。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al）】！！”
凯和希耶尔立刻跳开，黄金的风暴在下一刻吞没了镜像希耶尔。
“啊，这下死定了……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打。”
这么说着，镜像体在即将被彻底吞没之前看向一旁的希耶尔。
“不管是制造出我和立江的家伙，还是让谣言变成现实的那个杂碎。见到他们后，记得下手狠点。”
留下这样的“遗言”，大圣堂在下一刻便因为结界主人的死去而破碎了。
31.水晶之花
■第三帝国基地·机库
被人的谣言创造出来的巨大机库，镜像希耶尔发动的大魔术将整个机库分割成了两个战场。
在大圣堂之外的战场上，立香和玛修和立江展开了殊死搏斗。
虽然交战的人只有三个，但这三人交手的动静却远比单纯的三人大得多。
似乎是立香在这个特异点的记录被那个创造立江的什么东西做成了立江的升级补丁，立江居然也能用的出永劫不变的光辉。双方都是召唤师，结果这场战斗就变成了无比符合圣杯战争给人的印象的大乱斗。
圆桌的剑术最强，希腊的第一英雄，异星的破坏大王，穿行在森林的女猎人，借用大英雄之名的月之女神……
立香在过去旅途中遇到的英灵们一个接着一个在这个战场上出现，又一个接着一个为了让友军能打出区区一击而自灭。宛若神话时代战场般的光景在这个小小的地下机库再演。
虽说只是残像的残像，但即使虚影也丝毫不坠大英雄之名。机库连接走廊的墙壁早已经被战斗的余波轰碎，这个基地里剩下的守卫们因为动静聚集在一起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死于不明aoe。
在这英雄残像的混战中，三个少女也在交战着。超音速的箭矢和超越人智的剑闪不断从他们身边闪过，但他们却全都充耳不闻。
黑键和黑键互相交错，十字的圣盾顶着风暴穿插其中。和那场在影时间的街道上的简单交手不同，这一次是立香和玛修的全面劣势。
“你应该明白吧？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我站在上风（拥有地利）。”
立江这么说道。
在最初的交手中，立香能和立江这个体能完全超越自己的敌人交手完全都是多亏了那时的地形是【街道】，立香的体能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但是，机库这个战场不同。
被墙壁包围起来的平地，简直就是个和地利这个词完全没关系的擂台。
不过，对能超音速移动的立江来说，没有任何障碍的平地就是最好的地利。
因为立江能够完全发挥出自己的速度，立香和她不得不进行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完全近身战状态。双方实在是靠得太近，一旁的玛修即使想要插手，但以那面盾牌为【武器】的她似乎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少女身上的十字架都碎裂了不少，但明显是立香身上的十字架碎的更多。
“居然真的能复刻【近神者】。”
立香在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勉强开口说道。
正因为在这场战斗中处于劣势，立香才必须开口。并不是说要用对话来反败为胜，说到底对话本来就是缠斗的一部分。
“我现在也对自己的身份有自觉了，那个术式完全就是【奇迹】的一种吧？居然能复刻出来，我可以绝望一下吗？”
“……要说的话，只是投影仪一样的东西而已。”
虽然双方都在重复着为杀掉对方而努力，但实际上喜欢立香的立江对回答立香问题这种事可是非常乐意的。
“英灵和从者，宝具的本体和从者手上的宝具，要说的话不都是这样吗？要知道有很多宝具照理来说都是不应该存在复数的。原理并不复杂，因为你存在了，所以创造我才成为可能。”
在这怪异而倒错的以命相搏中，立江突然笑了出来。
“所谓的【以剑交心】原来是真的啊，我总算能真正地看见了，你一直在看着的世界……何等脆弱的心，就像水晶一样，真漂亮。嗯嗯，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我绝对要向你求婚。”
“……我都被你杀了二十五次了，你这一边杀我一边表白，不觉得有点像变态吗？”
“所谓的爱就是要说出口才对吧？人和人又没法互相理解，勉强别人理解自己做什么？喜欢了就要赶紧说出来，这世界上大多数爱情悲剧都是当事人推拖拉导致的……不过一码归一码，确实挺变态的。”
玛修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一盾牌荡开了立江让立香得以再次和她拉开距离。
“所以。”
在拉开距离后，缓了口气的立香看着立江问道，
“你理解了什么？”
“你的本质，核心一样的东西……你，死过一次吧？不是这种依靠替死术式免疫死亡的【死】，而是彻彻底底的生命断绝。”
“……欸？”
不只是立香，玛修和迦勒底的大家也都在一时间愣住了。
“……方舟·鹦鹉螺的时候？”
立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毕竟她也就在方舟上和别人说过一次这事。但听到她的问题，反而是立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你居然和别人说过这事吗？！”
“欸？不是说投影吗？”
“我投影的是来到迦勒底之前的你，之后的你因为多重因素的叠加根本就看不到，因为你来了这个特异点我这个拷贝才开始更新的。”
“所以，这个结论是你自己得出来的？因为理解了我的内核……那么，你理解了什么？”
“是精神上的返祖现象。”
立江张开双手说道，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战斗也在不知何时停下来了。
“总是会有些坏人说什么【弱肉强食是自然之理】，但人类的本能才不是那种东西。毕竟，人类很弱。神啊，魔兽啊，妖精啊。在神秘纵横的大地上，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靠神吗？不对，是更俗套的东西——团结一致。智人靠着想象力从而得以团结，靠着团结成为了灵长。”
也就是说。
“人类有着帮助同类的本能。”
“……那么，为什么伦敦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那个本能，人类已经不需要了。人类进化了，进化的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不如说，不知不觉间帮助同类的本能反而变成了妨碍人类作为个体变得幸福的东西。所以理所当然的，人类将其舍弃了。”
所以，是返祖现象。
“其实并不少哦？差不多一百个人里就会出现一个吧？甚至可能十个里就能出现一个？精神的外形和进化后的人类不同，更接近原始时代的人。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说，有个人某天突然妻离子散公司破产，绝望地想要跳楼自杀。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么一个和他的机遇截然相反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希望他能别遭遇像我这么倒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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