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白日梦的死鱼
本来打算去帮玛修和芥雏子忙的立香在听到芥雏子的话后立刻跑过去把墙上挂着的两把剑拿了下来。
这两把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文物而是用来装饰的仿品，因为它们明显是用近代工艺和钢材制造的。
“接着！要帮忙吗芥前辈？”
“不用，既然你打赢了，那就快点去找项羽大人的身体。”
芥雏子接住被立香丢过来的双剑，在熟练地将双剑的剑鞘甩掉的同时这么说道。
“还有玛修，你也去，张角交给我就好。”
“欸？芥雏子小姐你——”
玛修惊讶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她把话说完之前，芥雏子就提着双剑从她旁边越过向张角砍了过去。
有人曾这么说过，徒手和持械之间存在一堵高墙。
这个说法对非人来说开来也是奏效的。
拿上双剑的芥雏子的战斗变得有章法了起来，不再是像徒手时那样单纯的靠着非人的怪力莽。战力似乎也一下提升了一大截，甚至在瞬间反过来压制住了张角。
“明明看起来是正值芳龄的少女，却如此精通剑术吗？擅长兵器的人不可能不会拳脚，明明不同拳脚只会用蛮力的你却擅长兵器，你这小年轻还真是个怪人。”
“这不是【武】，是【舞】。我根本没有学人类的武术的必要和兴趣，现在只是在【舞剑】而已——另外，我年纪比你大多了，小鬼。”
看芥雏子一个人似乎确实没问题，于是玛修也收起盾牌跑过去和立香一起找项羽的身体——准确的说，他们是在找门。
之前王亚樵已经说了项羽的身体就在墙后面，立香和玛修现在正在找通往墙后面的密室的方法。
虽然花了点时间，但两人最后还是找到了通往密室的门。隐藏着密室入口的是超传统的木质机械机关，就是武侠电影里很常见的那种。因为开门的机关被芥雏子当成飞行道具用来砸人了，两人在把门打开这一步上花了不少时间。
两人立刻跑进了密室。
密室的内部空间不小，但偌大的空间却只用来摆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一条连着一部分身体的机械右臂——那正是项羽的右臂。
轰！！
伴随着这么一声巨响，一个黄色的人影从门口飞了进来砸在安放项羽右臂的高台上。保护右臂的玻璃罩子就这么被震碎，那条右臂于是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不过，这条右臂并没有掉到地上。在它落地之前，芥雏子从密室外面跑进来接住了那条右臂。
“……项羽大人。”
眼看着抱着项羽右臂的芥雏子似乎又要开始回忆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青春，立香把视线转向砸在高台上的人影。
不用说，那自然是张角。一把钢剑就插在他的灵核上，看来他要不了多久就得回英灵座了。
张角身上除了那把剑外就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了，看来他的败因并不是单纯的武力不足。不过在他已经被钢剑捅穿灵核的现在，他是怎么输的这种事倒是无所谓了。
“梦醒了吗？大贤良师。”
“啊，是个美梦啊。不过……如果有下一次的话，我还是别依赖特异点的环境优势，在满溢着苦难的人世再努力一次吧。”
张角弯起眼角，露出慈祥的微笑。
“既然我输了，我就像现代的话本里写的输家那样给你们一点前进的提示吧，迦勒底的——你们应该思考过吧？为什么要把西楚霸王的身体分成五份分给五大家族。”
“……您知道答案吗？”
“不知道。但毕竟我也学过三两法术，倒是能看得出来一点东西——尸体不是尸体，是【心脏】。”
“……心……脏？”
“并不是西洋魔术，而是道法。这是阳谋，【夺走心脏】就是所谓的【杀害】。五大家族是为了西楚霸王的身体存在的，同时也是为了终将到来的你们存在的。”
张角这样说道，
“你们正在击杀大地，而且不得不这么做，毕竟收集西楚霸王的身体是你们唯一能做的事——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20.道法自然
■杂斧会·隐藏密室
“并不是西洋魔术，你们在这个机械国家中想必隐约会察觉到些许神秘的味道吧？那神秘的源头是道法，而且是思想盘被铺设之前的老古董。”
张角这么说道。
从他口中吐出的情报甚至让抱着项羽手臂的芥雏子都愣了一下，没人能想到在【即将被机人统治，化作了机械都市的美国】这种地方居然会听到【道法】这个词。
道法，仙法，法术——总之，张角说的就是那种东西。
“尸体不是尸体，是【心脏】。而夺走心脏的行为，等同于将心脏的主人杀害。五大家族是为了西楚霸王的尸体建立的，五大家族也是为了终将到来的你们建立的。”
“……为我们？心脏的主人是谁？作为幕后黑手的凯文，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他想要你们做的大概就是让你们从五大家族手中收集西楚霸王的尸体吧。这是你们唯一的线索，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张角闭上了眼睛。
“心脏的主人就是这个国家本身。你们现在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击杀大地，而且不得不这么做。这就是我能看出来的全部了……居然因为故事中的人物和想象中不同就心生动摇，我原来也远未成熟。不过美貌倒是和传说中一样啊，哈哈哈哈。”
哈哈笑着，张角就这么回归了英灵座。看来他会输给芥雏子的主要原因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应该意识到的东西并因此受到精神冲击露了破绽，比如说芥雏子在成为芥雏子之前是谁什么的。
“芥前辈。”
在张角化作光之尘埃消散在空中后，立香出声对抱着项羽胳膊的芥雏子说道，
“我们该走了，还有三个家族呢。”
■纽约·唐人街
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看见了项羽的头有了精神抗性的关系？
虽然在穴熊同盟的时候立香叫了芥雏子好几声芥雏子都没反应，但这次的芥雏子立香一叫她就站起来了。
在离开杂斧会基地的时候，芥雏子顺道把那两把剑连剑鞘带上了。按照芥雏子的说法，在需要战斗的时候比起赤手空拳还是拿着武器方便点。
在二楼负责拦截立香一行人但是被揍趴下的杂斧会成员们已经醒了。
虽然醒了，但他们却完全没有打二回战的意思。即使知道张角被芥雏子送回了英灵座他们的老大还被立香打伤揍趴下了，他们也完全不打算复仇什么的。
不如说正好相反，他们就好像立香等人是什么贵宾一样把三人送出了门。
听杂斧会的某个小弟说，这似乎也是张角和王亚樵提前吩咐好的事。说是“如果迦勒底的人活着出来了，那他们就是杂斧会最重要的客人。”什么的。
麦克斯韦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街上等着，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一群小孩子给包围了。小孩子们扯着他的西服还有他拿着的斗篷打闹着，为了摆脱这些小孩子而焦头烂额的他甚至没意识到立香等人出来了的事。
“真想不到，麦克斯韦你居然还有招引小孩子的天赋，难道说因为你是梦想的具现化之类的？”
听到立香声音的麦克斯韦妖这才意识到大家已经从杂斧会的总部出来了，于是连忙扶正自己的墨镜向大家求助。
“【梦想对儿童有着天然吸引力】吗？虽然是个还算合理的猜想，不过在提出各种猜想之前……御主你有办法救我一下吗？我裤子之前差点就被扯掉了。”
“……你居然那么招小孩子喜欢，这我还真没想到。”
立香憋着笑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主动走了过去。
在教会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的立香在哄小孩这方面还是略懂一二的，她和那些孩子聊了起来，并在最后掏出一堆糖果轻而易举的让这些似乎缠了麦克斯韦妖不短时间的小孩子去了其他地方。
——在遇见过伊丽莎白少女组特别是伊莉莎后立香就开始随身带糖果了，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用。
总算是摆脱了围着自己的小鬼们，麦克斯韦妖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
“……小孩子还真是可怕。”
这个本质上是梦想结晶的虚构恶魔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宇宙真理一样的语气说道。
也不知道那些小鬼到底对他做了啥，居然让他发出这种感慨。
芥雏子从麦克斯韦妖那接过用来拖安置项羽身体的容器的链子，把刚入手的右臂也给放了进去。
虽然还有五分之三的身体没有回收，但有着一条胳膊一个头外加一节身体的项羽已经能看出几分生前的威武。看着这样的项羽，正在整理自己身上的西服的麦克斯韦妖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道：“既然项羽是机械人，那么……只不过是被分成五块而已，真的死了吗？”
■纽约下水道·秘密基地三号
正所谓迟则生变。
虽说杂斧会的成员似乎完全没有抓住自己这些世界之敌的意思，但如果继续在地上待下去的话说不定就会有机人特地找过来。于是，大家立刻在麦克斯韦妖的带领下前往了三号秘密基地。
说是【三号秘密基地】，其实也就是距离唐人街足够远且距离作为下一个目的地的五大家族足够近的秘密基地而已，秘密基地本身其实是没有排序的。
因为今天的时间还早，大家打算在稍微休息一下后立刻出发前往下一个五大家族。在休息的时候，立香打开个人终端和迦勒底的大家一起讨论起了张角在最后给的情报。
“按照张角的说法，将项羽的尸体分开存放确实有着【意义】。但那意义不是魔术而是道法……说起道法，东方的魔术和西洋的魔术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不如说除了最底层都是魔术回路和魔力外基本上就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呢。]
对魔术意外很了解的罗曼在听到立香的问题后开始了解说。
[打个现代点的比方的话，西洋魔术是单机游戏，而道法——东洋的【思想魔术】则是联机游戏。除此之外还有中东地区的咒术，那同样也是和西洋魔术还有思想魔术截然不同的另一系统。另外就是炼金术，虽然和西洋魔术接近，但要说的话也是独立的系统。]
[怎么说呢……就像虽然同样都是液体，但酒和果汁就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一样。]
[思想魔术是建立在仙人们制作的大型魔术礼装【思想盘】上才得以成立的，思想盘是和行星融为一体的大型礼装。道士们通过【授箓】的仪式来连接思想盘……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是通过背负世界来成为星球这一庞大系统的一部分一样。]
[而西洋魔术的核心则是改变自身的宇宙，将自己变成小规模的异世界来行使特别的法则。]
“这么一说的话，东洋和西洋走的路子不是完全相反吗？”
[所以才说【基本上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啊。]
“连接思想盘来行使神秘吗……有点神代魔术的感觉。不过张角说存在于这座城市的神秘是【思想盘被建立前的道法】，那时候的道法和神代的魔术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着不同了。就是因为存在不同，所以才会在神代结束后走向两条不同的路。不过说实话，思想盘被创造前的道法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说存在思想盘后的思想魔术是以【共享】为核心的技术的话，那么存在思想盘前的道法就是以【统合】为核心的技术了。]
“……就像没说一样，你说这个谁懂啊。”
立香无奈的这么说道，因为听罗曼科普了半天结果还是想不出个头绪的原因，她现在有些头昏脑胀的。
“还有项羽尸体的事。凯文把项羽的尸体变成了城市的心脏，我们每回收一部分项羽的尸体就相当于是杀掉了这片大地一次。张角说这是凯文的阳谋，但【击杀大地】这件事本身到底能给凯文带来什么利益……”
[我们这边会抓紧时间调查的，不过……虽然图书馆里有不少道法相关的书籍，但迦勒底的魔术师毕竟基本上都是西洋魔术师。]
换句话说，就是最好别抱多少期待。
“……对了。”正在揉自己脑袋的立香下意识看向芥雏子，“说起来，芥前辈你其实是中国的古人吧？你会道法吗？”
“不会。虽然有被叫做仙人，不过不管是思想魔术还是更原始的法术我都不会，所以别问我。”
“……欸？”
“欸什么？”芥雏子回过头看向立香，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又用不着那种东西，学它做什么？”
——她说得真有道理。
“……我们还是先把道法什么的放一边吧。”
立香自暴自弃得这么说道，转头看向一旁的麦克斯韦妖。
“麦克斯韦，下一个五大家族是谁？”
“距离这个秘密基地最近的五大家族是【Jam·Baretts】。”
“听起来怎么像是个人名？”
“就是个人名。”麦克斯韦妖答道。“【Jam·Baretts】是由同名的黑人建立的黑人帮派，他们现在的据点是一个在美国变成钢铁国家后才建立的小区。现在的老大则是个叫詹姆斯·巴雷特的人。这个组织最显眼的特点，就是所有成员都是黑人。”
“在俄罗斯黑帮以及中国黑帮之后是黑人帮派吗？”立香忍不住叹了口气，“经典过头了吧。”
21.螳螂捕蝉
■纽约·不知名黑人社区附近
时间来到了傍晚。
在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后，立香等人在麦克斯韦妖的带领下来到第三个五大家族【Jam·Baretts】的据点附近。
这个所有成员都是黑人的家族的据点是一座在美国刚开始化作钢铁渡轮时建立的黑人社区，正如字面所述的是个所有居民都是黑人的小区。
“该怎么说呢……”
躲藏在社区不远处的立香张望着社区内部的风景，忍不住这么说道，
“还真是有够夸张的。”
明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那个黑人社区内部却亮得像是白天一样。安装在楼顶的巨大的探照灯先不说，地上也到处都是和战斗模式的机人结伴的家族成员。
机人们用眼睛发出光亮照亮前方的道路，那些黑人也举着安装了手电筒的机枪。其戒备之森严甚至隐约在穴熊同盟之上，让人不由想要感慨一句【真是武德充沛】。
“……不好进啊。”
立香叹了口气。
对方的火力实在太过旺盛了一点，在没法使用魔力的情况下，立香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这边能够从正面突如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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