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263章

作者:生命汲取者

等到最后一个脑袋被打爆后,她匍匐在云卷的面前狂热的称呼他为真主,云卷沉默了片刻,留下了一把枪选择了默默离去。

他做不到什么。

他拯救了这个女孩,而她将自己视为神灵,她开枪不是为了复仇,而只是她的‘神’命令她这么做而已。

迷信的毒素已经深入了她的大脑,然而没人有资格指责她或者贬低她。即便这迷信之毒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愚昧和不可理喻,但却是支持这个小小的身躯活下来的动力。

人类世界的恶可要远比在和平国家生活的人要看到的残忍的多,那些什么云卷之前惩罚的校园霸凌之类的屁事儿在这里毛都不算。

和平的国家再怎么样道德水准下限还是有的,可在这种礼乐崩坏的地方,别说下限,道德也不过是一种奢侈的名词而已。

这样的例子在这些地方到处都是,可能走出去不到一条街你就能发现异常正在发生的暴行。

这就是在混乱之下人类所做出的选择,不是去积极开拓生存之路,而是疯狂的凌虐和抢夺同类的生存资源。

云卷理解他们,人类不都是如此的吗?这不是以偏概全,因为纵观所有的案例,混乱下人类的选择都出乎意料的一致。

那么,应该如何改变这个现实?

就好比这个国家,即便他们的邻国的王子们过得金碧辉煌享受数百个妻子的服侍用香槟做喷泉,这里的孩子依旧每天食不果腹。罪恶的源头是他们的邻居吗?

不,打烂这个国家的始终是这个国家自己的军队和政府,邻国与他们发起的战争已经是快二十年前了。有关系,但绝不是全部的关系。

那么罪恶的源头是至使这个国家战乱不断的军阀和宗教吗?

不,也不是。早二十年前这个国家虽然生活水准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最起码还有秩序,还有法律,大部分人还能吃饱饭。

是的,直到北约打着人道主义的幌子介入,直到某个白头鹰派遣部队进驻,直到前任政府领袖被CIA的特工暗杀,而被鼓动着的反对派爆发叛乱之前,这里还算是个好国家。

那么,罪魁祸首是北约和那个白头鹰的驻军?

那当然毋庸置疑,起码就这件事上来说,他们该死一万遍。

那些驻扎在附近打着人道主义幌子的驻军就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暴行发生,即便每天把一卡车一卡车浪费的物资用火烧掉也不愿意分发给灾民。

就这样他们还在国际和国内一边标榜自己是正义领袖,一边谴责海对岸的一些什么事都没做的国家反人道与浪费地球资源。

毕竟好莱坞每年拍一百部拯救世界的电影都嫌少,可有一部能够真正反映这些国家发生过什么的都是奢望。

毕竟犹太人和白人死几百万个就能来来回回忏悔追忆几千几万遍,可其他人种的人死掉再多都不值得那群‘文明人’多提一嘴。

该死的人到底有多少个?

直接动手的驻军,那些拍电影洗白他们的导演,双标喉舌的媒体人,背后的政府,军队,上层资本家,为发动侵略行为的领袖投票的人民......

太多了,若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的时候罪人并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的。站在这个国家的立场上,北约所有参与过其中的国家都该死,如果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核弹发射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些国家按下按钮。

什么那些国家也有人是无罪的,这样的话对这些被害者来说太奢侈太冠冕堂皇了。而且,政客是他们选的,军费是他们缴的税,无辜?那有什么真正的无辜可言。

可即便如此,这些数量庞大的人对云卷来说也只是轻松就能抹去的。

就像他刚才,可以轻易杀光那座城市所有的罪人,可以清洗这个国家所有的罪恶,降下天火,赐予灾厄,制造破坏......

但是,然后呢?

他会留下一片一无所有的白地,或者一片只剩下所谓‘无罪之人’的空白,再然后,那些无罪之人很快就又会变成有罪之人。

你不能奢望混乱之下能缔造出美好的花来,对文明和知性生命而言,所有的美好唯有依托于秩序和规则之上。

云卷在见证如此多人类的善恶美丑后早已不会给出绝对的答案,哪怕是之前缔造出地狱的他,也是承认了他那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弄一弄那些恶人来让自己爽一爽罢了。

云卷默默的飞上了天空,在这一片黄沙的映照下与那一弯银月互相对视。

这个道理他老早就明白了,混乱无法改变什么,更无法孕育多么的美好。

就像他曾经在见子的世界做过的那样,在缔造无边的混乱之前,他也是树立了一个新的规则。或许世界仍会混乱,但新的规则却会约束更多的人。

但是同样的例子在这里却根本无法完成。

云卷不能树立一个全新的秩序先增加或者替代一切,因为这和他的目的完全相反。

他要的是推进人类文明的进步,要的是人类走出自己的摇篮,踏入星空,让文明演化第二步阶梯。

他可以逼迫,去改写,去鞭策, 去迫使人类提高自己的文明。

但他唯独不能统治,即便他可以升值足以将人类世界缔造出一个乌托邦来,也是决不能这样做的。

毕竟......如果一开始他就想要把文明装进瓶子里,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在等待的时间里,云卷来到了这些世界最混乱的地方,在这些礼乐崩坏的国家,默然的看着混乱下人类选择的一切。

他不是在行侠仗义,他是在记住这些人,是在记住这些画面,记住这一切。

不久之后的人类世界,将会诞生千千万万如那个女孩般可悲的存在......

而这一切,也都将是云卷亲手推动的。

用再怎么华丽的辞藻去修饰,用多么宏伟的目标描述所谓的志向远大,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高耸的教堂与恢宏的金字塔再怎么伟大,也与那些埋葬在黄沙下的奴隶没有关系。跨越的前进,带来的必然是剧烈的阵痛。

即便云卷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即便云卷可以将这些无辜的‘损伤’转化,但仍有无数的悲剧将与他息息相关。

其实这样的云卷与那些战争疯子,那些臭名昭著的坏蛋要么没什么差别。

都是打着高尚的旗号,都是喊着崇高的口吻,也都是将直接缔造无数的悲剧。

但......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有些事总要去改变,而用俗气一点的话来说——

背负起这种必要之恶,是做出这等决定的人必有的觉悟。

世界不正是如此吗?自认为的秩序和正义,所谓先进的制度什么的,也只不过会屈从于更大的暴力而已。

然后,暴力的拥有者会击碎旧秩序,缔造一个全新的规则与制度,直到它腐烂与被更大的暴力击溃前,它又会是这个文明所谓的‘最先进’也‘最好’的制度。

云卷轻轻的吐了口气,稍稍泛起了一点涟漪的内心也重新归于了平静。

或许是这具基与神性而塑造的灵基躯壳,他现在似乎变得有些婆妈了起来。

干大事呀!干大事!GO!

毕竟他从不曾也不会是一个崇高的圣人——

他只是个自私的混球罢了。

59.病态不死世界

手中的长剑重重的刺入了面前犹如干尸般扭曲的妖精体内,刀刃抽出带着恶臭的灰色体液溅的满身都是。

“啊啊,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受够了!”

贝利尔厌恶的看着溅的自己这身皮甲上的体液,看着那一缕金色的微光进入体内,将剑插在草地上盘膝坐下。

进入这个异闻带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投身这处死亡修罗场里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在召唤出那个自己的‘从者’并成功的杀死自己后,贝利尔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他的这具身体,似乎不是原来那个纯粹的身体。

是否还是原来那具并不纯粹的人类躯体倒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副身体似乎被‘束缚’在这个异闻带了。

按照那个来历不明的白面具的说法,在交界地死亡的褪色者灵魂便会被黄金树所捕获, 约束与周遭的赐福点,再也无法离开。

当然在贝利尔这个对大部分事情都门儿清的隐匿者来说,这其实就是异闻带化。

异闻带居民虽然随着空想树固定境界带而得以幸存,却无法离开异闻带前往外界。因为一离开空想树固定范围,他们就会被判定为‘不存在’。

贝利尔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这种情况,但他也不至于头铁的就这么贸然去尝试。

于是,在蹉跎了良久以后,贝利尔便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或者说,杀戮之旅。

如果说这个世界像是个游戏,那么一定是个该死的混蛋做出来的受苦游戏,贝利尔如此评价着。

贝利尔无疑是个很喜欢杀戮的性格,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以行刑者的身份加入A组了。

但喜欢杀戮更多的是喜欢夺去生命的那种感觉,而不是对一群或者的尸体挥刀,没有血液和惨叫的死亡,得不到任何的满足感。

不过话虽如此,贝利尔还是必须得去杀戮。

因为不杀人就是被杀,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这就是为什么贝利尔说如果这是个游戏世界那么创造他的人一定有些心理扭曲了。

在这个古怪的异闻带到处都是四溢的杀机,结合那个诡异的白面具一大通的演讲,再加上所见所闻,贝利尔基本能确定一点。

基本上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人过来砍他,哪怕是路过两条狗多百分之百会扑上来咬他。只要是看见会动的,八成都会上来攻击贝利尔。

方圆三百里内,你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正常人,这样也就算了,到处都还塞满了恨不得把他细细切成臊子的精神病!

这让贝利尔觉得很委屈,要知道他的性格固然是个神憎鬼厌的样子,但也不至于是让两条路过的狗都要扑上来咬他一口吧!

因为不想被杀所以杀戮,道理就是如此的简单,捡起武器的贝利尔也很快适应了这幅相较于他之前都孱弱的身体,挥舞着武器去杀死周边的一切活物。

目标,王城!

然后他死了大概七八次,才弄明白这个‘游戏’的另一个机制。

杀死任何生命都会夺取对方体内的‘赐福’,而这种赐福的力量可以在赐福点转化为强化自身的‘卢恩’。

而拥有越是多的卢恩,死亡后失去的记忆也就会相对变少。

这设定真是越来越像是个游戏了,不过贝利尔也没多在乎,他只明白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打穿这个异闻带,完成这幅该死的任务的机会了!

越是讨厌的任务就越是会真挚的去完成它,基尔什塔利亚对他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

“好了,休整一下,也该去找找他的麻烦了。”

休息好了的贝利亚擦去了剑刃上的液体,看着远处骑乘者黄金甲战马的巨大骑士,低声道

那是个肯定要解决的敌人,对方不仅霸占了这条通往那座史东薇尔城的大道,更重要的是,贝利尔有些猜想需要在他身上实现!

所谓的精灵,到底是什么?这个异闻带的王摩根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如今这强烈的好奇心大概也是贝利尔在这场悲惨的旅途中唯一聊以慰藉的事情吧。

现如今的贝利尔也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弱鸡了,在连续屠杀了不知道多少个生命后,他积累的赐福已经让他的力量暴增。

说来也很奇妙,这么杀着的贝利尔,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还对这种看起来无意义 的过程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愉悦与成就感。

好了......继续战吧!

在沉浸于杀戮之时,时间又这般的缓慢流逝

......

当病态不死成为一种常态,正常的活着便是一种罪孽。

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事吧,女王摩根赐予了妖精们病态的永生,在脱离了大地之后却没有留下正常死亡的方法,于是所有残存的妖精在疯狂中病态。

怪不得满大街的人都恨不得上来咬他两口,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吧。

嫉妒他拥有鲜活的生命,正常的神智,但对于这些行尸走肉来说,羡慕的意义大概就是简单的夺过来吧。

当贝利尔终于将剑刃穿过骑士的脖颈,绕过那繁复而华丽的黄金树铠甲后,他所感到的不是成就感。

他所感到的只有茫茫的麻木。

他凝望着那片黄金树的天空,无论过去了多少的岁月这里的日夜都是如此。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更没有星辰,所有的光芒都只被那颗黄金树所展现。

贝利尔说不出话的原因当然不是文艺病犯了,而是纯粹的——

死的次数略多,所以有些记不太清楚次数了。

一次次的挑战,一次次地失败,就像攀登高峰的登山客,执着于去翻过那走自己无法翻过的大山。

忘记死亡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个解释自己不是菜逼而是一个毅力顽强之人的借口。但此时的贝利尔,心里只有一阵阵的发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的贝利尔轻轻的出了口气,吃力的掰开了这躺在地上的大树守卫的铠甲。

然后......

“为什么是空的。”贝利尔十分失望的说道

不过就算是魔术造诣从不算高的贝利尔都明白格雷姆的意义,这大概就是附着在铠甲上的灵魂之类的。

他本想在这具铠甲里面找到一个所谓精灵,是尸体也无所谓,贝利尔很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来抚慰自己空虚的内心。

整理了心情的贝利尔长舒一口气,随后开始抓起了那巨大的黄金树铠与黄金长戟。

受苦这么多次,总该拿到一点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