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而是你身上器官的病变，你比谁都清楚，你的肝和肾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维克托的表情瞬间暗淡了下来，他当然清楚，这个从小缠着自己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维克托不过是那许多个生活在下城的，被那可怕的工业污染所带来的糟糕环境影响的孩子之一罢了。
他的肝和肾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开始了逐步病变，这让他的身体的排毒功能随着年月逐步下降，对营养的吸收能力也极度的的差劲。
当然，其实维克托小时候也能选择将自己的脏器更换为海克斯人造器官——这项技术在皮尔特沃夫其实已经普及化很久了。
但这世上最无解的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而永远是——穷病啊。
出身祖安的维克托根本换不起昂贵的海克斯增强装置，他的父母倾尽心血将他送往了上城，可当他能够挣到钱，能够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
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现在维克托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杰斯的研究上，他希望杰斯能够研究出海克斯水晶更深层的秘密，希望能在自己死之前，找到救命的方法。
但他的老师黑默丁格却坚决的阻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杰斯无法公布他的研究，那么海克斯科技的发展就将回到原来那个因为过于昂贵的水晶材料而无法大规模发展的地步——科研需要金钱的支持，更需要人力的倾斜。
“你其实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云卷环绕着手指，歪头道
“你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就算你的搭档违背了黑默丁格的话公开了研究又如何？你的时间够吗？”
云卷的话就像是一根根扎在维克托心头上的针刺一般，这些真相，从来都是自诩理智的他最不愿意直面的现实。
“那你又能怎么办？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维克托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不耐的说道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云卷歪了歪头，将问题直接踢了回去。
“作为一个祖安人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抛开你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的研究......你的立场究竟如何？”
他挥了挥手，也没等维克托回答，便笑道
“算了，无所谓了，我想到时候我会知道答案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说一下我的条件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笑道
“科学魔法学院内有一颗黑默丁格收藏起来的原初海克斯水晶，当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拿着它来见我，然后我们在继续谈下去。”
说罢，维克托眼前一花回到了原地，一切就仿佛只是幻觉一般。但当他看向手中时，那枚闪闪发光的海蛇币却告诉他，这不是梦。
......
“所以说，你已经差不多要把诺克萨斯给拉下场了吗？”
皮尔特沃夫的一间别墅内，云卷把玩着手中的银蛇币，看着面前的爱莲娜慢悠悠的说道
“差不多吧。”爱莲娜点了点头，颇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现在在外的身份是直隶与崔法利议会的战争石匠，我代表着崔法利在皮城唯一的力量。所以我提交上去的消息，大部分都直接被转接到那位统领的手中......”
“他对人造海克斯水晶非常感兴趣，但却要我不必打草惊蛇，顺其自然就好。”
云卷露出了然的神色
斯维因无疑是一个心思极度缜密的人，在艾欧尼亚的那段时间云卷虽然没和他直接照过面，但却也有多番了解。
就算不说背景故事，斯维因也是一个视国家荣誉为一切，将诺克萨斯摆在最高处的人。
他最早可就是靠着出卖举报了自己的家人才上了位，然而他却不是因为什么卑劣的原因，而仅仅只是因为这对诺克萨斯有利。
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在乎什么面子问题，米达尔达家族对皮尔特沃夫的经营和打算斯维因一清二楚，但他并不打算破坏他们的计划。
纵使这些人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是站在达克威尔那个昏庸皇帝旁边的人，但只要他们做的事情对帝国有利，斯维因就不会插手破坏。
比起争夺谁去控制这口锅的勺子，斯维因更看重的无疑是将肉烂在锅里这单。
“也就是说诺克萨斯不会亲自下场吗？”云卷颇为失望的说道
“真是令人不高兴啊，我还以为，会有乐子看呢。”
爱莲娜冷汗直冒，她是真的摸不清楚自己这位主宰的心理状态。明明不久前还在指责他们滥杀无辜，但现在......
“你觉得诺克萨斯不入场的话祖安会有解放的可能吗？”
仿佛是看透了爱莲娜的心思，云卷看着她，双手背在脑后悠悠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借你那些三瓜两枣就能解放祖安吧——哦也对，你的目的只是搞破坏罢了。”
祖安的独立可不仅仅是与皮城切割就能做到的，祖安现状最糟糕的地方不是皮城的压迫，而是无法自给自足这点。
糟糕的地理环境与恶劣的生态环境，还有愈加下沉的人口素质，祖安就算现在和皮城分割开来，也迅速会因为吃不起饭这点马上过去跪舔皮城。
其实爱莲娜的方式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方案——杀光皮城佬，然后接手他们的一切就好了。
这种行为简单粗暴的就像是把大象塞进冰箱里，但切切实实的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案。
只不过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恐怕要弄祖安的就不仅仅的皮城佬了，还会有世界各地依靠皮城来做货运中转的人。
其中诺克萨斯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无论是斯维因还是达克威尔都无法放任占据链接两座大陆的皮尔特沃夫被人给毁了，到时候怕是刚闹起来诺克萨斯就会进来镇压暴乱。
“我本来是打算将祖安引荐给斯维因的。”爱莲娜叹气道
“但是上级对我做出的所有汇报并不感冒......”
“他们当然不感冒，因为他们已经有皮城了，为什么还要一个祖安呢？”云卷嗤笑道
虽然不服输的顽强的祖安人总喜欢将那句‘祖安才是未来’挂在嘴边，但只要不傻的都清楚——皮尔特沃夫几乎就是祖安完美的上位替代。
下城的那些个‘英雄’里，玩弄科技的数来数去就只有艾克、金克斯，辛吉德以及一个现在还跟皮城混的维克托——而这几个，然而这三个里除了辛吉德以外也都是玩海克斯科技的。
虽然艾克的时间穿梭装置听起来是那么的划时代超现实，但事实就是，诺克萨斯需要的不是这种‘奇迹’，他们需要的是实打实的军事力量。
能够抹平他们和艾欧尼亚那群神仙差距的魔法武器的力量。
在这一点上，本职就是钻研海克斯技术的皮尔特沃夫自然是祖安最完美的上位替代品——祖安产品的竞争力更是毫无优势，唯一算得上的或许只有辛吉德卖出去的那些炼金毒气了。
更何况皮尔特沃夫本身的技术积累不说，他对人才的虹吸效应更是无话可说。他们的人口数量也是碾压祖安的多，这么多方面的超越，祖安哪里有优势可言？
“那位大统领心中打的大概是这样的算盘。”云卷淡淡道
“他们可以接受扶持祖安内部势力的打算，作为给皮尔特沃夫的压力和警告。但他们不可能接受祖安完全反制皮尔特沃夫，因为那才是诺克萨斯的选择！”
以帝国的利益为出发，让祖安做大对他们毫无诱惑可言。而皮尔特沃夫才是他们稳定的供货商和合作伙伴。
现实就是如此，祖安想要独立对抗的甚至还不仅仅是皮尔特沃夫，还有这个世界疆域最辽阔的那个国家。
“也就是说我们底城人果然毫无希望咯？”
爱莲娜长长的吐了口气，但从她的语气里，云卷感觉得到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不就是为你们带来了那条能够盘活所有人的鳗鱼吗？”
云卷笑着指向了桌子旁边好奇的把玩着手中海克斯能量计，一脸懵逼的拉克丝
“她，就是能把局面搅的更混的好手！”
30.符文之地的魔法
平心而论，云卷并不是那种搅乱世界然后看乐子的乐子人，虽然做过类似的事情，但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是为了正义。
就像祖安和皮城的破事儿，不是因为任务云卷插手的欲望都没有。不过既然插手了，他觉得自己就有义务把事情闹得更大。
如果只有一个诺克萨斯入场的话，那么祖安说破大天都不会有独立的可能。
但如果再拉进来一个德玛西亚呢？
局面瞬间就变得复杂有趣了起来，德玛西亚支不支持祖安姑且不论，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和诺克萨斯作对。
只要这样就够了，云卷觉得自己这其实也算是在做好事。
无论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后面打出狗脑子甚至把各自都毁掉了都行，只要引起两个大国的冲突那么他们怎么站队都能有复起的机会。
就是可能彻底沦为附庸就是了。
毕竟只有局面月复杂，水被搅的越浑浊，祖安这条小鱼才更有机会。
想想一下百年之后祖安人立起自己的雕像敬仰，并尊称他为开国功臣或者唾骂他为邪恶狂徒的时候，云卷就有种奇怪的愉悦感！
但如果失败了，那估计也没然后了。
但这和云卷无关，他自诩已经做得最好了，如果祖安人始终不争气，那也只是他们的问题。
至于皮城佬？云卷天生不喜欢资本家，尤其是一群还在血腥的原始积累阶段，然后自诩文明高贵的资本家。
“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拉克丝瞪圆了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卷，颇为气愤的说道
“什么啊！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你们德玛西亚很乐意做吗？”云卷直接抢断了她的话，笑着看着她
“冕卫大小姐，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你们国家到底有多封闭吗？这么多年了，你们可是一直都经营着自己的那片一亩三分地呢。”
其实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可黑的，德玛西亚虽然几乎从没有对外扩张的举动，甚至行为准则都是闭关锁国，那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必要出去。
因为符文之战的关系，如今诺克萨斯的大部分国土都身处瓦罗兰大陆的东边，而这片土地就是当初被符文之战祸害的最惨的地方。
而这群德玛西亚逃难者所建立的地区是完全没有遭受符文之战影响的区域，也就是说德玛西亚的自我封闭完全是建立在‘我德玛西亚地大物博，无物不有’的基础上。
“我们曾经解放过诺克萨斯的奴隶角斗场！”拉克丝不服的抬起小脑袋出言反驳道
“现在我们的皇家总管，也是个艾欧尼亚人的赵信叔叔就是我们解放出来的。”
“是的，但你的姑妈显然没告诉你那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杀死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塞恩，而你们也成功了。”云卷斜眼道
“毁掉奴隶角斗场不过是顺手的行动，甚至不过是搅乱现状的一步棋而已。不远万里来解放一座城市，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不？”
——当然不相信，拉克丝虽然是个天真的小孩，但她不笨，甚至可以说是冰雪聪明
之所以在‘原剧情’里表现的那么脑瘫，纯粹是这丫头毫无阅历结果被塞拉斯给PUA了而已。
云卷倒是很乐意帮德玛西亚提前将这个隐患清除，不过不是为了德玛西亚人，而是......
“好了，按照原计划准备两套上好的礼服来就行了。”
“为什么是两套？我不参加的吗！”
从刚才就一直是冰原狐的模样所以存在感极其稀薄的阿狸举起手不满的说道
“因为你的定义是抱在贵族大小姐怀里的宠物。”云卷斜视了拉克丝一眼，她现在也的确是将阿狸抱在怀里的状态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动物可以极大效率的给人留下‘纯洁天真’的印象，降低警惕性的同时，也好当做诱饵。”
“我十三岁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拉克丝撅着小嘴反驳道
“是的，你不是小孩了，所以今天的家庭作业翻倍！”云卷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拉克丝瞬间小脸煞白，她这些天被云卷这个海盗抓来之后可谓是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也最惨无人道的一段经历。
只不过这种折磨不是来自于肉体而是来自于精神。
她这些天里已经不记得做过多少张卷子，被云卷逼迫着释放过多少次的魔法了！
“你需要勤加练习，你的天赋既是一种礼物也是一种诅咒。而且，你的魔法对我来说太有价值了。”云卷从怀里拿出了一颗粉红色的宝石一样的东西，在拉克丝的眼前晃了晃，露出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笑容
“如果你今天的卷子做到了九十分以上，我就把它送给你哦~~~”
“那是什么？”拉克丝看着那粉红色的好像是彩蛋又好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一个可以让你变身的东西。”
......
‘谁掌握了符文，谁就等于参透了魔法的奥秘’
某个蓝色皮肤的光头法师曾经说过这样富含哲理的话语，就好像这个世界的魔法全都是来自于世界符文一样。
这是个正确但也错误的说法。
世界符文的确是无比奇妙的产物，他们能轻易赋予使用者毁天灭地的力量，也能赋予使用者对魔法奥秘的看破与探究。
但本质上来说，没有世界符文的时代魔法依旧存在甚至是泛滥。比如莫德凯撒统治时代的死灵魔法，恕瑞玛帝国时期的飞升仪式，艾卡西亚作死的星界法师，以及现在林林总总所有的魔法种类。
刨除掉极其特殊的后天案例，每一个魔法师的魔法范围和魔法强弱几乎都在出生的时候便注定了。
符文之地的魔法并不存在一种‘修炼’的说法，只有对所属知识的探索和研究，而就算如此也注定无法打破自己天生的桎梏。
就像是你觉醒了火魔法的天赋符文，那么任凭你如何努力这辈子也不可能凝结出一颗水球来。哪怕你能抬手烧掉一座城，你也造不出一杯水来。
残酷的道理便是如此，甚至就连魔力强弱也都是天生的——如拉克丝，辛德拉这样的天才，出身的瞬间就注定屹立于法师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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