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这意味着得罪了信猜这个暹罗的地下王者,就算是跑到了机场马上就可以离开也不好使,一样要被收拾。
而被收拾的方式很简单,男的打成残废,关进监狱里摘腰子,当渔奴或者虾奴。
女的被蹂躏之后拉去卖——暹罗可是有名的相关产业聚集地。
黑蜂虎看了眼那个还在哀嚎的家伙,给朗姆洛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地耸肩,把他拉出去‘包扎’伤口。
“蒋老板,你现在是准备回去,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我表妹还在暹罗城区,为了她的安全,我准备雇佣你们去干掉信猜,敢吗?”
“当然可以,信猜可不是什么官方——但是信猜手底下人很多,风险很大,我们要这个价。”
黑蜂虎竖起两根手指,蒋天艺吐出一口烟圈:“没问题,两百万美金,我现在就转给你。”
黑蜂虎看了看手指,有没有可能救人这三百万美金的大头就已经囊括了很多东西,两百万是国元优惠DLC?
但是没关系,有钱不赚王八蛋,她默默收起手,点了点头。
蒋天艺看她的动作,还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以为她要价两千万——那就夸张了吧?
好在双方达成了共识,黑蜂虎也不介意共享一些情报。
“暹罗这边的局势出现了一些问题,保皇派的长公主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正在抢救,文官集团似乎有点躁动,另外有小道消息表示,这次对长公主的袭击,极有可能是军方做的。”
蒋天艺脑门蹦出来几个问号——自己就进来大半天,这是什么奇葩剧情?
向来和王室穿一条裤子的军方突然跳反,文官地主集团能走大运撞上这种好机会?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国相巴育就是军方出身,军方跳反,岂不是意味着现在的暹罗官方和暹罗王室狗咬狗了?
“情报保真?”
“除了军方指使袭击这一点目前存疑,其他的可以保证,另外有个商业方面的消息,国际游资正在大规模调动地下资本,黑市已经和他们达成初步协议了。”
暹罗现在的经济策略,有一个很微妙的事情,那就是汇率官方固定。
可问题是官方固定的汇率只在银行有用,在市场上——尤其是黑市,汇率波动尤为明显。
国际游资炒家们和黑市那边展开谈判,大家一起联手噶银行的韭菜,用波动的汇率去撞暹罗银行的官方汇率。
这样一来二去,中间套利的空间太大了,利润动辄数以亿计。
黑蜂虎不懂金融,但是她懂黑市。
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之前买装备的时候的价格和现在对比,几乎是每个小时都在变。
蒋天艺眯着眼睛思考了一阵,示意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警卫头子举起手,然后在他的手心里摁灭香烟。
看着后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蒋天艺望着他地眼睛:“你应该庆幸,之前我打那个电话,你没拦着……”
至于说另外一个给蒋天艺通风报信的外包安保人员,则是得到了来自她的馈赠,足够他少奋斗十年那种。
“现在护送我回城区。”
“你不趁现在离开吗?我们有办法让你的飞机顺利起飞。”
“不,我要去找人。”蒋天艺哼了声:“不把利息赚回来,怎么对得起我今天喝的这几壶茶?”
她这辈子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看起来智珠在握,但更多只是不愿意露怯罢了。
如果没有崩牙雄护着,可想而知她这样的大美人被人和七八个混混关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信猜这些人,玩法低劣但是足够直白有效,再多的金钱权势,在最简单的人身暴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反过来也一样,倘若有人能够以个体的力量威胁到他们,那就是雄霸天下的秦王也得服软的存在。
所谓『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就是如此。
秦昭襄王能怎么办呢?只能说先生坐,何至于此……
所以说这就是斗兽棋一样的规则,互相制约。
只不过现代社会,几乎没有可以以个体力量让这些权贵震怖的人存在了。
非要找例子的话,早些时候的本子第一铁炮足轻应该算是一个,对方以一己之力吓得那些权贵赶紧和宗教切割。
黑蜂虎看了看手表:“蒋老板,我们的任务结算,是保证你安全抵达任一目的地,如果护送你回城区,那么后续的安全问题就需要你们自己负责了。”
“我雇佣你们当护卫呢?”
“很抱歉,我们有预定了,不过你如果需要安保服务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防务提供商。”
“好——”
……
……
“好是什么意思?”
“……好的意思就是,你说了算。”
黑衣女人闻言,只是俯瞰着面前的人,眼神冰冷得像是在打量一个死人。
而被她盯着的暹罗国相巴育,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却不敢稍微动弹一下。
好几秒之后,黑衣女人收起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刀,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电话给你们的银行协会会长。”
“女士,如果你现在离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而且你私自闯进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三——”
“我、我打!我打!”
国相喉咙滚了滚,只能是哆嗦着手打电话给秘书,让她转接银行协会。
说是银行协会会长,但是按照现在的内阁成员来计算,改组之后的内阁财长就是那位会长。
好一阵之后,包括银行协会会长在内的四个人一起来到国相办公室,他们都是现在泰王的心腹。
当年暹罗国王的实权被夺,实行君主立宪制,就留下了巨大的权力真空。
包括内阁、军方、保皇派等各路魑魅魍魉都觊觎着原本属于国王的权力。
但是反过来,这些家伙不是一条心,也给泰王重新夺回大权留下了空间。
具体的逻辑很简单,在一方取得了泰国内阁施政权后,受到另一方势力的反对,那么内阁就需要支持。
泰王作为没有实权但是依旧是名义上的元首,拥有声望和大义,是暹罗稳定的象征。
那么他支持的内阁,也就获得了法理正义。
反过来也一样,反对派获得他的支持,就有挑战内阁的说法了。
就这么在两派的权力斗争之中,作为中间人的泰王反而显得超然了几分,地位被无形抬高。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暹罗兵变,时任暹罗武装最高指挥的差玛南上将参与兵变,一举推翻了盖威迁国相的内阁,并且在兵变之后得到了拉玛九世的认可,授权他组建内阁。
投报桃李,为了感谢拉玛九世的支持,差玛南在当上了国相之后,先后起草了好几部法律,特别赋予拉玛九世国王任免国相、大臣、议会议员的权力,把人事任免权交还给了国王。
那也被认为是泰王自当年后被强制君主立宪以来,第一次收回实权的重大象征。
等到后来的炳·廷素拉暖接任差玛南的国相大权后,延续了他对国王绝对忠诚的路线。
不仅支持拉玛九世的各项计划和举措,还在政务上处处请示泰王。
这进一步消除了泰王虚职化的处境,彻底实现了国王虚权与首脑实权的反转。
不过也不是一直都这样,比如说前国相他信就是个叛逆的。
他反过来走亲民的路子,压缩泰王的权力,是很特殊的一届特殊内阁。
作为文官地主集团明着跟泰王干架的象征人物,他信一度获得民众的支持,把王室压得喘不过气来。
结果是他出国访问的时候,被几十个人的兵变部队推翻,拉玛九世直接把桌子都掀了。
现在的内阁就是掀桌子的那些人组成的,他们对泰王宣誓效忠,献上忠诚。
再加上军方和王室相互庇佑的传统,所以国相巴育其实就是拉玛十世的传声筒真是一点没错。
而现在,传声筒被劫持了——对方甚至就一个人,一把刀,走路一样走进来的。
卫兵呢?安保呢?特勤部门呢?都梦游去了吗?
国相一动不敢动,颈脖间的伤口都凝出了血痂。
黑衣女人坐在国相面前的椅子上,背对着进门的人,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水。
四个人一进来诧异了一下居然有客人,然后跟国相打招呼。
但是当客人转过脸之后,时任财长的银行协会会长当即就变了脸色。
“秦、秦——秦女士?!”
他直接无视了国相铁青的脸色,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弯着腰,连忙凑到对方面前。
“秦女士,您怎么来了?我应该去迎接您的——”
“我来不是做客的,只是来告诉你们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我来了,第二——”
她站起身,将那杯水喝完,然后放下空杯子。
“你们暹罗完了。”
“……”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丝毫没有跟对方多说什么的打算。
国相巴不得她赶紧滚,可是银行会长却脸色苍白被吓得似乎话都说不囫囵,惊慌地左右看。
“发、发生了什么……秦女士!秦女士请稍等一下!”
但是他跟出门口的时候,对方已然不见了踪影。
“立刻调集部队!出动二空输!”
国相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调兵:“还有!把装甲车都开过来!我——”
银行会长扑过去按掉他的电话:“我们完了!!”
“她才完了——你也完了!我要把她碾死!”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赶紧去拉架,好悬把爆发的国相和怕得浑身发抖的银行会长拉住。
“完了……完了……”
“贝迪!你醒醒——醒醒!”
一个同僚用力地摇晃着银行会长,最后无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清醒一点!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对!对!清醒一点……马上召开发布会!”
“什么?”
“不对不对——查!快查一下银行那边!查一下那些外资企业!”
他心急火燎地直接抓起国相面前的电话就给手底下的人打电话,各方信息光速汇总到了案头。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
WTF?!
发生了什么?
六个小时之前,大批国际炒家像是听到了发令枪一样,一起行动。
他们利用各种在暹罗的外资企业作为跳板,从十多个不同的渠道疯狂借出泰铢。
银行内部的账务流通都不是实时的,更遑论这些渠道还不只是银行。
六个小时的时间差被他们借走了海量的泰铢,多得那数字写零都得担心写错的地步。
与此同时,市面上出现了巨量的抛售的订单,这些泰铢被兑换成各种外币。
一时之间,市面上的泰铢已然有了烂大街的趋势,就连黑市都被占领了,服务方一脸茫然。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做空泰铢……”银行会长擦着额前的汗:“来得及,还来得及,我们还有外汇储备,只要禁止他们从银行借钱,就能够拦住他们——加利息!加拆借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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