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人生 第15章

　　看着这颓废大叔在高中生面前吞云吐雾，春泷心里刚生出的一点感动，也随着那吐出的白雾烟消云散了。

　　“既然浅间老师找我过来，想必是有了解决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按耐不住地开口问道。

　　“你似乎对老师的能力有点误解，尽管这确实不是份普通人能做的工作。”

　　浅间老师朝着护栏外点了点烟灰，希望不会落到哪个倒霉蛋的头上。

　　“用搜索引擎查一查吧，野上这个姓氏。”

　　被这大叔一提醒，春泷才意识到自己光推测野上同学的家境有多殷实、背景有多强大了，却是完全没考虑过借助科技的力量，通过搜索引擎查找资料。

　　若是一般的家庭，搜索引擎上多半很难找到蛛丝马迹，但像是野上泉这般在东京都港区的名校内霸道行事还无人敢管的，应该不会难查。

　　然而，当春泷点开了google上搜索出来的第一个姓野上的词条时，看了不到三句就立刻关了屏幕——

　　【野上荣二，46岁，现任内阁官房副长官……】

　　“怎么样？这就是在名流学校当老师不得不经历的一环呐。”

　　“相比起浅间老师你，我才是该抱怨要不要移民跑路的倒霉蛋吧？”

　　星川春泷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道。

　　“要不要先试试转到别的班级？”

　　“只要还被野上同学记着，换到哪个班级都没用。”

　　“那你自己想怎么办呢？”

　　浅间老师无奈地瞥了一眼，将抽到滤嘴的烟头按在护栏上熄灭掉。

　　“可以反击吗？”

　　“在知道她老爹是谁的前提下？”

　　“毕竟我们是法治社会，对吧？”

　　“……”

　　没有得到回应的春泷看向一旁的浅间老师，从对方那没睡醒似的双眼里，发现了像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啧，我有数的。”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闹剧而已，安心啦，浅间老师。”

　　“也罢，既然你都叫我老师（先生）了……在学生走到悬崖边缘的时候拉上一把，这就是教师的责任啊。随你怎么做吧，‘游戏’需要结束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浅间老师也不劝阻，只是提醒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在他看来，受到霸凌，甚至得知霸凌者难以反抗的背景后还如此镇定，要么是对社会一窍不通的天真学生，要么是习惯了将所有事情憋在心里的闷葫芦——

　　但眼前的星川春泷显然不属于这两者。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学生心理压力的浅间老师，还是尝试着开导道：

　　“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压力太大的话跟我说，老师可以带着你去几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跟无业游民似的邋遢大叔约会就免了吧，而且我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喝什么酒，当然是去风俗店快活才最解压咯。”

　　星川春泷：！

　　你一个老师在学生面前说要去风俗店快活，真的没有问题！？

　　“唉，吉原的那家[今天要来点JK吗]已经两周没去了，如果再多带你一个的话，钱包又要大出血咯。”

　　“抱歉，我还有余裕跟真正的JK睡觉。”

　　春泷十动然拒道。

　　看惯了自家三个妹妹，还有四方同学和野上同学三人组在前，他还对大部分都是及格线水平的风俗娘没什么兴趣。

　　“有喜欢成熟男人的JK请务必介绍给老师我。”

　　“从这里跳下去吧人渣教师。而且我昨天可是已经摸到真正的JK的胸部了，野上同学的好友哦。”他说。

　　“原来论坛里说的都是真的？”

　　浅间老师好奇地小声问道：

　　“星川你真的在跟前女友做的时候突然软了？”

　　“嘶——既然学校知道匿名论坛什么样，学校为什么不取缔呢？”

　　春泷决定无视掉这个惹人恼火的诽谤言论，将话题转向到论坛的事情上。

　　浅间老师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问题抛了回来：

　　“如果经常被塞满的垃圾桶突然消失在街道上，你觉得街道会变成什么样？”

　　显然，匿名论坛就是这样一个“垃圾桶”，是提供给学生们发泄压力和不满的地方。

　　“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至于解决办法？未来或许会有，但目前肯定没有。如果感到不满就去改变吧，少年。”

　　“饶了我吧，浅间老师，我可不想成为未来某段时间的影视剧热门题材，以及帮助法院判罚的案例。”

　　春泷叹了口气后，抱怨说道。

　　不论有多少反霸凌、充满了教育意义的电影或电视剧，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他们学不到任何教训。

　　继续吹了一会儿暖风后，抽完了第二根香烟的浅间老师伸了个懒腰，用力拍了拍身旁学生的后背：

　　“行啦，去吧。这个点吃完午餐还能有段午休的时间，别把青春都耗在跟三十多岁的大叔相处上了。如果真的压力太大，就来找我带你去风俗店洗个泡泡浴，熟客介绍双方都有优惠的。”

　　“不过记得自己带钱，我可不请客……嗯，也不准跟我抢小芳的指名。”

　　人渣教师如是说道。

　　“放心吧，浅间老师，我会努力揉到副长官女儿的胸部的。”

　　“事后写了感想记得拜托我这位国文老师斧正一下，我会好好品鉴的。”

　　对着离开天台的星川春泷挥了挥手，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浅间老师一直挂着慵懒神情的脸上才出现了忧愁之色。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存在通讯录里却一次通话记录都没有的号码。

　　“喂？这里是野上荣二。”

　　“野上先生，打扰了，我是您女儿的班导浅间昌幸——”

　　“啊，辛苦您了浅间先生，泉她又惹麻烦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这两天学校里发生了点事……”

　　浅间老师将野上泉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暗示了受霸凌学生可能会报复的问题。他相信像对方这种政客，一定会有合适的处理办法来化解冲突。

　　“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玩吧。”

　　“啊？”

　　“只要不搞出人命，我倒是想看看，一直顺风顺水的泉会遭到怎样的报复。哈哈，如果能让她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逃回家里就再好不过了。”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豪爽的笑声，让浅间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不过，还要拜托浅间先生您将事件的影响控制在学校范围内，后续的赔偿事宜我会负责的。”

　　说罢，野上荣二直接扣掉了电话，没有给浅间老师婉拒的余地。

　　“真受不了，升学名校的老师啊……”

　　浅间老师苦笑着叹了口气，心想待会儿把这消息转达给男生后，随即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喂？帮我预约一下小芳的指名，今天晚上八点半有空吗？”

第十七章--发酵的霸凌事件

　　星川春泷的下午时光倒是安然无事地度过了，但这无疑是暴风前的平静，是事件酝酿发酵所必需的时间而已。

　　就在第三节课下课后，学生们有社团活动的去社团报道，有补习班的快速收拾书包离校，而属于回家社的春泷则是在踏出教室的时候，被几人堵在了门口。

　　为首的女生长得还算标志，但一头黑发染了个金不金黄不黄的颜色，看起来着实有些土气。

　　“你就是渣男同学吧？噗噗，听说你在跟女朋友做的时候软了是吗？”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块由野上同学竖起来的靶子，任谁都可以来开上两枪，发泄心中的不满和压力。

　　这无关对错、无关事实——只需要有他星川春泷这么个人就行了。

　　不过，他终究是人，不是只会在被子弹击中时发出“叮”的一声清响的靶子，他是会反击的。

　　“因为太大导致蹭了半天都进不去，软下来符合是生理条件的吧？你们有上过生理保健课吗？”

　　见到星川春泷不仅没有露出预想中那般难堪的神情，而是心平气和地谈话，堵在门口找茬的几人不由得有点失望。

　　当然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对象。就在最先提问的为首女生身旁，另一位跟班似的家伙开口讥讽道：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没经验的童贞也太逊了吧？！明明有着这样一张脸蛋却还是童贞，你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就是……”

　　“稍微停一下。”

　　被打断说话的女生觉得春泷肯定是急了才这样做，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人脸上，浮现出了胜利者似的笑容。

　　“这位不知道哪来的镰濑同学，以及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在高中甚至高中之前摆脱了童贞，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什么时候放弃贞操成为公共厕所一样的碧池变是荣誉了？唉，真是为你们将来的男女朋友感到悲哀……”

　　说着，春泷指向了站位看起来像是男生群体领头人的学生：

　　“喂，那个家伙，你能想象的到吗？将来在和你的妻子共度新婚之夜的时候，发现她不是处女就罢了，还不知道在跟你做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在拿上个男友或者上上个男友比较你们的长短粗细与技巧？”

　　“咕呜……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的男生只是顺着想象了一下，脸色就逐渐变得惨白——

　　等等，你不会已经遇到这种事了吧？

　　真是可怜的家伙。

　　想到这儿，春泷将视线移回了面前率先发难的女生。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所带来的压力，还没等他开口，这个女生就忍不住抢先驳斥道：

　　“我，我还是处女，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结女，你……你不是说你国中的时候就和学长做过了吗……？”

　　还没等他开口，那个驳斥他的女生就被身旁的同伴给问住了。

　　对于星川春泷来说，他是真的没法理解这些靠着炫耀自己跟多少人上过床，多早就脱处而感到自豪的家伙。

　　这种心理，是脑袋进水了吗？

　　“再说了，你们要是对我的那种事情那么感兴趣的话，不如亲自跟我去爱情旅馆体验一下怎么样？开房的钱由申请者出哦。顺带一提，比起最大号也让我觉得太紧的冈本0.01，我更喜欢什么都不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拜托自己先买好避孕药。”

　　星川春泷往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

　　“我的很大，如果谁想尝试的话就稍微忍耐一下……”

　　就像野上同学之前体验过的那般，1米85的身高在高中阶段的压迫力还是很足的。当他冷着脸，眼神阴沉地逼近并俯视一众1米6的女生的时候，没有一个敢吭声反对，直到旁边的男生们反应过来，将他挡住之后才有了喘息的空档。

　　“最后——”

　　他用手拨开挡在教室门口的两人，走出几步，回头提醒道：

　　“我和泉的事情是感情纠纷，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没事找事。”

　　话说得太满没有好处，所以他只是留下了一个“感情纠纷”的说法，至于更多的事情，则是让这帮精力多到没处花的高中生们充分发挥想象力。

　　爱恨情仇都是感情纠纷，没问题吧？

　　而且听说过野上同学大名的学生们，大部分都仅限于了解过她的霸凌事迹——他们可没听说过野上同学会专门为一个小角色，指名道姓地申斥。

　　看春泷这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被野上同学欺负过该有的模样。

　　等到他走远后，那帮聚在2年3组教室门口的镰濑同学们才松了口气，仿佛刚刚低气压的沉重氛围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转眼就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以前也没听说过，野上同学有为了哪个家伙到论坛上发贴曝光……你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