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书大宅
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
身旁的另一个肿胀身影和那条畸形的狂犬同样转身过来,但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因此很快便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况。不过当最初被声音吸引的那个东西想要跟上自己的同伴时,它又听到了啪嗒一声轻响,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咕噜?】
这一次这东西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它摇摇晃晃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缓缓的走到了一栋半开房门的建筑附近。
第三声轻响来自于屋内,伴随着什么东西的脚步声,令那个摇晃着的声音猛地站直。
【唔哦哦!!!】
沉闷而怪异的,难以形容是怎样的扭曲声音,从这个仿佛极度膨胀的尸体一般,穿着已经湿透了的教士服装的东西的躯干里发出来。
它猛地向前冲锋,被膨胀的血肉从眼眶里挤出来的眼球挂在变形了的脸颊上,随着它颤抖着的肥肉一同摇来晃去。
尽管体型硕大足足三米多高,这个东西却出人意料的敏捷,十多米的距离只用一秒不到就能跨过,而且力气惊人,狠狠一撞就直接将砖瓦结构的建筑墙壁撞得凹陷下去。
【唔哦哦!】
哐当——
第二次撞击,是这个东西直接撞碎了墙壁,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子里。
然后,鲜血飞溅了出来。
猎人从这膨胀的守卫脚下滚过去,锯肉刀狠狠割裂在怪物的脚踝上,精准的割断了一侧的筋腱。本就过度肥胖的怪物无法自控的摔倒在地,在轰鸣声里将石制的地板甩出裂痕。它嚎叫着在地上猛地滚动起来,以一颗大肉球的方式朝着猎人狠狠的碾压过去,握着刀的手疯狂挥舞着,随意一挥就能在墙上砍出一道深深的裂口出来。
早已经顺着一侧的梯子爬到了阁楼的猎人,顺手将梯子抽上来,然后他席地而坐,就这样一边看着楼下的怪物继续疯狂滚动破坏屋子里的陈设,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吼!】
【咕噜!】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狂犬的吼声和另一个膨胀怪物的吼声响了起来。
猎人十分清楚,这些看起来好像没脑子的东西其实相当狡诈,只要是结伴而行的,尤其是这种多种怪物联合其阿里的队伍,是很容易注意到自己同伴的消失不见,而当这个时候如果附近出现什么声音的话,它们立刻就会跟着围上去,避免同伴落单的同时集中力量围杀敌人。
就是因为这个特性,之前引诱那些狂犬一个个过来可是费了猎人相当的功夫。
不过现在的话,却是刚刚好。
看着那条狂犬和那个肿胀怪物涌进来,猎人从腰间解下了一把枪械。
从那位重伤昏迷了的迪斯马身上解下来的,一把看起来颇为老旧的短管散弹枪。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猎人很清楚,这把武器有着惊人的穿透力和冲击力,以及散射威力,既可以在近身时将中小体型的敌人打飞打退,也可以在中距离对聚拢的大量怪物造成极大杀伤。
唯一可惜的是这把枪械的子弹口径与自己所拥有的水银子弹并不匹配,他只能使用迪斯马剩余的弹药,而那个数字也并不乐观。
咔哒——嚓!
装填,上膛,瞄准,清脆的响声中伴随着淡淡的煤油气味,那是猎人将附近一些屋子里的煤油灯倒在了楼下的地板上,至于那些已经被翻滚着的怪物碾碎的木头家具么,或多或少有猎人故意搬运过来的。
砰!
枪声之后,是猛地向后翻滚的猎人。
爆响声后是更大的爆响声,被打中的那个滚动着的肿胀怪物直接爆炸开来,充满腐蚀性的液体直接向着整个屋子四散飞溅,溅射得自己的两个同伴一身都是。
紧跟着是屋子里的燃油烧灼起来,迅速蔓延的火光覆盖了整个屋子,而怪物痛苦的嘶吼声开始扩散开来。
扭曲异变的怪兽总是畏惧火焰,虽然不记得这种说法的来源,不过从事实来看,倒确实是如此。
猎人从窗户翻出去稳稳落在了屋外,随后快步奔跑起来。
哀嚎声和咆哮声从后方响起,跟着是另一道爆炸声,那个肿胀怪物的同伴也跟着爆开,散射的酸液裹挟着气流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火焰的灼烧,而那头扭曲的狂犬撞碎墙壁,嘶吼着冲了出来,随后盯上了不远处的猎人。
【吼!!!】
狂怒的声音里,是巨犬猛地加速,在腥臭烧灼的气味里追上了跑到不远处的桥边的猎人。
向前,猛地扑击而出,然后被闪避。
锯肉刀狠狠切割在身躯上,但却不是为了伤到它,猎人猛地侧身,让开前面,于是去势不止的巨犬就从桥上掉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下方干涸的河床上。
【吼!!!】
疯狂的嘶吼里,是脑袋先着地
,被撞断了几根牙的巨犬反身就爬上垂直的河堤,几下就爬到路面上,马上就要爬回道路上。
猎人的锯肉刀在下一刻伴随着沉重的力量从上而下的挥动,将两只爪子扒着路面无法反抗的巨犬的脑袋直接劈成了两半。
溅射开来的污血里,这头巨大的畸形怪物重新落回了下方干涸的河床,看起来应该是没办法再爬起来了。
猎人稍微站了半分钟时间来确认这东西的生死,随后转过身,一挥锯肉刀令其刀刃弹回,顺势撒掉不少的污血,随后于沉默中继续前进,接近着小广场的方向。
第十章:【遗忘骑士残骸】
“呼——”
轻轻的,阿比盖尔吹去书本上的灰尘。
呼啸的风声已经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幕,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动着。淡淡的雾气开始笼罩在这座废墟城镇之中,将残忍和血腥微微遮蔽,于朦胧之中显出几分静谧,仿佛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宁静祥和的时间之中,仿佛还处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悠然之中。
小小的手指轻轻拂去书页上的蛛网,苦恼的声音里女孩甩了甩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这黏糊糊的蛛网从手里甩掉。她拿着书的那只手微微向身体内侧收了收,确保自己怀里的小熊玩偶不会掉出来。
哗啦——
轻轻的,是书页被翻动的声音。
【神明爱着人类,而人类亦爱着神明】
【那盛会从日落直到黎明,从欢呼与赞颂中登上长阶】
【十位最勇敢,最坚韧,最善良,最正直,最强大的骑士向女神宣誓】
【他们将为女神挥动刀剑,他们将为女神收敛刀剑】
【他们会爱着这世间的一切,爱着神明所热爱的这个世界,以生命守卫这个世界】
【那苦修士埃尔维斯向众人献上歌颂,而十位女神骑士举起剑刃宣誓,纵然死亡亦不可令其违背诺言】
【为我们的女神薇妮雅德献上】
略显潦草的,似乎是某人记录下的文字,点点滴滴,似乎是在记录着那已经逝去的某些风景。
“哎,还有曲谱附在后面啊。”
湛蓝色的眼眸眨巴着,阿比盖尔好奇的翻动书页,看着上面写下的歌曲曲谱。
女孩并不懂得音乐,不过在稍微仔细的看了看这些曲谱后,她发现自己大概懂得该怎么唱这首歌了。偶尔的,阿比盖尔也会疑惑为何自己会拥有这种见之即会的奇特能力,不过她并不反感,甚至很感谢这份天赋就是了。
“以女神骑士之名,献给慈爱的大地之神薇妮雅德么?”
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上的文字,女孩坐在走廊上的长椅,搂着小熊玩具,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泛着光芒。
滴答——滴滴答答——
清脆的雨点滴落在屋檐下,像是为演奏而起的序幕。
滴答——滴滴答答——
雨水冲刷着猎人的大衣上沾染的血渍,手握着锯肉刀和散弹枪的他在雨幕下漫步,穿过迷雾,走过静谧的街道,从已经无人驻足了的破败剧院门口经过,毫无迷惘的向着前方迈开步子。
尚未完全死透的畸形狂犬在雨幕中发出哀嚎,漆黑的血水在雨水中稀释,如小小的河流般在破碎的地面上蜿蜒前行。
鲜血之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回响不息,向着那远去的猎人汇聚而去。
就像是这些被杀死的怪物化作了猎人的力量一般的,令他受着滋养,变得越来越强大。
尽管每一次所能得到的仅仅是滴水般的,难以觉察到的提升,但随着一周多以来无数次的猎杀,无数的水滴汇聚起来,就像是这场淅淅沥沥的雨幕一般,看似微不足道,却令那教堂区内干涸的河床渐渐又有了流淌的痕迹。
滴答滴答——
肿胀的怪物在雨幕中滚落在地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流出酸液。
滴答滴答——
渴血的怪物被撕碎的身躯靠着墙壁缓缓跌落,污浊的血痕在雨幕下得到净化。
滴答滴答——
猎人停下了脚步,在蒙蒙的雾气之中,看着前方于雨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大教堂前,那座破败的小广场。
一路走来面对了不少敌人,也流了些血出来,尽管已经尽可能的避免了不必要的战斗,但始终还是有避不过去的时候。那些扭曲的怪物只要发现猎人的踪迹便会穷追不舍,而尽管采取了保守的方式应敌,不过现在身上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些伤。不过问题到不算大,至少还不至于到会影响行动的程度。
要是有能够恢复治疗的物品什么的就好了,原本应该是有这种东西的吧?总觉得有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似乎是某种注射的用品?可惜已经想不起来了,对于自己的过往只剩下朦胧印象的猎人,如今只能在没有任何治疗道具的情况下单人硬闯眼前这怪物的巢穴。
哗啦——
倾斜帽子,让帽檐
里的积水倒在地上。
右手的锯肉刀沾上雨水变得微微湿润几分,却依旧闪烁寒光,左手的散弹枪经过特殊的结构改装倒是不怕淋雨,不过猎人还是小心的倾斜枪身避免水从枪口里流进去。
然后,他迈开步子,踏入了眼前的小广场中。
原本应该种植着许多花草的广场,中央的水池已经干涸,一些刻画着浮雕的柱子大大小小的立在广场的四周,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已经模糊不清。干涸的水池的顶部是伫立着的高大的雕塑,是这座小镇原本所信仰的女神么?猎人看不出来那个雕塑原本的样子,它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连最基本的人形轮廓都快要失去了。
弥漫的雾气,令这个小广场在刹那间显出几分虚幻感来。
猎人缓缓踏入了小广场,停下步子,站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哗啦啦——
雨幕之中,有什么东西缓缓的立起了身子。
哗啦啦——
残破的断剑刺穿碎石路面,支撑着骑士只剩下上半身的残缺躯体。那曾经代表着荣誉的盔甲已经变得灰暗布满裂痕,失去了过往应有的光鲜。半截脊椎拖在地上,从后方看去能看到骑士干枯和血肉和内脏,而从包裹头颅的盔甲裂隙中,似乎还有视线正在从其中的黑暗里透露出来,对准了踏入小广场之中的,那面向着自己的猎人。
哗啦啦——
阿比盖尔翻动书页,小声的哼唱出了上面的歌词。
【以我的剑刃起誓,以我的盔甲起誓~?】
无声爆裂,飞溅的碎石与雨幕彼此混杂,而那骑士高高跃起,残破的大剑裹挟着漆黑的色彩向着猎人凶狠的刺穿。
轰隆!
雷光照亮大地的片刻,是在闪电的炸裂声里被集中爆开的地面,污浊的泥土被掀飞,连带着大量的石块裹挟着猛烈的风压。
雨幕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冰锥,刺得猎人的皮肤阵阵刺痛;雨幕却不能干扰到他的感官,猎人抬起了头看向了已经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残缺骑士;雨幕似乎掩盖了不知何处响起的,如同叹息般的挽歌,却掩盖不住猎人猛地挥动的,向着骑士延伸而出的刀刃。
咔嚓!
第一刀轻易的切入了盔甲之中,将干枯血肉中剩余不多的血肉再压榨出来。
那盔甲已经穿戴了太久太久,久到那本应庇佑着骑士的光辉黯淡下去,久到那本应坚固的防护已经朽烂不堪。
雨幕在这一刻静谧无声。
【以我的躯壳起誓,以我的灵魂起誓~?】
第二刀是迎着骑士猛地斩来的断剑挥出的,老练的猎人这一次把握住了彼此武器的长短距离,断剑的边缘擦着他的外套挥过,而向外弹出的锯肉刀狠狠切割在骑士的肩膀上,猛地撕裂下一块血肉和盔甲残片。
轰隆!!
第二声的雷霆里,骑士的身躯和猎人擦肩而过。
爆响声里断剑将地面掀翻,飞舞的碎石击中来不及躲闪的猎人,将其击飞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
没有为伤痛喘息哀嚎的时间,猎人猛地一个翻身向着一侧躲开,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那残缺的骑士猛冲上来,至少十多吨中的巨石柱子被其直接从中间撞断,在炸鸣中变成了一地碎石。
【我将守望那女神的光芒,遵从美德,恪守职责~?】
第三击是在那撞碎柱子的骑士单手撑地,身躯一个旋转瞬间抵达猎人身边的时刻。
“砰”的一声猛烈枪响出现在骑士几乎要挥剑砍下来的瞬间,血肉和盔甲一同炸裂,巨大的冲击力在几乎面对面的距离下打得骑士踉跄一下栽倒在地上,本应将猎人从中间劈成两半的断剑斩在地面上,切出深深的沟壑。
下一秒的猎人在雨幕中迎上了残缺的骑士。
持枪的手放下武器,手指用力向前弯折,猎人在下一刻伸手深深刺入了骑士的胸腔之中,他几乎要触及到骑士还在跳动着的,被扭曲血肉包裹住的那颗心脏。但最终他还是差了些许距离,于是猎人猛地用力一撕,一击几乎撕烂了骑士的小半个胸腔,再一脚将其蹬飞出去,令这个扭曲的怪物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我将守望这世间的幸福,惩治不公,庇护弱者~?】
从泥泞之中爬起的骑士,那本已破败不堪的盔甲沾满黑色的污泥,落魄得如同那流落街头的乞讨者。
轰隆!!!
再一次的雷声里,再一次的冲锋当中。
挥下的剑刃被猎人闪身躲开,那轨迹却在半空中猛地一变,追着猎人移动的轨迹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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