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灯夜话
“阿斯旺星?”布莱克突然愣愣地开口,“冥子曾收到过那里统治者邀请。”
巴里皱起了眉,“蒂斯女士所管理的巢都是阿斯旺星最边缘的巢都——我想邀请冥王之子战团的另有其人。”
布莱克点点头,“是主领主的邀请。”
巴里的眉毛拧地更深了,但只有布莱克看见了。
“挺有缘,”哈迪斯点评道,他的头高昂着看向远方,“嘿!这里!三点钟方向!你们飞错了!!!”
十七分钟后,在一片上气不接下气的嗡鸣声中,这艘破烂穿梭机降落在了他们面前。
终于见到其他活人了,哈迪斯还以为他要上演几个月的荒野求生,再啃几个月虫子,他内心不由流出激动的泪水。
一名疲倦但威严的女子走了出来,惊魂不定地盯着哈迪斯。
她身后,一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欧格林保镖也走了出来,在看见哈迪斯的那刻,欧格林大声哇了一声。
哈迪斯没说什么话,他们指定的外交官巴里走过去,打断了这位贵族的发愣,几乎是在看见巴里的那一瞬,蒂斯的眼圈就红了。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蒂斯不禁提高声音,巴里一直绷着的嘴角漏出一抹微笑,“天狮不灭,感谢神皇……和冥王。”
哈迪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巴里隐瞒了什么,不过不是坏事,至少这趟顺风车会更舒服一点。
都是死里逃生,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对方的近况,随后,巴里侧身,蒂斯的目光向后看,
哈迪斯看的清楚,在贵族看见布莱克的肩甲后,明显一惊,
而到了哈迪斯这里,这位可怜人压根不敢直视他,只是将目光投向地面。
蒂斯看起来要跪拜,布莱克赶忙开口,“女士,天鹰礼就行。”
蒂斯草草行了个礼,“请问您就是……”她咽了口唾沫,“冥王?”
哈迪斯开口,“我是,不必太拘谨。”
蒂斯快速地瞥了一眼哈迪斯,又赶忙低下了目光,
“大人,我相信您定是一个英雄,可恕我不敬……但……但您知道,只有国教认证,我们才能……确认……”
蒂斯的声音小了下去,天狮震惊地皱着眉盯着蒂斯,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哈迪斯拍了拍布莱克的肩,
“冥王之子战团认证了行不行?女士,我理解你的苦衷——我只是想搭个便车,顺便不再吃虫子,如果你担忧你船上、或者这之后有人找你麻烦,那么我们可以更改一下说法,我不一定是冥王。”
哈迪斯身旁,布莱克小声低语嘟哝着,“冥王在上啊……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是冥王之子来确认冥王的合法性。”
哈迪斯顺势收回的手在布莱克脑后给了他个脑嘣。
“而且,”哈迪斯尽可能语气温柔地说,“你的朋友巴里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他的朋友。”
这句话倒是让天狮受宠若惊了,巴里这几天都是高强度地使用灵能——一方面是他希望如此,另一方面则是在他内心中,这位倒霉的灵能者希望尽快远离冥王。
贵族们一般看人都很准,像是初步了解了哈迪斯的性格,蒂斯这才抬起头,惊魂不定地打量着他。
“神皇在上啊……”蒂斯说,“大人,如果您不说,我肯定会认为您是某个英明神武的原体。”
“为什么不是冥王呢?”
哈迪斯问道,
蒂斯犹豫了片刻,
“您……在圣言录里说,冥王出现的时候,整片星域都会陷入永夜,恒日熄灭,灵魂永寂,冥者冰冷无情,宛如亘古的法则。”
“《圣言录》,”布莱克突然插嘴道,“父亲,您在里面的形象基本上是只要出现,就无人幸存。”
“对,”看见冥王之子为她说话,蒂斯连忙附和,“大人,您绝对是一位豪杰,我愿向您交出我的权力于财富,但——神明……”
她咽了口唾沫,
“大人,我家族中有人也是冥王教的人,您确实……跟书中描写的略有出入。”
哈迪斯知道了,就是他看起来太像个人了,就像是信神皇的信徒,绝不会认为尼欧斯其他的马甲是神皇那样——说白了,他差点特效。
哈迪斯眨眨眼,抬眼看了眼恒日,熄灭恒星,这他就做不到了,
但……
“伱看是不是这样。”
哈迪斯脚下,隐隐似有海涛翻滚,冥水蔓延出来,并无边无际地外扩着。
蒂斯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她身旁的巴里拉了她一把,却也面色惨白,贵族身后,欧格林则大张着嘴,一脸茫然地看着哈迪斯。
哈迪斯摆摆手,收起了黑域,“我没必要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不过他们确实都落后于版本了,我就是冥王——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换个身份上船。”
哈迪斯思忖了片刻。
“你看……这种体型的人类,我也可以是个聪明头欧格林。”
“冥王,请宽恕我的冒昧!”
“大人,请您不要如此——”
蒂斯和巴里同时喊道,但他们的声音都被后面的欧格林盖住了,
“老大!我跟你混!”
欧格林摸索着想要扔掉自己肩上的贵族徽章,“女老大,我要辞职!”
哈迪斯无奈地笑笑,好吧,他现在的地位确实不适合开玩笑。
“你们不理解,”哈迪斯说,“我当年经常跟莫塔里安——就是死神开这种玩笑,放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我没想着责罚你们。”
“所以可以先上船吗?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这之后还有时间互相了解。”
蒂斯点点头,恭敬且谨慎地让开道路,
看起来被吓得不轻,她面色发白,但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一脚欧格林保镖,让欧格林乖乖站好。
“冥王大人,阿斯旺的蒂斯·伍德,听任您的调遣——我愿相信您是冥王。”
她看起来还有些不放心,布莱克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肩甲上的冥子徽章,
“看这里,”布莱克说,他身后的哈迪斯则在试着艰难地自矮小的舱门挤进去,“女士,我是冥王之子,他是我父亲,他就是冥王,以冥王之子的名义,放心。”
“欧格林,帮我一把!”
“来了!不是我老大的老大!”
欧格林赶忙帮忙把哈迪斯推了进去。
布莱克则继续在一本正经地跟蒂斯普及冥王之子的待凡人十四准则,试图论证他们对凡人的待遇比火蜥蜴还好。
蒂斯露出了一抹苦笑,她本来只是激动于天狮还活着,他们多了一份保障……但现在……
她不禁呼出一口浊气。
如果他真是冥王……不……即使他不是,冥王之子也可以……
船上那些不死者都有救了。
……太好了。
引擎启动,由于蒂斯看起来面色不太好,不愿再多开口,于是哈迪斯蜷缩在狭窄的舱室里,饶有兴趣地开始教欧格林从一数到十,同时顺便指导着飞行员怎么避开乱流。
第559章 8死亡的失踪
这艘破烂穿梭机最终在星球上空的一艘小货船上降落了。
这是一艘货船改装成武装货船的小舰船,看得出来改造很是匆忙,蒂斯女士家族的家徽草草地画在船侧。
几乎是一登舰,布莱克就意识到了哈迪斯不对劲。
但哈迪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跟欧格林随意地聊着天,欧格林告诉哈迪斯,他叫做聪明脑袋。
在跟欧格林的闲聊告一段落后,哈迪斯侧身,看向似乎心不在焉的蒂斯,出于担忧审判庭和国教的原因,蒂斯并不允许其他人接触哈迪斯一行人。
透过昏黄的玻璃,哈迪斯可以看见那些人们或好奇或惊恐的目光——但大多看起来都是老幼。
“女士,您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哈迪斯问道,他并没有看向蒂斯,他的视线仿佛穿透墙壁,看向了某处船舱。
蒂斯深呼吸了一口气。
“抱歉,冥王。”她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请宽恕我刚刚的失态。”
“我刚刚……”蒂斯紧张地扯了个微笑,“请允许我刚刚率先想到的是审判庭和国教——您或许能够理解一个小贵族对这些机构的恐惧。”
“我需要优先考虑接触您可能带来的……来自那些机构的麻烦,以及……”
“您是否真的是……”蒂斯自嘲地笑了笑,像是破罐子破摔“我哥哥曾经常跟我科普XIE教。”
“实际上,我和我的子民,是被星球总督毛罗赶出来的人,这之前,他与一位审判官刚刚抢劫了我的船舰。”
蒂斯眨眨眼,看向哈迪斯所看向的船舱,
“因为我的哥哥是阿斯旺的贵族中,唯一信仰冥王教的贵族,”
“因此,毛罗强行将他逃难船只上,患有不死之瘟的人都抛到了我的船只上。”
蒂斯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完了一切,如释重负地看向冥王。
“我想这便是您所希望我解释的?”
哈迪斯沉默着,不死之瘟?
他能够感受到的是,一百多个不正常燃烧的灵魂,那些灵魂之火似乎即将熄灭,却在亚空间中迟迟不肯暗去。
“父亲,”布莱克及时补充到,“不死者——在莫塔里安大人率军进攻亚空间后,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某种疾病,人们无法真正的死去,死亡守卫认为这可能是死神逐渐丧失【死亡】权柄的证据。”
这跟冥王教有什么关系?
像是知道哈迪斯的疑问,布莱克开口,
“让这些不死者安眠的救治方式,是用无魂者召唤您的恩赐,让他们入睡,常规销毁尸体的方式无法让他们死去。”
哈迪斯点点头,依旧盯着那片不正常的亚空间区域沉思着,
“你或许该在此之前就向我解释这些,蒂斯。”
蒂斯的面色变得惨白,“大人,很抱歉——我刚刚太过紧张,而且……您到来的时间太巧了。”
“我的……我的哥哥前一阵染上了不死之瘟。”
她跟她奄奄一息的哥哥肖尔吵了一架,她咒骂她的至亲,为何要收留毛罗抛给他们的不死者,以至于让肖尔自己也感染上瘟疫!
她看着她哥哥浑浊的双目大骂,如果他信的冥王真的存在——那祂为何不来解救祂的信徒,反而让他深陷疾疫?
这之后,蒂斯封锁了关押着不死者的船舱,那里面也有她的哥哥,她铁石心肠,任由那些囚禁于人间的幽魂苦苦哀嚎。
她必须尽可能地切断传播源。
每日每夜,那些不死,却正在腐烂的人们的嚎叫自管道传播,几乎搅地她发狂。
她不止一次地想到,直接一把火烧了那些人。
但不可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她的哥哥曾不止一次地为她科普过,即使她焚毁患者,那些人也依旧“不死”,他们的灵魂会拘束在被焚化为粉末的尸首中,并丧失唯一的“治愈”可能。
她必须成功带领着她的船只离开这片星域,找到一座至少存在着三名无魂者的冥王教堂,然后让这些人得到彻底的安息——包括她的哥哥。
对于这艘简略武装起来的货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蒂斯选择了率舰跟随毛罗的舰船,即使这意味着毛罗很可能会再次来抢夺他们。
但毛罗的那位审判官有着避开虫群的方法,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也正是因为为了防止毛罗再次来抢夺物资,在接到了巴里的信号后,蒂斯欣喜若狂——一是因为天狮没死,二是因为,她现在需要尽可能壮大船上的武装。
正义的天狮们同样讨厌主巢都领主毛罗。
蒂斯立刻决定暂且偏航,去接天狮,然后再跟上毛罗的舰船。
但是……她绝没有想到会在巴里的身后看见冥王、冥王之子……任何有关于冥王教的存在。
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瞬间,蒂斯想到的是,那是否是假扮成冥王的邪物。
不……她哥哥每日每夜祈祷的存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起她床铺旁管道上,日日夜夜传来的祷词,那些细碎的词汇侵蚀着她,令她崩溃,最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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