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田居士
那康斯坦丁哈哈笑道
:“这就叫逢强智取,遇弱活擒。纵然你万般神通,也施展不出。”
说罢,即吩咐参孙道:“取真火来!待我将其炼为丹药,反哺自身!”
耶梦加得慌了神,即道:“你休逞凶狂!我乃当今圣主驾前红人,若让他老人家得知,天威震怒,顷刻之间,便将你这青铜之城踏为平地!”
那康斯坦丁笑道:“若他真有本领,即让他前来,一并抓了,让你二人齐上黄泉,来世好再作君臣。”
说罢,即落下闸门,复盖上铁板,将声响隔绝,任她耶梦加得如何谩骂,也传之不出。正是那:
招降不成反被囚,耶梦加得复忧愁。
成事不足败有余,只待明非来解救。
这时,忽见金殿中闪进一怪,相貌与那参孙相若,急道:“禀殿下,水面有人窥探。”
康斯坦丁一惊,问道:“又是何人?”
那怪回道:“臣借耳力听得,似是什么卡塞尔学院,皆是些混血杂种。其中有一婴儿,血统极高,那门外“活灵”恐拦他不住。”
康斯坦丁长叹一声,说道:“唉,此青铜城乃当年兄长所建,我也无法完全操控。为了那公孙述,弄个什么劳什子活灵,作开门之用。今日这耶梦加得造访,震开青铜城,若被人发现,恐有灾祸。”
参孙道:“殿下,何不让臣杀将出去,将那群贼子吃了了事。”
那康斯坦丁性子温吞,不喜争斗,多思多疑,少有果断。只听他道:“不可。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未知对方底细,且不可轻举妄动。你们速将青铜城外围封闭,以岩石掩盖,且勿让那伙贼子发现。”
二人无奈,领命而去。
那康斯坦丁心道:“如今我尚未成形,不可在外久待。那耶梦加得此来,又让我元气大伤。外有贼子虎视眈眈,我且先回罐中,速速化形才是。”
想罢,化作一道流光,钻入罐中,复又睡去。
那二怪动用言灵,将青铜城掩盖不提。
且说路明非一连两日,指点绘梨衣修行之法。
那绘梨衣根骨奇佳,倒是个天生的修道苗子。
但凡事有利既有弊。
她心虽纯,玩性更重,心猿难收,意马难降,无长久之性,打坐一会儿,便欲玩耍。好比那扮不倒儿骑兔子,就不是老实孩子。
路明非纵有耐心,也不由烦闷。教她扎纸作一戒尺,每走遐思,就自打掌心三下,权为惩戒。
那绘梨衣倒听话,每每打下,绝不掺私,但过会儿又故态复萌,着实记吃不记打。
路明非调教两日,无甚成效,不免自疑。但忆起昔日自己修行之初,也是这般,才略有释怀。
那绘梨衣嫌打坐枯燥,却喜学法术,央着要学“飞举”、“摘心”之法。
路明非知此时学法太早,根基不稳,易走火入魔。但架不住绘梨衣央求,即教了她一个“穿墙”法,以作离家
出走之用。
原来她所居之地少见日月,且太过清净。修行虽讲究清静无为,初期却也需借些人气,以应“天地人”三才之相。
有道是:未入世,何出世?
绘梨衣虽不懂深意,却乐得出门玩耍,欢欢喜喜,将法术学了。
明非教她休胡乱施为,如今修为还浅,若陷于樯中,却是不美。
绘梨衣满口应承,却不知记住几分。
却又过了一夜,明非收了法术,掐算时辰,见已至西行之日,即下了床,将包裹收拾停当。轻装简行,径往机场而去。
片刻即至,却远远见那苏晓樯身影俏立,似久待多时。
明非叹了一声,凑上前去,说道:“随我来。”
那苏晓樯不明就里,随他在后。只见他寻一饮食之所,推门而入。
苏晓樯自然相随,坐在明非对面,二人默然无言,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坐了多时,苏晓樯腹中忽“咕噜”一声,唤道饿了。
她俏脸酡红,甚难为情。
路明非笑道:“且点些吃食,我自相陪。”
苏晓樯一怔,奇道:“你不是不吃……”
路明非摇了摇头,未作回答。唤来人,点了吃食。待席之际,他捧茶一杯,笑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晓樯看着他,端了杯,将茶饮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明非也不再敬茶,只瞧着她,若有所思。
他二人停杯多时,那苏晓樯忽抬头道:“此一去,山高水长。可思故人?”
路明非一怔,点头道:“且宽心,我自在心中记挂。若欲忘怀,倒也是件难事。”
苏晓樯面无表情,又道:“此一行,可有遗憾?”
路明非顿了顿,轻叹道:“有。天地尚且不全,这人生也应此理。”
苏晓樯低了头,轻声道:“如此也好。”声若蚊蚋,言语戚戚。
路明非也轻声道:“如此便好。”
说罢,二人再不复言。待到吃食摆上,路明非一反常态,提箸而食。苏晓樯看在眼里,微微一怔,也即开动。
不多时,杯干盘净,一扫而空。二人抬了头,呆了片刻,忽相视一笑。
苏晓樯回转本性,一拍胸脯道:“这顿饭姐姐请了,算给你践行!以后回来了,再请你吃大餐,算是接风!不许不来啊,我有钱没地方花!”
路明非笑道:“岂不败家?”
苏晓樯眉飞色舞,哼哼道:“姐姐我乐意。”
路明非听罢,笑了笑,算算时辰,也该动身。即道:“且多保重,我……先行一步。”
说罢,起了身,探了手,欲抚其发梢,却想了想,终未落下。待了片刻,转身走了。
苏晓樯未抬头,低声道:“保重。”
二人至此分别,明非上了飞机。铁鸟翔空,跃海渡洋,径奔西方而去。
有道是:
前路漫漫少知己,红颜一别归无期。
秋波流转最留人,此心向道自分离。
长生
本是独行途,青丝白骨芳华易。
只求莫忘昔日情,千载明月光依依。
且说明非别了苏晓樯,不出四个时辰,及至那西洋美利坚,落在了五大湖芝加哥。
放眼望去,天地不改,夜空浩瀚,明月依旧,却多色目之人,呀呀怪叫。
明非虽听得懂,却仍觉聒噪。
夜已深,倒换了通关文牒,赶至芝加哥车站,却无车驾来接,扯了几个当值之人,看了车票,皆道不知。
路明非心中不悦,暗道:“这西洋之人,全无礼数。学了我天朝雅言,怎不将礼节也一并学了去?教我在此久候,岂有此理?”
想罢,便欲腾云驾雾,自行前去。
转念一想,又道:“他等失礼,我大人大量,不可与些小辈一般见识。且寻个明白人问明缘由,再作打算。”
思至此,即取出一根颈毛,正是先前取自黑猫,尚未及用途。
你看他,念咒语,动法力,使了个“通灵”法,将其身与那黑猫相连。
却说那陈墨瞳携了黑猫,早三日前及至卡塞尔。
此时正于寝舍喂食,却忽见那黑猫身一抖,目透金光,吐了两下,口吐人言道:“你以何物饲它,这般难食?”
陈墨瞳一惊,跃将起来,撞了头,不住叫喊。
那同寝之人名唤苏茜,被她惊动,即探头问道:“怎么了?”
陈墨瞳忙摆摆手,将黑猫抱起,扯谎道:“它挠我,准是宿舍里太闷了。我带它出去溜溜。”
说罢,不顾苏茜愕然,即奔了出门。片刻,至一僻静所在,将黑猫放下,怒道:“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更何况是一只会说话的猫!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那“黑猫”舔了舔颈毛,开口道:“那芝加哥车站,无人来迎,无车来接。你可知为何?莫非是那古老头消遣我么?”
陈墨瞳听了,忽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会飞么?飞过来不就行了。”
那“黑猫”怔了怔,又道:“即如此,若闹出事来,拿你是问。”
陈墨瞳忙摆手道:“别别别!那辆车一直很准时的。你是S级,更应该提前就到。可能是学校最近不太平,有事耽误了。你别急,那辆车不过凌晨,肯定还有一辆,你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等等。”
那“黑猫”叹了一声,无奈说道:“便依你。”说罢,将身一抖,复归本身。他左右一盼,见一长椅,即盘膝打坐,自顾修行。
又过半个时辰,仍不见车来。路明非心有不耐,暗道:“那陈墨瞳误我。想我原来行事,纵然谨慎,却也不似这般瞻前顾后,磨磨蹭蹭。如此踌躇,便是成了大道,得了正果,也不得逍遥!”
想罢,打定主意,即寻个僻静之地,拔根青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上,变作分身。
那分身眼眸灵动,即望来,问道:“又教我涉险?”
路明非笑道:“非也。你代我在此等候,我去那卡塞尔学院,走上一遭。”
那分身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以本身犯险,实乃好汉。且速去。”
路明非无奈苦笑,未放心上,嘱咐道:“此地非是东土,人生地不熟,万不可轻举妄动。”
那分身笑道:“OK,noproblem!”
路明非抚额叹息多时,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海鸥,展翅腾飞,即寻卡塞尔去也。这才是:
远渡重洋美利坚,芝加哥城分身变。
入乡随俗化海鸥,欲寻山中名学院。
此行不知吉或凶,且留一人在车站。
将遇弗家芬格尔,自此孽缘始初见。
第43章 火车站前同门会,明非大闹卡塞尔
明非施法分双身,正遇师徒此二人。
一个邋遢赛乞丐,一个猥琐非忠臣。
小芬心中藏锦绣,老弗肚内有乾坤。
天花乱坠说上下,胡言乱语道合分。
且说那分身滞留车站,复盘膝打坐,自行调息。不多时,及听得脚步声响,有人靠近。原来此时已近三更,无人走动,这脚步声甚是突兀。
他睁开眼,见一邋遢乞丐凑至近前,身形高大魁梧,相貌倒也说得过去,却衣着落魄,略脱行迹。
路明非眼一搭,即看出其龙血在身,也是个混血种之流。微一思索,料定他乃是卡塞尔学院之人,只年纪颇大,不似学生,气质甚垮,也不像先生,不伦不类,甚是奇怪。
他心道:“莫不是当值打混的仆从之流?且听他如何言语。”
只听那人道:“Onedollar,justonedollar……”
路明非有心试探,即用中文回道:“自幼家贫少银钱,身无分文行路难。贼人见了绕道走,乞儿与我同病怜。”
那人一怔,呆了片刻,旋即道:“大爷赏我一文钱,救我不死结善缘。日后发达必不忘,滴水之恩报涌泉。”
路明非一愣,顿觉有趣,笑道:“好,是个读过书的。”
那人摆手道:“读什么书,不过是识得几个字,不是那睁眼的瞎子罢了。”
路明非笑道:“阁下胸中自有锦绣。好,当赏!”
那人笑道:“大爷一看就是那天朝大国而来。实不相瞒,我对天朝文化很是向往,通读三国水浒西游记,诗经红楼金瓶梅,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更是如数家珍。有机会咱俩交流交流。”
路明非见他一色目人,甚通中文,颇有雅趣,心道难得。即赏了钱,教他先祭口再谈。
那人欣然领赏,千恩万谢,买了吃食。
路明非心中思忖道:“此人谈吐不俗,倒是个人物。看来这卡塞尔学院,也不尽是碌碌之辈。”思至此,即问道:“阁下贵姓高名?”
那人忙道:“免贵。芬格尔·冯·弗林斯,卡塞尔学院八年级,这厢有礼。阁下可否赏下名姓,好教我日日思念,不忘恩情。”
路明非道:“覆……咳咳,路明非,初入贵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