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田居士
路明非叫了声:“开!”这左右光景裂开缝隙,好似有雷霆闪过,骤然灰暗。
只听得吱哇怪叫不绝于耳,天上雨滴吹落,化作一个个死侍,金瞳纷纷亮起,若万千星火摇曳。见有外人前来,便就撺掇一处,围拢过来。
那明珰与明旸当场色变道:“洞天福地?尼伯龙根么?”
路明非笑道:“这开壁之法,也可作破阵之用。孩儿们,仇家就在其中,随本王一起,取他项上人头!”
话分两头,却说另一个路明非变化做恺撒模样,三拳两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夏弥、楚子航二人降服,逼得苏茜举手投降,不作反抗。
在场卡塞尔众人及他方来客皆看得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各自议论纷纷。
那不识恺撒者,却大多早有闻名,知他曾斩杀龙王诺顿。今日见此,惊讶之余,却
未及多想,还道这加图索家少爷果然名不虚传,看来盛名之下无有虚士。
这一番施为,将那些野心勃勃者,震慑当场,停留不多时候,便就陆续离去。
却说这卡塞尔众人与恺撒相熟,平素见他与楚子航相争不分上下,如今以一敌四,却如同老朽戏婴,怎能不引怀疑?
那施耐德教授与兰斯洛特对视一眼,各自留心,虽不便当众询问,却分明面色不善。
这路明非看在眼里,并未理睬,只是道:“我尽力了,却还是跑了两个。”
那兰斯洛特这才想起,除下苏茜、陈墨瞳等四人,方才还有两人在此,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一个身着重甲的中年男子。这两个不明身份,却绝非善类。
他即问道:“你看到去哪儿了么?”
路明非摇了摇头。
施耐德教授道:“派些人在附近搜索一下。”
那兰斯洛特领命去了。
这教授又转路明非道:“恺撒,辛苦你了。陈墨瞳她.”
路明非道:“她交给我来看管,教授你知道的,她没什么威胁。”
施耐德看了一眼,见她昏在“恺撒”怀中,且方才也的确未现身手,便就点头答应。又命人将苏茜押解而下,主持善后去了。
路明非转身寻见一处空车,将陈墨瞳抱在车内,放在驾驶座上。
彭一声车门关闭,路明非笑道:“莫装睡了。”
那陈墨瞳听了,果睁开双眼,挥手来打他。却被明非拿住双手,按在椅背上,望来笑道:“你如今是本王阶下之囚,还不老实?”
诺诺又羞又恼,骂道:“老实你个头!放开我!”边说着,边抬腿踢来。
路明非歪头躲过,将手松开道:“莫急莫急,纵我十恶不赦,也该教讲说缘由不是?”
陈墨瞳停下手脚,怒目而视,少顷却叹了口气道:“你又要耍什么啊?”
路明非道:“我听这恺撒说,卡塞尔学院下有宝贝在,欲寻来瞧瞧。”
陈墨瞳一怔,想了片刻,试探道:“康斯坦丁的龙骨?”
路明非点头道:“我听闻这龙骨乃大补之物,拿来炖汤更是一绝.”
话犹未了,却听陈墨瞳道:“你最好别这么做?不然可能会后悔的。”
路明非问道:“何出此言?”
那陈墨瞳叹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在另一条时间线康斯坦丁和诺顿都是你的下属。你为救康斯坦丁不惜挟持白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这样做确有不妥。”
路明非听说,沉吟片刻道:“我却与他有这般干系?倒是始料未及。那便寻个时间,去青铜城瞧瞧。”
陈墨瞳道:“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卡塞尔便还要去,若真如你所言,那康斯坦丁既然身死,我也该见上一面不是?”
陈墨瞳点了点头。
路明非又道:“趁此时机,把你所知与我讲来
,也便教我分清敌友。”
陈墨瞳也知刻不容缓,这路明非是个耍子人,无风尚能起三尺浪,自己和自己都能打闹半天,且喜怒无常,万一兴起杀错了人,到头却悔之晚矣。
她便将以往经过,自初遇至青铜城种种情由仔细说了一遍
路明非听了来龙去脉,默然沉思不语,却道:“人无千日好,花无摘下红。如今天地改换,这些个故人却不知何处去也?心思也难明白。昔日相亲,今朝反目,也便是常有之事,自不可一概而论。我若遇见,先问请心意缘由,再行处置也就是了。”
那陈墨瞳也道:“你凡事留个缓步,却不需做绝,也算不负当时交谊。”
路明非连连点头,又问道:“你那日赴青铜城,可有伴当随行?我在梦中见了,却只你一人下水,怎不孤单?”
那陈墨瞳一怔,思量片刻,却道:“我下水时候,与芬格尔同行,却恍惚间失了踪迹。现在想来,芬格尔一改往日懒散,凡事冲锋在前,其中必有蹊跷。”
原来这陈墨瞳所说往事,只自身所见所闻,其中更有许多环节不明。路明非得此片面之词,难窥全貌,故而尚有不解之处,只待与旁人重会,互相印证,才知分晓。
正商谈间,忽见一辆车驾驶来,急掠而过。
那陈墨瞳看清来人,忙对路明非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开车来的,就是芬格尔。”
路明非见是一条大汉,西洋人样貌,即问道:“他与恺撒可相熟么?”
陈墨瞳摇头道:“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能说上话,他跟谁都自来熟。对了,他也是学生会的,叫恺撒老大。”
说至此,她忽一怔,旋即惊呼道:“我搞混了!你现在不应该认识恺撒!你怎么变成的他的模样,他来这里了是不是!你把他怎么了?”
路明非笑道:“我还道你将他忘了。”
陈墨瞳急道:“少废话,快说!”
路明非道:“我本性纯良,杀人越货之事不常为,且宽心。”
陈墨瞳闻听此言,便觉似曾相识,旋即道:“我当年就是信了你的邪!你不杀他我信,但他现在肯定不怎么好过。快说,你把他怎么了?”
路明非摆摆手道:“莫急,莫急。我不过将他衣服扒了,随手扔在路旁而已,死不了。”
陈墨瞳气道:“这还是而已?快带我去找他!”
路明非摇头道:“且安心,我早便派人寻他去了。”
陈墨瞳似信似不信道:“你发誓?”
路明非哼了一声,道:“你便爱信不信。”说着,推门下车道:“若担心安危,自去寻他。我会那芬格尔去了。”话落处,已拽开步,径奔车行处而去。
这陈墨瞳咬了咬牙,也推门下车,随在身后,问道:“喂!你派谁去了?”
路明非不睬她,专寻芬格尔。
正寻处,却见那芬格尔竟自找来,身后随着施耐德教授与兰斯洛特二人,及至路明非面前。
未及开口,芬格尔已满面春风,迎了上前,彭一把握住手来,便将来此缘由讲说明白。有分教:雨中神王,见时魄散魂离;覆海大圣,报仇一心打死。正是:
仇人相见分外红,奥丁难挡真英雄。
今朝不同往来事,神王却非独眼龙。
穷困潦倒藏雨中,尼伯龙根有老翁。
昔日豪情随风去,人间再无此怪凶。
第95章 芬格尔与众说书,绘梨衣雪中斩怪
话说路明非以恺撒面目,会见芬格尔.冯.弗林斯,未及开口,就见对面迎上,似十分熟稔,搀着手道:“老大,Nonmiaspettavodiincontrarlaqui!”
陈墨瞳心一凛,却见路明非面不改色,将芬格尔手甩开道:“你怎么来了?”
芬格尔拉下脸,有些沮丧道:“其实.我也去了校董会议。”
路明非前番听恺撒提过校董会此事,却不知芬格尔也在,问道:“你去干什么?”
芬格尔苦笑道:“还不是校长用毕业证威胁我,把我骗过去了,说什么让我参加尼伯龙根计划,和老大你竞争候选人的位置.放心吧老大,我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从不忘本,向来以你马首是瞻,永远都将是你最忠实的马仔!”
那众人听他阿谀奉承,表露忠心,皆有不屑。
路明非却拍他肩膀道:“那我就多谢你了。”
芬格尔自拍胸脯道:“没说的,老大若是过意不去,给我个几百万美金犒劳一下也不是不行。”
路明非见他又转市侩,未加理睬,问道:“当时夔门行动的时候,我记得你和诺诺一组,搭档下水的是吧?”
那芬格尔听了,立马赌咒发誓道:“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虽然以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但现在已经从良,下水的时候和师妹相敬如宾啊呸!是敬爱有加,根本没有动手动脚,老大你要相信我啊!”
转头又对陈墨瞳道:“师妹你帮我澄清一下,我从来不和你们这些染发的孩子玩。”
陈墨瞳道:“我这不是染的.啧!被你绕进去了,恺撒并不是那个意思。”
芬格尔听了,忙搓手道:“那老大您是”
路明非道:“我想知道诺诺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那芬格尔还道他兴师问罪,忙道:“老大你可要明察啊!我可不是故意不管师妹的,当时情况万分紧急,众人生命垂危。我转眼功夫,就不见师妹踪影,又听见船上有人喊:水里龙王大大的有!”
那陈墨瞳忍无可忍,说道:“当时船上哪来的日本人?”
芬格尔一摆手道:“我管他是哪的人呢?喊声就是命令!我定睛一看.哟!黑压压!那诺顿就直奔船而去!我能怎么办?上前阻拦?自己就完了。袖手旁观?你们就悬了。下水逃命?氧气用完了。呼叫支援?那就下辈子见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就大喝一声!”
他眉飞色舞,连比划带喊道:“呔!诺顿!你家芬爷爷在此!这一声喝,那诺顿果然吓得肝胆俱裂就转身来抓我。”
众人听至此,知他添油加醋,个个无语。
芬格尔顿了顿,接着道:“我当时说:诺顿你是不是瞎了眼,我看你今天挺危险!诺顿说:芬格尔你给
我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四大君主。我说:四大君主算个屁,我揪你尾巴扫外屋地。诺顿说:你说破大天也没人信,我一开烛龙你就出殡我说”
话犹未了,那陈墨瞳不耐道:“不要艺术加工,说重点。”
芬格尔从善如流,点头道:“然后他就向我冲来,我一看来得好,急转身使了个夜叉探海”
陈墨瞳无奈扶额道:“都说了不要艺术加工”
芬格尔道:“别着急,马上完了我摆开阵势,就抽出两把刀剑。只见那刀剑生辉,寒光绰绰,正是这诺顿所炼制七宗罪也!我使出平生所学,双手刀剑齐舞。刀是什么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剑?闭月羞光剑!招是什么招?天地阴阳招!人是什么人?翻江倒海的人!龙是什么龙?诺顿他个老妖龙!”
陈墨瞳一旁道:“呵呵,歌词儿又出来了。”
路明非却道:“我觉得他说得挺好的。”
陈墨瞳嘟囔道:“耍子人的相互欣赏。”
那芬格尔又道:“然后我两个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正此时,老大一发风暴鱼雷射来。那诺顿吓了一跳,我趁机时机,将刀剑加身,转身溜之乎。那诺顿就此吹灯拔蜡,只可惜七宗罪遗失在水下,至今没有找到。”
言至此,又对陈墨瞳道:“然后我就看到师妹你从水下浮上来了。”
陈墨瞳听了,点点头,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芬格尔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水里唯一的女人就是你呀!”
陈墨瞳道:“你又鬼叫什么?”
芬格尔道:“你这么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拿着一把枪站在远处,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陈墨瞳问道:“为什么说看错了?”
芬格尔道:“因为近距离接触龙王很可能产生幻觉,而且还有一点很可疑”
陈墨瞳追问道:“哪里可疑了?”
芬格尔正色道:“那个女人的腿很长,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长的腿,顶师妹你两个。”
陈墨瞳没好气道:“你说她不要带上我!”
芬格尔陪笑凑过去道:“师妹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的身材还是很能打的。”
陈墨瞳嫌弃般闪在一边道:“离我远点。”
芬格尔望了一眼路明非,又道:“师妹,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涉嫌龙王,触犯了《亚伯拉罕血统契》。幸好你男朋友家是校董,不然的话你就会跟他们一样了。”
他将手一指,陈墨瞳往过去看,只见走过一众卡塞尔执行部成员,推着三个密封舱室,正面透明钢化玻璃中,映出苏茜、楚子航、夏弥三人沉睡的脸。
陈墨瞳变色道:“为什么苏茜和楚子航也”
芬格尔道:“师妹,不要激动。他们两个体内的龙血已经超过了临界血线,几乎与死侍无异。校长说:让他们两个享受龙王同等待遇。”
说罢,将手一招,就奔
来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他道:“师妹,介意我们给你采个血么?”又望向路明非道:“老大你也知道,例行检查。”
路明非点点头道:“没问题。”
陈墨瞳一撸袖子道:“抽!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医护人员望向芬格尔,见他点头,就领着陈墨瞳抽血去了。兰斯洛特与施耐德教授对视一眼,也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