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子羊肉汤
在看清楚床上摆放的各种药罐子和尖锐的针头后，它忽然发出了一阵惨叫。
“……汪、汪汪汪汪！”
“什么？你不想吃药也不想打针？怕苦怕疼”明耀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露出了善解人意的微笑。
“由不得你！
黏美儿，小照，上！把它给我按压实咯！”
第五十五章 坏女人
第二天一早，明耀和小照便从那间他们再也不想待的客房里离开，来到了位于二楼的训练场。
虽然这座监狱……道馆里并没有每天早上都会按时来用晾衣杆敲门催人起床的宿管阿姨，但是每个人的作息却倒也是很规律。早上刚刚过八点，大多数人就已经顺利起床，要么是在餐厅进食，要么是在走廊里闲逛，没几个窝在宿舍里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就这里的住宿质量，床板比地面还硬，就算想赖床也赖不舒服……
“明耀，我们这是去哪啊？”小照跟在明耀后面，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为什么，我感觉走廊里的其他人都在看我们啊？是我的错觉吗？”
“首先，在道馆内，你得叫我姐姐或者“小明姐姐”，免得咱们穿帮。”
明耀同样小声回答道：“其次，我们现在要先去二楼找咱表哥会和。至于走廊里的其他人……他们确实在看咱们，不过姑且不用理会。”
小照只是大致感觉到身上有视线，而对于受过石月的专业训练、反侦察能力基本点满的明耀来说，他甚至可以精准地说出具体有几个人在看自己，乃至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与距离。
餐厅内有三个躲在屏风后面看的，走廊里有几个假装目不斜视走路，但其实一直用余光瞟的，前面和后面的拐角还分别有四五个盯着的……
并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男生。
不管他们通过宝可梦掌握了多么强大的力量，从年纪上来说，道馆弟子们基本都是些二十岁以下的青少年，并且十五六岁的人占了绝大多数，放到后世也就只是尚且青涩的高中男生而已。
就像高中时有漂亮转学生出现时男学生们会陷入躁动的发情期一样，在得知有可爱的小明师妹入门后，道馆弟子们也纷纷忍不住过来凑热闹，想要一睹芳容。
明耀竖起耳朵，可以隐隐听到藏在餐厅内几个男生的窃窃私语：
“那两个就是传闻中新来的师妹吗，真的好可爱啊，尤其是那个走在前面的姐姐，皮肤真的好白好嫩啊……”
不好意思，这是用易容道具做出来的美白效果。这个年代的女生包括小照在内都是正儿八经的劳动妇女，哪来的条件养这样的细皮嫩肉啊。
“听说她们是阿骏师兄的表妹来着，姐姐是叫小明来着？好好听的名字啊……”
好听？这位同学你是没有上过小学数学课，没有被倒水放水和追及问题折磨过吗？好吧你可能确实没上过……不过这名字也就是我信口胡说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好吧？
“她看上去好柔弱的样子，一定是刚接触宝可梦对战不久吧？可以的话我真想贴身教导她啊……”
这位同学，首先请你不要以貌取人，其次你有点咸湿下头，要是耿鬼在这的话我高低得让它给你来一发影子拳哦？
“唉，可惜我们这里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要是能看看她的脸该多好啊……”
哦，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明耀忽然停住脚步，在小照迷糊地问道“咦怎么停下了”的同时，小腰一扭，朝厨房的屏风处嫣然一笑。
片刻之后，屏风后面传来了“扑通”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里便传来了一阵紧张的呼救：
“来、来人啊！小丁昏倒啦！”
“快快快，谁的宿舍里有纱布或者药？他鼻子在流血！”
惊呼之下，原本围在明耀四周的小男生们便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弃偷窥，一群人跑到餐厅内上串下跳，想办法把那位鼻部血管黏膜不怎么结实的倒霉孩子给抬回宿舍里……
而明耀与小照则趁乱离开了大众视线，两三步离开了一楼。
“明……小明姐姐，为什么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的好妹妹，我逐渐有些理解了当一个坏女人调戏小男生的乐趣，这个搞不好会上瘾欸。”
姑且这两天将新开发出的恶趣味收一收，明耀和小照登上二楼，正要前往阿骏的房间，却在途中被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浓眉青年拦下了。
“早上好，小明师妹，小光师妹。”
石迩在飘在走廊中央，和两人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睡得如何，道馆里的环境还习惯吗？”
并不，你们这的床硬得跟鬼一样，还不如咱家卡比兽的肚子睡着舒服……
明耀心里默默吐槽，而脸上则是笑容晏晏：“我们对于住所并无太多要求。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入门仪式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很快就可以开始。”石迩指了指楼梯口：“入门仪式将会在三楼的正厅举行，我已经事前将那里的门打开了，你们可以先行上去做准备，我则回去依次通知众弟子们前来参加。最多一个小时以内，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仪式便可以正式开始。”
明耀点点头，忽然冷不丁开口道：“道馆内有一百多个人吧，这些全部都要你一个人去通知吗？真辛苦啊”
“怎么会。”石迩摇摇头：“每当有新弟子来到道馆后，当天或者第二天都会举行入门仪式，这是道馆内每个弟子都清楚的规矩。而经过昨天半天和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大多数人都知道你们来了，自然也就做好了准备。我只需要去下面提醒他们就行了。”
并没有否定“一个人”这点啊……也就是说，在这个道馆里所有的运营工作全都是由这一位“内务总管”亲身亲为来负责的，连个帮手的小弟都没有吗？
明耀眯起眼睛，笑着和石迩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二楼。
“小光。”明耀压低声音说道：“之后你搜集情报时，多留意下那个叫石迩的家伙的信息。”
“什么？”，小照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明耀是在叫自己，疑问道：“怎么了？要搜集什么？”
“他的出生，经历，以及为人，等等等等，都可以留意一下。”明耀耸耸肩：“我挺好奇的，是怎样一个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当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保姆呢？。”
第五十六章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既然石迩说三楼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明耀也就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反正大早上的也没事不如去骚扰一下阿骏吧顺便给耿鬼吃早饭”的原计划，转而带着小照朝楼梯间走去。
阿骏什么时候都能调戏，但是进三楼的机会恐怕可没有那么多。
明耀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搜集情报。对他而言，还没有去过的城堡三层以及上面被称之为“禁地”的四五层无疑要更具有吸引力。
而至于耿鬼嘛……
“（安啦，就当是减肥嘛，少吃一顿早饭也不会有什么对吧？）”
“桀桀桀桀桀！（幽灵系方言，大意为鬼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鬼遭殃。）”
“（你瞧瞧你，还惦记着吃呢？漂浮特性都吃没有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钻影子时都会卡住腰哦？）”
“桀桀，桀桀桀！（毒系方言，大意为抗议人身攻击，不许拿它胖来说事。）”
“（唉行行行，不说你胖不说你胖。真是的，我都没嫌弃你吃得多呢……）”明耀不自觉叹了口气“（你找阿骏吧，他好歹也是养了几只宝可梦的宝可梦驯化师，身上应该是不缺粮食的，实在不行你把他吃了也成……）”
在用心电感应远程和耿鬼扯犊子的同时，明耀踏着楼梯，来到了城堡的第三楼。
楼梯到第三楼就为止，天花板用瓷砖与水泥封得严严实实，没有再往上的通道了。看样子要是想到第四第五楼去，只能找找其他的途径。
楼梯口正对的是两扇三米高的大门，大门虚掩着，门把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质挂锁。
明耀没有急于推门而入，而是先走到大门面前，弯下腰来，仔细地打量那把大锁，手指轻轻地抚摸锁的表面。
那把锁虽然未免有多坚固，但却很重很粗，如果在潜入过程中把它物理破坏掉的话难免会发出响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在这个城堡里，没有比一百多名宝可梦驯化师们更靠谱的安保力量了。
这把锁并不需要起什么防护作用，它光是充当一个警报器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不能硬开，只能撬锁咯……嗯，还好，不是什么难以处理的问题。”
在心里敲定好日后潜入三楼的手段后，明耀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走进了三楼的大厅。
因为三楼只有大厅这么一个房间，所以这里的占地面积相当大，几乎是二楼训练场地两倍宽阔，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操场了。别说装宝可梦道馆里的这一百个人，就算再来一百个人，一起排成列队绕着这里跑操都没有问题。
就像城堡里的其他地方一样，这个大厅内陈设朴素而空旷，除了地面上铺着的榻榻米外什么都没有。
明耀走到大厅中央，发现这里有一大片地并没有铺上榻榻米，而是像二楼的训练场一样，铺着柔软而方便运动的细沙。
但是和训练场不同，这里并没有用石灰分化出方方正正的对战场地，反而更像是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巨大圆形。
小照跟上明耀，蹲下用手指摩擦了一下地上的细沙，不解道：“这里看上去像是对战场地的配置，但是为什么会是圆形的？”
“因、因为，大厅在平日里不开放时，是阿顺师傅专用的训练场。他说比起那种方方正正的，更喜欢这样像野外的环境……”
一阵怯生生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明耀扭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留着栗色短发的女生从大门处伸出出半个脑袋，用蚊子叫般微不可闻的声音解释道。
得亏明耀现在听力出众，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她转过身去，好奇道：“你是哪位？”
“啊、啊，失失失礼了！”
栗发女生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明耀这才看见她怀里还抱了一把比她的身高还长的扫把，另一只手则提了一个水桶，她的脚边跟着一只蓝色皮肤的宝可梦，头上顶着两三张折叠好的抹布。
“那、那个，你们就是传闻中的新弟子吧？你们好……”栗发少女将扫把和水桶轻轻放下，小心翼翼地向两人欠了欠身子，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叫雨萌，是两三个月前才来到这里的，排名一百一十四……这孩子是我的搭档，它叫做做做做乌波……”
少女脚边的蓝色宝可梦蹦跶到明耀跟前，抬起头来嗷呜嗷呜叫了几声，像是在打招呼。
【乌波，水/地面复合属性，水鱼宝可梦
简介：栖息在冰冷的水中，睡觉时会把一半身体埋进水底的泥里面；傍晚天气变凉之后，乌波们就会从水里上来，走在水边觅食
特性：储水（受到水属性的招式攻击时，不会受到伤害，而是会回复）
种族值：
HP：55
攻击：45
特攻：25
特防：25
速度：10
总和：210】
（
）
明耀走过去，弯下腰来友善地摸了摸乌波湿答答的脑袋，微笑着看向那个叫雨萌的弱气女生：“你好，我是小明，后面那个是我的妹妹小光，以后请多指教啦。”
见眼前这位漂亮的“大姐姐”的态度似乎很友善，雨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我、我才是，请您多指教了……
我是听石迩师兄的吩咐，来提前打扫大厅的。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请让我在旁边工作吧……您放心，我动作很麻利的，不会打搅到您的。”
明耀眯了眯眼睛。
道馆内总共也就一百二十多个人，这位雨萌姑娘排名一百一十四，搭档的也是乌波这种实力弱小、种族值也就比鲤鱼王高十点的宝可梦而已。在这个崇拜强者、排名决定地位的道馆里，她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的最底层之一，负责着最底层的打扫工作。
而她自己似乎也弱气惯了，哪怕是对看上去平辈的小明姑娘，用的也是“您”这样的尊称。
而身为最底层，与阿骏那群“最顶层”的人相比，她对道馆的认知与想法恐怕会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值得一问。
第五十七章 套话
明耀略一思索，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询问，而是笑眯眯地接着刚才的话题：“雨萌师姐，刚才你说这个大厅是阿顺师傅平日里的训练场？什么意思啊？”
雨萌原本以为“小明姑娘”对自己多半不会有什么兴趣，打了个招呼后就正准备从角落开始干活打扫，却忽然听到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提到自己的名字。
她顿时一惊，抱着扫帚弓着腰，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向日种子一样支支吾吾：“啊、啊！师、师姐？你是说我我我我我吗？”
“当然是你啦。”明耀微笑道：“这里一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总不可能叫自己的妹妹师姐吧？
刚才你进门时在给我们解释这个大厅的训练场对吧？能再和我们继续聊聊吗？”
我、我当时只是下意识自言自语，完全没想到你会听见啊——雨萌心中忍不住开始放声悲鸣。
她来道馆仅仅才两三个月，因为实力较弱排名靠后，性格也比较内敛，一直默默地做着扫除工作，平日里在所有弟子中几乎都没什么存在感。
她没有朋友，甚至连能够准确叫出她名字的人也仅限于几个室友，更别说会有人尊称她为“师姐”了。
虽然有些寂寞，但雨萌是个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女生，自己也慢慢习惯这种无人问津无人关心，老实本分地做着自己的打杂工作，时不时羡慕地看着那些排名靠前的师兄师姐们在训练场大展拳脚，时不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说话解解闷，完美地充当一个背景板透明人，仅此而已……
怎怎怎怎么今天突然有个漂亮大姐姐这么一脸友善认真地来找我搭话啊啊啊？
雨萌慌慌张张半天，一边用手遮住脸，一边又偷偷用目光末端瞄着明耀。
在确认对方的眼神很真诚，不像是想要嘲笑调戏自己后，雨萌稍微松了一口气，语气没那么紧张了。
“没、没有问题，请问你们想问些什么呢？”雨萌梗了梗脖子，补充道：“还、还有，请不要叫我师姐……让别的弟子听见的话，会笑话我的。”
明耀笑了笑：“那既然如此……雨萌，能请你告诉我一下，这个大厅的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我们昨天才到这里，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嗯、嗯，我明白了。”雨萌抱着扫把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这里，平常是阿顺师傅专用的训练场。阿顺师傅实力很强很强，就算是二弟子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这里修炼，而其他弟子们则在二楼或者道馆外的空地进行自主训练。
不过，在两个特殊条件下，普通弟子们也可以使用大厅的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