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姐是古神 第38章

作者:镜宇

无数刀芒纷纷咆哮着划破空气和路德维希的十字月光斩碰撞在一起,伊勒瑞斯仿佛以这把太刀劈斩出了无数只栩栩如生的飞燕,刀芒组成的鸟群飞蛾扑火般地朝着路德维希的月光十字架展开决死的撞击。

“砰砰砰砰……”天空之上传来一阵阵能量抵消的闷响,前所未见的奇幻景象呈现在这条通往红石城的荒凉石道之上。

月光和刀光交错着绽放在半空,下雨般有无数或蓝或红的源力碎屑在四周一圈圈绽放,交织着消散在漫天的风雪之中,红白蓝三色形成的强烈的视觉反差,光怪陆离到让人目不暇接,仿佛突然就从现实走进了最疯狂的梦境。

看也不看头顶刀气和剑气的致命碰撞,伊勒瑞斯如一只被冒犯幼兽般低吼一声,那半张绝美少女的稚嫩面容上全是憎恶和煞气,她将太刀拖在地上,正面朝着路德维希和罗纳尔正在穿过刀芒和月光交战区域的马儿冲锋而来,她的太刀在地上的石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火花,燃烧着血能的太刀拖过的地方全部烧起一团团鲜红的火焰刀痕。

明明只是一个娇小的黑甲少女在拖着太刀冲锋,罗纳尔和路德维希却觉得像是正在面对一只碾压而来的洪荒巨兽。

伊勒瑞斯竟然已经狂妄到了要同时应战罗纳尔和路德维希两位圣级猎人的地步。

“铮 !”伊勒瑞斯显然过度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她以竖起的太刀同时试图格挡路德维希的月光剑和罗纳尔的猎龙锤的合击,罗纳尔那无可抵挡的猎龙大锤先一步和太刀正面碰撞就直接将伊勒瑞斯连着她的太刀一起击飞,伊勒瑞斯的嗓心一甜,身体已经无力地倒飞出四五米就要落进道路旁的森林里,她光论力量显然无法和罗纳尔相提并论。

而路德维希剑尖那如跗骨之蛆般攒射而出的月光剑气紧跟着就要将太刀被罗纳尔的一锤几乎砸的脱手而出的伊勒瑞斯当胸刺穿,而这一次伊勒瑞斯绝无可能再有机会用差点被砸脱手腕的太刀进行格挡,路德维希和罗纳尔两位师兄弟的合击足以让任何半神都为之胆战心惊。

卑鄙的人类,伊勒瑞斯银牙紧咬,她索性舍弃右手的太刀不用,抬起左手护在胸前张开五指,似乎是想要用这只羸弱纤细的左手拦住路德维希无坚不摧的月光剑气。

路德维希冷笑出声,他有十成的把握下一秒他的剑气就能将伊勒瑞斯的左手连着她的心脏一同彻底贯穿,伊勒瑞斯那一只细嫩的小手不可能比合金更坚固。狂猎的刺客之王也好,幽邃眷族的半神也罢,除了面对他们的老师盖尔曼,只要是路德维希和罗纳尔联手,他们还真的从未在任何人的手下落败过!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

伊勒瑞斯的左手手心突然裂开,那只苍白的精灵少女的细嫩小手的手心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蠕动着像是一只眼睛,旋转扭曲着又像一道深渊……

精灵少女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左手竟然就这样将月光剑气整个都轻描淡写地“吃掉了”,这只小手裂开的如同眼睛一般的黑洞仿佛正连接着某些异次元空间,月光大剑刺出的一串剑气刺进伊勒瑞斯的左手,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但是这一招似乎对于伊勒瑞斯的消耗也极大,伊勒瑞斯用左手吞噬了一道月光剑气之后,终于彻底脱力,太刀少女从半空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森林之中,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众人来不及停下确认她的死活,反而加快了行进速度,今夜遭遇的东西已经太多太过于疯狂,如果不早日进入红石城再在这片森林中拖延的话,没人知道狂猎军团会不会传送出更多棘手的强者前来追杀。

罗纳尔和路德维希共骑一马在前飞奔,而灰蛇驱赶着马车紧随其后,这一次他们终于将这个难缠之极的伊勒瑞斯完全甩掉。而失去头领的指引,马车之后一直紧紧跟随的上百只狂猎猎犬也都纷纷掉头舍弃马车不顾,都冲向伊勒瑞斯坠落的方向去护主。

风雪之势更加磅礴,眨眼间就将飞驶的马车之后一群狂猎的猎犬彻底淹没,历经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战斗的众人快马加鞭,在这场长途奔袭终之后终于能够看到红石城的城墙,城墙之上还荡漾着无数极光般的七彩光带,宏伟的雄城逐渐在道路的尽头、地平线的远方逐渐浮现……

“我们总算到了……”提着一把黑色长管手枪的西泽尔裹着毛毯走出马车,坐在车夫灰蛇的身侧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地轻易把她甩掉了,简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捂着右肩已经冻结的伤口的路德维希用左手重新戴上他的尖角猎人帽,这位平日气定神闲的圣级猎人现在不时还心有余悸地回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那个有着半张鬼脸的精灵少女并没有拖着那把夸张的血红太刀死死相追。但是路德维希清楚,狂猎军团的追杀,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告终:“真的是太久没有体验过如此逼近死亡的感觉了。”

狂猎骑士们不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路德维希相当清楚,今天只会是一个开始而已。但就算是这个艰难的“开始”,也已经把他逼进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还不是你自己光顾着耍帅咎由自取。怎么,我们花心的路德维希先生又一见钟情了?”罗纳尔难得出声开起了玩笑,嘴上虽然在开玩笑,罗纳尔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将路德维希的注意力从他右肩愈演愈烈的伤口处挪开,现在路德维希右肩的伤口结出的冰晶还有不断向身体各处延伸的危险趋势,伊勒瑞斯的血刃太刀附带的结冰附魔恐怕远远不只是它看上去这么简单。

“别开玩笑了,她那张恐怖脸蛋我可吃不消,更何况,薇薇安还在附近呐!”路德维希没好气地抬起右手锤了损友罗纳尔结实的胸一拳,但右手一动,肩头又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地紧皱眉头:“真疼。”

“我们已经快到红石城了,老师应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她绝对会对你的伤势有办法的,你尽量撑住。”罗纳尔忧心忡忡地快马加鞭,现在路德维希肩头的冰晶已经开始朝手臂蔓延,他的大半只手都陷入了冰冻。罗纳尔相当清楚,在正面血战中幸存,反而死于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病小伤的猎人数不胜数,路德维希的肩头都已经产生了这样诡异的魔能异变,状况岌岌可危。

“小伤而已,小伤而已……”路德维希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他肩头的伤口结冰不仅在朝手臂蔓延,更在向他的心口延伸,路德维希却装作丝毫不在乎肩头刀伤的样子,反而扭过头微笑着看向马车的方向:

“灰蛇先生,我必须感谢您那一枪的支援,如果没有您在关键时刻打出的那一枪,只怕现在我已经死无全尸,”路德维希对灰蛇颔首示意,并没有否认刚刚他出现的战斗失误。

“您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西泽尔,”灰蛇却有些惭愧地含笑摇头,看向身侧正低头用两根细长的手指上下摩挲着那把犹自冒着灰烟的长管火枪的西泽尔:“我当时正在专心驾驭这两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可没有余力去瞄准开枪。”

“诶?”路德维希错愕地看向西泽尔,实在没有料到刚刚那精准之极的一枪竟然是西泽尔打出来的:“竟然是你?”

路德维希自己作为内行人,当然相当清楚,刚刚那一枪能够对伊勒瑞斯一击建功究竟有多么艰难,在移动的马背上,刚好让子弹避开正在和伊勒瑞斯缠斗的路德维希,同时正面命中伊勒瑞斯,逼她不得不收刀点燃神血展开回防,这样的射击精准度和战斗意识,足够让路德维希也由衷佩服。

“西泽尔,看来是我有些轻视你了……”路德维希头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个看上去瘦削清秀的少年,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眼中本来只是个不知世事的纨绔少年的西泽尔竟然还藏着这一手。他的老师如此重视西泽尔,果然有她自己的理由:“未来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用对我客气,毕竟我欠你一条命。”

圣级猎人的一个承诺,无疑千金难买。

“我只希望路德维希先生能够对我倾囊相授,”西泽尔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路德维希:“至少让我不至于被自己的妹妹整天压着打根本抬不起头。”

“这……”路德维希无奈地苦笑起来,我自己都不见得是现在的老师的一合之敌,怎么敢跟你下这样的保证?路德维希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能同我谈谈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发出那样的一枪的吗?我有点好奇你这样的年纪如何能在枪斗术上有这样的造诣。”

“不瞒您说,在今天之前,我其实只在圣都的神木林猎场里狩猎过野猪和麋鹿,刚刚那位狂猎的姑娘,其实是第一次吃我子弹的类人生物,”西泽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他显然注意到路德维希脸上的难色,但他并没有深究,向路德维希学习剑技和猎杀技巧一事来日方长,他可以徐徐图之:“我只是见您身陷险境,不得不出枪相救而已,毕竟和我的三位扈从骑士相比,我的枪法已经是最好的了,当时如果连我都打不中,那就没人能够命中了。”

“野猪和狂猎能一样吗?”路德维希实在没有想到西泽尔竟然会将森林里的野猪和狂猎的刺客之王相提并论,那位一看脾气就不可能好的精灵小姑娘伊勒瑞斯如果听到西泽尔将她同野猪做类比,只怕会气疯。

“至少射击他们的时候你需要做的事没什么差别,伊勒瑞斯和野猪都只会朝着你闷着头冲过来亮出獠牙而已,”西泽尔轻佻地摊了摊手,轻松平静地微笑:“身为猎人,你当然也只需要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进行瞄准,然后冷静地扣下扳机……”

西泽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来的寒风吹得又打出一个响亮的“阿嚏!”,刚刚还谈笑自若从容拔枪的波利齐亚家族小少爷现在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鼻涕虫,为了保持形象,西泽尔连忙从衣袋里翻找手帕要擦鼻尖上挂着的清鼻涕,被寒风一吹,这条鼻涕怕恐怕也要结冰了。

西泽尔将两只手探进左右的衣袋摸索寻找着不久前才被他塞进去的手帕,西泽尔却根本没有找到什么手帕,少年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材质精美勾勒细腻的新月温特牌,这张温特牌和刚刚牌桌之上翻转的那张新月古神温特牌截然不同,西泽尔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曾经藏有这样一张奇怪的温特牌。

波利齐亚家族的小少爷恍惚间已经忘记了他的鼻尖还挂着鼻涕,他将温特牌翻转过来,发现奇特的银色温特牌正面还是表情美好宁静的月树女神,反面却已经是另一张截然不同的温特牌牌面——

这是一张比月神牌更加稀有的金色史诗古神牌:【来自深渊的原罪之王——幽邃之神严达罗斯】。

第十二章 那一脚的风姿

路德维希等人逃离伊勒瑞斯的追杀的五分钟后。

红石城东门前的叹息之桥上,满桥随处可见众多无头的狂猎骑士尸体横陈,狂猎们座下的披甲暗鳞马纷纷因为主人们的暴毙惊恐之极地朝着远离蓓尔嘉的方向狂奔,接连穿过呆呆地坐在黑马上的薇薇安的身侧四散开来落荒而逃。刚刚蓓尔嘉的出手似乎也让薇薇安座下的黑马相当惊恐,薇薇安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这匹焦躁的马儿安抚下来,但是这匹马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靠近蓓尔嘉一步,仿佛蓓尔嘉站的地方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薇薇安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这场战斗,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战斗,这就是单方面的虐杀。

虽然她过去曾经亲眼目睹瞬光之子希瑞拉、高等吸血鬼欧内斯特和骑着古龙的拉撒路兄弟展开的那场仿佛神话时代再现的史诗战斗,但是眼前这场荒诞而诡异的战斗又带给她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古怪感觉。

她知道现在的蓓尔嘉非常强,圣座当初曾经亲口对薇薇安这样形容蓓尔嘉的力量:“除了真正的古神再世,现在的当世无人能和蓓尔嘉正面抗衡。”但是从未被任何人亲眼见证过的强大终究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下一代的月神,听着虽然是无比光辉灿烂的名号,可是灿烂之余,同样没有任何存在的实感……但是现在,看着那个全身正流淌着圣洁银辉的少女背影,薇薇安隐约有些能够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古神冕下们究竟为何能如此被人敬畏了。

就算是征伐无数异世界的狂猎军团,在正牌的古神眼前也就是一群拙劣的稚童,随她玩弄,任她开心。

蓓尔嘉和狂猎骑士们的战斗就在蓓尔嘉向前正要迈出一步之时开始,也在蓓尔嘉迈出这一步之后结束,银发的月神只是用了一个照面走出一步的功夫,就让那些刚刚还杀人不眨眼、嚣张狂傲之极的狂猎骑士全部失去了脑袋,让他们头颅之内暗藏的那些蠕动的眷族也尽数失去了一切生机。没有任何人能够看清蓓尔嘉究竟是怎样行动的,更没有人知道她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步背后又有什么样的玄机。

而现在以黑珍珠法杖支撑着身体、两脚似乎灌了铅的狂猎白骑士卡兰希尔正和蓓尔嘉背对着背,卡兰希尔披挂着白色战铠的身体不自然地微微战栗着,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这个证站在他身后的少女,他只是低头不断用左手抚摸着他的右手五指之上那一枚枚亮晶晶的戒指,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除了奈亚星神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眷族眼虫自爆。”

“上位的生命命令下位的生命去死,这很奇怪吗?奈亚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蓓尔嘉现在已经站在了卡兰希尔身后,她笑得轻佻自然,蓓尔嘉转过身向卡兰希尔的肩头探出她流淌着淡淡月能的纤细手掌,似乎是想搭在卡兰希尔的肩膀上对她的“新朋友”打招呼一般:“它们如果能屈服于奈亚,当然也不敢违逆我的意志。”

“你怎敢将自己和伟大的星神相提并论?”卡兰希尔一听到蓓尔嘉用这样轻蔑的语气形容他所崇拜的星神,终于恼羞成怒地低吼出声,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按在正握着魔杖的右手手腕之上,而他的手腕上正戴着一条不起眼的银色手镯。

卡兰希尔当然不会认为蓓尔嘉真的只是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友好,所以他在蓓尔嘉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之前就先一步行动,他毫不迟疑地发动了事先铭刻在手腕的空咒手镯之上的时空传送魔纹要同蓓尔嘉拉开距离。

白光一闪,卡兰希尔的身体先一步化成无形的虚像,接着他的幻象就消散成为成千上万幽蓝色的光粒,让蓓尔嘉的手拍了个空。这片凝聚如实体光粒下一刻又崩碎成为一团幽蓝色迷雾溢散开来,这些带着腐朽味道的毒雾眨眼间就将蓓尔嘉的身体淹没。

薇薇安更能看到叹息之桥上横陈的那些狂猎尸骸和人类头颅一旦被这些毒雾沾染上全都滋滋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糜烂,同时腐烂的尸骸上还会滋生更多的毒雾升腾而起,卡兰希尔瞬移之后释放的这片灾厄之雾无疑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属于来自深渊的暗术。

“为什么这样遮遮掩掩的?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啊!”毒雾中却响起蓓尔嘉依然轻松欢快的声音,接着凭空就起了一阵冲霄的狂风,那却是蓓尔嘉在挥手拍散那片在她身前蔓延开来的星尘迷雾,她的两只细嫩的手掌只是在毒雾中轻轻向左右一挥,她的指尖伸展开来的无形月能就卷起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整座桥的毒雾彻底吹散,仿佛蓓尔嘉的双手就是一对宽大的翅膀。

蓓尔嘉还让这片毒雾恰到好处地没有蔓延到不远处的薇薇安处。迷雾散尽,暴露出满桥狂猎骑士都被毒雾连着精钢铠甲和骷髅面罩一同腐蚀殆尽,只剩下幽绿色骨架的无头尸骸,而最先被毒雾笼罩的蓓尔嘉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连一个衣角都没有被伤到。

区区深渊毒雾,当然伤不到蓓尔嘉的古神之尊。

蓓尔嘉在狂猎的腐臭尸骸之间面不改色地从容踱步,她将双手负在身后,这种走路的姿势倒像是个小老头在路边散步,但她的声音却清澈得和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一般无二,她看似正在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实则在将古神的知觉从超宇宙内扩散开来。谈笑间她的古神知觉立就捕捉到了并没有传送出太远距离的卡兰希尔的行踪,她抬起头轻笑出声:“哟~原来你在这里啊。”

卡兰希尔已经通过传送术将自己传送至蓓尔嘉头顶数十米高的空中又以浮空术让身体悬在半空,被蓓尔嘉发现的时候,他正将手中的黑眼法杖高高举起要偷偷朝蓓尔嘉施法。

蓓尔嘉盯上他的一瞬间,卡兰希尔就觉得简直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般。于是慌张的狂猎奥术师也顾不得施法了,他先将右手食指之上佩戴的第一枚圣器戒指的炼金阵纹展开,这是一枚如同海洋般流动着深邃光芒的天蓝色宝钻戒指,随着卡兰希尔手指内部的魔力注入,戒指内部的令咒发动,铭刻其上的魔法阵纹闪烁起黑色的光芒。一圈由无数有形有质、正闪烁着幽邃光辉的深渊咒文构成的防护罩就已经套在他的身体之外开始给他提供周密的保护。

同时卡兰希尔的嘴里唱颂起晦涩的禁咒咒文,那都是古奥绕口的神秘音节,每一个音节都能引起世界的暗元素在与之发出强烈的共鸣。

卡兰希尔的戒指魔法·深邃的时空眷顾,以深渊和星辰的力量强化时空的密度,在外同深渊咒文共振构建出坚不可摧的防护罩,此种奥术足以从任何角度对施法者提供无懈可击的守护。狂猎的奥术师们应对敌人突袭的时候常常瞬发这个铭印在戒指上的奥术来保命,同时也能为施法者唱颂下一个杀伤性奥术争取宝贵的时间。

对于任何奥术师来说,每一个奥术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咒文唱颂、摆出特定的施法姿势来释放,为了在真正进行战斗的时候不会在念完咒文之前就被近战系的敌人强杀,奥术师们往往都会随身携带各种炼金饰品用来附魔和铭刻阵纹,事先储备和记录法术以便在突发情况下陷入战斗的时候及时瞬发法术。

卡兰希尔作为狂猎的半神奥术师,本身就是一个全身装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炼金宝具的移动魔法库,从一开始的五阶时空闪现连携七阶奥术咒死毒雾,再到刚刚临时释放的八阶奥术时空眷顾,这都只是卡兰希尔事先记忆在炼金宝具上的奥术。只要携带着这些炼金宝具,卡兰希尔面对任何敌人都有自信与之一战。

先以各种不计成本且数量繁多的戒指魔法对敌人进行无差别地狂轰滥炸,这就足以让任何级别和数量的敌人都疲于奔命,最后卡兰希尔再好整以暇地藏身于暗处悠闲地唱完一个九阶大奥术便足以碾压一切,这就是是卡兰希尔往日征伐众多异世界面对各种千奇百怪的对手时百试百灵的战斗习惯,他甚至曾经抛出过三十二个戒指魔法同时迎战三位半神骑士,并最后通过自己的种种诡谲手段将他们一一反杀。

但是卡兰希尔现在面对的却是根本不可能以常理揣测的蓓尔嘉。

蓓尔嘉根本不会给卡兰希尔任何喘息或者唱咒的机会,她本身也不需要任何喘息和回复的时间。就在卡兰希尔刚刚唱完不知名禁咒的第三个音节之后,身穿灰色猎人袍的少女已经轻描淡写地双脚一蹬地便将叹息之桥踩出无数裂痕,下一刻蓓尔嘉便火箭般由地升天跳起数十米高,她已经笑吟吟地跳到卡兰希尔刚刚张开的防护罩之上,双手在头顶紧紧抱拳,朝着卡兰希尔的时空眷顾防护罩上狠狠锤下。

卡兰希尔的防护罩上无数游走的咒文同时因为承受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自动开始反弹,闪烁起绚烂之极的光辉,蓓尔嘉的双手锤在防护罩上的一瞬间,天际响起一阵沉重的闷响,简直让人想起铁匠正在打铁。

下一秒卡兰希尔已经连着他的保护罩一起被从天空狠狠锤进下方的叹息之桥桥面,同时唱咒被轻而易举地打断。狼狈不堪的卡兰希尔的身体和他的防护罩一起在地面砸出一个深达五六米的圆形大坑,大半座叹息之桥都跟着剧烈颤抖,数座诺顿家族龙血战士的石像直接倒塌,而魔能铠甲已经龟裂出无数裂痕的卡兰希尔所处的大坑周围所有狂猎的尸骨也全部被蓓尔嘉这一砸的力道的余波冲刷得灰飞烟灭。

全身上下的铠甲缝隙处都滴着淡蓝色血液的卡兰希尔摇摇晃晃地从坑中站起,他用手边的黑眼法杖勉强支撑着身体,他难以置信地发现,他以往能够同时抵御三位异世界半神骑士挥舞着陨铁重剑施展剑技全力攻击的时空眷顾防护罩,刚刚就在蓓尔嘉双手抱拳轻描淡写的一记手锤之下龟裂开了无数裂纹,蓓尔嘉更将他连着防护罩一起砸进了桥内,而现在保护罩已经碎裂成为无数晶莹的碎片灰飞烟灭。

她真的还是人类吗?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赤手空拳能做出来的事?她的拳头竟然比半神骑士的陨铁剑还要沉?那真的还能叫拳头吗?

“怪物……”在全大陆凡人眼中都是灾兆和噩梦的狂猎大将现在竟然因蓓尔嘉心底也不由产生了这样无力而绝望的感慨。

但卡兰希尔已经没有更多惊讶的时间了,因为蓓尔嘉的追击已经如狂风骤雨般接踵而来,卡兰希尔可以感应到头顶正有剧烈的能量波动传来,如果光论能量级别已经不低于任何九阶大奥术,但他抬头却只看到一只猎人的长筒皮靴朝他当头踩来,那只是把卡兰希尔锤进地面的蓓尔嘉继续轻松写意地再补上一脚。

这只是蓓尔嘉的“认真一脚”。

但是在卡兰希尔眼中,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姑娘穿皮靴的脚,这就是一块从天而降对他当头砸来的灭世陨星!

卡兰希尔在生死关头咬紧牙关,将全身上下的所有源力尽数灌注于右手狂猎之王埃瑞丁亲自恩赐给他的神器法杖“黑天之眼”上,他毫不迟疑地对着蓓尔嘉那只穿着猎人长筒靴的小脚发动了黑天之眼上铭刻的究极奥术·啮噬之炎。

黑色的火焰从卡兰希尔的法杖顶端那枚以深渊烈焰铸造的黑眼珍珠上炸裂开来,将卡兰希尔和蓓尔嘉的身影同时淹没,汹涌的黑色火焰一瞬间将整座叹息之桥从桥头到桥位那数十尊诺顿家族的龙血战士石像一并吞噬,灼热的黑炎接着沿着高大的暗红色城墙直接向城墙的顶端一圈圈蔓延,余波又将那座坚不可摧的红石城城门都向后整个推倒,最后甚至将漫天飘零的白雪连着叹息之桥桥下的大半条结冰的护城河河水都一并蒸发殆尽……

但是唯独薇薇安的身前温度稍微低一点,那是因为薇薇安又一次临时张开了零绝圣壁,勉强将这片焦灼的黑炎抵挡在外保护着她和她座下的马匹,这次卡兰希尔引爆的深渊黑炎给她带来的压力丝毫不逊于葛温德林和拉撒路暗月箭和阳光枪的合击。薇薇安被那阵升腾而起的炽热黑炎光辉晃得眼前短暂地失明,她的鼻孔只能闻到空气中沸腾着的那股让她体内的龙血分外兴奋的焦灼气息,那都是从毒雾中残存下来的狂猎骑士们的尸体被烤焦的臭味。

终于,薇薇安现在已经能够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啮噬之焰的炎爆稍纵即逝,余波散尽之后,叹息之桥和一大片红石城的城墙现在都跳动游走着那股令人不安的黑色火焰,而浓郁的黑烟又将大半座叹息之桥笼罩,石板断裂的沉闷声音不断响起,那是叹息之桥正从中部向两侧不断垮塌,寥寥无几的狂猎骑士的尸骸和无数碎石都一并顺着惯性坠下桥去。

薇薇安隐约能够看见,焦灼的浓烟之中有白光一闪而过,接着断裂成为两半的“黑天之眼”魔杖跟着无数碎砾一同颓然向下坠入深坑,魔杖顶端那枚价值连城的黑珍珠现在已经碎裂成为尘埃飘散。

接着一个银色的影子从黑烟中飘然滑出,那是蓓尔嘉从弥漫着恶臭味的黑烟之中一个优雅从容的后空翻朝着薇薇安的方向翩然飘出十几米,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薇薇安的黑马右侧对薇薇安轻笑着颔首示意,历经一串恶战,蓓尔嘉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除了她的猎人长袍衣摆微微有些发黑,乍一看薇薇安并没有注意到蓓尔嘉的身上发生了太多引人注目的变化。

而诺顿家族历史悠久的叹息之桥现在已经彻底垮掉,两人眼前只剩下半截断裂的颓圮石桥,还有数具焦黑的狂猎尸体直直向下坠入被蒸干的黑色河床摔成肉泥。再也不复之前那股大气磅礴的奢华古典之感。

“我家的桥就被你这么踩塌了?”薇薇安没好气地对蓓尔嘉说:“我妈妈看到了只怕又要气疯了,她恐怕会为这座桥心疼得痛哭流涕生活不能自理,毕竟她最钟爱诺顿家族的传统文化和风度。”

“没办法,这里又不是我选的战场,”蓓尔嘉无奈地耸耸肩,白了薇薇安一眼:“你原来就关心你家的破石桥啊?要知道如果今天没有我出手,你说不定就被这群狂猎给掳走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坏事了呢?你连声谢谢都没有?”

“我的词典里可没有‘如果’,既然您站在我这一边,这场战斗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悬念。毕竟我身边可是月神殿下您啊,堂堂古神怎么会输在这里。不过说实话,您的战斗方式可真的一点都不像月神,倒像是正在和罗桐柴尔德家族的黑魔骑士团死战的那群野蛮人,直来直往简单粗暴,只需要来一套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撩阴脚对面就死无葬身之地……”薇薇安似笑非笑地开着玩笑还对蓓尔嘉挥舞着她的小拳头,和蓓尔嘉一路上相处,本来从小就是人精的她当然知道该怎样和“新月神”在聊天之中投其所好,同时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调节气氛:“咱们现在都是同一战线的人了,哪需要那么客气见外?”

“与其说我的战斗不像‘月神’,还不如说我根本不清楚作为月神究竟应该如何作战。眷族、奥术、近战、神术、奇迹、令咒……古神的本能之中天生能够掌控的力量体系太多太杂,反而让我一时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我就像一个落入宝山的稚童,空守着浩瀚无边的财宝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所以我最后干脆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战斗一了百了,”蓓尔嘉无奈地苦笑,对薇薇安的示好却并没有多大反应,就算有威廉大师在心头暂时作为指引,她仍然不敢说自己对于古神之力有太多掌握,毕竟威廉本身也只是个没有成神的半吊子。

蓓尔嘉的话锋又突然一转:“话说你难道就不好奇卡兰希尔到哪去了吗?”

“他不自量力地和您战斗,难道还有活路?”薇薇安疑惑地问,黑炎的浓烟散尽,刚刚和蓓尔嘉正面对拼一击的卡兰希尔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心爱的法杖更是已经从中完全断掉。蓓尔嘉却还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身边,薇薇安想当然地认为这位刚刚还大放厥词的狂猎大将已经被蓓尔嘉那简单粗暴的一脚给踩得灰飞烟灭。

“他好像随身戴着不只一枚空间传送戒指,在我一脚将他的法杖踩断、奥术踩爆之后,他在我的脚踹在他的身体之前就又一次传送逃走了。我现在对于空间法则的掌握程度恐怕还不及圣都的那位希瑞拉子爵,我当然拦截不下他,”蓓尔嘉没想到刚刚和她战斗的卡兰希尔竟然是如此贪生怕死的一个懦夫,随身的一大堆炼金宝具看着唬人,原来大都只是用来保命逃走的。

“有点可惜了,我还希望能够有机会俘获一个狂猎的高层来审问一番呢,现在狂猎在大陆上的举动非常可疑,如果能俘虏一个狂猎的高层成员,获得的情报大概会非常有价值。”薇薇安轻叹一声,非常可惜的样子:“诺顿家族的私刑用在异族身上,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心疼的啊。”

“那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从长计较,但是……那个,你有没有……”蓓尔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有些别扭地撇过头,薇薇安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薇薇安知道蓓尔嘉数次向她搭话明显是还有些想说的话没有能够启齿。

“您怎么了?”薇薇安好奇地问,她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这位月神这样羞于启齿。

“你还有多余的鞋子吗?”蓓尔嘉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同时她对薇薇安轻轻亮出一直被她挡在猎人长袍衣摆之下的稚嫩右脚:“我就不该用脚踩那个家伙的。”

薇薇安这才注意到,蓓尔嘉虽然上半身衣物因为她体表的月能护主始终在一连串激烈战斗中完整无损,但是从她的右脚一直到膝盖的地方,猎人紧身裤的半截裤腿已经连着那只不合脚的长筒猎人靴一起被卡兰希尔的黑炎烧得灰飞烟灭。

蓓尔嘉现在正赤着右脚踩在冰天雪地上,那只精致如艺术品的小脚丫不久之前正当头踩在卡兰希尔释放过啮噬之焰的黑天之眼法杖顶端,威能大到甚至都能将那支神器法杖都从中间踩为两半,但它本身仍然通体光洁如玉完美无缺,从圆润细腻的脚趾到曲线优美的脚腕都甚至没有一点烧伤的迹象。

但是蓓尔嘉的鞋子和半截裤当然在焚尽万物的黑炎洗礼之下当然是保不住了,大意的蓓尔嘉能及时用月能保住自己的衣服没有被烧光沦落到光屁股的尴尬境地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那种事情要是真发生了,西泽尔和你的两位弟子怕是都能大饱眼福了。】威廉又在蓓尔嘉的心头咯咯怪笑起来。

“我只带了这双鞋,您可以将就着用一下,”薇薇安强忍住笑从随身的行囊里递给蓓尔嘉一只由诺顿家族工厂原装生产的俏皮粉红小熊拖鞋,这只可爱的女式拖鞋倒是相当符合蓓尔嘉的尺码。

第十三章 金龙的狂欢

随着两拨狂猎先后被击退,时空的紊乱平息,飘零的风雪终于悄无声息地停止,漫天的黑云眨眼间便烟消云散,露出一大片明亮深邃而干净的星空,蓓尔嘉和薇薇安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四周的气温正在飞快的回升,她们一瞬间就又从漫漫寒冬又回到了炎炎夏日,所有的积雪和寒冰都在飞升的气温之下逐渐消融。

等到路德维希等人姗姗来迟,赶到断裂的叹息之桥前方的时候,本来在坚冰笼罩下已经变成一片苍白的红石城城墙大半重新恢复了鲜艳的暗红色,而那片红色城墙之上由溢散的源能组成的光带又一次呈现出多姿多彩的鲜红。

短暂分离的众人再次重逢,却都已经经历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只是路德维希一行人明显比蓓尔嘉两人要狼狈很多。

路德维希等人大都第一眼就能看到蓓尔嘉右脚上套着的那只可爱的粉红色小熊拖鞋,而蓓尔嘉和薇薇安却不约而同地注意到路德维希肩头那道吓人的刀伤。

“老师……的徒弟,想不到您的穿衣风格竟然如此……别致,”路德维希忍俊不禁,因伤势而显得苍白的脸庞也因为心头突然萌生的笑意平添了一抹红润,看到蓓尔嘉和薇薇安眼中同时泛起的担忧,他只是笑嘻嘻地开着玩笑缓解大家担忧的心情。

“这可不是我的穿衣品味,这只是你女朋友的恶趣味而已——”蓓尔嘉漫不经心地答话,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同她名义上的“老师”说话,可是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路德维希肩头那片正在向四处延伸的白霜寒冰:“这是怎么搞的?”

“说来话长,这都是我咎由自取……”路德维希摇头轻叹一声。

“天呐,路德维希,你的肩膀……”薇薇安捂着自己的嘴失声说道:“你不是跟我说过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伤的了你吗?是谁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难道你们也遭遇了狂猎的追杀?”蓓尔嘉只是扫了一眼路德维希的伤口便做出这样的判断,她的嘴上虽然并没有太多明面上的表示,但是她不自然皱起的眉头已经展现出她心底的担忧:“这股白霜的死寂气息,和刚刚我所遇到的那个如跳梁小丑般的奥术师非常相似呢。”

“我的伤正是拜一位自称狂猎的‘刺客之王’的少女所赐,也是我自己过分轻敌。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挥舞的那把鲜红的太刀和刺客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本身无疑就是极为棘手的存在,我和她的战斗险象环生,就算我挥出了月光剑也没有占得上风。”路德维希避重就轻地如此简单解释。

“老……蓓尔嘉,您对白霜有没有一定了解?路德维希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妙,狂猎的白霜之伤恐怕很难用正常的医疗手段治愈。”罗纳尔生硬地临时改口,真正遇到足以危及生命的危机之时,路德维希和罗纳尔下意识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终归还是他们见多识广的老师。

“我?我救倒是能救,但是以我现在对于医疗技艺的掌握程度,如果贸然施救,最后造成的结果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现在诺顿家族的红石城就在眼前,没有必要还是最好不要采取我的手段。我们不如先进城去找财大气粗的诺顿家族求助,再做进一步打算,毕竟薇薇安大公就在我们身边。”蓓尔嘉摇头说道,显然对自己没有太多自信。

蓓尔嘉最近当然也从威廉大师那里学习到了不少医疗领域的咒术和奥术。就算人已经死了,以蓓尔嘉的古神之力恐怕也有一定可能从死神那里强行夺命。但是将那些来自超古代的神明咒术通过她现在并不稳定的月能释放,实在是有些过分的不可控了,蓓尔嘉并不担心她能否治好路德维希瓦解白霜之力,她担心的是她还没把路德维希救回来,古神之力就已经先让路德维希兽化成为眷族了。

相比自己那刚刚掌握不久的古神之力,蓓尔嘉其实还是对诺顿家族掌握的庞大工业力量更有信心。

“我们赶紧快点换条路先进城吧,我保证路德维希会得到诺顿家族最高水准的医疗待遇,”薇薇安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就要绕道前往红石城的北门,毕竟东门的叹息之桥已经被蓓尔嘉一脚踩垮,现在根本无法供人马通行。路德维希身受重伤,薇薇安恐怕才是最心急如焚的一个,她如何看不出谈笑自如的路德维希现在其实只是在强撑?

路德维希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昏迷乃至于濒死状态,狂猎的血斩留下的绝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刀伤。

“可是我并不觉得狂猎军团的刀伤能够以任何正常的医疗技术治疗,那比起刀伤和冻伤,在我眼中那更像是诅咒和暗术留下的痕迹。”罗纳尔却对诺顿家族“最高水准的医疗待遇”却并不抱任何信心。

“如果是咒术,我们就更有理由去红石城寻找治疗路德维希的方法了,不要忘了玛利亚的星辰钟塔也立在红石城中部,深渊和咒毒,不都是我们那位仁慈善良的玛利亚师姐研究的专业方向么?”路德维希却仍然表现出一副丝毫不对自己的伤势担心的样子,路德维希谈到玛利亚,罗纳尔才勉强放弃了立即找蓓尔嘉寻求救治的想法。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求救于我,但如果路德维希真的伤势提前爆发,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蓓尔嘉以古神知觉仔细观察路德维希的手臂,发现那只手臂虽然已经表面大半结冰,但是白霜的寒毒暂时只是被挡在路德维希的手臂表皮之外,路德维希体内的雄厚神血还在不断运转抵御着白霜之力的侵蚀,路德维希现在的状态远没有他的手臂看上去的那么吓人。只要狂猎的白霜没有渗入骨髓伤及本源,以路德维希圣级猎人的强大体质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