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谐音 第441章

蕾娜停顿了一下后。

“我很害怕。害怕面对我杀死了人，这个事实。”

“那您做过噩梦吗？亲手杀死的人出现的噩梦。”

蕾娜的蓝瞳注视起了凯伊。

“看来你做了德尼斯出现的噩梦啊。”

“是的。”

凯伊点了点头。

“我当然做过那样的噩梦。比起你更小的年纪，就经历了杀人。理所当然，不是吗？”

“那之后您是怎么想的？”

蕾娜再次沉默了一阵子后，说道。

“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为了自保也好，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也好，杀了谁也好，只是狠狠地揍了一顿也好，骂了人也好，你要考虑通过这些举动来保护了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所给你带来的意义。你有那种权利。”

“但是杀人……”

“我们活在这样的世界。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拥有力量的魔法师。当然要把那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看到不义就挺身而出，必要的话处决犯了不义的人。那就是像我们这样拥有力量的人们的责任。当然，我们也有义务去思考我们做出的举动包含的意义。”

“责任跟义务？”

“对。越是拥有强大的力量，责任跟义务也就越重。并且要时刻回顾自己的举动。在那一方面，你做得很好。德尼斯是叛乱的主谋，这是一成不变的事实。要是别人的话估计到处炫耀着自己处决了叛乱的主谋，希望别人把自己吹捧成英雄。但你没有炫耀，而是静静地思考着自己所做出的举动，以及那后果。”

蕾娜轻轻抓住了凯伊的手。

“只要你立志当上大魔法师。哦，不对。不管你的理想是什么，只要你拥有力量，将来，你还会杀人。当然，尽量避免杀死人是最好的。但有时候你不可避免的会杀人。我希望你在那时候也不要忘记现在的这心情。就算杀死的对方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周围的人们都称赞你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杀人这个行为包含着的内心的愧疚和谴责。”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蕾娜点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过这些也只是根据我的价值观得出的结论而已。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你也许会领悟到不同的结论。但是记住，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希望你之后也不要自大，虚心学习，面对事情再三考虑。也许就算那样也做不出最佳的判断，但还是能做出接近于最佳的判断。”

“谢谢您，蕾娜老师。今天也向您学习了不少。多亏了您，我心情舒畅多了。”

“哼，对于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你小子来说算是死而瞑目了吧。没别的事就快滚。”

“那个，蕾娜老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说。”

“我记得明天只有上午有课吧？下午能不能腾出一些时间来？”

“我昨天跟你说过了吧，要是继续想从我这里学习黑暗系魔法，你只能成为我的正式学生。在你给我答复之前，任何有关魔法的知识我都不会教你。”

“不是那样的。只是我想为您做点事情。”

“你小子能为我做什么？”

蕾娜一脸嘲笑的表情。

“老师您说守护『永恒之塔』10年，在此期间从来没出去过，不是吗？我记得上次您说过想要听听我在梅斯发生过事情。所以我想着要是可以的话就带上您逛一遍梅斯。”

蕾娜楞了一下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了桌子上，把脸紧凑了过来。

“那谁来守护『永恒之塔』？”

“布丽吉特不也解除了11层的结界吗？而且还说过要是顺利的话之后蕾娜老师您不用继续留在『永恒之塔』里了。那就是说只需一层空间结界就足够了吧？还有，除非同样能够使用空间魔法的人以外，是无法打破空间结界吧？”

“没错。那又怎么了？”

“就算打破了空间结界，还是要通过那层空间结界来进入『永恒之塔』不是吗？那我把『反物质』充满在那层空间结界里，估计就算出现了能够打破空间的人，也无法通过吧？要是老师您不放心，我也会设一层空间结界。”

“哼，说得倒好听。才学了几天空间魔法，就想要跃跃欲试了？”

“总比没有好吧。而且这样能够跟老师的空间结界相比较，来了解我的不足，不是吗？”

“你小子鬼主意倒挺多。我可不会给你指点你的空间魔法有多少缺陷。算了，要是拒绝你这活不了几天的人的要求，我未免显得太过绝情，就答应你好了。”

蕾娜在答应的时候也不忘挖苦凯伊。

“那么我先告辞了。”

“快滚。”

凯伊向蕾娜打了招呼后，走出了办公室。

“真是的，我只是说说而已，这小子居然还记得。”

蕾娜虽嘴上那么说着，但表情上藏不住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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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Extension：开拓.

“你小子这是在搞什么？”

蕾娜一脸的不可思议，带着无奈的语气责备了凯伊一句。仿佛是在嘲笑凯伊多此一举。

“请您理解一下。要是被认出来了，会变得很麻烦，估计还会连累到蕾娜老师您。”

——凯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当然是平光眼镜。虽说只是一副眼镜而已，该认出来的人们还是会认出来。但是心里不太确信的人们看到跟蕾娜在一起的凯伊，也不会特意过来确认。

——只求个让人们犹豫一下的效果就足够了。

“感觉跟10年前没什么两样。”

“之前来过梅斯吗？”

“10年前，赴任到瓦尔莉·布朗·德·玛丽伊学院的时候路过了梅斯。我跟梅斯的领主克洛伊·菠妮伯爵也有点交情，就顺便打了个招呼而已。”

“听说是非常有能力的人。经过了这次大事件梅斯也没有出现混乱。”

蕾娜突然偷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别的理由。当然，梅斯的领主也确实有能力。”

两人说着这样的话，来到了商业区的繁华地带。

“走了不少路，感觉有点渴了。您要喝点什么吗，蕾娜老师？”

——为了有个像样的外出的感觉，两人特地从学院走到了梅斯，而不是通过空间移动魔法。

“嗯，喝点什么好呢……糟了！”

“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带钱。”

倒也不奇怪——蕾娜在『永恒之塔』里待了10年，而且教师们可以免费使用学院里的餐厅，在瓦尔莉·布朗·德·玛丽伊学院里蕾娜没有任何用钱的地方。估计对于蕾娜来说钱的概念都已经变得淡薄了。

“只是喝的而已，就让我来请您吧。”

“身为老师怎么能让学生掏钱？”

凯伊当然知道蕾娜虽然平时态度高傲蛮横，但责任心非常强，也很关心学生。

“只是一杯饮料而已。本来就是我叫您出来的，我来买单不理所当然吗？”

盯——

蕾娜注视了凯伊好一会儿后——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就没理由拒绝了。”

——大步走向了看起来很豪华的一家店。

（真是的，嘴上不坦率是跟艾德菈是如出一辙啊。）

凯伊无奈地摇着头，带着苦笑跟在了蕾娜的身后。

“——嗯，真是奇妙。同样是红茶和甜点，总感觉比学院咖啡厅里的好吃多了。”

凯伊和蕾娜坐在一家豪华咖啡厅的玻璃窗边的座位。

“或许是因为这家店很贵的原因吧？怎么说学院里的咖啡厅是免费的，花钱跟不花钱还是有心里差距。”

“你小子偶尔还是会说点有道理的话呢。”

蕾娜露出了微笑，抿了一口红茶。

（蕾娜老师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坐在对面的蕾娜虽说比凯伊大10岁，但外表怎么看也顶多是10岁左右的小孩子。虽然平时那个外表也散发着不言而喻的威严，但现在的笑容，既不是平时的蕾娜那冰凉的嘲笑或者冷笑，而是跟外表符合的，甜蜜可爱的笑容。

看着那样的蕾娜，凯伊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摸她的头的冲动。

“你小子干嘛笑得那么猥琐？”

“没，没有。”

被蕾娜一说，凯伊慌张地喝了一口咖啡。

“唔唔！”

却被热气腾腾的热咖啡烫了舌头。

“噗——”

看到凯伊慌张的样子，蕾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发自内心的，舒畅的笑容。凯伊头一次见到蕾娜露出如此发自内心的天真笑容。

“你满嘴都是咖啡，小心别溅到衣服上。咖啡渍可是很难洗掉的。”

蕾娜拿起纸，站起来向前探出身体，给凯伊仔细擦拭了嘴边的咖啡。

——没有平时的蛮横霸道，只有体贴的关心。

（要是有妈妈会是这种感觉吗……）

凯伊不禁想到。

——连母亲的存在都不知道活到现在的凯伊，除了蕾娜以外身边的成年人女性要么是一点都没有成熟气氛的特蕾莎，要么就是一见面就吵起来的布丽吉特。虽然蕾娜的外表实在不是成年人，但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成熟的气场。

“好了。”

蕾娜给凯伊擦完了嘴角边的咖啡，会心地笑了一下。

（唔……！）

看到那微笑，凯伊的心跳加快，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脸红起来了。

——外表明明是小孩子，却带着无比成熟的气场。

（这么说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么近距离自己观察过蕾娜老师……）

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蕾娜平时的态度高傲又蛮横。凯伊也没想过去端详蕾娜。就借这次机会仔细观摩起了蕾娜。

——垂到腰间的漆黑头发，仿佛是夜幕降临了下来。一眨一眨的蔚蓝色眼瞳里充满着知性。高挑的鼻梁和小巧的樱桃小嘴又不失可爱的一面。与年幼的外表相反的严肃表情提醒着此人并不是小孩子。

今天也身穿哥特萝莉款式的连衣裙，看来蕾娜非常喜欢这一款式的衣服，只是这衣服让别人看起来蕾娜更加像是个小孩子。不过今天跟往常不同的是，平时是黑色的连衣裙，今天穿的却是白色的。跟蕾娜的黑发很是搭配。

再往下就是娇小得仿佛捏一下就要碎了的香肩，以及平坦的简直没有一点隆起的胸部。外表同样幼小的艾德菈和夏洛特，甚至连诺尔都至少能看出微微的隆起。蕾娜这身材确实有点过分了，这样的话估计连胸罩都不需要了吧。

“你小子从刚才就一直笑得很猥琐。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就在凯伊胡思乱想的时候，蕾娜也发现了凯伊正在盯着自己。就没好气地说道——脸却微微发红。

“没，没有。只是这样跟老师一起坐在咖啡厅里，还是校外的咖啡厅，觉得很是奇妙。”

凯伊随便找了点话打算敷衍过去。

“是你小子把我约出来的吧？你小子该不会让我今天就一直坐在这里吧？你倒是说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蕾娜却像是读懂了凯伊的心思一样，带着坏笑调侃起了凯伊。

“约，约出来？”

“怎么？难道不是吗？是你跟我问了今天有没有时间，是你说要带我出来玩的。这不就是找我约会吗？”

“是，是没错……但老师您的说法太奇怪了！哪有学生跟老师约会的！我只是觉得老师您都那么长时间没出来过，想要帮您散散心，好报答这些天来您教了我黑暗系魔法和空间魔法的辛劳……”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小子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你那一脸猥琐的淫笑就知能猜出来心里肯定想着之后假装摔倒或者见到马车奔驰过来就拉住我，趁机摸一遍来确认我有没有带胸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