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 第134章

作者:飞鸟印

说来挺奇妙的,他和那个他最忌讳的女人好几次同生共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居然想到的是朱熙。如果他没有将朱熙送走,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重生了?重生到什么时候?嗯,可还是舍不得姑娘们,果然,还是不想和朱熙一起重生啊。

世界越来越黯淡,所有的景色都褪去。陆离内心格外平静,他已对自己的死亡波澜不惊。

然而下一秒,画面一闪,柳暗花明,茂密的草地、宽阔的田野、充满乡土气息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陆离对这里非常熟悉,这里是消失在记忆里的山竹村。此时的山竹村充满了生机,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谁家子孙有了出息,谁又去念了大学,谁家儿子还找不到老婆。

这里不属于琥珀的记忆。

陆离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梅秀征——他此时年轻力壮,神采奕奕。他是梅锦流的父亲,安百璃的外公,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哟,我闺女放学了,我去接她,老李你们慢慢聊!”

“梅子,晚上记得来打牌。”

“行嘞!”

梅秀征笑呵呵地走出人群,将草帽戴上,趁着傍晚的霞光,一路顺着布满圆石的道路走去。陆离越过梅秀征,往前方飘去,他有一种预感,所有的疑问,都将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得到解答。失去形体的陆离速度很快,他将梅秀征远远抛在身后,终于来到联通村庄与镇小学的十字路口。

此时的梅锦流看起来格外幼稚。小学生梅锦流一边数着地上的鹅卵石,一边缓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也许村民们没想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未来将会是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梅锦流。”有人在喊她,不是陆离,也不是她的父亲。

陆离和梅锦流的目光落在从道路另一侧走出的老人身上。他没有察觉到他是何时靠近梅锦流的,与其说是靠近,不如说他是突然出现的。这个老男人的五官稀疏平常,也许比寻常老人显得更加疲惫,他穿着褪色的黄色袍子,袍子上绣着的花纹都已经被磨损得难以分辨——袍子,现在哪还有神州人会穿袍子?也许武馆里的老师傅会穿,但陆离生活中没见过人穿袍子。

梅锦流此时明显缺乏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当然,在村子里都是熟人,也许不必太过谨慎:“老爷爷,你是?”

“我是你爷爷的朋友。我姓……姓什么来着,年龄大了,不记事了,哈哈。”老人口齿清晰,看起来没那么老也说不定。

“老爷爷,我爷爷已经过世了,你可以去我家做客。”小梅锦流说。

“哈哈,小娃娃,谢谢你。我知道你爷爷已经过世了,我只是顺道路过山竹村,给我的好朋友的孙女捎点小礼物。”老人从黄袍中取出一条看起来廉价无比的吊坠,打开心型吊坠盖,内里有四块完整的水晶。

陆离瞳孔收缩,他对这条吊坠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梅锦流传给安百璃,最后又落到他手里的重生水晶。

老人给毫无戒心的梅锦流戴上吊坠:“小梅,你帮爷爷一个忙。你替爷爷保管好这个吊坠,将它交给一个叫陆离的人好吗。答应爷爷,自己不要随意使用它哦。”

“老爷爷,这是什么啊?”

“这叫彩石。是爷爷找到的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老人不像是在与牙牙学语的梅锦流说话,反倒是像说给陆离听,“它能改写世上一切不幸,但也会让人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爷爷把这个交给你,本身就是代价的一部分。”

你说这些,她哪听得懂。陆离心想。这小姑娘说不定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梅锦流很稀罕吊坠,笑得露出牙花:“谢谢爷爷~”

“锦流!锦流!”梅秀征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他向自己女儿笑着招手。古怪的是,梅秀征好像看不到这穿着惹眼黄袍,体态佝偻的古怪老人。

梅锦流向老人招手:“爷爷你去我家做客吧!”

“不了,爷爷还有个客人要陪。”老人笑着摇头,“你去吧,去吧。”

“那爷爷再见。”

“再见。”

梅锦流这年龄哪有那么多心事,她和老人说完再见,便撒丫子跑向自家爹爹。不用等到第二天,下一秒她就会将老人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小孩子不记事,对吧。”老人说。

陆离愣了愣,左右看了看,他在和谁说话?

“陆离,陪我走一走吧。”他那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了虚无的陆离身上,“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第七章 朱正源

“你看得见我?”陆离确定自己现在毫无形体,就是一个游荡在时间中的幽灵。

黄衣老人轻笑一声,佝偻着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跟上吧。”陆离半信半疑地跟上此人,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你是谁?”陆离跟在老人身后,走在乡间小路上,两侧是积水的水沟,远方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山一样无边海一样无涯,微风拂过,百花招摇。只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个中年人,一位看起来颇为面熟,好似是龚村长,或者说,是年轻的龚村长。

龚村长身边那人拿着一柄不知道牌子的洗发水:“老龚,你帮个忙,帮我向村民推销一下我们厂的产品,我给你五千块代言费。”龚村长连忙摆手:“老李,你这洗发水我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安全不安全呐!”“这有甚不安全的?我还能骗你吗?”这二人从老人和陆离身边径直走过,头都没回一下,好似他们看不见这黄衣的古怪老头一般。

“我是谁?”老人想了想,“我也忘了我是谁。对不起,在这里停留得越久,我忘记的东西越多,现在,我只记得我的使命,与我零星的记忆。”

“使命就是等我吗?”陆离遥望着龚村长消失在拐角。

“不准确。”老人揉了揉太阳穴,“我想想,为什么要等你呢……让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是为了龙运永续。对,就是这个,你生活的时代应该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黑暗、最危险的时代。”

这叙事过于宏大,陆离一时失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懂你说的国家兴亡。”

“是吗?”老人还在揉太阳穴,“我只记得这个了,彩石告诉我,你能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再续一命。”

“但我生活的国家是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陆离说完后忽地沉默起来了,真的是这样吗?神州阶级森严,民不知有门阀世家,世家不知路有冻死骨,穷者益穷,富者益富。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吗?

“如果你死在这,那它就不再是了。”老人说,“彩石不会出错的。也许是藩王割据,也许是蛮夷乱华,也许是帝王昏庸,也许是官逼民反。”

陆离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他是在指朱熙。

“打倒暴君朱熙!民主与自由终将取得胜利!”

朱熙本该是这个国家的掘墓人。不止是朱熙,还有她背后的阎如君,还有那些因为短浅利益而纠集在她大旗下的鹰犬们。如果历史自然发展,或许神州将迎来一场剧变,对部分人来说,这场剧变一定是血腥且残忍的。

“我亲眼见到穿着铁叶甲的骑兵踏过山海关,亲眼见到他们屠杀我的孩子,孙子。”老人语气平淡,“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将他们都驱逐出去,连同那些尸餐素位的官吏。彩石给了我三次机会,我像你一样,重来了三次。”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陆离脑海里浮现:“你是朱正源?正源皇帝?”

“我不姓朱。我只是冒用了那朱家子弟的身份。他们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吗?”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歉意一笑,“很抱歉,我已经想不起来我的真名了。”

陆离重新审视了一遍朱正源,他无法把面前这个佝偻的老人和那个神州奠基人相联系起来。关于他的记载实在太少太少。

“我当时仅有一条路可走,如果拥有彩石的我不拼尽全力,那我的血肉同胞们将沦为阶下囚、笼中奴。我当时杀了很多人,除了有异族,还从山海关一路杀到北平,再杀到应天府,死在我手里的朱家人不比异族少。杀到最后,我满手鲜血,甚至都握不住刀,他们才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我的生命是有限的,彩石再玄奥,也无法让我突破我的寿命。倘若我死后某天,神州的大门被再次被异族的大炮轰开,那时我的子孙们又该如何应对?每每想到此,我都寝食难安。最后,我决定进入到彩石中,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应该叫回溯?只是我并不是回溯,而是随着彩石见证沧海桑田,像一个死魂般活在这世间。”

“我的肉身消亡之地正是山竹村,我也在此处逗留了数百年。陆离,你利用彩石第一次回溯时,我便在山竹村中。彩石告诉我,你是解决神州百年之变的钥匙,所以我便在此等你。”

朱正源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便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陆离,你先消化一下吧。”

他说得没错,陆离确实要消化一下。他没想到,重生水晶早在几百年前,便与他联系在一起,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他更没想到,死了几百年的朱正源此时站在这里,告诉他,他是要拯救国家的英雄!这是何等荒谬,何等奇怪啊!

他只是一个想和姑娘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普通男人,不是有着伟大抱负的枭雄。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良久:“山竹村的消失和你有关吗?”

“……这个村子早该消失了。它本身就是代价的一部分。”朱正源忽然停了下来,“正如我将彩石交给那个小姑娘一样,这都是代价的实现方式。陆离,从我们使用彩石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所作所为、所遭遇的一切都已经逃不脱命运了。你和我,都是它的操线木偶。为了能让你接触到彩石,我必须将彩石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交给特定的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陆离说:“我很讨厌宿命论。讨厌命中注定。讨厌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遭遇了够多的无奈了。”

朱正源凄凉一笑:“你起码还有机会去挣扎,不是吗?”

“我不知道如何去拯救国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陛下,我和你不一样。”陆离虽然尊称他为陛下,但语气中没有丝毫尊重。很难界定他对朱正源的感情,既有对他干涉自己命运的厌恶,也有对他给自己重生机会的感激。人就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你做自己便足够了。”朱正源停在原地,“我也是个普通人,一切不过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陆离,你以后会明白的。”

朱正源的双腿开始变得虚无,陆离说:“你快消失了?”

“这叫薪火相传。”朱正源笑得悲凉,“现在,我这一棒交到你手上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条红线,红线在发光,随着风飘扬。那红线从朱正源手中脱离,落在如幽灵般的陆离身上,陆离的实体逐渐浮现,与之相对的,朱正源的实体愈发缥缈。

“陆离,请你原谅我。当年把你丢在川海的廉租区。”朱正源最后推了呆滞的陆离一把,“原谅我。”

陆离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愈发虚幻的朱正源,他要喊些什么,一股强大的吸力蓦然传来,那红线拉得笔直,指向遥远的未来,指向陆离的归属。但他还不想回去,他还有问题想问朱正源,他要弄清楚这老人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视野越来越小,万物坍缩成一个小点,离他远去。

第八章 回归

时间在陆离呆滞的目光中飞速流逝,五颜六色的光斑从他指尖溜走,那是被他和朱熙改写过的历史。祝巧虽然还是滥用能力离家出走,但这次她没有心生邪念,所以当她被送到宗祠时,阿婆还来得及出手救助。

朱正源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陆离是朱正源的孩子?还是朱正源从他父母手中把还是婴儿的陆离夺走?随着朱正源的消失,这个问题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陆离觉得将死之人所做的最大的恶,便是将话说一半,给生者永远留下一个疑惑。他知道朱正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给陆离留一个活下去的念想,也许是在告诫陆离不要再如此草率地牺牲自己,他要陆离终生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姓朱的没一个好人。陆离想。

他不再回头去看过去,而是面朝未来。他以前对百璃说过,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未来的尚未到来,人真正拥有的只有当下。既然朱正源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那他要好好珍惜,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有好不容易找到归宿的安百璃,有与他三世情缘的温琥珀,有再无遗憾的邹雅梦,还有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陈嘉宁,还有等待他鸣鼓提亲的楚静怡,还有朱熙祝巧两姐妹。

她们前世的遗憾都已被弥补,现在轮到陆离自己了。

*

被杀手们包围的宗祠中,朱熙从回溯中猛然惊醒,她醒来后手脚并用地爬到陆离身边,晃动他的身躯:“姓陆的,狗男人!你给我醒醒!狗男人,你醒醒!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给我醒来!没我的命令!你怎么敢!”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祝阿婆默默地看着朱熙状若疯癫的举动:“没有红线,他回不来的。”

朱熙激动地面朝她:“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他回不来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熙儿,是我的错。”

朱熙深吸一口气,轻柔地放下毫无反应的陆离,走到祝巧身边,试了试她的呼吸,万幸,小巧的呼吸平稳:“小巧现在没事了吗?”

“她只是滥用巫女的力量而已。”阿婆说,“她虽然活了下来,但已经不再有资格担任巫女了。”

朱熙咬牙说:“不要最好。这不是使命,这是诅咒。”

就在此时,昏睡过去的温琥珀也悠悠转醒,她的身躯还有些麻木,头脑昏沉沉的,手伸向躺椅上一动不动的陆离:“杰出代表……陆离……”

朱熙没理她,蹲在陆离“尸体”边:“我会带他去皇陵的。我应该把他葬在那。”

“这不合礼法。”

“他是驸马!”朱熙厉声喝道,打断了阿婆的劝阻。

温琥珀听到“葬”这个字,娇躯蓦地一颤,强行站起来,踉跄地走向陆离:“你……要对他做什么?”

“他死了。”朱熙能感受到陆离的体温一点点变凉,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了。她说这话时已经止住了泪水,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好像戴上一张假面。她一直戴着假面生活,从今以后将再也不会摘下。那些伤害过祝巧,伤害过陆离的人,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哪怕让世家血流成河。

温琥珀瞳孔颤动:“他不会死……你让我看看他……”

“他是我的驸马。”朱熙挡在温琥珀身前。

温琥珀失态地尖叫:“你让我看看他!”她那头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颤动,好像抖落了满地金色的星光,这是琥珀第一次如此失态。

“你们没资格看他。”朱熙毫不退让。

“他没有死!”温琥珀对她怒吼,“你离他远一点!你还要害他到什么地步?”

朱熙红唇微启,又飞快地闭上。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退让。

就在现场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时,某个早该凉透的男人忽然猛地大吸一口气,然后急促地呼吸,瞬间把在场除了祝巧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陆离翻了个身,从躺椅上摔下来:“咳咳……快、快扶我一下,腿、腿麻了!”

朱熙和温琥珀几乎是同时走向他,二人一左一右地抓住陆离一条胳膊,将他搀扶起来。朱熙那冰冷的假面消融,她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她想说什么,可有些话倘若陆离真死了,她说起来自然毫无顾忌,但现在陆离活着,以她的性格,反倒说不出来了。

所以只有温琥珀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陆离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呼吸才平稳下来:“我当然没事,当然没事。”他有很多话想和琥珀说,比如他已经想起了第一世他和琥珀的故事,但不是现在。他的目光落在欲言又止的朱熙身上,露出一口大白牙:“抱歉,回来得稍微晚了点。”

他这毫无心机的一笑让朱熙心中某道防线被突破,她眼角泛泪,双手死死揪住他的领子:“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你真的是个狗男人!”

祝阿婆走到他面前,如释重负:“欢迎回来,陆离。”

陆离看着阿婆,若有所悟:“阿婆,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阿婆的眼睛亮得刺目,她缓缓闭上眼睛,“你要是回不来,我会被所有人恨一辈子的。”

“小巧, 小巧怎么样?”陆离想起自己和朱熙的本来目的,作势要起身去查看小巧的状况。

朱熙按住他,让他躺好:“小巧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好好休息就是。”

陆离长出一口气,和朱熙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摸了摸琥珀的秀发:“别哭了,我好着呢。”转头,手下意识地想去摸朱熙的头,伸到一半停了下来。谁知朱熙哼了一声:“就此一次。”陆离愣了愣,伸手按在这位毒公主头顶,轻轻抚摸:“你也别紧张了。”

两位女孩都任凭陆离抚摸,他心思逐渐飘远。经历了这么多,他越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也许,对现在的他来说,一切条件都已经充分了。

就在陆离心中某个想法越来越清晰时,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亮屏一看,是邹雅梦打来的。陆离抬头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设定的自动发送信息时间,也就是说,雅梦姐已经收到了他之前的录音!

第九章 化险为夷

“梨子!梨子!”电话甫一接通,便听到雅梦姐急促的声音,“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梨子,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陆离现在喉咙干得冒烟,他的声音也显得沙哑:“我在呢,雅梦姐。”

“你声音怎么了?”

“只是有些渴。”虽然昏睡过去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陆离感觉身体像是被大象踩过后丢到沙漠暴晒一样,浑身酸痛,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水份。阿婆端来一杯水,陆离咕噜咕噜地喝下,听到姐姐说:“你那个录音是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了……我现在就飞到木兰去,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放心吧,雅梦姐,一切都已经解决了。”陆离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他知道姐姐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如果说琥珀是由理性驱动的人,那邹雅梦则是忠诚于自己的情感。对一个运动员来说,这种特质难言好坏,她在状态优异时往往能以下克上、以弱克强,但状态低迷时却也会爆冷出局。不过好在迄今为止,雅梦姐再没出现过低迷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她每次心情不对时就会飞回来找他?

那个无所不能的姐姐,其实是也非常需要陪伴。很可惜,直到这一世,陆离才悟出这个道理。

“我会把所有事情,毫无隐瞒、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你的比赛结束了吗?”

“还有一场。”

“那等你打完比赛再回来吧。这次好像是国际交流赛,这可是世界冠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