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数好难
这些食客有的年轻,有的苍老,但无一例外都穿着象征儒生的长衫,打着破旧的补丁。
不仅如此,当宁夜和陆归年靠近的时候,还隐约能够听到他们正在唉声叹气地谈论门口的那个对子,显然是都被拒之门外了。
一般来说,如果你是皇族子弟或是八大世家的后代,多半能够自由出入这里,就像晏轻萱那样。
而倘若家里在皇都有个一官半职,或是富甲天下的巨贾之子,使点小手段,或是走正常科举的路子考进稷下学宫,也是一种方式。
至于那些出身寒微的读书人,学宫也依然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那便是通过守门人的考核。
考核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对对子,每七日更换一次考题。
而在这七日内,凡是前面的拜访者对过的下联,一旦后面的人再用,就会被宣布为不作数。
能够对出来的下联是有限的,因此,时间也就成了最关键的一点。
等到最后几天才来的人,能对的对子前面的人都说过了,几乎不可能通过。
所以每次更换考题当日,便是学宫门口大摆长龙的日子。
甚至不仅仅是那些想要进入稷下学宫一睹文道昌盛的读书人,就连许多目不识丁的粗人都会来凑个热闹。
算算时间,今天刚好是第七天。
也就是说,需要等到明天,才会更换新的考题。
而坐在早餐摊旁的那些穷酸书生们,很显然是提前了一天便来等候。
搞得跟前世抢票的黄牛一样。
宁夜望了一圈,发现绝大多数摊位都坐满了人,经营着小本生意的摊贩们个个都喜笑颜开。
找了很久,才勉强在街角找到了一个卖牛肉烧饼的铺子。
陆归年对于他这种放弃抵抗的态度很不爽,哀其不争道:“你怎么这就走了?”
宁夜耸耸肩:“相比于生不生气,我现在更想把肚子填饱话说你就一点都不饿吗?”
“你这么一说”陆归年感受了一下,“确实有点饿了。”
毕竟习武每天所消耗的气血之力都很可怖,故而每一位武夫都是极为可怕的饭桶。
正当两人走到铺子前,准备买几张烧饼吃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似乎正在上演一场闹剧。
烧饼铺子的主人是一个留着长髯的屠户,脸上带疤,看起来十分凶悍。
此时此刻,他正在对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少年拳打脚踢。
“狗一样的东西,也配挤过来和我抢生意?”
“要要给老爹治病,求求求求”
“他奶奶的,老子家里没有老人要养是吧?”
“卫、卫生银交过了”
“我呸!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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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你特么
憨傻少年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从头到尾都不敢反抗,只是一边费力地辩解着,一边挨打。
那屠夫下手很重,但憨傻少年似乎并没有喊疼,只是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稻草编织成的靶子,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
而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可以判断出,这个傻子似乎给衙门交了卫生银子,本想来这里人流量多的地方出个摊,却被烧饼铺老板找了茬。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烧饼铺老板打人的理由倒也很好猜。
只可惜他空有向身为更弱者的傻子挥拳的血勇,却没有向那些乱收摊位费的衙役们反抗的胆量。
而那傻子也很单纯,从头到尾都没有还过手,就这么闷头挨着打,甚至还露出了傻笑。
“滚吧,傻子!”
似乎是看到有客人来了,烧饼铺老板这才停止的殴打,朝他啐了一口,然后用围裙擦了擦手,小跑着回到了铺子里。
“二位小郎君,想要吃点什么啊?小店别的不说,牛肉烧饼乃是巷里一绝!”
表情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出乎陆归年意料的是,宁夜并没有想要替那个挨打的傻子伸张正义的样子。
他面色平静地指了指木牌:“来五个牛肉烧饼,再来五个馒头。”
“好嘞,一共三十五文钱,请问哪位结下帐?”
宁夜默不作声,抬头望天。
“你特么”
陆归年被这厮的无耻震惊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丢给了烧饼铺老板。
既然宁夜没有替天行道的想法,那他也就没必要替那个素不相识的憨傻少年强出头了。
只不过,看着他傻呵呵地拍着身上的灰尘,举着一靶子糖葫芦站在街边叫卖的场景,倒也令人心酸。
见到这两位仪表不凡的少年出手便是一块大银,烧饼铺老板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这个世道,铜贱银贵,能有人用银子支付,他自然十分乐意。
于是从柜子里一顿反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几块碎银子,还有几十文铜钱,一并交还给了陆归年:“小郎君,您清点一下,看看数对不对。”
陆归年刚想接过钱,却被宁夜抢了先,收在了手里。
“不是,就几钱银子你也要抢啊,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私房钱吗?!”
陆归年气得够呛。
宁夜冷笑:“私房钱?身为已婚男士,你和我提私房钱?”
说着,将手中的银子和半袋铜钱当着陆归年的面数了数。
虽然陆归年不识字,但数还是会数的。
在等到宁夜清点完之后,他突然低声说道:“好像多找了一钱银子?”
宁夜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在这个世道,一钱银子可以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绝不是小数目。
见他满脸挣扎的样子,陆归年想起了烧饼铺老板刚才欺压傻子的嘴脸,于是凑到宁夜耳边:“别声张,把钱收进口袋里,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十分能够激发人的贪欲。
我还真是个坏蛋啊。
陆归年满心感慨地想到。
谁知宁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提着钱袋走回了烧饼铺前。
“老板,你少找一钱银子。”
“不愧是你。”
陆归年一边啃着油纸包着的烧饼,一边对宁夜竖起了大拇指。
宁夜呵呵一笑,两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
由于宁夜的长相过于出众,再加上陆归年身材高大,气质不俗,所以左右街坊很是有一些大婶子和小姑娘,借着晾衣服的名义在家门口磨磨蹭蹭,想要多看几眼。
等到两人吃完烧饼后,陆归年本以为他该考虑考虑该如何进学宫了。
谁知宁夜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跑到对面街道卖糖葫芦的傻子走了过去。
“你认识他吗?”
见状,陆归年琢磨出一丝不对味儿来。
“不算认识。”宁夜摇了摇头,若有所指道,“但,他是个可怜人,各种意义上的。”
那傻子见宁夜和陆归年一起走了过来,傻呵呵地笑了两下,结巴道:“糖、糖葫芦,两文钱一串,五五文钱两串。”
“买两根好像还挺划算。”
陆归年仔细一想,说道。
“我看你才是傻子吧?”宁夜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指了指对方手上的糖葫芦,“给我来两只,算你一钱银子。”
说着,他将烧饼铺老板多找的那一钱银子掏了出来,递给傻子。
谁知傻子的脑袋仿佛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太、太、太多了。”
陆归年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傻子啊,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我、我不叫傻子,我我我有名字的。”说着,傻子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铁牌,“叫李”
“牛牛牛?好怪的名字。”
陆归年朝铁牌上看了一眼,吐槽道。
宁夜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字不念‘牛牛牛’,而是念‘犇(ben)’。”
陆归年顿时闭上了嘴。
而憨傻少年听到宁夜的话后,选择相信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看起来比整天出入稷下学宫的那些文化人还要有学问。
他有些乐呵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我叫李犇!”
宁夜点了点头,随后想将银子塞进他手里。
谁知傻子人如其名,简直和三头牛一样犟,拉都拉不回来:“不、不行啊,老爹说过,蜈蜈蚣不手撸,男子汉要活得有尊严!”
那是无功不受禄见李傻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宁夜也没强迫,而是老老实实掏出了五文钱,结了帐。
接过糖葫芦后,陆归年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中红艳艳的山楂:“你先吃吧。”
宁夜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一支叼起其中一颗,放到嘴中缓慢咀嚼。
咯吱咯吱
宁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很快就吃了三四枚下肚。
见他没什么异样,陆归年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他手中抢来另一支,一边吃一边满脸得意地说道:“感谢你的试毒,我从小就怕酸,一吃到酸的东西整个脸就会皱起”
话还没说完,陆归年仿佛全身过电一样,浑身抽搐般地打了个寒战,整张脸仿佛苦瓜一样皱成一团。
“你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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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宁夜的下限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把糖葫芦吃完,宁夜扔掉了手中的签子,这才状若无意地看向李傻子:“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李傻子并未拒绝,乐呵呵地问道。
闻言,宁夜唤出了系统面板,找到了抽奖界面,随后拉着李傻子的手腕:“来,你朝这边的空气对,就是这里,轻轻点两下。”
虽然不知道宁夜要做什么,但李傻子对这个告诉自己名字怎么念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