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数好难
哪怕以后不被男主杀死,也多半没啥好下场!
但如果想要抵抗大概率会被晏轻萱杀死,或者在物尽其用之后,突然暴毙。
他一个凡人,在皇都各方势力倾轧之下,怎样都难逃牺牲品一途。
“可我还不想死啊。”
宁夜注视着她狭长的凤眸,说道。
“你有的选吗?”
似乎是明白宁夜话中之意,晏轻萱只是一阵冷笑。
“没有。”宁夜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我选择好好享受。”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用力揽住了晏轻萱纤细的腰肢。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夜,深了。
5 心声
“‘我’是一个集合,昨日之我、今日之我、明日之我都只是集合‘我’中的一个子集,时间的流逝就是不断将今日之我放入昨日之我,明日之我放入今日之我的过程,最终只剩下昨日与今日,再无明日”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人类的原始欲望只是生存与杏欲而已,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在何处,未来又将去向何方?”
宁夜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房梁上的精美雕刻,口中喃喃自语。
此时此刻,正值圣贤时间的他全身散架般地躺在绣榻上。
他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感觉身体被掏空。
身侧的浅蓝色被褥上,还有一道象征贞洁的嫣红色印记。
明明两人都是刚出新手村的萌新,为什么这女人仿佛无师自通一样,什么吸星大法、控鹤擒龙、左右互搏之类的奇招怪式抬手就来,令他节节败退。
这就是绝世天骄的悟性吗?
宁夜有些不寒而栗。
当然,他的内心深处,也并非没有那么一丝贪欢之后的庆幸和迷茫。
就在宁夜纠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势从床上起身,并且问候自己这名便宜娘子的时候。
一道机械的提示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请和原著中出场过的任意一名女性角色发生亲密关系,并使世界线变动率达到0.1%以上,当前进度1/1。】
【恭喜宿主,前置任务已完成,系统功能已开放。】
【当前道侣:晏轻萱。】
哦对。
这么说来,系统发布的前置任务就这么解锁了?
宁夜愣了一会儿,觉得整件事情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巧合。
如果不是在街上恰好遇见了小婵,并且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么宁夜就不会被绑到晏轻萱的闺房之中,更不会有昨晚发生的一切。
而倘若没有这顺理成章般的解锁方式,那么宁夜一个卑微的乞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机会完成这个前置任务。
大概率是在这个仙侠风的古代世界,蹉跎致死。
但仔细想想,系统有必要给宿主发布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难道说,自己已经陷入了某个局中?
宁夜的眉头罕见地微微一蹙,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
管他呢,眼下还有更严重的事情需要处理。
一旦有丝毫的行差踏错,那么这趟穿越之旅就要早早结束了。
宁夜叹了一口气,撑起身体坐在床上。
借着清晨的春光,他隐约看见自己胸口深深地印着几道被指甲划破的痕迹。
感受到后背同样的刺痛感,宁夜苦笑一声,随后将视线投向了房间内的另一道身影。
女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整洁干净的紫色衣裙,乌黑长发高高地挽成云鬓,露出天鹅般修长性感的脖颈和锁骨。
她将双腿拢在长裙之下,只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绣鞋,从尺寸就能够推测出,被绣鞋包裹着的究竟是一双怎样柔嫩纤美的白皙小脚。
嗯涂的是淡紫色的蔻丹。
回忆起昨夜的种种细节,宁夜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到。
此时此刻,晏轻萱端庄地坐在梳妆铜镜前,捻着紫檀木梳,姿态轻柔地梳理着绸缎般的乌黑秀发,唇边泛起富有光泽的胭脂颜色,眼角贴着亮银色的花钿,怔怔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身影。
但很可惜,那道灼伤仿佛红色胎记一样,些微破坏了这张美好而绝艳的俏脸。
宁夜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白色长袍披在身上,随后坐在床边。
听到动静后,晏轻萱并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过来,把这酒喝了。”
梳妆台上安静地放置着一只玲珑玉壶,以及两只袖珍的酒杯。
杯中氤氲着红色的液体。
这酒有毒吧?
宁夜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晏轻萱依旧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麻木。
不知是因为容颜毁去而产生了自卑,还是从此以后修为无法再得寸进的绝望,抑或是被乞丐夺了清白的悲哀。
最终,晏轻萱将目光缓缓移向旁边的酒杯,青葱般的玉指捻起其中一只,凝视着猩红色的酒液。
随后,将酒杯送至唇边。
而桌上的另一杯酒,或许就是为宁夜准备的。
就算现在不喝,之后也一定会有人来逼他喝这酒。
晏轻萱这是想让两人双双死在婚房之中,塑造出一对苦命鸳鸯的形象,然后将出轨的丑闻传播出去,让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天才炼丹师叶天被一个下贱的乞丐绿了。
虽然她之前确实不干人事,但之后会迎来的凄惨结局,也着实令人唏嘘。
不过宁夜依稀记得,这女人在原著里活到三百多章才被叶天嫩死来着,怎么现在就想着自杀了?
世界线变动也太夸张了吧?
他本想冷眼旁观,或是用言语激她赶紧饮鸩自尽,这样才能使得世界线变动率达到最大,继而领取丰厚的奖励。
可是看着这名面容憔悴却仍旧尽力维持着自身体面的倔强女子,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再怎么说,也是昨夜有过露水情缘的便宜娘子啊。
宁夜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面临某种足以影响到未来的重大抉择。
凝视着镜子中不再美丽的面孔,晏轻萱的内心充满了凄婉。
如果说修为被废是她堕入深渊的起始,那么叶天临走时毁去她引以为傲的容颜的那一掌,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此,晏轻萱的容颜毁去,天骄之路彻底断绝,再也没有任何值得自傲的本钱,也失去了报复叶天的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惜献出贞洁,也要做出和乞丐媾和这种荒唐的事情。
晏轻萱想利用叶天曾经对她有过好感的这一点,在他心底创造出一道心魔。
或许现在还没什么端倪,但日后叶天想要冲击更高的层次时,心魔的可怕之处就会体现出来。
这也是修为被废之后,晏轻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从小在晏家长大,她很清楚这个庞大家族所拥有的势力究竟多么盘根错节,又是多么的人情冷漠。
唯利是图的掌权者们,不会为一个半废的天骄浪费过多资源,对叶天的问诘也只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而已。
可以预见,接下来家族培养的重心将会放在更有希望的年轻一代身上,而终身无望突破到下一境界的她,已经没有投资的价值了。
废去的天才不是天才。
更何况,身为元婴期强者却被筑基期后辈一剑反杀,已经是无能的证明了。
这无疑是对一向骄傲的晏轻萱最大的打击,严重到让她的道心完全破碎。
倒不如一死了之。
想到这里,晏轻萱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随后扬起纤细的脖颈,就要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内心深处响起。
【我怎么记得,这女人活到三百多章才被主角弄死来着?】
6 望妻成凤
听到宁夜突如其来的声音,晏轻萱捏着毒酒的手略微一颤,几滴殷红的液体洒落在地。
回过神后,她略微侧头,对面前铜镜里倒映着的年轻男子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嗯?”正陷入思考中的宁夜愣了一下,“我没说话啊?”
怎么可能。
晏轻萱皱了皱眉。
虽然元婴被打散,但凭借之前的底蕴,她现在仍然有着超越金丹期的实力,七窍感知何其敏锐,是绝对不会出现幻听的。
她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之处。
因为刚才那句话并不是通过后方宁夜所在的位置传入耳中的,而是直接从内心深处响起。
非要举例的话有点类似于强化版的神念传音。
当然,她很确信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神念波动,毕竟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和宁夜两个人,而宁夜只不过是个毫无修为在身的小乞丐罢了,她从未放在眼里过。
于是晏轻萱只当自己是受到刺激之后精神失常,因此产生了幻听。
顿时感觉自己竟沦落到这种境地,有些可笑。
悲从中来的她望着镜子中眼神空洞的自己,那双黯淡无光的凤眸之中,忽然就溢出了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罢了,罢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刚才一直在纠结的宁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突然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死呢?”
“”
晏轻萱头也不回,心绪仿佛一口枯井,毫无波动。
宁夜摇了摇头:“你要想清楚,死,是这个世上最为无能的抗争手段,它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死了,就再也不能向他复仇了。”
“死了,就再也不能变强,也永远无法追求你们修炼者所说的道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宁夜的语调逐渐提升,“还是说,晏姑娘觉得仅仅是这样就足够?”
“付出了生命,却只是让那个男人得到一时的不快,而在千百年后你已经化作一抔黄土的时候,他却和红颜知己们长生久视,逍遥于天地间?”
“闭嘴。”晏轻萱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皓腕无意识地颤抖,“你懂什么?”
“你知道身为一个女子,在大婚之日被丈夫当众羞辱,是一种多么悲哀的事情吗?”
“你知道他从击败我,到废我修为,从头到尾用了多少招吗?”
“一剑。”晏轻萱眼神空洞,但情绪却有些激动,“一个才修炼半年的筑基期后辈,仅仅用了一剑,就将我这个元婴期的修炼者,彻底废掉了。”
“天骄?呵,都是屁话!”
晏轻萱自嘲般地说道。
宁夜缓缓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