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比起旁观中的几人，测试凯特魔力属性的导师才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因为见到如此强盛的银白闪光，他下意识就以为这黑发少女觉得是又一位天才人物，天生魔力强大无匹。
但当他接收了来自启魔晶石的数据后，便感到了奇怪，脸色很惊疑不定：“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了？”主持启魔仪式的女魔法师见到同事一脸窘迫神色，便凑了过来，问道，“她的成绩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我说不出。你也看看吧，这成绩，很不和谐啊。”计分的魔法师导师冲女魔法师苦笑，将手中的启魔晶石抛给了她，示意她也用探知的魔法查看一下那位黑发少女的成绩。
女魔法师接过凯特的启魔晶石，对其用出了与男子一样的魔法，然后看了眼启魔晶石里所记录下的资料——
“怎么可能！这分数……是要怎样才能办到？”
“怎么了？罗妮亚。”高台上，老者见女魔法师的脸色骤然变化，不禁询问道，“那女孩的分数有问题吗？报来看看，我和诺伊尔老师给你们参谋一下。”
“啊，这就太动干戈了，必然是哪里出了小问题，不劳二位费心。”被称作罗妮亚的女魔法师听见高台上的疑问，呵呵一笑道，“还是算了，我们这边会独立解决的。”
“是么……”高台上，青色衣袍的老者见女魔法师如此坚持，轻轻皱眉，却没有深究，也就放任她了，“那你们快点，时间不等人，虽然这已经是启魔仪式最后一批了，但也不能怠慢。”
“是，我们知道的。”罗妮亚闻言，忙低下头来，道歉认错，“所以我们现在正打算纠正，再给她测试一遍的。”
萨洛克挥了挥手，略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就快去吧，以后这种事不应该出现纰漏，赶快测完把这女孩的分数报给我！”
“好，我们一定马上解决问题。”女魔法师朝高台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姿态很谦卑，然后她回头，拿着启魔晶石径直向着凯特走去。
看到原本是主持启魔仪式的导师忽然朝自己走来，凯特的心头平白产生不太好的预感。
毕竟她是伪装而来的，真身不能见光，所以此时她还是有些慌。但她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迹，以伪装法完美掩饰内在，牧区一切杂七杂八的想法，静等对方先开口。
果然，那女魔法师等不及，直接向凯特要求道：“6501号是吧，你的成绩出了些问题，你能再进行一次测试吗？”
“出了问题？”凯特一听不是追究自己的身份，顿时安心了下来，暗道费南特果真还是可以靠得住的。
但同时，她也表现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空之学院泓蓝学区可是成立多年的老牌学区，在空之学院里也是数一数二，招生模式早就传承了几千年，怎么可能会在启魔仪式上出现纰漏？”
“呃。”被少女如此询问，女魔法师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凯特说的是事实，无可辩驳。
泓蓝学区自建立以来就从没有遇到过出错的情况，现在竟在简单的启魔仪式上出现漏洞，若是传出去，必然惹人非议。
凯特看到女魔法师这副模样，心里边也有了猜想。
她估计是自己的融合法使启魔晶石的数据产生了不合理之处。
所以她倒不想为难这女导师，于是没等女魔法师回答就应承了下来：“我明白了，请快点测试完，我后面还有人需要登记分数的。要我怎么做？说吧。”
女魔法师乐得见凯特这样配合，她拿出一块儿新的启魔晶石，对凯特道：
“其实你要做的很简单，仅仅是把魔力再次输入这启魔晶石里就行了……以防万一我问你一下，你已经掌握了初步控制魔力的方法吧？”
“嗯。”凯特接过新的启魔晶石，点了点头道，“需要输入多少的魔力？随意都行吗？”
“对。”女魔法师道，“启魔晶石是根据魔力的品质判定你的魔法天赋的，与魔力的量无关，所以没必要输入过多的魔力。”
“我明白了。”凯特用手攥紧那启魔晶石，同时以精神力控制魔力，将魔力缓缓输入启魔晶石中。
而在她输入魔力之时，启魔晶石绽放异彩，银光闪闪，显然是已经成功接收了凯特的魔力。
“看样子，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女魔法师见状也是呼了口气，既然启魔晶石成功接收了凯特的魔力，自然是已经把其魔力属性也记录下来了，想来此次应该不会再出错。
她从凯特手中，把注满少女魔力的启魔晶石拿了回来，并再次对其施展探查的魔法，要查看凯特的魔力属性到底如何。
然而，她惊奇地发现，测试的结果没有丝毫的改变——尽管惊艳，却还是那样的不合理。
凯特看着女魔法师目瞪口呆的样子，猜到这测试结果可能仍然很怪异，但是却猜不到具体怎样。她没有插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着女魔法师的结论。
“这……”女魔法师罗妮亚懵了，不知所措。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成绩，可这是两次测试得出的统一结论，出错的概率可以低到不计，故就算她再无法置信，这成绩也是最后的正确，做不了假。
深吸一口气，女魔法师终于决定了下来。
她红唇轻启，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向众人道：“6501号……鉴定结果，银色与金色光彩，双魔法属性空间与光，空间系魔法纯粹度百分之九十九，光系魔法纯粹度百分之九十二……魔法总评得分……七十三！”
“什么！？竟然是稀有的纯粹空间魔法属性！还是双重纯粹属性！”高台上，青色魔法袍的老者震惊，声音除了讶异还有叹服，“诺伊尔，你的眼力真不错，我认了。只是诺伊尔，这是个机会啊，这女孩的魔力属性应该很对你的胃口的吧？”
“我知道。”与老者的惊讶不同，诺伊尔仍旧很平静，说话时也是淡淡的，语速没有丝毫改变，“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这成绩有着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不合理的地方？”老者被诺伊尔这么一说，也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对啊，要是按照这个魔力属性值和纯粹度，这分数太低了。不，简直低得离谱，至少也应该和之前的栗色头发的女孩一样高才对！”
“所以你没有发现吗？那个绿衣的导师没有报出的一项魔力属性值……那才是最重要的啊！”诺伊尔目光深邃，望着那黑发少女，心里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没有报出的属性，那是……”老者蓦然间醒悟了，的确，刚才女魔法师报出成绩时。
唯独没有报到的最为重要的那一项，“魔法天赋值！！”
“罗妮亚，这女孩的魔法天赋呢？为什么不报？”明白过来的老者倏地站了起来，朝绿袍的女魔法师大喊，语气中隐隐有愠怒，是在恼那女魔法师的疏忽。
“她的魔法天赋……”女魔法师一想到这个，头皮就发麻，她不敢妄论。
她斟酌片刻后，于是带着启魔晶石走上了那座高台，面对着青袍的老者和诺伊尔，十分恭敬地道：
“两位大人，很抱歉恕我不敢确信她的天赋值……至于其中原因，二位大人看过这启魔晶石中的记录后，便知晓了。”
说着她便把承载了凯特魔力的启魔晶石递给了老者。
然后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孩一样，一脸无奈地退到了一旁，等待两位大人物的结论。
老者接过了罗妮亚手上的晶石，毫不犹豫就用出了探察的魔法。这魔法很大众，既然罗妮亚会用，他作为比罗妮亚资历更高的大人物，自然也是会的。
然而当他窥见启魔晶石内部的记录后，露出了和女魔法师一样错愕的表情，仿佛是撞了邪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天赋？”老者喃喃，露出怜悯的目光，像盯着流浪狗一样盯着高台下的黑发少女。
诺伊尔见此不由地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从老者手里抢过启魔晶石，并也以探察魔法察看，想知道这晶石内有什么玄机，竟让这两个人都觉得震撼。
而当诺伊尔亲眼见到了启魔晶石内的记录时，他也被惊到了，瞳孔骤然放缩，脸色不再平静：“这，这天赋……没搞错吧？”
“不会有错的。”老者叹了声道，“泓蓝学区的启魔从来没有失败的先例。自启魔晶石使用以来，对魔法天赋的判断就从来没有出错过。”
“也对啊。”诺伊尔也明白，叹惋道，“可是我真的没见过这种天赋啊，简直惨不忍睹。”
“是啊，太惨了。”老者也赞同道，“启魔晶石记录下的魔法天赋会直接以等级的形式呈现，由E、D、C、B、A、S、SS、SSS向上递增。
可是现在这6501号女孩的魔法天赋却显示着……F，如果存在这个等级的话。
而且还是天生下位的魔力等级！真的，我来到空之学院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三S级的天才，却不曾见过这样的天赋，这天赋根本与无法启魔的普通人无异啊。纵使魔法属性再好，纯粹度再高也没用，成长晋级的难度太高了。”
“呵呵，最坏的天赋吗……”诺伊尔扶额，苦笑着，很无奈，“的确，大概没有人比这天赋更惨了吧，不过……”
“我总感觉，她不会因为这个而颓废。纵使天赋弱小，她也有可能攀登魔道的巅峰！”
诺伊尔望着黑发少女，眼睛里迸发很罕见的坚毅之光，“我决定了，要是她能够得上启魔仪式的基准，她就能成为我的学生！”
“诺伊尔，你说真的？虽然她的天赋很遗憾，但她的分数却很可观啊现在可是与另一人并列第十四，已经在那十五个名额内！”
老者被诺伊尔的此番言论吓到了，忙道，“的确，她的属性什么的绝对无可挑剔，但她的天赋着实是问题。要知道天赋相差一个档次，修行的速度会数十倍的拉大！”
“没关系。”诺伊尔道，“在我看来，她还有未知的潜能。由我来培养，你无需担心她的修行速度。”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老者见诺伊尔固执如斯，只好放弃劝说，耸了耸肩，转而道，“但你可得记得，先前的赌战，是我赢了哦。”
第二十八节 议论
“先前的赌战，是我赢了哦！”
“你赢了是指……”诺伊尔先是感到疑惑，然后他仔细想了想，突然忆起了和萨洛克赌约的内容，于是恍然了，却有些哭笑不得，“是了，我和你赌的是她的天赋呢。在这方面我确实是输掉了，没想到你还在意这细节。”
“当然在意了，这可关乎一颗A级晶石呢，怎么可能不在意？”老者萨洛克洋洋得意，心情很愉悦，“你可不能赖皮啊，一颗A级的魔力水晶哦。”
“我知道了。”诺伊尔摆了摆手，虽然心疼，但装作看上去不是很在意这个赌注，只是汗颜道，“回到学院后会给你的，别担心。”
“嗯，那就好。”得到了诺伊尔的允诺，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女魔法师道，“她的分数就这样吧，直接报出去好了。快点把接下来完成启魔的人的成绩记好，结束工作吧。”
“好的，我了解了。”女魔法师颔首以应，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脸色恢复往常，声音也趋于平淡，“6501号，最终鉴定结果，银色与金色光彩，双魔法属性空间与光，空间系魔法纯粹度百分之九十九，光系魔法纯粹度百分之九十二，魔法资质F级，天生下位，魔法总评得分七十三！”
听到这成绩，凯特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魔法天赋会有多好。
毕竟自己身怀禁魔血脉，按照常理应该是无法使用魔法的才对。
而现在她竟成功启魔了，这就值得庆幸了。
再者，最令她高兴的是她的魔法属性居然真的含有「空间」。
要知道，不属于五行的魔法属性很罕见，其中空间属性尤其稀少。
因为这是用途最广但却最为难觅的一种属性。
像空间系的魔法装备和魔法卷轴，都比正常系的贵上数倍。故一般人若是出现了空间属性，绝对是乐不可支的。
至于那低得令人发指的初始等级，凯特心中却是有数。那是因为自己的血脉与魔力相冲，需要大量精神力调和，否则她的成绩，必然不止于此。
可是当周围人听到这成绩时，都闹开了，大呼不公平。
“F级天赋，简直前所未闻。这样惨淡的天赋也能拿这么高分，凭什么？不就是空间属性吗？我不服。”
“对啊对啊，若是这家伙进了空之学院，必然会给学校丢脸，还不如换我来！毕竟我的天赋等级是A，计算看来，我的修行速度要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没错没错，直接清空她的记录吧！这种天赋就不要出来献丑！”
“这种人竟然也拿到了七十三分，和努瓦吉公子同名次，简直是拉低公子的名号！”
这些起哄者都是分数不如凯特，而天赋值却远高于她。
或者是那位与凯特一样七十三分的参试者的亲朋，来打击她。因为以现在凯特的分数，基本是稳拿一个名额的。所以他们不服气，才来打击，要让她空出这个名额来。
听到自己的姐姐被如此攻击，小乔伊的双手都攥紧了，很想出言反驳。
但罗耶德觉察到了小女孩的心思，伸手拦住了她，将她阻止了下来：“没必要和他们争，泓蓝学区作为空之学院的五大学区之一，就具有强大的权威性，不会轻易收回说出的话。
现在凯特与那个努瓦吉同分，都是前十五之列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所以他们的挑衅注定是徒劳，你无需担心的。”
“可是他们太过分了吧？这么损姐姐……”乔伊被罗耶德点醒，也冷静了下来，只是凯特被那群人贬得一文不值，她心中总是郁郁的，很不愉快。
罗耶德望向站在人群中的黑发少女，见她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罗耶德不能不佩服少女的胸襟，竟可以在这种场合保持宁静，没有强大的精神素养是做不到这样的。
“不用听他们的鬼话，你看凯特就丝毫没有在意，始终那么淡然。”罗耶德道，“外人的评判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的态度。”
乔伊想了想，然后忽的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意思就是说，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对吧？”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罗耶德笑了笑，肯定了乔伊的回答。
他的目光，仍然注视着黑发的少女，而他的心里则是在沉思，在考虑着些什么：
“极品的属性和纯粹度却是F级天赋，这资质从未见过呢，可是总感觉凯特的潜力绝不止于此。
她身上的秘密不少，我看不透她，而现在看来，就连空之学院也看不穿她的底细啊……”
“凯特……你果然很有趣！”
第二十九节 真正的黑马
“安静！”
周围嘈杂的议论，被女魔法师简单两个字就叫停了，安静了下来，讽刺凯特的声音也止息了。
“你们这是质疑我们学区的判断吗？”女魔法师皱眉，冲起哄的人道，语气中隐隐有怒意掺杂。
被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时间无人敢应。
这很正常，因为女魔法师搬出了学区来压他们。若是反驳，就是对泓蓝学区本身不满，即是在质疑泓蓝学区。
而质疑泓蓝学区的人，显然是不可能被录取的。如此一来，这已经是泓蓝学区的名声问题，而非凯特的个人问题了。
“我不是质疑学区的判断，我们只是不想让学区蒙羞罢了。要是让一个天赋只有F级的渣滓混进学校，恐怕您的脸上也会无光吧？”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向女魔法师进言道。
只不过这下他的语气便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婉转了许多。
“是啊是啊。”出现了领头羊，自然会陆续出现跟风者，他们一齐抗议，企图把凯特从前十五之列剔除出去，“像她这样低劣的天赋，根本没有资格进入泓蓝学区，我们是为了学区的未来着想啊！”
那些人不约而同，均拿凯特作为攻击对象，各种诋毁，意图让她失去这名额。
然而女魔法师并不理睬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仍然保持平静。以她的身份，仅是低于青袍的大人物而已，这些小孩的喧闹在她看来，即是无理取闹，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她而言，空之学院一直以来的规则才最重要。既然凯特的分数是实打实的，那么就没有需要追究的必要，其他人的一切挑衅对她都无用。因为她和这些人不在一个层面上。
故她只是淡淡地瞥了这些起哄者一眼，又用淡淡的语气道：“学院的未来无需你来担心，空之学院的招生测试向来以分数为尊。你若还有话说，我就当你是对我们学院制度不满了。”
女魔法师的态度很明确，要是不按学院的规矩来就是不服从学院，对学院不满。
而显然在此种情况下与泓蓝学区做对是一件愚蠢之极的行为，她在暗示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