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但比起这个更让凯特在意的是另一方面：“唔，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啊？”
少年闻言，不禁苦笑道：“你不记得了吗？”
“果然记不住吗？”见凯特摇头以应，少年尴尬地挠了挠头。
但没有特别介意这种事，很流畅地答道，“我的名字是索比斯，索比斯·穆尔，明白了么？”
“谁啊？”
“凯特姐姐，他应该是启魔测试的时候排名第四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抱歉抱歉，我没有记住啊。”有小乔伊在一旁小声提醒，凯特才算是忆起了这少年的存在，“不过我想知道之前你说霍因斯坦家族似乎非常有名的样子，那是什么意思？索比斯·穆尔同学。”
见黑发少女似乎是真的不知，索比斯虽然有疑惑，但还是为她解说道：
“霍因斯坦可是大陆最为知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啊。这家族因为出过冰属性的半神，所以其后代拥有非常可怕的冰属性天赋，而这基洛夫会长，应该就是他们家族里最优秀的那个人了。明明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是青级魔法师了，真的很厉害。”
“原来如此。”黑发少女闻言连连点头，她这时也终于想起了这神光大陆的四个大家族里，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个家族的，只是因为当时是只记住了罗耶德的福特家族才没有过多注意别的家族名。现在看来她真的该多留意类似的信息了。
“唔，谢谢你了……”凯特姑且向少年道谢道。
“也不用谢我，只是一些小事罢了。”索比斯摆了摆手，看上去并不在意凯特的感谢，“我只是想和美丽的小姐结下友好的关系而已。因为今后很可能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唔。”面对索比斯的赞美之语，凯特果断地将其当做客套话了，于是也很客套地应付道，“多谢夸奖啊，至于今后，要是能帮上索比斯公子你的忙的话，我会不遗余力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索比斯微笑着，显得很有礼节的样子，“在这样一座学院里，要是能有个照应的话，会轻松很多。”
对此凯特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未来会轻松吗？轻松一点会是好事吗？
凯特心中的答案是：否。
她明白，自己还有一个承诺要实现——那不是简简单单能完成的一件事，即使是绝佳的天赋也难以完成——
而她，或者说是他，想要守护那个约定，想要回到那片养育了自己的土地上。
为此，她必须努力，不可能放松下来。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泓蓝学区或许正适合她。
“必须……加油啊！”
第三节 暂别
这开学典礼持续了足足一个上午，然后在接近午餐时间才终于在众学员的掌声中落幕。
但是即使是开学典礼结束了，凯特等人也还不能去享用午餐。因为接下来是分班的事宜，以及住宿等问题需要安排。
这是那位蓝袍魔法师诺伊尔应该交代的事情，可是现在那位大魔法师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只好原地等待了。
好在诺伊尔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典礼结束后很快就回来了，并带来了一个身穿与他一样身穿蓝色长袍的金发女人。
“看来你们都有好好等着呢。”见这些学员们都乖乖等在这里，诺伊尔满意地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接下来你们的事情就不由我负责了，我身边这位贝提拉老师会带你们到你们的教室去的，你们就跟紧她吧。顺便一提，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以后教导你们魔法基础的老师了。”
十五位小学员闻言，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诺伊尔身边的蓝袍金发女法师，开始打量起了这位「今后的老师」，让后者好生尴尬。
“呃，不用那么盯着看也可以啦。我是贝提拉·纳尔迦，正如诺伊尔导师所说，我将会是你们今后魔法基础课程的老师，也是你们L班的班主任。”
长相标致的蓝袍女魔法师看着她的学员们，微微一笑道，“嘛，总之今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有很多交流的机会。所以现在先跟我来教室吧，带你们去见见你们的同学，还有一些事宜要交代给你们，要开个班会。”
“等等。”诺伊尔突然出言，指了指学生中的凯特道，“这个学生借我一会儿，等下我会带她到L班的教室的，可以吧？贝提拉。”
“诺伊尔你的话，没关系。不过可以冒昧问一下为什么吗？”贝提拉听闻诺伊尔竟然似乎对这黑发女孩很有兴趣的样子，不免感到好奇，于是提问。
“唔，因为她或许能完成我的老师提出的那个理论啊。”诺伊尔虽然不愿多说，但想了想后还是透露了一点给贝提拉，“我想让老师见见她。”
“你的老师……是那位啊！原来如此，我了解了，那就请便吧。”诺伊尔仅是稍微一提，贝提拉就明白了，不再追问。
她转身对凯特说道：“那么就是这样，你和诺伊尔老师去一趟，我先带着其他人去教室了，等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去问你的同学，也可以问我。”
凯特默然，眼神瞟向乔伊，显然在担心她。
但是小女孩察觉了凯特的担心，反而冲她微笑。这是在叫凯特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她不要紧的，可以处理一切。
不过确实，自己不能时刻都保护着小乔伊的，这些简单的事情还是要让小女孩自己处理比较好的。
凯特思忖了片刻，然后向贝提拉点了点头，接受了诺伊尔的邀请，和他走了，与乔伊等学员暂时分开。
实际上，抛开保护乔伊的任务不谈，凯特本身对诺伊尔所说的事就很感兴趣，对于诺伊尔的老师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是自己，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第四节 导师之师
诺伊尔带着她走过了许多廊道后，最终将她带到了一扇银白色的钢铁门扉之外，然后驻足。显然，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只见诺伊尔拉了拉门上的铁制拉环，轻扣了铁门几声，平声道：“老师，您在吗？我是诺伊尔啊。”
诺伊尔话声落下后许久，门内才终于传出一声慵懒而充满暮气的回应：
“是诺伊尔啊，老夫不是说过没事不要随便找我吗？这次又怎么了？”
“老师，这次我大概找到符合您要求的学员了，想带给您看看。”诺伊尔继续述说，透露了带凯特来的一角原因，“是初始魔法纯粹度就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空间属性魔法师，我认为她有完成老师您一直苦苦追求的那个的可能性。”
“什么，居然真的带来了如此天赋的学员！？诺伊尔你可不要骗我，拥有高纯度魔力的空间系魔法师哪儿这么好找？”
听了诺伊尔的介绍，门内的老者坐不住了，几乎是瞬间就开了门，探出了他那皱巴巴光秃秃的头，“这不就是个小女孩吗？不过长得挺好看的，品味不错啊诺伊尔。”
“老师！她就是我说的那个有天赋的学员。”诺伊尔汗颜，忙向老人解释道。
“哦？是吗。”老人憨憨一笑，摸了摸下巴，眼睛在观察着凯特，“那可真是失态呢，真是不可貌相呢。”
老人在看着她，凯特也在看着眼前的小老头，她的内心感觉很奇妙。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样貌枯槁的老人，只能以奇妙二字概括。明明这老人看起来已然迟暮，生命的火光如同风中残烛，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仙逝的错觉。
但是凯特却又能感知到他的精神矍铄，眼中透着别样的光彩。
更让凯特感到惊奇的是，她本以为诺伊尔的老师应该是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师才对。
然而眼前的老者，和诺伊尔不同，身上没有丝毫的魔力波动，和一位普通人一般。
凯特怀疑，这绝不是老人以高超的魔力修为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水准，而是他压根就是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百姓。
因为若是他是魔法师，就可以沟通天地元素，寿命会自然延长，至少不会非常显老。
而眼前的老者老态龙钟，一点没有高阶魔法师的气息，按理说他不会是一位法师。
最主要的是，若是那种级别的魔法师，完全可以识破自己的伪装。但凯特能看出老者并没有看破自己，所以她认为老人并非一位魔法师。
可是做出这个判断后，她更疑惑了。要真是这样，一名普通人又怎么会是一位高阶魔法师的老师呢？
于是凯特将目光投向诺伊尔，希望能得到解释。
中年蓝袍导师知道黑发少女的疑问，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在后者点头示意后，缓缓说出了真相：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老师——柯西——现在他是一个不具备魔力的普通人。”
“现在？”凯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那么他曾经很厉害啰？”
“呵呵，没有听说过老夫的名字吗？想当年，我也是魔法界最出名的几人之一，站在那个时代的魔法之巅峰。”
这次回答凯特的不再是诺伊尔，而是名为柯西的老头本人。
他等凯特和诺伊尔进门后，关上了银门，然后走到了两人前面，为他们引路。
门的里面还有数条回廊，仿若迷宫。
要不是老人带路还真难找到正确的地方。
“那时老夫的名号大路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高的五人」其三，碎空之柯西。那就是曾经的我！”
老人慢步地走着，边走边说，穿过了好几条弯曲的回廊，廊壁上挂着几幅水彩横图，上面绘了老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很传神。
第一幅画中，年轻的老者与一只长相凶残怪异的巨兽相互搏斗，让山河变色。
其画面感异常生动，仿佛那场大战和现在就隔着一层纸，甚至随时可能冲破纸面！
第二幅画则是年轻时的老者在修行的样子，看得出来，那是非常艰苦的修行，需要跋山涉水，可是画中的主人公尽管看上去精疲力尽，却露出了坚定而执着的眼神。
第三幅画显得更加传奇，从画上面，这位主人公简直是成为了世界的王者，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似乎是第二幅画的修行使他变得更强了，强大到碾压一切！
之后还有数幅画卷，大概都是描写老人如何挫败强大敌人的……画中，老人曾经的经历太丰富了，且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传奇，把凯特都看愣了。
那时的他，真的威风堂堂，极其不凡。
可是那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行将就木，和寻常老人没有区别呢？
老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五节 世界法则
“唔，到了。”
走着走着，老人忽的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弯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凯特眼前这朴素的小房间便是老人的居所，房间里基础的家具一应俱全，并不算大的书架上零零散散放着些杂书手札，看上去很平凡，丝毫没有出奇之处。
“走廊上的挂画是曾经的你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现在的你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看着这平淡无奇的房子，凯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老人那时候都已经是大陆巅峰的强者了，魔道修为必然是登峰造极，至少是九级上位。
但如今她眼前的老人却泯然众人，丝毫没有什么高手风范，这其中必有隐情！
“果然会问这个问题啊……”老人被这么问道后，深深叹了口气道，“那时的我的确已经站在大陆之巅，感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臻至圆满，再无法有所增进了。
但是我仍不满足，觉得修炼之路没有尽头，巅峰之后必然还有风景。
于是我和几个与我陷入同样状况的人开始尝试超越自我极限，企图突破巅峰的桎梏，进入到一个全新的领域中去。”
“那个领域，当时我们称之为「神之领域」，也就是远古传说中，神明所处的那个境界。”
“然后呢，你们成功了吗？”尽管凯特隐约猜到了结果，但还是问了出来，想求证真相。
果不其然，老者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残酷的答案：“都失败了，没有人真的抵达那个领域，均半途折戟了。”
“不过虽说没有人成功，但还是有人在追求神之领域的过程中获益，变得强大了些许，强盛至今。
只不过也有像我这样，因为触及神域而失去了所有修为的人，甚至有一人直接被这世界的法则斩杀消亡了！”老人在一张木桌边上抽出椅子，坐了下来，继续讲道。
“这是怎么回事？”
“是封神的劫数，和修行者修炼到八级之后的升华是一样的道理。只有挨过了这劫才能进阶。
只是这劫数是大陆法则降下的，和自然出现的升华区别太大，至少在威力上是云泥之别。而我也是因此才被废巅峰修为，寿命骤减，然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者的话语声还是愤愤不平的，想来对于这世界法则之劫仍是相当不服，“这之后我们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世界的法则不知为何极为排斥神的出现。只要你显露出的力量达到神级，苍天就会降下法则，将你扼杀。”
“这我理解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凯特知道了老人被废掉的缘由，却还是满脑子疑问，“为什么你似乎挺看重我的？”
“因为我想逆天。”
“啊？”凯特被老人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到了，脸上满是茫然，“这是什么意思？和你看重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不服气啊，不相信那世界的枷锁困得住所有人。所以这几年我苦苦研究突破世界法则的可能，在前几年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渡过世界法则之劫的方法。”
老者激动地说道，一想到能打败世界法则，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但很快他又蔫掉了，叹息不止，“只是那个条件太难了，首先必须要天生的纯粹属性才行，而且必须魔武双修，同时具备九级巅峰的武道魔道水准才可能成功。
最重要的是，要想突破世界法则，你的速度就必须要快！世上最快！那样的话，最佳的魔法属性就只有风、光、速度、还有时空了。”
“而你的天生纯粹光与空间，又是魔武双修，正是有机会突破那世界法则的不二人选啊！！”
第六节 凯特的条件
凯特有点汗颜，但也明白了老人的想法，感情他是想培养自己这个光与空间双纯粹的魔武双修者去冲击神级啊。
这当然是个好事，只不过凯特很怀疑自己能否走到那一步。
毕竟在正常人眼中，光是顺利升到九级都极其困难了，更别谈在那之上的神级。
“嗯，既然诺伊尔发现了你这么好的苗子，我自然不会浪费。从今以后，你就跟我学了吧，我保证我的教导不会比任何一个禁咒法师差的！”
柯西老头的话语有着无可抗拒的威势，几乎叫凯特就想立刻答应下来。
但她轻咬舌尖，清醒了过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老者提出要求道：“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和你学。”
“哦，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没想到自己的提案没有马上就被采纳，柯西老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然而他也很自信，自己曾可是大陆巅峰的强者，很少有能难住自己的事情。他相信，区区一个少女的要求，自己绝对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