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是那样吗？”小女孩嘴角微扬，仿佛看透了什么一般，“其实我还假设了一种可能。如果先生你喜欢**的话，做出这种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噗，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人闻言，不禁绝倒，“你到底接受的是怎样的教育啊？知道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在吉美拉尔城这一带生活，自然会比一般的孩子知道得多一点。”凯特说道，“另外根据直觉，我不觉得我先前的假想有错，你刚才的姿态，是刻意摆出的假象。而真实，应该就如我所说的那样才对，那么，我想你此时需要我的帮助。”
“啧，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我都说了，那是你的个人臆断。”
“我也说了啊，根据直觉。”凯特答道，“事实上，自小开始，我就能看破一个人说的话是否是谎言。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就是可以办到。”
“我的眼睛，似乎有看破一切的能力！”
第十八节 那时的回忆（下）
“看破一切？有趣，但是这可不是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啊。”那人嗤笑道，“特殊能力什么的，的确存在，只可惜那是很稀有的天赋，不会轻易出现在凡人身上。”
“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拥有这个能力呢？前辈。”凯特面色不改，追问自己身后的人，“我有没有说中，先生你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吧。”
“嘛，那倒确实。”见这女孩依旧自信和坚持，这人终于相信她并非虚张声势了，“可就算你说对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这是在给我足够的理由杀死你啊。”
“哼哼，总算相信我的能力了吗。”凯特虽然口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是暗暗松口气。
毕竟自己身后站着的可是有着仅凭一句话就叫自己无法动弹的强人。
如果他不相信的话，自己的结局会怎样就难知了。
“为什么要靠杀戮来解决问题呢？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的。”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那人见凯特脸上的欣喜色彩，轻哼了一声道，“你哪里拥有和我对谈的资本？”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女孩叹气道，“我说了，我的眼睛似乎能看破一切谎言。很明显，你又说谎了，先生。”
“承认吧，先生。其实你的身边此时非常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做一些事情。”
“……”那人闻言，良久无语，好半天后，他才再度说话道，“喂，小丫头。说说我是怎样控制住你的？先说了我可没有用魔法那种玄乎的玩意儿——”
“如果你真的能看透一切，理当能说出其中奥秘！”
“当然可以。”小凯特爽快地道，“虽然一开始被你的声音控制住了，后来我才察觉你用的并非是限制我身体或者是控制我思维的魔法，而是……唔，一种类似「知识障碍」一样的感觉。”
“你能够通过各种暗示影响我的五感，来造成我下意识间按照你所想的去做，这是一种另类的洗脑。”
“「知障」吗？有趣的词汇。”那人说，“以语言阻断你的思维，令你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造成一种认知上的障碍，导致无法控制身体，所以是「知障」、是「洗脑」呢。既然你已经洞悉到了这一步，想必你早就摆脱我的控制了吧？”
“是这样的，先生。看穿了这个要素，再加上我眼睛的能力，你便无法用语言钳制我了！”
凯特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认同道，“不过事实上，我也才挣脱没两分钟就是了。”
小凯特恢复了自由，她第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先前还对自己心怀不轨的男人，这是一个穿着有些邋遢的家伙，身上布衣几乎破成碎片，脸上脏兮兮的，下巴的胡子密密麻麻，恐怕几年都没有打理了。
尽管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大概是个强者。但他的穿着长相，实在有些不可恭维。
见小女孩都可以自由行动了，显然是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人嘘了一声，正脸面对小女孩，他坦然道：“好吧，你赢了，看透了一切。不得不说，这个天赋真可怕。”
“这天赋的确是挺强的。”凯特自己也觉得，能看破一切从某种程度上简直是犯规，可是现状并不能让她为此感到高兴，“看样子，你终于不打算杀死我了？”
她说得如此平静，就像会被杀死的不是自己一样。
“……”邋遢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打算洗脑你！”
“洗脑？可是我拥有看破一切的力量，你是无法——”
“不，我可以洗脑你的！”
“？”凯特不明所以。
这男人应该明白，以自己看破一切的天赋。
无论洗脑成什么样子都会被识破并恢复原状。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如此……
“我不管！总之，我的洗脑不可能失败的。只要被洗脑的小家伙不做出背叛我的举动的话，那么我的洗脑就是成功的。”邋遢男人一笑道，“所以收起你手里的东西吧，让我来洗脑你！”
“哈……”凯特无语地苦笑，收起了自己左手里捏着的烟火筒。
这是她本来打算用来威胁这邋遢男人的，烟火筒可以点燃森林，也可以引来这人正在苦苦躲避着的那个势力的人。
但是这被他看出来了，结果被反将一军。
“那么，我要来洗脑你了哟。”邋遢男人冲女孩咧嘴一笑，然后双手交织，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最后轻轻在凯特头上一点，“好了，洗脑完毕——”
凯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并未感受到什么变化，自我意识也没出错。她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邋遢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洗脑完毕了，那么接下来，该让你帮我办点事情了。”男人轻抚自己下巴，侧脸去看凯特。
就像在看自己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然后他突然提问道，“对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凯特·克里斯蒂安。叫我凯特就好，先生。”
第十九节 那时的回忆·续（上）
女孩很直白，不假思索就告诉了这男人自己的真名。
她发现，自己渐渐开始有点理解这个男人了。
“是凯特啊……那你叫我费南特就好了。”邋遢男人平静地说道，如同之前的种种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咳咳，丫头你现在已经被我洗脑了，以后就帮着我做点事情吧。对了，我要你帮我去吉美拉尔城里，去买一支A级的体力恢复剂来，这就是你的第一个任务。然后么……”
“对不起，我没钱。费南特先生。”
名为费南特的邋遢男人交代给凯特的第一个任务就这样干脆地被女孩否决了。
“没钱？啧，我也没有啊。”费南特有些郁闷和气恼，他倒也知道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只不过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罢了，“啊，有了！用你采摘的这些草本药物换钱不行吗？那些貌似挺值钱？”
“不够。我摘的这些虽然挺珍稀的，但A级体力恢复剂更贵。毕竟那是由A级以上药剂师使用比我手上这些药材同等级、甚至更加珍贵的药物制造出的精品药剂。”
凯特诚实地说道，“我手里的草药放在外面大概能卖掉一万多光明币，可是A级的体力恢复剂需要五十万光明币，杯水车薪，差太大了。”
“唔，不如让我帮你找找这森林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卖钱？”费南特挠了挠头，提议道，“我对A级体力恢复剂的需求还蛮大的，最好能多换出来几支。”
“只要有钱，换几支都不成问题。”凯特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道，“不过真的能找到那么多珍惜植物吗？凭你现在这状态——你现在受伤了吧？”
“啧，别说出来啊。”费南特对你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明明是被我洗脑的下仆，怎么能对我多嘴？”
凯特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发言，觉得这里果然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对了，可以那样做！我真是天才啊。”沉思了许久后，费南特忽然一拍肩膀，仿佛想到了绝妙的点子。
他朝女孩挥了挥手，叫她到自己这边来：“小凯特啊，过来过来。”
“？”尽管看出费南特没有恶意，但邋遢男人的举动太过可疑，让凯特稍稍迟疑。
不过她最后还是过去了，因为邋遢男人在催促，很烦人。
邋遢男人把自己的手点在凯特额头上，随后轻轻一弹：“好嘞，这样就完成了。”
“这是干嘛？”女孩有些吃痛，捂住被费南特弹的地方，对费南特皱眉道。
“很快你就能感觉到不同啦。”费南特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要不是对我的洗脑很放心，才不会传授你我的独门秘术呢！”
“那是……”凯特还想说些什么，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脑袋里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是一段怪异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显现了出来。
而当她仔细回想这段记忆时，脑中映出的，是一套奇妙的修炼方法。
这套武者的修炼法，很是独特。凯特没有看过别的武者修炼法，所以无法对此评判。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修炼法绝对不弱小。
甚至在大路上可能算是非常稀有的一类。
除了这套武者修炼法外，记忆中还多出了一份叫做伪装法的技巧。
根据这技巧的介绍，修行这法门以后，就可以隐蔽起自己的真实身形，打扮成别的人也不会被察觉。
这是极强的伪装法门，其内容很精细，让五岁的凯特都看迷了，惊叹伪装法的神奇。
“哼哼，有了这法门，钱就来得容易了呀。”费南特嘻嘻笑着，怎么看都没个正型。
“怎么？”凯特问道，她不觉得这修炼法和伪装法能改变什么。
因为要修炼到能赚钱的级别还需要很久，会花去大量的时间。
“还用说嘛，当然是用无上的伪装法去取别人的财富啦。”费南特说得理直气壮，让人都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
“你是说……去偷东西？”凯特愣了愣，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邋遢男人。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费南特轻笑道，“这叫金手指。”
第二十节 那时的回忆·续（中）
屈服于邋遢男人的淫威，女孩的金手指生活开始了。
吉美拉尔城里，本来就不是个十分太平的地方，在这里，金手指之类躲在黑暗处生存的职业并不稀少。
但是城中的大势力基本对此都有所提防，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出现损失。
一般来说，那些存在于暗处的人们不会对大势力动手。
因为他们太强了，想要偷盗或者抢劫难度过高，很难得手。而那些小商人就不同了，他们没那么大势力，没有特别强劲的保镖，很轻易就能从他们那里顺点东西。
当然，城里面也不是没有护城的卫兵，金手指们的行为终究是有些收敛的，对待「工作」都是小心谨慎，不敢过度放肆。
否则一旦被抓到的话，就没有活路了，吉美拉尔城对待偷窃犯，一向是采取清剿手段，不放过一个。
照理来说，年仅五岁的女孩，没有多么高深的武道修为，一般是不可能躲过卫兵的搜查的。
然而凯特的超群智慧和费南特给她的伪装之法配合她五岁的年纪起到了非常可怕的作用，以至于凯特完美骗过了前来缉查的卫兵。
甚至根本没有人对她产生怀疑。
因为在他们看来，区区住在孤儿院里的五岁女孩，根本没有从事偷盗的能力与技术。
于是，女孩接二连三地得手了，借助伪装法，扮成那些商团成员的样子，成功地盗取了多个商团的资源，价值加起来约有二十万之多。事实上，这个数字还是凯特小心行事后的结果，否则只会更多。
然而对于某个邋遢男人来说，这个数字完全不足，他所想要的A级药剂，每瓶价值五十万，而他所需求的也不是一瓶两瓶，故这点钱看起来实在是杯水车薪。
凯特想了想后，觉得这样效率太低，认为可以去偷商团的流动资金卡。
如果把商团的商品比作是他们的血液，损失一些尚且无妨，那么商团的资金卡就是他们的命门。
若是被偷，那么这个商团基本就要分崩离析了。而能够动摇一个商团的资金，那其中所含的财富是多么庞大？显然，那是普通人穷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金额。
这样一张卡，肯定是有商团高手看管的，而凯特现在竟说要偷走它，简直异想天开。
可是比起凯特，费南特的脑洞显然更大，知道了女孩的想法后，他毫不意外地同意了，举双手赞成。
事实上，他也觉得凯特现在的偷盗方式效率低下，还是直接偷走流动资金卡的方式简单粗暴，也更称他心意。
不过要偷得一个商团的资金卡，这难度确实比之前高了不少。凯特为了能完美变装，反复钻研了费南特的伪装之法，用了半个月的世界将伪装法练到毫无破绽之时，才放心去潜入一个小型的商团。
小型商团里面，保护资金卡的一般是六级的强者。凯特选择的这个商团也不例外，她要面对的是六级强者，从这样的强者手中夺取资金卡……似乎也不是很难？
凯特只是扮成商团厨师的模样，给这位所谓的强者喂了一碗强效安眠药，就简简单单把资金卡偷到手了，过程顺利得让女孩自己都难以相信。
这一票得手后，凯特马上就进账了一百万之多，这可是一笔巨款。费南特对此很满意，因为这钱最后还是要给他的，他对A级药剂的需求量，简直是无底洞，无论收入多少，都会在第二天被消耗殆尽。
凯特不清楚费南特要这么多A级药剂是为了干什么。
但是费南特教了她很多事情，于她而言费南特是相当于老师一般的存在。
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被费南特利用。
半年过去后，女孩的偷盗技术日益纯熟，伪装法和费南特给她的武道修炼法她都有在坚持修炼，能玩出的花样越来越多。
她这时赚的钱可比去无名森林里拾荒多得多了，为费南特购买A级药剂之余，她甚至还能留下一点。
孤儿院的院长不会知道，那时候他每个月会收到的一笔巨额补助金，来源于他孤儿院里的某个女孩。
那时候，吉美拉尔城里留下了一个专偷商团流动资金卡的不知名盗贼的传说，城里的人们叫这贼为「商团杀手」。
此贼真的对那些中小商团毫不留情，直接偷走人家的经济命脉，导致吉美拉尔城内的中小商团都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盗的就是自己。
第二十一节 那时的回忆·续（下）
终于，盗取商团资金卡这一最好的「赚钱」行为，也在某一天被迫停止了。
这并非由于那些商团请到了更好的保镖，也不是他们想出了万全的对策。
而是因为吉美拉尔城里的大部分小商团都被凯特洗劫一空了，余下的商会也都畏惧这「商团杀手」，纷纷并入了更大的商业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