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眠
但心思阴沉的靖安王并不会向这位中看不中插的花瓶解释什么。
毕竟他也不能当众说出太安城那边早就传来密信要他杀死徐凤年吧?
不想杀死徐凤年的他必须要摆出一副与北凉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而这场冲突中他所需要牺牲的便是自己最为‘心爱’的王妃裴南苇!
不管徐凤年是杀死了裴南苇还是带走了裴南苇,那么他做给太安城看的假象只会是从此与北凉势不两立,从而安了太安城的心!
女人而已,不能人道的靖安王赵衡早就不在乎了。
否则他又为何会夜夜睡在那佛堂之中?
他这余下一生里所求的无非是让他儿子赵珣能够世袭罔替,最好能再更进一步罢了。
在他的计划中可没有裴南苇这个花瓶!
可惜现在裴南苇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夫君,襄樊的主人赵衡在想什么。
否则的话,她应该会后悔当初为了活着从而屈辱地嫁入了靖安王府空耗了青春。
而得到了赵衡承诺的徐凤年脸上则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答道:
“如此甚好,那明日就麻烦婶婶带路了。”
裴南苇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柔柔弱弱的一声‘好’字。
重新转过头去的裴南苇满脸凄凉之色。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了,那似乎是一个惨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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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危机四伏的芦苇荡!
出了客栈坐到马车上后,刚才还笑意吟吟一副老好人模样的赵衡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要不是徐凤年是那人屠徐骁的儿子,就凭徐凤年刚刚对他说话的态度就足够死一万次了!
不过他虽然不能杀了徐凤年,但是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靖安王赵衡斜瞥一眼身旁那低眉顺眼,伸手去焚起袅袅檀香的裴王妃,在瞧见她那因为跪姿而显得圆满的臀部后,赵衡心中愈发恼火。
这等尤物他却无福享用还要拱手让人,真是令人越想越气。
感受到自己怒意即将喷薄而出的赵衡只能伸手去握手腕上常挂着的念珠来压制怒意。
可当他摸空后他这才回想起来那菩提子念珠还散在客栈的房间中。
这让赵衡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他直接拉扯着裴南苇的一头青丝就将其拽翻在马车地板上。
接着赵衡用脚踩住裴南苇那吹弹可破的脸蛋恶狠狠地骂道:
“臭婊子,你是不是再与那徐瘸子的杂种多说几句,你就要连魂都丢了?!”
裴南苇没有反驳,任由靖安王羞辱。
见到裴南苇那如同牵线木偶般的表情,赵衡脸上怒意更甚:
“裴南苇,你这个贱货!
这十几年你何曾有一次当本王是你的夫君?!
若是没有本王,你裴南苇可不会比那些万人骑的青楼女子好上半分!”
听到赵衡的咆哮,一头青丝散乱于地的裴南苇终于开口了:
“既然我是贱货,你又为何娶我?”
赵衡冷哼一声,松开了踩着裴南苇脸蛋的脚掌:
“我不娶你难道让我儿赵珣娶你吗?
似你这等祸国殃民的女子只会影响他治国!
拿上这封信,明日给那徐瘸子的儿子送去!”
说完,赵衡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封信丢在了裴南苇的脸上,随后坐在马车一角闭上眼睛低诵佛经,显然不想再开口说话。
裴南苇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色凄凉地捡起那封封口都未用火漆封死的信,接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坐于一边。
当初要不是没有勇气随着她父亲一同为国殉葬,她又怎会嫁给这么个只会折辱她的靖安王?
想到之前徐凤年讥讽靖安王的画面,裴南苇的眼里就闪过了一丝快意。
日日被羞辱的她又怎会不恨眼前这个男人?
……
第二日。
裴南苇早早的便来到了这芦苇荡中最看老芦风起如飞雪的位置等待着那约定好的北凉世子徐凤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左近便有一名富贵公子哥坐在了芦苇荡中那写有‘天波开镜’的牌坊上。
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尊毫无生气可言的符将红甲。
而那芦苇荡东北方向,则早站着一位其貌不扬的庄稼汉,但他的腰间却是缠绕着一柄极为不凡的金黄色软剑。
至于最后的西南方向,则有一名曾在那燕子江上出现过的青衫客肩上扛着一根瘦竹竿,正缓缓向着此方行来。
这一切,身在局中以为真是单纯陪那北凉世子赏景的裴南苇完全不知情。
她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先将那尚未封口的信拆出来看上一眼。
毕竟这靖安王赵衡让她送信之举处处都透着点古怪。
裴南苇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名为服侍实则监视自己的两个婢女,随后开口道:
“你们下去看看那北凉世子殿下是否来了。”
两名婢女互望了一眼后,觉得没有问题便提起裙摆告退一声离开了马车。
见到两名婢女离去,裴南苇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浊气。
自从她嫁到这靖安王府就没有一日是真正自由的。
如今支开了两名只忠诚于靖安王的婢女,裴南苇才算是有了自己的空间。
她用两指将轻轻地将信封中的书信取出,只见上书四个大字‘送侄千里’,看这字样应是靖安王的亲笔。
只是这么一封只写有四个字的信有什么必要非要让她转交给徐凤年呢?
裴南苇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用再想。
裴南苇摇着头将信件重新放回到了信封里,转而也拉开了帘子走下了马车。
她之所以会喜欢这片芦苇荡,是因为她喜欢芦苇的韧性,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顽强地生长。
只是平日里无人会来的芦苇荡附近为什么会有鸟雀频频飞起?
如果按鸟雀飞起的方向来看,这分明是一个呈现半圆形的缩紧包围圈。
是冲她来的吗?
何人敢如此大胆对她这个靖安王妃下手?
裴南苇心中正自疑惑之际忽地想起了刚刚的那封信,想起了赵衡的态度,想起了芦苇荡中的约定。
这让她的脸色瞬间如同秋季的芦苇一般变得雪白。
他们不是冲她来的,是冲那北凉世子徐凤年来的!
心思阴沉的靖安王赵衡从来就没有大度过,所以他会对那徐凤年如此忍让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此处芦苇荡便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这哪里是送君千里,分明是送君到黄泉!
心中悚然的裴南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唯有扶着马车才能好过一点。
她万万没想到那靖安王赵衡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将她也当作了陷阱的一环!
她付出了那么多想要像芦苇一般顽强地活下来,可也抵不过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
这一刻的裴南苇无比希望那北凉世子徐凤年千万不要见色起意,最好临时失约,如此她裴南苇才有一线生机。
可天总是不遂人愿的,那两名被裴南苇支开的女婢很快就见到了那恶名昭著的北凉世子正骑马而来。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辆华贵的马车,看样子此番赏景,这北凉世子倒是拖家带口地来了。
瞧见徐凤年身影的两女对着徐凤年挥手示意后,便在前方领着路将徐凤年引到了裴南苇身边。
脸色雪白一片的裴南苇看着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接近的登徒子,心中不免一慌,拿着信件的手心也不由得渗出了汗水。
既然徐凤年来了,那么就意味着他们都得葬身此处以芦苇为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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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将计就计,踏入陷阱!
这次来芦苇荡进行伏击之人其实都算得上徐凤年的老熟人了。
那位躺卧在天波开镜的牌坊顶端横栏上的年轻人乃是在雍州小道上试过一次暗杀徐凤年的皇帝私生子赵楷!
身为私生子的赵楷极得当今皇帝赵淳的青眼相加,甚至让那有着‘病虎’之称的两朝帝师杨太岁给其当老师。
而在那已经飞升的黄三甲评语中,这名赵氏私生子身上所负着的可是那赵氏龙运,是那天下气运之人中仅次于姜泥的存在。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芦苇荡纯粹是因为给那靖安王赵衡带来了太安城的消息。
当然这种消息是绝不会有纸面记录,也不会有人当众承认的。
所以这消息是一则口信,大概意思便是若是靖安王赵衡能干掉徐凤年,那么本该给北凉的世袭罔替就会给赵衡。
也就是说赵衡死后,他儿子赵珣便能继承靖安王的名号与封地。
这对于只有赵珣这么一个独子的赵衡来说无疑是个极为心动的选项。
因此这一次以前总是在关键时刻犹豫的靖安王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愿意下大手笔将那北凉世子徐凤年葬在这芦苇荡中。
那些驻扎在襄樊东郊大营里的大雪龙骑到时候会被襄樊铁骑给拖住,无法及时来这芦苇荡支援徐凤年。
接下来便是靖安王利用秘宝请来的两位江湖中的真正顶尖高手。
这一次伏杀,他赵楷还真不是什么王牌,那两位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赵楷似笑非笑地望向了左右有飞鸟飞出的芦苇荡之地,喃喃自语道:
“徐凤年啊徐凤年,要怪只能怪你是那徐骁的儿子。
不过这芦苇荡,确实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也算对得起你藩王之子的身份了。
小金,你说是不是?”
赵楷脚底下最后一具红甲符将并无任何动静,因为它在披覆甲胄前便已是一名死去的金刚境高手。
此时静静站在芦苇荡那‘天波开镜’牌坊底下的金甲犹如道门仙师从天庭请下凡间的神将。
它身高足有一丈,面前还有一柄龙阙巨剑直插大地,剑气肆意磅礴,只等主人下令便提剑杀人!
而它手中的这柄剑在这之前从未出世,便是上一次赵楷去暗杀那徐凤年时也没有携带。
因为他觉得这把在他师父逼迫下,使用铸剑师生命铸成的巨剑不祥,心有忌惮的他自然是能不用这剑就不用这剑。
反正这一次未必要他全力出手。
那从西南而来的剑客可是吴家剑冢的当代剑冠吴六鼎,而且他听说这代剑冠的剑侍实际上要比那吴六鼎还要出色。
有这两人出手势必可以牵制住徐凤年身边那两个用剑的高手。
根据靖安王的情报来看,只要牵制住了那两名用剑高手,那么徐凤年身边就会陷入一个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因为那白熊袁左宗将会被牵制在那襄樊东郊大营中来不及支援,而徐凤年身边那会武功的女人不知为何前往了海昌郡。
接下来会有个连续两届武评都是第十一高手登场取那徐凤年头颅一用。
那个名叫王明寅的中年人刀剑枪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儒释道三教九流,门门涉猎。
以他的能力针对性杀一个北凉世子可不要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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