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157章

作者:阿斯顿发

“老子说给你们升官抬旗,升了吗?抬了吗?”

“升了,抬了!”这次连着八旗与义从们都跟着一起吼道。

“这就叫规矩,你守规矩,上阵杀敌,不当逃兵,我就给你满饷升官,还有封赏,你要是不守规矩,阵前怕死,连累三军,那我就要你的脑袋。”冯森大声地吼道,“就像那边挂在树上的一百个脑袋一样!逃兵,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而你们,我英勇的武士们,你得到的,将会是索里达,土地,女人,奴隶,勋位和地位,甚至我本人的青睐。”

“噢——”

随着冯森的话语,下方的士兵们振臂高呼,欢呼声震天动地。

“诸君,本次征伐维莱蒂,教宗已授予我为条顿骑士团大团长,在条顿骑士团下,布伦纳地区,我将设置十个伯爵领,以及先期设置的六十个百户所,这六十个百户所中,有二十个将封给支持我的维莱蒂部落。

而剩下的四十个,则要封给诸君,所以,尔等可要听好了,要是叫到了你的名字,你却错过了,我可不补啊哈哈哈。”

士卒跟着笑了起来。

“北萨克森卫撒克逊旗施塔德千户镇守牛之颢,屡立战功,策勋三转,赐外姓汉人,封南维莱蒂卫卫将,赐田五百亩,授维莱蒂战争胜利纪念匕首,赏索里达千枚,赐婚维莱蒂公主芙拉沃……”

这些长长的封赏名单,冯森当然不会自己说,那得累死,他只是手持铭刻了功绩的精美匕首或短剑,站在桌后,一个一个地将功勋、田契和索里达交到每一个立有大功的士卒手中。

当然,普通的义从转八旗,包衣转旗丁,旗丁升职一类的,就不会在这里封赏。

而对于府兵牙兵升职,旗丁转府兵等,冯森还是会亲手颁发封赏,只是不像高级别的士卒和校尉一个个给,而是一群一群地给罢了。

士卒们空着手上去,满载而归,一旁的维莱蒂战俘们则是呆呆地看着,要是他们也能这样该多好啊。

封赏大会一直举行到了傍晚才结束,夕阳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士卒们手中的长枪也是。

人群刚刚散去,商人便已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了上来,与府兵牙兵开始了关于田产的讨论。

劳累了一天,嗓子都快哑了的冯森回到了营帐,喝了一大口水,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便见到韦循之已早早站在一旁等候。

“又有什么事情?”冯森苦笑问道。

“节帅,鲁本阿比来了,他还带了一个年轻人。”韦循之拿出了小本本,“节帅是见见他们,还是先休息一番,等明早再说?”

“动作还挺快。”冯森嘟囔着,伸了个懒腰,“让他们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累哇画大饼之王

点缀黑色牛头纹路的维莱蒂陶盆中,黑色的木炭发出隐隐的红光,在火盆之上,一壶黄酒正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虽然到了欧罗巴,可冯森还是有些喝不惯葡萄酒,在夏天他喜欢喝一口啤酒,到了冬天,就喜欢喝这种米酒或黄酒。

坐在鲁本阿比的对面,冯森轻轻抿了一口黄酒,呼出了一口白汽,这才对鲁本阿比说道:“好久不见啊,鲁本阿比。”

鲁本阿比眼神有些躲闪,但最后还是咬牙问道:“安东尼阁下,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商讨您债务的问题。”

“债务?什么债务?”冯森从一旁的盘子中夹起一片酱卤牛肉,“来,尝尝这个,一起吃啊。”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鲁本瞪大了眼睛,之前那些不好的预感渐渐成真。

冯森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鲁本,我的朋友,我之前已经还了三万索里达,查理殿下还为我免去剩下的欠债,我现在已经没有要还的钱了。”

鲁本阿比猛地站起身,但面对冯森笑眯眯的脸,却只能缓缓坐下,挤出了一副笑容说:“安东尼阁下,我们签订了契约的……”

大口嚼着牛肉,冯森口齿不清:“我的朋友,你仔细看看契约,我借三万,还五万。

难道我没还吗,我不是还了三万?是查理殿下为我免除了剩下的债务,我总不能拂了他的意思。

如果我想要赖账的话,那三万索里达我都不会还,你现在拿着这张契约去找任何一个领主或者主教,甚至查理殿下,都不会觉得我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鲁本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安东尼阁下,为了筹集这些钱,我们的商业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还为您让出了不少市场和利益,甚至不少犹太人近乎无偿地为您提供工作……”

冯森不耐烦地摇头:“你可以让他们走啊,我不缺人。”

“但是当初您初来乍到的时候,这些商业的事情,难道不是犹太人帮忙的吗?当时,您的土地上,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假如没有我们的帮忙,您如何知道哪里有什么特产,哪里有躲避税卡的小路,甚至如何构建一支商队和商路,都是我们犹太人在帮忙。

当初我们筹集这三万索里达,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为了筹集这些索里达,我们损失的就不止三千索里达了,阁下!”

冯森眼神不善:“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那你去找查理啊,只要殿下说他帮我免除的债务不算,那我就老老实实地拿钱。”

鲁本阿比已经憋红了脸:“您承诺过的,您承诺过的,当初您的士兵对我们犹太人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那个士兵也被我惩罚了啊,我把他囚禁在一个小院中,除了送饭和配种,不许任何人和他见面。

去年年末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他的家产也全部充公。

那些被害的犹太家属呢?我甚至违反了查理的法令,让她拥有了数百亩好田,还让她嫁给了一位府兵,那位府兵是个好小伙,才策了一转的爵位,这样的赔偿还不够吗?

我们两不相欠了!”

冯森语重心长地对鲁本说道,而口气中的轻蔑和嘲弄让鲁本气的发抖。

他如同公牛般喘着气,但很快又压制下来,沉默了良久,只是凄凉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您确实已经没有债务了,请允许我离开。”

听着他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冯森还真以为他有多委屈,说句老实话,当初建立商路的时候,确实依靠了不少犹太人。

但犹太人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就算没有他们,汉堡商业的崛起也是时间问题。

虽然前期付出了不少,但从汉堡崛起的商业中,他们所赚取的钱财,就已经足够弥补他们那几千金币的损失,还能有不少结余。

至于那些“无偿工作”的犹太人,他们里外勾结,贪污受贿带坏的风气,冯森还没和他们算账呢。

“我有说允许你走了吗?”冯森翘起二郎腿,“你先坐下,我想知道,刚刚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吧,一些领主强借或者赖账不还的情况。”

鲁本阿比凄凉地说:“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只是一群弱小而又无助的犹太人。”

冯森好笑般嗤了一声:“别说笑了,你们犹太人的手段还少吗?但你要知道,我们领主们都是一体的,你们的小动作搞得越多,名声就越臭,就越受排挤,这样的事发生得就会越多。”

鲁本阿比盯住冯森,没有说话,应该是在心中揣度冯森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犹太人为什么会受排挤?”

“他们嫉妒我们的智慧和勤劳,觊觎我们用汗水换来的财富。”

“智慧和勤劳的人不少,弗里斯兰的农商难道不是智慧而勤劳?迪特马尔申那些开荒的农民难道不是智慧且勤劳?”冯森淡然地喝了一口黄酒,“财富,那更是笑话,比犹太人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东帝国的罗马人,阿拉伯人,为什么他们不受排挤?”

鲁本阿比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紧紧盯着冯森,在散乱的头发之后,先前那个平静而睿智的鲁本仿佛又回来了。

“我说,鲁本老兄,你就别装了,犹太人的事情你比我都清楚。”

举起四根手指,冯森用筷子敲着酒杯:“你们犹太人受到排挤,无非是这些原因,第一,你们信奉犹太教,做下不少天怒人怨的事,第二,你们杀死了以塞亚,第三,你们不承认以塞亚的救世主地位。第四才是你们有钱,尤其是金银硬通货。

犹太人曾拥有罗马人的地位,而在罗马帝国崩溃后,你们由于前三点原因,未能在帝国崩溃后的新体系中,找到归属于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受到迫害。

作为一个游离在封建体系外的人,你们可以凭借着自己犹太教的身份,大肆经商和放高利贷,这样就大量汇集了财富。

但领主们为了打仗、无聊的恩怨和奢侈的宴会,往往会缺钱,到了需要借贷的时候,人人都憎恨债主,况且一些犹太人手段确实不光明,我说句实话,甚至可以称得上阴险和残暴。”

鲁本此刻已经将装可怜时,散落的头发重新归拢了一下,闷声说道:“可是在光明方面,我们没有任何能制衡他们的手段,难道就忍气吞声吗?那样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冯森蘸了蘸黄酒,在小几上,画出了一个圆圈,“假如你希望赖账这种事情不再发生,希望结束这种死循环,就得找到你们在新体系当中的位置,犹太人之所以受到欺压,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国和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位置,早就去找了,还用等到现在。”鲁本阿比双眼微阖,“我们甚至让可萨汗国的可汗信奉了犹太教,可他们依旧把我们当成工具。”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人,他要有能力为你们撑腰,要有足够的胸怀接受犹太教,甚至需要给你们一块土地,让你们能够耕种,不用去做危险的商人,不用被所有人惦记,也能安安静静地生活。”

鲁本阿比抬起头,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冯森:“您可否把话说明白一点?”

冯森压低了声音:“我的老朋友,我觉得我是这个人,我也愿意当这个人。

但是我的头上有查理,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可假如,我是说假如的话,有一天,查理不在了……那便是另一回事。

只要你们能够为我提供足够的帮助,我愿意将一块土地赏赐给你们,让你们建国,拥有自己的国家。”

看到鲁本惊疑不定的眼神,冯森继续缓缓说道:“你觉得布拉格怎么样,我觉得它作为一个王国的首府非常合适,而摩拉维亚的土地也非常适合耕种,你觉得呢?

甚至,在未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发动十字军,攻下你们真正的迦南之地,你们的故乡,然后你们可以搬迁过去,恢复你们的大卫王国。”

犹太人愣了有足足三分钟的时间,才张口结舌地阿巴阿巴:“但是,但您怎么保证您在打败查……”

“咳咳,咳嗯~”

犹太老阿比马上改口:“假如查理殿下不在后,您如何保证您能允诺您的诺言呢?”

“不如我们从小处做起,一点点加深合作如何?”冯森再次用酒水在小几上画起了地图,“首先,我会与你们开发一条到拜占庭商业路线,而那两万索里达,就是你们的投资。

在合作完成后,你出钱,我出力,一起打败索布人和摩拉维亚人,然后我会册封一些土地给你们,并对外宣称,你们是承包了我土地的承包商。

再然后,你们帮助我打败波西米亚人,到那时,我会将布拉格这座城市送给你们。

等查理咳咳,假如查理不在了,我再以战功为由,将布拉格和摩拉维亚赐给你们。这样如何?”

鲁本阿比眼神闪动,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缓缓开口:“我需要与其他阿比商量。”

举起酒杯,冯森带着神秘的微笑,向老阿比敬酒:“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冯森出资,海盗出力

燕子软糯的叫声在天空中游行,流动的淡云让翠绿的大地和灰黑色的城墙上一阵阴一阵晴。

四月,春日的早晨依旧有些冷,清澈的阿尔斯特河中飘着一团团白沫,身着毛呢衣裳的妇女们,坐在河岸边的大石块上,用力地挥动手中的棒槌。

偶尔有孩子在上游尿尿,便惹来村妇们的叫骂。

一些跑得慢的被抓住了,还要被围在中间弹小弟弟,妇女们的嬉笑声和孩子委屈的哭声杂在一起,为这早晨添了不少人间气。

除了这些洗衣的农妇,河边的柳树旁,七八个半大的汉人小子正在一个瘸腿的老军教导下学射箭,他们大多拿的是软木弓,顶多拿来射一射兔子,但却练得极为认真。

冯森为府兵子嗣们设置了汉堡府兵学堂,府兵学堂的课程中,一半都是体育课,而在体育课中,最重要的一个科目就是射箭。

等到了夏天,这些府兵少年们就得进入山林,像猎人一样打猎,要持续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抓到了猎物,还是不准出来,为的就是锻炼他们吃苦耐劳和野外生存的能力。

“啪!”

一名汉人少年弓弦抖动,正中柳树上的靶子,而其他少年纷纷鼓起掌来,而那老军瞟了一眼自得的少年,不屑地嗤笑一声,从少年手中接过木弓。

他背对靶子,在那少年所在的位置一瘸一拐地又向前走了十来步:“去,把那个靶子扔飞。”

“嗖!”

众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钉在树干上的靶子,靶子上的箭尾还在抖动。

他们又一齐呆滞地看着一瘸一拐返回的老军,他可是背对靶子,在靶子飞起的一瞬突然转身,拉弓便射,正中靶心。

老军打着哈欠继续坐回小马扎上:“还得练,你们这还差得远呢。”

骑在马背上,冯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春耕已至,在廷根坐镇了三个月,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冯森这才返回了汉堡,这一次的冬季狂猎不仅为冯森增添了领土,还多了将近六十个百户所。

虽然收获的战利品堪堪与消耗持平,但增添的领土和人力却是实打实的。

冯森的进军顺利,但欧波里特那边却不太乐观。

他们一整个冬天只是死命攻下了一座城寨,然后就限于寒冷、雨水和泥泞的道路不得寸进,虽然狠狠出了一口气,但到底是赔本买卖。

至于阿尔沃率领的丹麦人,叫他们去攻城那真是太折磨了,劫掠了一堆小村子便回到汉堡大吃大喝了一个多月,丝毫没有点外人的意思。

劫掠来的东西,基本都在汉堡的浴池、酒馆、赌场以及蹴鞠场上花光了,不少人还欠了点债。

冯森有时候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来助战的,还是来度假的。

两腿轻轻夹住马腹,这匹两岁大的小母马便知意地咴咴了两声,向前走去。

这头小母马叫做白鬃,是飞鬃的女儿和孙女,算是近期马场培育的最高大也最温驯的小马,不过她性格太软,骑着赶路尚可,要上战场冲锋,还不如那比她矮一头的弟弟。

马蹄阵阵,穿过了田间的土路和翠绿的麦苗,碎石在地面上滚动,道路的两旁的篱笆边,升起了阵阵的花香。

穿过高大的城门,走入汉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汉堡的城市常住人口来到了两万多人,他们大多在码头和阿尔斯特河对面的手工铺子和船坞干活,还有不少府兵与汉人工匠以及官员的家属。

在北德这边,汉堡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了。

身边带着亲卫队,路人纷纷为冯森避让行礼,还有大声送上问好的,冯森一一微笑点头回应。

到了将府门前,叫人把马牵走,冯森便徒步朝一间议事的大厅走去。

春风透过窗格吹入大厅中,让其中坐着的丹麦武士们昏昏欲睡,直到一名侍卫大喊了一声:“节帅到——”

这些丹麦武士们才堪堪站起,迎接冯森的到来。

“诸位都来了?”冯森任由一名侍女脱下外面的斗篷,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之上,“今日去晨练,忘了时间,教诸位等得久了。”

“没事,我们这一会儿一觉的,不耽误。”一个丹麦武士笑道,其余武士们纷纷附和,倒不是他们谄媚,在场的这些丹麦武士,哪一个没被冯森在战场和比武场上暴打过?

屈服于强者嘛,不丢人。

冯森坐定,扫视了一下大厅内,左边坐的是阿尔沃治下的八九名南丹麦雅尔,右边的,则是三五名来自西格弗雷德座下的北丹麦雅尔。

自从西格弗雷德被打败后,虽然勉强保住了自己丹麦国王的位置,但却失去了对手下雅尔们的掌控,很多雅尔现在都是名义上臣服,实际上独立了。

至于这些雅尔,他们这次联袂到来,自然有着原因,冯森给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