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村东头二狗
凌不疑:……
推开杏花别院的大门,入眼尽是杏花,正是如今春寒乍暖之际,杏花开得正艳,却又暗含几分素雅,与这小院的建筑风格相得益彰。
园子内,有了这稀稀疏疏的杏花雨,倒没像大门外那般清冷了。
尹嶙对此并不陌生,这十五年期间,他已暗中来过好多次了。
走进园中,便见到霍君华正坐于树下榻前,对着一堆杏花,不知在摆弄着什么,脸上带着笑意,气色还算不错。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留着短髭的中年男人,他看向霍君华的目光中,情意绵绵,丝毫不做掩藏。
见凌不疑和尹嶙走进来,霍君华和那中年男人,都齐齐回头望来。
“你又来做什么?”
霍君华看向凌不疑,眼里多是嫌弃,然后目光顺势移向凌不疑身边的尹嶙,却如何都移不开了。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疑惑,有惊奇,也有茫然。
这人是谁?
为何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
“你是谁?”
霍君华开口问道。
尹嶙正要说话,却听凌不疑说道:“家母早年受了刺激,一直便是这个样子,记不得及笄之后的事情,便是连我,也被她当作是堂兄家来讨生活的侄子,你……莫要在意。”
“放心。”
尹嶙点点头,“令堂瞳影不凝,目光飘忽难聚,面色未透光泽,此乃心中郁结难消之相,若我说的不错,这应该是患了痴症……我此为医者之言,病不讳医,你别见怪。”
凌不疑嘴角一抽,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他心中也暗暗惊奇,这东垣侯一见姑母,便能说出七八分病情?
这倒是比以往那些医者的水平要高了不少。
一时间,凌不疑对尹嶙的医术,也暗自期待起来。
此时,尹嶙走上前,对霍君华行礼道:“见过这位女公子,在下河东尹嶙,字子峋,乃是霍公子的好友,得知他此在都城,全由女公子几番关照,便想着上门拜访一二,对了,这是在下自己做的一些糖酥果子,还请女公子莫要嫌弃。”
既然凌不疑此时的身份,是霍君华堂兄的儿子,那自然也是姓霍,总不能称呼凌公子。
否则的话,霍君华此时只当自己是及笄的少女,凌公子又是哪个?
尹嶙说着,将食盒奉上。
一旁的仆妇顺势走来,将食盒接过。
“有心了。”
霍君华淡淡一笑,又说道,“不像那个白眼狼,关照了他挺长时间,连个礼也没送给我过。”
说着,她又将目光落在尹嶙身上,这一看,倒又像是目光被粘在了尹嶙身上一样,毫无转移。
一直这般打量他人,是很无礼的行为,那个中年男人一见,便担心会对凌不疑带来的朋友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便想上前将霍君华哄回来。
但凌不疑对他摇了摇头。
“女公子说笑了,霍兄这不就是让我前来,帮女公子把把脉么?这春寒乍暖之际,他担心女公子身子薄,容易感染了风寒,这份心倒也有的。”尹嶙解释道。
霍君华听他这般说,却突然收回了目光。
她心中暗自奇怪,我的确没见过此人,可为什么会有一种亲近感?
这种感觉,霍君华有之,凌不疑有之,但霍君华的感触会更深一些,因为她这些年,基本上不怎么出杏花别院,更不可能对凌不疑之外的人,生出什么亲近之感。
哦,如果有,崔祐算半个吧。
如果尹嶙没猜错的话,那个留有短髭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崔祐。
总不能是凌益吧?!
还有,最重要的是,霍君华对尹嶙产生亲近之感,血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霍君华此时见到尹嶙,她忽然想起来,好似以往有几个深夜,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几个深夜,她都梦见阿狸了。
可此时的感觉,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现实,总之好似镜花水月一般,她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与文家阿兄等人在一起玩闹,提到过的一句话。
梦里的人,也许会在某一天出现在你面前。
也许……
这就是熟悉感和亲近感的来源吧。
霍君华深吸一口气,又道:“倒也不枉我阿兄对他的关照,既是来瞧病的,那便这边请吧。”
此话说罢,便有几名仆妇上前,或搀扶霍君华,或是指引凌不疑、尹嶙等人,走入正院厅中。
入得厅中,仆妇焚香煮茶,稍有清冷的厅内,便因炭火,多了几分温热。
尹嶙与霍君华对面而坐,霍君华伸出手来,露出雪白皓腕,尹嶙遂将食、中二指并起,轻轻压在霍君华的脉搏之处。
过程中无人说话,寂静无比。
正好,这个时候,仆妇将窗户打开,一缕阳光斜斜落来,正巧洒在尹嶙的脸上。
一旁的崔祐只觉这少年生得好看,如此神异的景象下,便多看了两眼,然而尹嶙此时和霍君华离得近,崔祐突然发现,尹嶙眉眼之间,似乎与霍君华有几分相像?!
这里的霍君华,并非原剧里的霍君华那般模样,反而更要生得雍容、出尘几分,只是这些年因为孤城一事,郁结于心,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光彩。
故而一开始,就连霍君华也没发现,这个少年与自己,甚至和凌不疑,都有几分相似。
当然,尹嶙也没关注这个点。
因为他如今的面貌,一直都是他自己的模样,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知否,世界虽变,但相貌是不变的。
第209章 赴宴
“女公子心神郁结已久,不利于身体健康。”
尹嶙收回手,淡淡说道,“我开一个安神的方子,慢慢调养,若有可能,多出去走走。”
说完,便让仆妇取来纸笔,当场就写下了一个方子。
真的就是安神之用。
“我心神郁结?我心神很好呀,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霍君华眨着眼睛,装作俏皮的样子笑道。
尹嶙没有反驳她,只是一笑:“要知道,惩罚一个小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要让他怀疑自己。”
“什么意思?”
这时候,是凌不疑开口了。
尹嶙站起身来,说道:“你过得越不如意,他便越是得意,但如果你过得越好,容光焕发,他一定觉得,自己拼了那么大努力,还是没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他一定会怀疑自己。”
说着,尹嶙走出堂外。
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笑:“对了,那个糖酥,真的是我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女公子可以尝尝。”
但霍君华早已被他刚刚那番话,说得愣在了原地。
只是恍惚地点了点头。
见尹嶙离开,凌不疑看了一眼霍君华,然后将尹嶙方才手写的方子拿起来放在怀兜里,便追了出去。
“家母的情况……你不太清楚,和传闻的不太一样,总归……”凌不疑走到尹嶙身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以为尹嶙也是听了外界传闻,说霍君华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凌益变心。
但实际并非如此。
凌不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居然能说这么多话。
但尹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令堂能好起来,才是最关键的,不是么?”
凌不疑闻言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马车边上。
“这方子……”凌不疑从怀兜里拿出那张纸,问道。
“这就是普通的安神方子,能让令堂晚上睡个好觉,这也很重要……”
尹嶙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才道,“……我们是不是该去赴宴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将霍君华这些年实际在装疯卖傻的事情,告诉凌不疑。
一来是霍君华没有和他说,那自己就没有再多嘴的必要。
二来,霍君华虽然没真的疯,但是装疯卖傻这么些年,总还是有些后遗症的,精神崩溃这是其一,虽不算疯症,但也算不上正常人了。
好在尹嶙这十五年来,暗中为她渡气顺气,即便她心中郁结,但总也不会危及身体根基就是了。
再有就是,他贸然将此事说出来,凌不疑要是真的不疑,那才有鬼了。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不疑。
才见了几次面,即便心存好感,有种莫名的亲近,但也不会这么相信你吧?
而且你一个郎中,把脉能把出这么多事来?
“走吧,确实该去赴宴了。”凌不疑深吸一口气。
二人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滚滚,向西而去。
未过多时,便到了汝阳王府。
此时,宴席已经开始,门庭处并无多少人在,见凌不疑到来,有个仆从当即迎上。
“凌将军,郡主等候多时了。”
但凌不疑没有理他,径直和尹嶙走了进去。
刚走到后院,便听见有人大呼救命,同时喊道:“程家三娘子落水了!”
尹嶙一听,名场面这不是来了么?
但凌不疑对此充耳未闻,他一心只想看看何昭君在不在,然后看看那个肖世子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你去哪?”凌不疑见尹嶙突然就往右走,不禁问道。
“你没听见有人喊救命吗?去救人呐!”尹嶙回头说了一句,继续朝前走。
凌不疑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起飞组合见此,相视一眼,也紧跟上凌不疑的脚步。
到了一处湖边,尹嶙便见到程家三娘子,也就是姎姎,正在水中扑腾。
而在他这个角度,也远远看见了躲在假山后,各抓着绊马绳一头的楼缡和王姈二人,以及远处焦急跑来的程少商。
“那位程家四娘子,怕是要被那绊马绳绊倒。”凌不疑突然开口说道。
“不会的。”尹嶙笑了笑。
凌不疑闻言,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但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果然看见,程少商在那道绊马绳前停下,然后抽出万松柏送她的那柄匕首,将拉得很紧的绊马绳切断——
“啊!”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惊呼,凌不疑便见到,楼缡和王姈因为失去了拉扯力,惯性摔倒在地。
而程少商,则趁此机会,将姎姎拉了上来。
“你是怎么知道……”
凌不疑正想问,回头一看,眼前却没了尹嶙的身影。
再往前望去,只见这厮已经走到拐角处了。
凌不疑瞪了起飞组合一眼,然后赶紧跟上。
起飞组合再次相视一眼。
咱们不是来堵肖世子的吗?
这到底是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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