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丞相
李霏沉默了。
香妃百无禁忌,惠妃彻底坏掉,可李霏,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良人呢?
追求禁忌与刺激的本能,从深渊般的灵魂中苏醒,翻涌沸腾,促使魔女小姐做出决定。
“那……也不是不行。”
最终,李霏嗓音沙哑,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
花开堪折直须折……
皇太后提笔写下李霏赠她的那句话。
七日服丧之期还未到,苏雯仍身着寡淡丧服,将面色映衬得更为清冷。
当然,朝堂格局在这几日内天翻地覆,国都更是被李霏杀得鸡飞狗跳,朝臣们早就把先帝抛之脑后,吊唁期间来去自由;贵人们也不过是走个流程,只要身披素缟待在皇陵内即可,具体做什么无人过问。
“唔……”
苏雯忽然轻哼一声,抬手按住额角,感到点点刺痛,内心莫名有酸涩怅然之意油然而生。
就好像……辛苦栽种出来的花儿,因舍不得采摘,任由其停留在枝头绽放,结果被人捡漏了一样。
身后忽然吹来一阵风,带有芬芳茶香。
“猜猜我是谁。”
李霏娇笑道。
苏雯张了张嘴,可生性稳重自矜的她实在说不出一些腻味的爱称,只好转身拥住她,幽幽道:
“还能有谁呢。”
“这几天有些忙,想我没。”
李霏稍稍调整重心,很是任性地将体重转移到太后娘娘身上,任由她抱住自己。
“日思夜想。”
苏雯将脸埋入恋人肩头,随后眼帘颤了颤。
鼻尖与柔顺发梢触及的霎那,除了馥郁茶香外,她分明嗅到了百花芬芳,好像意中人在花园里打了个滚儿才来寻自己。
其中最明显的,是兰花香,惠妃的未央宫里,便充斥着这种味道。
——所以,你这几天都忙着去了盘丝洞是么?
苏雯垂眸,感到阵阵眩晕。
可与此同时,自成一派、另辟蹊径的观想法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断精进,前路之上的迷云层层散去;神魂勃发生机,充盈壮大,也让太阳穴感到胀痛。
“喜欢是独占,爱是放手。”
“只要她幸福的话不就好了么?”
“反正都是三宫六院,仙子不比那狗皇帝强了万倍?”
“……”
邪魔小姐也开始在耳边呓语不休,苏雯终究缄口不言,只是将李霏揽得更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胸膛。
“你是有多想我呀……呀!”
李霏忽然惊呼一声,因为苏雯竟抄起她腿弯,将指挥使小姐拦腰抱起。
在旁人眼里,李霏自是气场十足的御姐,黑发如瀑,身段高挑,曼妙多姿。
可在雍容孤高的皇太后跟前,她就显得稚嫩了。
毕竟苏雯不光身材更为颀长,让李霏在拥抱时都要轻轻踮起足尖,那张冷艳端方的面容看起来也比李霏更为成熟;就连呼之欲出的人心和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雯抱着李霏,就像姐姐抱着妹妹,母亲抱着女儿。
——我、我还没缓过来呢!
眼见苏雯沉默着走向卧房,心有余悸的李霏忐忑劝阻道:
“太后娘娘,如今还是服丧期间,要克制,克制呀……万不能教坏了未来的明君。”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可是你说的,本宫至今难忘。”
显然,苏雯并没有改变意志。
于是,在亡夫尸骨未寒的守孝期间,身披丧服的太后娘娘,不等离开埋葬着皇室列祖列宗的皇陵,就把先帝宠信的臣子堂而皇之地抱进屋内。
环绕皇陵的群山,更加青翠欲滴了。
……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么?”
李霏用指尖轻轻绕着苏雯的发梢,恋恋不舍道。
“这儿总要有人看着。”
苏雯轻抚怀中骨血,语调柔和平静。
“我会把一部分乾部的姐妹们留在这儿。”
李霏想了想,嘱托道:“我对她们有恩,并且她们认同于我的思想,敬畏于我的能力……起码在三年五载内,不太可能造次。”
“平时让她们打理教坊司就好,到了关键时刻,她们也能抵挡一尊先天。”
“算上禁卫和那些保皇党,还有刘相主持大局,应该足够你们自保。”
“另外,我走之前,会尽量替你们清除一些麻烦,也算杀鸡儆猴。”
“只要能短时间内镇得住局面,那我下次再来,局势只会越来越好……”
“哦对了,国库空虚,我走之前尽量多查抄一批不安分的,只要有了银钱,自会有人卖命……”
苏雯静静聆听,怜惜注视着爱人的憔悴面色。
等李霏把计划交代的七七八八,她才开口道:
“你有你的仙路,本宫自会替曌儿守住她的江山,不必过于忧虑,以免耽误自己道途。”
她语调清冷依旧,可眸中已有决意。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素来孤芳自赏、静看窗外花开花落的苏雯,已经打定主意垂帘听政,为怀中骨血铺路,以免社稷倾覆,让女儿沦为亡国之君。
“放心吧!”
听到苏雯的承诺,也一改忧虑之色,灿灿而笑:“我的能耐,会越来越强!只要大宋一时半会儿不崩溃,今后就定可万古长存!”
“给我三年五载,我定能博得一世仙,到时候莫说大宋版图,整个天下都是囊中之物。”
“咱们的女儿,注定要君临天下,日月当空。”
这一刻,李霏神采飞扬,铿锵语调似金戈铁马。
那张绮丽无双、祸国殃民的容颜也被浓浓的贪婪与野心所占据,如同油画里永恒不腐的水果,笼罩黑森林的雾气,鲜活而堕落,甜腻到糜烂;就连乌黑发丝儿都像是飞舞的蛇,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邪性魅力。
苏雯深深凝视着眼前这朵绽放在深渊中的花儿,忍不住伸手触碰那流淌着鲜血与毒药的花瓣。
……
尽管满城素缟,可城门口的茶铺依旧热闹。
一袭布衣的说书人灌了口茶,一手“啪”地抖开纸扇,另一手持着醒木重重叩击在桌案上,以声夺人。
待茶客们齐齐侧目,说书人才清了清嗓子,眉飞色舞道:
“石柱染血之处,祖庙坠真龙。”
“天下妖魔横行,众生苦难;宦官霍乱朝堂,六合难缚,异人就此出!”
“上回书说到:陆阉贼勾结歹人,刺杀天子,欲要图谋篡位;衮衮诸公群龙无首,眼见国将倾覆。”
“百官深夜密谋,却对那只手遮天的宦官束手无策。”
“正当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却听得三声大笑。”
“群臣定睛一瞧,发笑者赫然是一介女流之辈。”
“那户部尚书赵敬仁吹胡瞪眼,呵斥道——李千户,你我同食大宋俸禄,今不思报国,反讥笑我等,是何道理?”
“眼见百官怒目而视,那女子却不慌不忙,谈笑间睥睨群臣,朗声道:‘我,非笑其他,而是笑在座诸位,竟无一计诛杀阉贼!’”
“赵敬仁怒极,拍案而起:那,你有何计?”
“李千户负手而笑,直面满朝文武,意气风发道——”
“某,虽不才。”
“但也愿即断陆千帆之头,悬于东门!”
在说书先生豁然拔高的激昂语调中,一阵大风挂起。
众人心头一肃,纷纷侧目望向城头。
一枚首级赫然悬挂于巍峨城门之上,在风中来回摇晃。
谁能想象,那颗脸颊上还残留着两行暗红色血泪痕迹的人头,曾挂在风光赫赫、能令小儿止啼的九千岁脖子上?
“……谁能料到,那教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阉狗,在撞见浑身正气的李千户后,也露出一副面如金纸、抱头鼠窜的窝囊模样?”
“只是他死到临头仍不甘心,试图诱之以利,用家财换命。”
“李千户怒极,凛然喝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尔食尔俸,民脂民膏!今日,本官就要替芸芸众生讨个公道!”
“言罢,她便手起刀落,将那涕泪横流、抖似筛糠的恶贼枭首。”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就这么伏诛在李千户刀下,死不瞑目;而先皇也慧眼识珠,早在被加害前,就拟好遗诏,要封李千户为镇妖司指挥使,只是那陆阉贼着实可恶,藏匿了先皇圣旨……直到李千户手刃逆贼,那封遗诏才重见天日。”
“众望所归之下,李千户红袍加身,执掌镇妖司,并严格管束部下,不允许他们再做欺男霸女之事,泱泱大宋一时间海晏河清,歌舞升平……”
“这便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理循环终不爽。”
“有人要问,那李大人究竟是何来路?竟有这般胆魄与谋略?”
“我告诉你们啊,其实李大人本是天宫仙女,仙尊至交,高高在上,立于云端;可她偏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不忍凡间苦难,才违背天条擅自下凡,甚至不惜与看管仙凡通道的仙尊交恶,也要来此间除暴安良,悬壶济世……”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除了诛灭恶贼之外,她更有献粮种、改国策之功,近则活人无数,远则功在千秋啊!”
“或许,李大人不图我们感恩戴德,只求问心无愧;可依我之见,等咱们大宋百姓一日三餐吃上‘龙血稻’后,见到镇妖司活阎罗再不用退避三舍之时,都该向那李大人、李圣人拜上一拜,鞠三个躬!否则,就不配被称之为大宋臣民……”
哐当!
众人正听得入迷,忽有一锭金子重重落在说书人的桌案上。
他们循目四望,却瞧不见人影,只感到一阵风从身旁拂过,空气里有淡淡茶香弥漫。
“草民叩谢李仙子,李大人,李青天,李圣人!”
唯有那说书人心有所感,他双手捧着金锭,颤颤巍巍向苍天跪拜:“仙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听众们在懵懵懂懂间,也跟着跪下:
“仙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和煦阳光普照大地,鼎食天下的恶人终究被除去。
可这一回,并不是正义战胜邪恶,而是更大的邪恶将旧的邪恶吞噬,并将自己包装成正义——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第二百一十九章 飞升离去
送陆千帆上路后,李霏很忙。
她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昼伏夜出,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皇后御诏,以雷霆手段讨伐陆千帆的党羽,一日之间奔袭七户门阀大院,查抄黄金三百余万两。
当成箱成箱金银珠宝被搬出,宣布充入国库、补贴民用后,百姓眼中的畏惧,化作滔天怒火与畅快。
“死得好!”
“狗贼,贪了那么多钱,早该死了。”
“铁面无私李青天……”
“……”
李霏沐浴在民众视线下,还发表了几场即兴演说,凭借超高魅力以及穿越以来三番五次锻炼出的演讲技巧,效果不俗。
上一篇:我在方舟当主播,不进局子就算成功
下一篇:次元盘点,各种冥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