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夏咕哒来到迦勒底 第93章

作者:Dr.生命调济者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自古希腊一来建立的学科分离基础,在这一刻完全碎了。

“……好吧,也难怪你不需要我们负责核心部件,原来你自己就是核心部件啊。”特斯拉也蹲了下来,他捂住嘴反复揉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把手放开的话会做出什么表情,“那瑞星,那个战争兵器明天就正是竣工了,你要去检查一下吗?”

“不需要,特斯拉先生,我现在这个状态仅仅是因为我的体量还不够大,”而这次,神经元计算机直接响起了电子音回应他,“也正好是明天,我就可以完全支配神经元计算机了,那时候我就可以将我的一部分分到这句身体里到达兵器的位置熟悉兵器的操作。对不起御主,让你担心了。”

“这样啊,”特斯拉揉了揉下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脸部的肌肉活动,“不过那台战争兵器真的有造出来的必要吗?就算是我,看到那种东西去对付美国政府军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对付美国政府军自然不需要这种兵器,”瑞星回答,“虽然与独立战争时期的美军不同,但这个美国政府军依旧沿袭了线列步兵的战术思路,爱迪生的战争机器人也完全如同儿戏,根本不可能在我们的装甲部队下有半点战果。战争兵器虽然是我们唯一的空中力量,但对方则是连飞机的影子都没有一个,我们的装甲部队完全可以以检阅密度袭击敌人而不会被空中力量打击。”

“而敌方的从者力量,爱迪生和海伦娜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我们唯一需要提防的家伙是那个迦尔纳,但根据演算,迦尔纳消极抵抗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六点二四,为了他动用战争机器未免小题大做。而就算是迦尔纳真的全力抵抗,我的旧机体和阿芙乐尔也足以压制他的行动,无需动用战争兵器。”

“而战争兵器,是用来对付那个凯尔特人里面最厉害的那个家伙的。”瑞星接着说,“在我们击败美国政府军之后,根据计算,我们的部队的推进速度将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古德里安的速度,这样的战局势必会引起敌人的警觉和反扑。根据莱塞塔他们的地下情报,敌人中有作为狂战士而现界的库丘林和《摩诃婆罗多》里迦尔纳的宿敌阿周那,圣杯的持有者则是梅芙女王。而与这些顶尖战斗力的作战,才是战争兵器的舞台。”

“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啊,”咕哒笑着拍了拍神经元的主机箱,“你才是那个最该被叫做战争兵器的家伙啊瑞星。”

“从结果上来看,战争兵器确实需要我的驾驶,你这么说也没错,御主。”

“不过有一点我还不太明白,”咕哒问,“那个巨子究竟是怎么把你给造出来的啊?”

“这个吗,我也不知道。不过御主,对此我对一个猜想有更多的倾向性,巨子大人并没有要创造我,而是我附着在了巨子大人的器械上而已。”

“……想想也是。”

169 刺杀?不,是破坏

东部战线,这是美国政府军和凯尔特人交锋的最前线。在美国政府军形成之后凯尔特人的攻势就止于此处了。但纵然如此,在抵挡住凯尔特人并形成战线后,这条战线的位置就再也没有变化过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半步。而自从战线形成,它就像是一头贪婪的巨兽,无数金钱,机械,还有人的生命都一刻不停地消亡在它那深不见底的胃袋之中。

“为了美利坚,冲啊!”

“吼——!”

战争,重复的战争,东部战线没有新闻,直到今天。

滚滚雷霆由地下奔腾而过,战场之上,无论是美国政府军还是那些凯尔特战士都被这地动山摇的震荡摔在了地上。是地震吗?可是这隆隆雷霆却久久没能停息,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嚣张了起来。直到大地再也支撑不住这肆虐的淫威,直到一声巨响,中央的小半个战场直接塌陷了下去。

“我们是莱塞塔同盟的军队,美国政府的士兵们,我们是来接管战线的。我们将在不久后向你们宣战,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为与我们的战争做准备,当然,投降是允许的。请你们立刻撤退。再重复一遍,我们是莱塞塔同盟的军队……”

大地的陷落扬起滚滚烟尘,这让战场上的美国政府军和凯尔特人都失去了视野。只听得一阵吱吱呀呀的履带声渐渐停了下来,一阵合成的电子音便在塌陷的大地中响了起来。

“宣战?撤退?莱塞塔同盟?接管战线?”

美国士兵们听到这些,自然是一头雾水,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现实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了,烟尘散去,只见十多架架谁也叫不出名字的钢铁巨兽,车辆和几十个端着谁也没见过的枪械,穿着谁也没见过的装备的拖着长长尾巴的,像是蜥蜴,又像是人的生物出现在了一片狼藉的塌陷地面上。美国的士兵都惊呆了,这是什么?

“吼——!”

倒是那些凯尔特人,虽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住了一小会儿,但很快,这些为战而生的非人生物就本能地向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奇怪部队发起了进攻。但那些蜥蜴人却半点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见部队中的一个钢铁巨兽打开了机盖,一个人高马大的蜥蜴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二话不说握起假设在其上的高射机枪对着袭击上来的凯尔特人就是一顿扫射。美国士兵见了,知道这回自己必须得撤了,废话,人家一挺枪的火力就比自己一个连队还猛,自己还留在这儿就真的太不识趣了。

“一班去看住那些美国士兵,虽然他们已经开始撤退,但必须防止腹背受敌的状态出现。二三四班对凯尔特人发起进攻,只需要肃清战场即可,现在还不是主动对这些家伙进攻的时候。”

“收到。”

无线电通讯完毕,那些钢铁巨兽们也开始轰鸣起来,而那些疯狂的凯尔特士兵却在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了胜利的机会——他们甚至连蜥蜴人步兵的火力网都无法逾越。钢铁巨兽目空一切,厚重的履带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将一具又一具敌人的尸体碾成了血水,而它头上那支骇人的炮管此时此刻反而成了最不令人恐惧的事物,它就像是一只闯入蚁群的巨象,仅仅是前进就让这里尸骸遍地,只有在尽兴之时,那根长长的象鼻之中才会伴随着火焰发出狂野的吼叫。

而这种场面,在整个东部战线上的每一个战场,都在这一天同时上演。没有一个美国士兵知道这些部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钢铁巨兽和奇异装备,枪械的名字。只是在撤退时,美国士兵在一些钢铁巨兽的装甲上看见了一行如同耀武扬威般印上去的,无比显眼的巨大编号。

T-99。

……

“用一个装甲连去接管一个战场,我为什么会越想越亏……”

咕哒坐在装甲车内,他一边接听着各个连队发来的战报,一边抓着头发苦笑,自己该只派一个排去的啊……

“御主,我早就告诉你了,根据计算,我们的三架T-99就可以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双面作战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了,甚至不需要步兵的协同,一个排还是有点太多了。”瑞星则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咕哒,“这下好了,战士们已经把坦克当大象用了,直接就碾过去,别说主炮了,枪都基本上是步兵在开。”

“我这火力不足恐惧症真的该去看看了,”咕哒的表情不像哭也不像笑,“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就是嘛,那主炮就算是从者挨一下也差不多了,御主你是穷怕了报复性消费吗?”

“可能吧,”咕哒揉了揉脸,表情也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从者……瑞星,根据你的计算,爱迪生那家伙要多久会派出从者对付我们?”

“根据建立的模型,他们应该只会在我们兵临城下时起用从者级战斗力,”瑞星回答道,“模型的可靠性超过百分之九十。不过御主,根据另一个模型,我军从开战到打到核心区所需时间应为三天,可靠性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八三。”

“……我就该只派一个排的。”咕哒把手拍在脸上。

“没错,不过御主,你确定要把在进攻美国政府的时候阵型排成检阅密度吗?不论计算结果显示我们根本不需要如此密集的火力,高密度编排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敌人没有空中力量,”咕哒回答说,“在苏联攻克柏林时就用的是这种高密度低隐蔽甚至五隐蔽的装甲阵列,这是因为当时的纳粹德国几乎已经没有空中力量去对付装甲部队了,否则这无异于打火鸡。现在的敌方几乎没有能与我们装甲部队抗衡的战斗力,就算是爱迪生,海伦娜这样的从者,最多也就打掉些反应装甲罢了。而且这种高密度战阵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装甲部队的冲击力与火力优势。”

“那迦尔纳呢?”

“交给你喽,”咕哒抛了一个眼色过去,“对付迦尔纳的战斗是重点,他是唯一可以威胁到我军的战斗力,我打算让你,罗宾汉,阿芙乐尔,特斯拉,尼禄,伊丽莎白和毕达哥拉斯一同对付这家伙。而且最好在战争前期就拔掉这个不稳定因素,越早越好。”

“是吗?”瑞星脑袋向下一歪,“可是根据计算,迦尔纳在战争前期主动出击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五,你打算怎么把他引出来?”

“何必把他引出来呢?”咕哒双手十指相扣,在桌子上搭出来一个拱形,神神秘秘地露出一双眼睛在上面,“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并不算擅长战斗的罗宾汉加入行动吗?”

“……你是说,我们直接潜入核心区,对迦尔纳进行斩首行动?!”瑞星一个激动,装甲车突然就刹住了,搞的咕哒差点没撞上前面,“这还真是我没有去计算的东西,御主你先等一下……嗯,结果出来了,这个计划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三二!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点也不怕他。”

“这么高的成功率,我也放心了,”咕哒轻笑一声靠在了靠背上,“山不靠近我,我就靠近山,就这么简单。”

“不过御主,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你说。”

“既然能对迦尔纳进行斩首行动,那为什么不直接对爱迪生进行斩首行动?这个计划的成功率甚至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啊。而且杀了爱迪生,那不是对战局更有利吗?”

“不行,”咕哒回答说,“对迦尔纳实施斩首行动是因为他的个体战斗力,这个行动的意义比起斩首行动其实更像是破坏任务,这是定义的不同。”

“其次,我们现在拥有的是绝对的战略优势,对于爱迪生的刺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从这些天的书信往来里面我已经看出来了,无法作为从者现界的哪里是那些美国总统,分明就是爱迪生本人!这家伙就连政客的精明和犀利都没有半点,没看出来我要说什么不说,居然还被我这种人给套出来了不少情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如果对方是华盛顿,林肯,富兰克林这样卓越的战略家的话,我那些信件里面的意图根本藏无可藏,而且会更早地意识到战争必然会来临从而提前准备。而爱迪生这个憨憨……”

“这家伙真的就只适合去卖灯泡啊……美国总统都是犀利的政客,而在他身上我却半点政客的圆滑与诡谲都看不出来。我感觉那些美国总统好像也就只给了爱迪生力量让他得以现界。唉,肯尼迪,卡特,里根,我以为我的对手至少应该是这种级别的,就算是唐纳德·特朗普我都必须提防提防,这家伙……我只能说,要是把他杀了换了一个更能干的人上来,虽然不会改变战争的结果,但说不定就会让我们的零牺牲被打破啊。”

“……根据计算,御主你的结论完全正确。”

170 列克星敦的枪,冬宫的炮

战争开始了。

爱迪生自始至终都没想到,在东部战线被全面接管之后,对方居然在他整整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一个月后才向其宣战,更没想到的是,仅仅在第二天,他就会收到对方给自己的一个巨大的惊喜。

“轰——!”

一声石破天惊的爆鸣炸开了核心区郊外的夜晚,而也正是在这一瞬间,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的迦尔纳唤出手中长枪,枪尖犹如长蛇出洞,硬碰硬地咬向了那枚袭来的炮弹。而在二者接触的瞬间,如同白昼的火光吞噬了迦尔纳和他周围的一切。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匹敌神代威力的攻击,而发出它的,居然是存在于神秘几乎断绝的时代的你。”

烟雾散去,迦尔纳的长枪插在地面上犁出来一道长长的沟壑,纵然天生的黄金甲胄为他抵挡下来了大部分的伤害,但巨炮带来的冲击波却不折不扣地把他掀飞到了远处,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炮的威力却还是大大出乎了迦尔纳的意料。

“不过真是奇怪,你的力量怎么比上一次强了?莫非刚才的那一炮是你的宝具,而当时我们俘虏你的时候,你一直没有使用吗?”

“平平无奇的一炮罢了,迦尔纳,”而黑夜之中,一个身影从虚空里慢慢显现出来,正是阿芙乐尔,“这要多亏了咕哒同志的努力啊,他为我创造了一个最契合我的环境,为了守护那个曾经破碎的理想,迦尔纳,现在是我最强大的时候。”

“原来如此,”迦尔纳拔出长枪,“先容我道谢吧,谢谢你们直到现在才对我动手,而不是在人口密集的核心区展开战斗,否则造成的破坏不堪设想啊。”

“所以你在发现自己被跟踪时,一声不吭地来这里了吗?迦尔纳,你应该谢谢你自己,尽量减少造成的破坏,这是御主的命令,你应该感谢咕哒同志,还有你自己。”

“说不定的,”迦尔纳轻轻一笑,“我虽然发现我被盯上了,但你们的规模,力量,位置我都一无所知,我只不过是想保险一点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迦尔纳,”阿芙乐尔说着,竟然慢慢放下了舰炮,“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你依旧拥有高尚的品德,要选择加入我们吗?咕哒同志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对不起,背叛从来不是我的选项,”迦尔纳却挺起了长枪,战斗的姿态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们的御主,我也绝不会背叛他。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全力辅佐他的。”

“……狭隘是相对的,忠诚本身无可指摘,但迦尔纳,你忠诚的对象应该是你心中的大义,而不是单一的一个人。”阿芙乐尔见他这副样子,只得叹了一口气,咕哒这些天除了为了同盟忙前忙后以外,已经把从迦勒底传过来的那本《摩诃婆罗多》见缝插针地啃完了。他对迦尔纳非常重视,也不止一次表达对他的钦佩与惋惜,但战争就是战争,他还是下达了破坏的命令,但在最后出发的时候,他却还是拉住了她的袖子。

“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迦尔纳这次能加入我们,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战斗,我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当然,如果他拒绝的话,你们不要手下留情,他不是你们手下留情能战胜的了的对手。”

想到分别是的话语,阿芙乐尔开始替咕哒有些惋惜了,迦尔纳不是恶徒,他是一个咕哒钦佩的英雄,他是不愿意造成非必要伤亡的善良之人,是以拯救世界为目标的人。

一个不想就这么杀,一个不想就这么死。两人有着相同的善良与目的,却被命运摆在了生死的对立面,要是真的有神,阿芙乐尔也绝不会犹豫地把这个玩弄世人的家伙用舰炮轰烂。

“你说的有道理,但抱歉,我还是很死脑筋的。”

“也就是没得谈咯,”阿芙乐尔抬起舰炮,再一次对准了迦尔纳,这次不是方才打招呼与试探意味的攻击,而是下定决心,要制对方与死地的真正炮决。与此同时,迦尔纳突然坠入了一个黄金的殿堂,他脚下的地面展开幽幽的绿色荧光,荧光画出谁也看不懂的几何纹路,还爬到了迦尔纳的腿上。郎朗夜空里也像是落苹果一样掉下来了一个闪烁着蓝光的光球,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看来这次我是真的活不下来了了,”看这架势,迦尔纳闭上眼睛苦笑一声,如果对面只有自己面前的这位女性,那自己还是可以搏一搏的,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摆脱不了并非死于高贵的决斗,而是死于肮脏的战争的命运。“女士,能告诉我您的真名,以及有哪些人来杀我吗?作为交换,我会在得到答案之后自裁,不必你们来费力。自从在这个特异点现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我想要的战斗,这次也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我没必要欺骗你们。”

“是吗?别人你不认识,还不认识我?”随着一声冷哼,隐藏的特斯拉也显现出了身形,“迦尔纳,你以为我会相信跟那个爱迪生沆瀣一气的家伙值得相信吗?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决定一个人是否高贵的不是他的出身,而是他的才能。既然你选择了跟随那种家伙,说明你已经背弃了自己的理念,是不是!”

“……您说的没错,尼古拉先生,”听见这严厉的责问,迦尔纳低下了头去,也不顾逐渐爬满自己全身的幽绿纹路与慢慢包围自己的球状闪电,他真的已经放弃了抵抗,虽然没有其他现界的记忆,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一次绝对是最糟糕的,“忠诚……我知道我被爱迪生先生信任仅仅是因为我不会威胁到他而已,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就作为对我愚蠢与软弱的惩罚吧。带我向那位御主问好,祝他,祝他武运昌隆。”

“我会带到的,”阿芙乐尔瞄准了迦尔纳的头部,汹涌咆哮的能量在她的炮管中汇集着,作为一艘承载了特殊意义的巡洋舰,她是科学对神明的挑战,是新秩序对旧秩序的破坏,她是最适合杀死迦尔纳这样的神代人的存在了。“我叫阿芙乐尔,并非女神阿芙乐尔,而是舰船阿芙乐尔,是伟大的苏维埃的开路者。迦尔纳,希望下一次,你我能用同志称呼彼此。”

“粉碎旧日·黎明的炮火”

171 美国政府,陷落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整场战争的全过程都乏善可陈,美国政府组织起的每一次抵抗在咆哮的钢铁洪流面前就像是一张纸一样,他们甚至无法减缓敌人的行军速度。这仗到这地步,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美国政府军开始成建制的投降,一如当年越过马其顿防线后德国在法国的处境一般,不同的是,这场战争中没有闪电战,二者的相似之处可能也就只有推进的速度了。事实上,咕哒在敌方情报单方面透明的情况下甚至还刻意让军队去抹杀掉敌人的防线,就像是一个顽童刻意地去推倒一座座积木塔一样。开战后的第三天,数不清的坦克与其他战车已经以检阅密度将美国核心区围了个水泄不通,半个人也逃不出来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偌大的政府总部,此时只剩下了爱迪生和海伦娜两人相对而坐。骑士城堡是最坚固的城堡,爱迪生如此设计的原因便是考虑到这里作为战线的可能性,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的敌人不是那些用着冷兵器的凯尔特人,不是那个黑色的魔王与他猩红的长枪,而是无穷无尽的钢铁洪流。

“爱迪生,这不是战争,这是取代,”海伦娜说,“我们完全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甚至我们的伤亡也不多,因为士兵们都投降了,核心区的全部居民都被撤了出去,被接纳到那个莱塞塔同盟里。美国,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不,现在还不是结束,只要喝下这个药水,我就可以……”

“你还不明白吗!”海伦娜第一次愤怒了起来,“我们彻底输了,无论是什么角度,我们都已经输了!他们在对迦尔纳进行斩首行动之后就再也没有动用过从者作为战斗力,你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完全接管了东部战线,对我们的战前准备半点也没有干涉,对我们的每一个部队都进行正面交锋,而我们,我们的情报对于他们是单方面透明的!罗宾汉潜入了我们政府的高层内部,蜥蜴人的地下情报网将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净收眼底,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这种正面的战略决战,这说明他们已经坚信这场战斗已经在战术层面上结束了!爱迪生,已经没有比这更彻底的败北了。”

“说的没错,爱迪生,你是最差劲的家伙了。”

“谁!”

爱迪生警觉地转过头去,只见咕哒慢慢在房间中现出了身形,罗宾汉的“无貌之王”真是方便,无论用几次他都这么觉得。爱迪生看见这个将自己一切系数摧毁的男人,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扬起狮头咆哮一声,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狮子一样向咕哒扑了过去,结果却被立即出现的阿芙乐尔用舰炮抵住了额头,半点也不敢动弹了。

“嘁,爱迪生,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半点也不体面啊。”咕哒看着被炮指着的,狼狈不堪的爱迪生,不禁笑了出来。

“要我帮他体面一下吗?”阿芙乐尔冷冷地问,舰炮又向前移动了一些,爱迪生被逼地不得不跟着舰炮后退,颗颗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这时的他哪里像是一头狮子,分明就是一条被打折了脊梁骨的落水狗。

“先等一下,”咕哒看着几乎要被舰炮怼到地上的爱迪生,心中却百感交集,“爱迪生先生,我了解过你们的生产力,你们完全有实力对二战时期的谢尔曼坦克进行量产,咳你为什么要抛弃性价比更高的兵器,舍本逐末去造些铁皮疙瘩呢?而且你们连半点空中力量都没有,我来的时间短,没时间训练飞行员,事实上,我甚至因此动过制造B-2无人轰炸机的念头,可想了想实在是过于没有必要,也就罢了。但是你们却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为什么不做呢?”

“相对于凯尔特人的体系,资本主义的生产力优势为什么在你的手中变得这么小,以至于只能堪堪维持住东部战线?我不明白。而且,如果你们有那些坦克,飞机的话,我都会不得不在战术上做出考量,可是你们却没有,爱迪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

“想?”看见连底气都没有了的爱迪生,咕哒居然被气笑了,“你是顽童吗爱迪生?!我说过,你那些铁皮疙瘩之于战争的作用连大游民坦克都不如!是,我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为了方便卖灯泡,宁可建立少数的直流电发电厂供给给固定单位,却不肯用交流电发电厂将电力送进千家万户,仅仅是因为你怕麻烦,不想挨家挨户地推销你的灯泡!奴才,你就是一个狗奴才!真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妨碍了人类的进步!”

“我曾经不明白,爱迪生,特斯拉的交流电明明可以让你赚到更多的钱,为什么你却扼杀了这项成果?哪怕是唯利是图,你又为什么要扼杀掉这座金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软弱,什么叫胆小!你为的不是进步,而是自己相对的位置!你这种人心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你除了会玩弄那些无赖的把戏以外还会做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应该怎么改变呢?嗯?告诉我!”

“……”

爱迪生沉默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了地下,面对着严厉的诘问,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就像是一个照了镜子的魔鬼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邪恶一样,他的灵基甚至已经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了。而就在这时,咕哒给了他最后的一击,他从怀中掏出一捆麻绳扔到了爱迪生面前,爱迪生愣住了,他看了看绳子,又看了看咕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罗马假日向你们下的一批订单,以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购买了一批麻绳吗?这就是那批麻绳中的一根,”咕哒则是走上前去,他蹲了下来,正视这爱迪生的眼睛,“这根绳索,是为了你们的绞刑而准备的。”

172 你叫我怎么原谅你?

东部战线,自从那些奇怪的钢铁巨兽取代了美国政府军后,战场就几乎荒废了,新的敌人从未主动出击,而凯尔特人一次一次悍不畏死的冲锋都被对方更为凶猛的火力所击退。虽然位置没有变,但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来,战局已经发生了某种剧烈的改变。

“话虽如此,我们来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时机已经到了,是时候对那些家伙发起进攻了而已,”在凯尔特营地,芬恩和迪尔姆德正看着前方严整的战线,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用工业对付圣杯,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向出来的办法,“并不是因为这场变故我们才出动,仅仅是我们的出动撞上了这场变故而已,这也就是我们并没有在这个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出动的理由。迪尔姆德,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了。”

“没问题,我的……”

话还没说完,一枚重炮就已经攻击了他们所在的营地,二人被爆燃起的火光与音浪完全裹挟住了。而被炸飞的二人也有些懵圈,敌人怎么突然进攻了?他们怎么突然有这么恐怖的火力了?难道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出现而采取行动了吗?芬恩感到阵阵不妙,这种火力是他以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看来对战争的理解要改变了,没想到工业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也真好,我也正好见识见识对面是个什么货色……”

“轰——!”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枚炮弹在二人的位置爆炸,但这次的攻击却不一样,炮弹在爆炸的同时爆发出了无数黑色粘丝,结结实实地粘在了二人的身上,而沾到他们身上的粘丝也立刻发出了幽幽的绿光,这粘丝虽然不至于影响行动,但却非常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这种额外的设备对那些无法思考的凯尔特战士完全没用!”芬恩看着自己身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既然这种黑色的粘丝不是对付凯尔特战士的,那不就应该是用来对付从者的吗?!他感觉有些慌了,对付的战斗力强,他可以回避,对方的战斗力弱,他可以进攻,但此时,对方的战斗力是“未知”,自己身上这些黑色粘丝的作用也是“未知”,这是战场上最应该避免进入的状态。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事先侦查,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他伸出拇指,看了看,还是觉得把它放入自己口中。

“轰——!”

但是对方的炮火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即将把拇指放入口中的前一刻,又一颗炮弹轰了上来,而这颗炮弹,居然是从他们身后的营地的方向发射的,敌人怎么会绕到自己的后面去?芬恩不知道,他只是被炮弹的冲击波再一次掀起飞了出去,虽然从者的体质让他不至于殒命,但他的体重终究还是那么多。

而在落地后,三次被抛上天去,几乎已经上去了平衡感的芬恩突然注意到,爆炸之后,那枚炮弹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一个更小的炮弹插在地面上。而此时,那个更小的炮弹开始喷射出浓浓的白烟,它身上的弹壳也同时掉了下来,而在暴露的弹仓之中,一个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球像是肥皂泡一样被飘飘悠悠地释放了出来。芬恩瞳孔一缩,战士的本能告诉他,这些小小的光球非常危险。

“呲——!”

没有反应的时间,在白色气体笼罩了整个战场后,那小小炮弹的弹尾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吐出了白炽的焰尾,而这小小的死神也正是在此时宣判了毁灭。那些弥漫了整个战场的白色气体在一瞬间被点燃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芬恩的实力还不至于在这种威力下死去,但存在与此处的死神,又何止那些被瞬间点燃爆炸的白色气体?就像是受到了呼唤一样,那些蓝色的小光球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集体以一种肉眼无法分辨的方式开始运动起来,与此同时,它们也在不断膨胀爆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已经霸占了整个战场,白烟,炮弹,甚至地上的尸体,两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从者也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炭黑色的灰烬。

“总台,这里是29连队,我们疑似遇到了从者战力,已按章程批准批准使用球状闪电云爆弹,敌人完全失去战斗能力,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

……

“说反了啊芬恩,”咕哒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没有半点慈悲地说,“不是我们碰上了你们,而是你们正好碰上了我们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