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茶的猫
顾然迅速地走出房间，来到外边。
他立刻看向天际那一轮比正常月亮要大好几倍的血月，念力的感知有时候不如直接用眼睛来得直观，
看着血月，顾然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如果不注意，乍看起来那确实是一轮月亮，但是在顾然的眼中，那却像一只眼睛！
仿佛某个未知巨物正在用它的眼睛窥视着这个世界。
一瞬间，顾然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海似乎要暴动起来了。
无数的信息流横冲直撞，在他的意识海中肆虐着。
如果放任这些信息流破坏意识海，那么他很快就会因此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不过顾然对意识海的掌控远超常人，所以很快就将意识海的“暴动”给镇压。
但是顾然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他的心沉入到了谷底。
他可以轻松地解决意识海的“暴动”，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像他这样。
如果其他人没有他这样的手段解决意识海的“暴动”，那么现在苍龙城的场景就不该如此祥和。
整个苍龙城都应该理解陷入难以言喻的疯狂之中。
就像......之前他遇到的那一家人和那个小学的教室。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完全相反，不仅没有任何人陷入疯狂，相反，他们甚至都活得很好。
顾然的大脑疯狂地转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然的心中闪过很多猜测，但是最终他决定亲自出去看看。
不管是什么猜测，都需要更加明确的证据佐证。
顾然行走在兰心大学校园内，学生们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看起来和以往一样。
但是顾然却心中一寒。
这些学生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一直各自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他并没有遮掩自己。
不是他自夸，经过雪迎松的宣传，现在兰心大学不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而以他的知名度，一旦他出现在人群，必然会引起一阵围观。
现在他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对他的出现有任何的反应。
而且让他感觉极度不安的一点是，他的念力已经扫过苍龙城好几遍了，但是却没有发现雪迎松他们。
准确的说是，他对苍龙城有印象的那些人，雪迎松，雪溪泠，肖朝风，成彩梦姐妹，自己的那些学生，以及其他等等，他全都找不到！
现在在苍龙城中这些人，全都是他没有一丝印象的人。
“这个世界......”
顾然沉吟了一下，将念力实质化，随机绊倒了一个人。
被绊倒的那个人摔倒之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站起来向前走去。
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惊讶、愤怒、咒骂，仿佛他并没有这些感情一样。
顾然的心不禁一沉。
他继续去绊倒其他人，但是其他人也和之前的那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
不管跌得多狠，情绪都是和跌倒之前保持一样。
微笑着的继续微笑，没有表情的继续没有表情，手牵着手的继续牵着手。
仿佛所有的这些人都只是......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顾然没有放弃，他将念力继续扩展，从内城扩展到贫民区，每一寸土地都被他用念力仔细地探查过。
但是每一寸土地都和他印象中的苍龙城没有什么两样。
一个四亿多人的主城，除了里面的人，所有的地方和东西，都与他认知的苍龙城一样！
顾然走到一个女学生的面前。
女学生脚步匆匆，带着课本，似乎是要赶着去上课。
顾然用念力一把将她抓住，像提溜着猫的后颈一样提着女学生背后的衣领。
将女学生提溜到自己面前之后，顾然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睛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形成焦距。
也就是说，她也看不到他。
并且对于自己处境，女学生好像也没有察觉，脚步依然在凌空迈动着。
顾然将她放下，女学生并没有自己掉下的意识，根本没有用合适的姿势缓冲掉下的冲击力，不由得摔了一跤。
但是和之前被他绊倒的那些人一样，她很快地就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拍去自己屁股上的尘土，就又一副急着上课的模样离开了。
顾然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调头往苍龙城外赶过去。
同时，将念力扩展到最大，感知着苍龙城外的世界。
苍龙城外的世界，一草一木，依然和他认知的一模一样。
顾然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迅速地往大海的方向赶过去。
高悬的那轮血月仿佛在冷眼看着他，从苍龙城一路伴随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然看到了大海。
此时，天空上年挂着的依然是那一轮血月。
顾然纵身一跃，跳入大海。
跳入大海的顾然不禁顿了一下。
在大海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生物。
仿佛这是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的死海。
顾然只是顿了一下，便往记忆中的方向不断游去。
当他游到记忆中的鱼人族所在地时，依然没有任何的生物。
天空中也依然挂着那一轮比磨盘还大的血月。
顾然继续往前游去。
他游到了记忆中海眼所在的位置。
然后他潜入海底，往海眼遗迹的位置游过去。
海眼遗迹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但是里面也并没有小海螺的母亲。
他打开遗迹，往海眼的深处继续潜下去。
但是这一次，他的路途似乎没有尽头。
而天空中的那一轮血月，甚至可以照射进海眼，将里面的深水染红。
突然。
顾然停下来，他将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没有心跳。
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
他竟然现在才发觉！
如果不是因为缺少时间的工具，他想要通过计算自己的脉搏次数来计时自己在海眼里深潜了多久，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心跳的“活死人”了！
这对于顾然来说很不正常，因为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远高于绝大多数人。
别说感知到自己没有心跳，就算是他的毛发增长了几毫米，他都能够感知到。
但是如今，他却没有在一开始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难道是因为一开始他太担心，太过心急了吗？
顾然看着自己下面深不见底的海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浮了。
没有任何时间测算工具，也没有任何的目标给他确定自己的“路程进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游到了什么程度。
他仿佛自己将自己关了禁闭。
一开始还好，如果迟迟不见到效果，他估计会发疯。
上浮到海面之后，顾然游到了一块礁石上。
他站在上面，看向了天空中那一轮血月。
血月将大海照射得仿佛鬼域，一片猩红。
而在这一片猩红之地，除了顾然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生物。
整个世界充满了寂静，充满了孤独，也充满了寂寥。
“眼睛......”
顾然越看那一轮血月，越感觉它像一只巨大的眼睛。
“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这个世界，这个像眼睛一眼的血月，又代表着什么呢？”
顾然在心里思考着。
“自己人？”
顾然突然向那一轮血月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
但是顾然好像不意外，并且也没有放弃。
“刚开始，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是当我转了一圈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
“这个世界既有我熟悉的，也有我陌生的，场景的构建是我熟悉的，但是里面的人，却是我陌生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我转了一圈，最后只发现你是格格不入的，你不是我熟悉的，但是你又这么地明显挂在这里，甚至生怕我看不见一样，实在是太显眼了。”
“那么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是我刚刚在思考的东西。”
“然后我就想到了我之前正在做的事情，我是要融入‘方舟核心’内‘深水’‘大群意识’所拥有的信息。”
“目的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和苍龙城之前的那几起事件有关的信息。”
“当我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这个世界，有太多破绽了，最重要的是，你似乎也在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虚假。”
“那么让我猜猜，我真正的敌人是谁。”
“星外的邪魔？”
顾然看着血月，淡淡说道。
脑海中闪过之前看到的“总执政”带着柔晴探索星外空间的画面。
顾然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却是肯定的姿态。
“如果是邪魔的话，那么我现在是处于被邪魔攻击的状态？”
“这一次的邪魔......很强大。”
顾然的念力瞬间冲向了天空中的那一轮血月。
然后，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十分亲切熟悉的感觉。
好像，他本来就是月亮的一部分......
“我......我是月亮？月亮......是我？”
“不，这是别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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