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茶的猫
对方竟然在用这个理由哀求他。
“你认为这碗血能够让你的儿子成为武者？谁告诉你的？”
中年男人理所当然道：“这是武道联盟亲自证实的啊，这些人的天赋很高，而且因为与深渊恶魔有勾结，所以他们的血液已经人类不一样了，只要饮下他们的血液，就能够提高武道天赋，原来无法成为武者的人都能因此成为武者。”
顾然的眼中满是悲哀：“武道联盟这么说，所以你们就相信了？武道联盟其实是在骗你们，他们的血液也只是普通的血液，没有任何特殊，喝了也没有任何提升天赋的效果。”
中年男人一怔：“骗我们？”
随即，他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呢？武道联盟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那可是武道联盟啊，里面都是苍龙城实力最强的武者，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武道宗师，他们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我们这些贱民在那些大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欺骗的价值啊。”
中年男人一脸“精明”，完全不相信顾然。
顾然用念力桎梏住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将后面的武圣源提到前面来。
“他，你应该认识吧，就算你不认识也不要紧，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就是你所说的武道联盟的盟主武圣源，如果他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血液根本没有提升天赋的效果呢？”
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看向变成人彘的武圣源，随即他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竟然......真的是武道联盟的盟主大人，跟海报上长得完全一样。”
“但是盟主大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武圣源睁开眼睛，看了顾然一眼，又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还有现场，笑了。
“没错，我确实是武道联盟的盟主武圣源，跟随顾然的那些‘恶魔之子’的血液能够提升天赋的说法其实都是假的，是我让人造谣传播开来的，那些血液，只是普通的血液，不管你们喝多少，都不会让你们提升天赋变成武者！”
武圣源没有隐瞒自己欺骗了他们，非常配合顾然的辟谣。
中年男人一愣。
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辟谣“信号”的机器一样。
随即，“信号”终于姗姗来迟，让中年男人连接成功。
“不......不是这样的，您是在骗我是吧，‘恶魔之子’的血液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血液呢，这可是武道联盟亲自说的啊......你们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欺骗我们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贱民呢？”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充满期望地看着武圣源。
似乎在等对方收自己刚刚的话，然后说这不过是“玩笑”罢了。
“哎呀呀，你说武道联盟，但我是武道联盟的盟主啊，可以说，我就是武道联盟！我说的话应该比武道联盟其他人说的话要更可信吧，况且其他人说的话其实也是我吩咐的，没有谁比我更能知道这其中的真假了。”
武圣源似乎有些苦恼眼前的这个愚民竟然不相信自己，不由得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不！你一定是在骗我！”
中年男人怒吼：“你肯定不是武道联盟的盟主大人！你是这个恶魔创造出来骗我的幻象！”
“假的！假的！你说的都是假的！”
“只有武道联盟说的才是真的！”
武圣源瞥了一眼顾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看，话都是我说的，但是别人似乎只认自己认为是对的结果呢。
“对于他们来说，我的谎言给了他们一个美好的期望，仿佛一个奢望已久的美梦就要触手可及，而我的实话，则又让他们跌入到了无情的现实，这真是何其残忍啊。”
武圣源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总认为苍龙城现在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那么苍龙城就马上会恢复原样，但真的是如此吗？
“我只不过是给了苍龙城人一个他们想要的结果而已，究其根本，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将他们心中最深处的欲望给引导出来罢了。
“我引导了现在的局面，但是却无法主导，能够主导这个局面的东西，只有苍龙城人他们自己的心啊，对于苍龙城人不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亲自送到他们面前，也会被他们当作垃圾一样丢弃呢。
“你现在不就是正在看着这个过程吗？”
“顾然，人类根本不值得啊。”
顾然沉默。
中年男人此时好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里面泄漏出去的气体就是他心中对生活的全部期望。
而泄漏的过程就是他情绪不断释放的过程。
中年男人愤怒咆哮完之后，精气神完全萎靡下来，只有眼泪依旧在流。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只要我将这碗血液拿回去，我儿子就一定会成为武者，我们全家都会住到内城区去......”
“哈哈哈哈，我们家一定都会住到内城区去享福的，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够真正的被称为人，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够真正的被称为人......如果这血液没有任何效果，那我不就白告密了吗......”
中年男人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那我一切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那我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所以到头来，我们家还是在这贫民区，我们家还是贱民......”
“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啊！”
顾然看着中年男人，仿佛看着一个永远无法获得快乐感觉的小丑。
然后，他眼中的同情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你刚刚说告密？那个督察是因为你的告密才过来的？”
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那个‘恶魔之子’不知怎么逃脱了处决，跑到了我们这条街道，他央求我们不要告诉督察，但是这怎么可能，只有督察才有资格处理这些‘恶魔之子’的血液啊。
“如果我们私自处理‘恶魔之子’的话，没有异能和武道实力，肯定很危险，分配血液的时候会弄得浪费不说，本身也违反了武道联盟的规定。
而且我们那么多人，自己分配的话，根本不好分配，说不定还会打起来，再者说这个‘恶魔之子’是大家一起发现的，所以请督察来帮助我们处决这个‘恶魔之子’，然后公平分配，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在我的劝说之下，大家都答应了。”
“恶魔之子......”顾然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他猜也猜得到，这肯定是武圣源领导的武道联盟搞出来诬蔑他学生的名头。
最后，顾然看向中年男人，眼神逐渐冰冷，他又问起了那个中年男人始终没有回答的问题。
“他不是什么‘恶魔之子’，他曾经保卫过苍龙城，你知道吗？”
中年男人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几分生气，他立刻呸了一声。
“他绝对就是‘恶魔之子’！”
“他也绝对是苍龙城的叛徒！”
“就算没有提升武道天赋的效果，我也要喝他的血！”
中年男人好像将自己曾经所有的仇恨和厌恶都转移了过来，似乎只要这所谓的“恶魔之子”死了，哪怕自己儿子的武道天赋没有提升，自己家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好。
嘭！
中年男人的额头像是被子弹贯穿一样，也出现了一个血洞。
这个别人的“父亲”、“丈夫”，也死了，眼睛也是瞪得非常大。
“回答错误。”
顾然看着脚下的尸体说道。
那碗被中年男人护在胸口的血液被顾然用念力抓出，小心地放在了一边。
然后，下一个“告密”的人被顾然提到了眼前。
他继续问道：
“他曾经保卫过苍龙城，你知道吗？”
334.“暴君顾然”终出现!?谁能阻止?! 4.5k
此时的顾然浑身萦绕着慑人的杀意，眼睛遍布血丝。
再加上身边那具流淌了一地鲜血的尸体，和悬浮着的人彘，足以让大多数普通人吓得失禁。
被顾然抓来的这一个瘦弱男子就差点昏过去。
刚刚顾然与那个中年男人的对话没有被顾然隔绝，再加上中年男人的狂吼声那么大，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瘦弱男子颤颤巍巍，明明一副害怕的不行的样子，但是心中的某一处坚持让他强行保持着清醒。
“刚刚是在骗我对不对？‘恶魔之子’的血液是有效果的对不对？”
他期冀地看着顾然，连身体那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都弱了几分。
顾然也看着瘦弱男子。
沉默了一下。
没有谁关心那个死去的兰心大学学生保卫过苍龙城。
没有谁关心一个保卫过苍龙城的英雄刚刚被冤杀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错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恐惧的谣言可以像长了翅膀一样短时间内传遍整个苍龙城。
但是却没有谁愿意关心反转后的澄清。
将一个英雄抹黑是那么的容易。
而还一个英雄的清白又是那么的困难。
他们为什么只关心那一碗人血？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人类真的就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让我如此的恶心？
顾然眼睛里的血丝又变多了。
嘭。
瘦弱男子的额头出现了一个类似被子弹射穿的血洞。
将瘦弱男子怀中那一碗保护得无比严实的血液用念力抓住，小心地拿出，和之前那一碗一样放好。
然后瘦弱男子被顾然丢在了一边，和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叠到了一起。
仿佛被分类整理的垃圾。
顾然用念力随意一抓，这一次是一个面容带着皱纹的中年妇女，岁月堆叠下的劳动在她双手留下了厚厚的老茧。
她和之前的两个人一样，都将那一碗血护在怀里，严严实实的。
“他保卫过苍龙城，你知道吗？”
顾然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平淡很多，仿佛这一次只是普普通通的询问。
中年妇女也非常恐惧，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透露着一丝市井小民特有的精明。
旁边那两具尸体可仍然还在流着血呢。
“我、我知道。”中年妇女颤声道，拼命地点着头。
“哦？你知道？”顾然的声音一变，带有一丝惊喜，也带有一丝疑惑。
中年妇女看着顾然的态度，心中忽然产生一阵喜悦，看来她果然赌对了。
然而，下一刻，顾然的声音突然转厉。
“既然你知道，那我为什么从你的神情感觉不到一丝害死苍龙城英雄的愧疚？”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仍然相信着那个谣言？将怀中的那一碗血液藏得那么好？！”
“既然你知道，那我为什么只从你眼睛里看到了对强权的恐惧以及自觉欺骗我成功的欣喜？”
“所以，你其实只是在顺着我的意思回答是吧？”
“你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关心，你其实和前面那两个人一样，你们只关心自己！”
中年妇女愕然，看着顾然仿佛看到了一个能够读取她心思的魔鬼。
下一刻，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响过两次的“嘭”。
随即，黑暗迅速地淹没了她的意识。
顾然看向剩下的那些人。
“他曾经保卫过苍龙城，你们知道吗？”
这一次，他没有单独抓人到自己面前来询问，而是向剩下的所有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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