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连大乘都不是,凭什么掺和到这种事里?
问题在于,这个机会太过难得,以至于她不愿意错过,不知道错过了还能不能有下一次。
当然,她也藏有一份私心,并非全然为了北境安宁与天下太平。
曾经作为元始宗镇派神兽的鲲鹏,早已死在了百年前那场战争当中,连尸体都不曾剩下,死的一干二净。
想要重建山门,让传承得以久远,一只足够强大的神兽是必不可少的。
长生宗之所以能长盛不衰,与麒麟有着直接的关系。
麒麟肯定是不如云妖的,这天下就没有哪只大妖能与云妖相提并论。
道帝这个称呼确实有些威风,但她也可以为云妖添个名头,比如……天尊?
若是云妖愿意成为元始宗的镇守,那该多好啊?
到时候元始宗的弟子行走世间,大可以昂头挺胸,遇事不平就吼上一句,本宗镇守乃云妖大人!
还有谁!
这当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奢念。
稍微想上那么一下,就知道这事全都是问题,有一大堆足以捅破天空的麻烦。
可是。
这谁能忍得住不去想呢?
……
……
姜白隐约猜到了怀素纸的想法,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想原来你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吗?
怀素纸神色不变,看着云妖轻声问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云妖犹豫片刻,嗷呜了一下,表示这个事情很复杂。
自己不太会说人话,真的没法给你完全解释清楚。
它想了想,举起爪子指着清都山的方向,表示我要是敢以真身出来,那肯定会被狠狠地揍回去的。
这是第一道难题。
至于其他的,现在说了也没意义。
姜白也渐渐懂了云妖的意思,有些无语,心想你现在也没在说人话啊,不都是在嗷呜吗?
她不知道怀素纸是真的能听懂那些嗷呜,还是全靠猜测,反正她是只能靠猜的。
怀素纸看着云妖的眼睛,神情平静而坚定,缓声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
姜白沉默了,深深地看了怀素纸一眼,原来你才是真的疯子。
连她都生出这样的想法,足以见得怀素纸说的这句话有多么的狂妄。
云妖眼里流露出好多的茫然,又嗷呜了下,意思是你这么弱小,连这个样子的我都打不过,怎么帮我解决问题呢?
怀素纸没有直接回答,认真说道:“无始何来终?”
云妖抬起爪子,摸了摸脑袋,眼神里的茫然更多了。
好像是……没听懂这句话?
一片安静。
气氛有些尴尬。
姜白很给怀素纸面子,没有直接笑出声来,很是刻意地板起一张脸。
只是从她那微颤着的身子来看,憋的着实有些难受。
“我的意思是……”
怀素纸认真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说道:“请您不要着急下判断,可以稍微尝试向前踏出一步,或许就会迎来一个转机。”
话刚说完,她接着就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让你真的往前走。”
云妖嗷呜了一声,把正准备翘起来的后腿收了回去,样子有些……奇奇怪怪?
它硕大的湛蓝眼睛转了转,显然是思考这个提议。
不知为何,这种本该显得狡黠的举动,落在云妖的身上,全然没有那种阴险的意味。
黯淡星光照着它的眼睛,映出来的都是纯粹。
以及心动。
片刻后,一声嗷呜落入两人耳中。
云妖很认真地向怀素纸表示,自己同意你的看法,但这件事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我需要整理一下该怎么才能准确地描述出来,请圣女殿下您耐心等待一下。
是的,它最后用了圣女殿下这四个字。
以及您。
在它得到的那些记忆里,这种帮忙都是要有报酬的,不是无偿的,现在你愿意帮我忙,肯定是愿意做我的圣女了。
至于您这个字,圣女殿下好心帮自己解决问题,那尊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怀素纸微微摇头,正准备否认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
“算是我求你一次了,你闭个嘴行不行啊?”
姜白一脸无奈,压低声音着急说道:“又不是真的答应它,稍微沉默一下而已,没人会怪你的!”
怀素纸不说话了。
场间再次沉默。
有雪落。
枯树穿上了白衣。
姜白愁白了头。
怀素纸早已不紧张了。
她抬起手,掸去肩上雪花,静静看着垂下眼皮的云妖,等待着对方把该说的话给整理清楚。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
某刻,云妖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姜白神情骤然凝重起来,盯着坐在地上的云妖,等待它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怀素纸同样如此。
她们都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在云妖睁眼后,那一声必然复杂的嗷呜当中。
这是千年万年来无数人不惜性命所追求的秘密。
如今答案终于要被揭开了。
郑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下一刻终于到来了。
云妖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但不是嗷呜。
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呼噜噜。
自云妖的鼻孔中出现,十分清楚,如同闷雷般,落在两人的耳中。
长时间的安静。
怀素纸望向姜白。
姜白看着怀素纸。
两人静默互望,从对方的眼睛里,确定了那个事实。
——云妖睡过去了。
姜白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云妖的身上,语气复杂至极:“这算啥?”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说道:“证明那个传说是真的。”
话中所指传说,自然是云妖喜欢睡觉的事情。
姜白无言以对,转而问道:“你觉得云妖怎样?”
怀素纸没有说违心话,平静而客观地描述道:“如果不算千万年来因它而死的那些人,还算不错。”
听到这句话,姜白微微一怔,终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笑声只有一瞬,她很快收敛了起来,生怕吵醒了云妖。
又是片刻的安静。
姜白忽然叹息,说道:“真难。”
怀素纸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比飞升还难。”
两人不再说话。
风雪漫天。
掩去一切。
……
……
随着那一声嗷呜的突然响起,以及更加突兀的消失,很多人都猜到了一个事实。
云妖在悄无声息间,离开了北境以北的世界。
也许是久在樊笼中的憋屈缘故,它一朝复得返自然后,便肆意至极地向整个人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尽管……这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奇怪,并不符合过往的那些记载,但随之而来的天地异象不会作假。
那就是云妖。
于是整个北境震荡不安。
清都山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
有雷声响彻北境边陲,如浩荡钟声。
钟声下,所有修行者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要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撤离。
伤员被搬运上飞舟,紧接着就是不顾损耗的强行起飞,撤向后方。
与此同时,炼虚境的强大修行者们将会一路随行,为这场撤退做出掩护。
楚瑾没有犹豫,离开了那座边陲之城,向风雪深处而去。
站在飞舟上的修行者,守在飞舟旁的强者们,看着天地间的那唯一孤影,不由生出了莫大的钦佩之意。
少数人则是在疑惑,与楚瑾同行的江教授为何不见踪影了?
谁也不知道,在那声嗷呜还未彻底响起的时候,江半夏就已经朝北而去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知到了怀素纸的存在,却又恍如错觉般消失。
江半夏知道那不可能是错觉,必然是真实。
理由很简单。
黄昏与暮色相依为命。
这从不是一句空话。
是事实。
……
……
某片雪地里。
谢清和被虞归晚扶着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确定这事肯定与怀素纸有关,于是陷入了那个最为苦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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