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是无穷尽。”
怀素纸抬起头,望向初升的温和朝阳,想着从前的世界,轻声说道:“那是一个无垠广阔的宇宙,有星辰正在熊熊燃烧,或是死亡,甚至远行,而最深处的黑洞仿佛神明的瞳孔……”
白泽没让这些话说完,打断了她,摇头说道:“够了。”
怀素纸静静等着。
白泽转过身,隔着斗笠看着她,说道:“你给的东西超出了我设想的范畴,我还你一个问题。”
怀素纸想了想,忽然微笑,说道:“那我也问姻缘好了。”
听着这话,白泽的神情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劝说。
在他漫长的修道生涯当中,学会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即是尊重。
虞归晚变得紧张了起来。
因为她听得出来,与先前面对她的问题不同,这一次白泽将会尽力而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泽开口了。
“如果你择一而终……”
他看着怀素纸的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缓声说道:“那将会有一大劫。”
虞归晚怔住了,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话?
这真的不是说错了吗?
凭什么择一而终反而有大劫?!
PS:昨天是请假,这个月还剩最后还剩最后一天假条。
第四十八章 吻别
怀素纸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谢前辈提醒,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白泽等了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她的追问,好奇问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怀素纸看着他,摇头说道:“不想。”
虞归晚在旁一言不发,心想我真的很想知道。
白泽叹道:“难怪谢渊对你的评价如此高。”
话说到这里,他重新坐了回去,随手拾起那根钓竿,继续漫不经心地垂钓。
这大概就是送客的意思。
怀素纸望向虞归晚。
虞归晚想问的早已经问了,自然无所谓离开,轻轻点头。
两人再次行礼,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未走几步,虞归晚忽然反应过来,问道:“白泽大人,您接下来是要闭关了吗?”
所谓闭关事实上就是睡觉的另一种说法。
“不错。”
白泽的声音听着几分懒散,就像是提前犯上了春困:“大概要睡上个一两百年吧。”
虞归晚很是不解,说道:“祖师飞升的时候您也不出关了吗?”
“飞升能有什么好看的?”
白泽无所谓说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以他现在的境界,雷劫就是一剑斩过去的事情,你要是想看到天花乱坠,朝阳再起双日凌空的画面,那期待必然落空。”
虞归晚蹙起眉头,说道:“如果真是一剑,那不该是空前绝后的一剑吗?”
白泽抬起头,往天渊剑宗的方向看了眼,嘲弄说道:“这个想法很合逻辑,但不是事实,因为你家祖师早在两百年前就能飞升,在人间死赖着不走而已。”
怀素纸心想你果然猜对了。
在万劫门的过往岁月中,姜白曾经和她说过这些事情,觉得那只乌龟很有可能是可走而不愿走,而非境界实力不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飞升虽然万般艰难,但并非前无古人之事。
一位千年以降的最强者,怎么也不该囿于人间不得出,唯一的解释是他自己不想离开。
虞归晚对此一无所知,不禁愣住了。
“大概就这么回事。”
白泽埋头钓鱼,朝身后挥了挥手,说道:“再多的我也不能说了,你有本事就让那货自己开口,我可不想得罪他。”
虞归晚醒过神来,不再多想。
都是前人之事,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两人循着来时的路返回,唯一不同的是,她们这一次没有御剑而行,只依双脚而行。
山道漫漫,沿途风景如画。
风起时,云雾在山间壮阔起伏,然后无声消逝。
“还有一天。”
虞归晚忽然说道:“你回去中州以后,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怀素纸有些不解,心想这个时候就做告别,未免太快了些吧?
她唇角微翘,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嗯,我想一直活下去,所以你可以放心。”
虞归晚接着说道:“等你离开……朱颜改你也一起带走吧。”
怀素纸闻言微怔,旋即蹙起了眉头,准备开口拒绝。
朱颜改不仅仅是一道九阶飞剑,更是天渊剑宗的权力传承象征之一,仅次于掌门真人手中的君不见。
此剑短暂落入外人手中,尚且有理由用作狡辩,但虞归晚此刻的意思,显然不是十天半月,而是数年。
“我想过了。”
虞归晚往前走着,与山道上泛红的落叶擦肩而过,声音如常平静:“接下来这些年我都会留在天南,朱颜改留在我身边,不管怎么想都很浪费。”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我也有认真思考过,掌门真人同意的可能很大,因为他已经决定支持你,在没有办法宣告天下的现在,让你握着朱颜改也算是一种隐晦的表态。”
她顿了顿,接着认真了起来,说道:“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它。”
怀素纸没有说话。
因为话都被说完了。
她偏过头,望向始终不曾看她一眼的虞归晚,看着秋日映照下的精致侧脸,认真说道:“我会好好活着的。”
虞归晚嗯了声,不再多言。
怀素纸收回视线。
某刻,她轻声说道:“你不好奇刚才那个关于天上的问题吗?”
虞归晚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说道:“当然是好奇的,但是有什么意义呢?”
怀素纸说道:“意义?”
“嗯,意义。”
虞归晚想了想,停下脚步,抬手指向远方的一座山峰,问道:“你觉得不是修行者的凡人,真的可以登上那座山吗?”
怀素纸摇头说道:“很难。”
“是几乎不可能。”
虞归晚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道:“飞升就像这些好看的山峰一样,它会出现在人生的路途中,就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着,却又怎么都上不去。”
怀素纸听懂了她的意思,不再多言。
虞归晚望向蜿蜒崎岖的山道,心想修行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哪怕她早已认清了这一点,此刻还是有所感慨。
“接下来你有什么地方想去吗?”她不想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转而问道。
“没了。”
“那就什么地方都不去。”
“好,晚饭吃什么?”
怀素纸问得十分自然。
虞归晚微微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修行中人,境界极高,何以执着这些?
更重要的是……今晚到底吃啥,这个问题真的很不好解决。
总不能再吃一顿昨晚的椰子鸡吧?
那该吃什么呢?
虞归晚想着这个问题,眉头可爱地皱了起来,咬着下唇,连脚步都在不知觉间放慢了。
怀素纸与她并肩,看着她苦恼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提议说道:“酱大骨也可以……”
“不行!”
虞归晚否定的毅然决然,格外强调说道:“我吃过很多次了,这边的酱大骨味道都不对,就没一家是对的!”
怀素纸怔住了。
下一刻,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听着那明明悦耳的笑声,虞归晚却无法高兴,面无表情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怀素纸忍住了笑意,莞尔说道:“没什么。”
“天南不是阳州城那种地方。”
虞归晚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你不用担心不知道吃什么,今晚和明天你肯定都能吃的很好。”
事实的确如此。
天南在饮食方面极负盛名,而阳州城明明临近岱渊学宫,地理位置极为优越,在东南一带可谓是举足轻重,但好吃的东西却偏偏不多,往往都是别地的名菜。
有一道菜倒是名气极大,但却不是什么好名,连当地人都不爱吃。
听说是叫什么醋鱼?
怀素纸和很多人在阳州城中流连过,却从未有一次尝过这道菜,如今回想起来,倒也真有几分好奇。
可惜了。
天南不见得能有这道菜。
她想着这些却笑得更愉快了。
虞归晚有些不满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有什么想吃的?”
怀素纸不假思索说道:“都可以。”
虞归晚沉默了。
“都可以,那也总也该有一个范畴吧?”
“我没有忌口的,只要不是太奇怪的东西就好。”
“太奇怪的东西我也不会吃啊,而且我问你的是你想吃什么。”
“想不到什么特别想吃的。”
“……真的吗?”
“嗯。”
“所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想了?”
“应该是这样的。”
“好吧。”
怀素纸偏过头,望向虞归晚,发现少女正面无表情。
她不禁迟疑,心想这是否有些过分了,但又觉得这时候的虞归晚尤为可爱,很想要多看几眼,犹豫片刻过后,虽是担心,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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