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月又一次重复了这个过程,比起前几天在个位数的温度中把自己穿得极厚码字,现在无疑是更好的。
就是很难评价这到底是老天爷给予之前的我摸鱼借口,还是在督促月末的我赶紧努力码字,别再偷懒。
第二十一章 何以成圣?
天地间一片哗然,然后迅速安静下来,再无余音。
所有人都在看着怀素纸,眼神里满是震撼,甚至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真相并不如此。
无论谢清和虞归晚还是南离,事实上都在人们的想象或者说接受范围之内,不会为此而感到意外。
然而,然而……江半夏这个名字仍旧超出了绝大多数的预料,带来了难以化解的震惊与茫然。
夜色下的气氛莫名诡异,因为人们受到的精神冲击太大。
五净无言以对。
程安衾睁大了眼睛。
林晚霜心想这也能行?
若是阴帝尊未死,此刻想来也相差不多。
唯有百年以前,曾在神都通天楼上亲眼见证过那场约会的元道远,在这一刻保持住了自己的冷静,心想原来是假戏真做。
难怪当时连他都被骗了过去。
一念及此,元道远极其难得地在这种极严肃的场合,没忍住骂了一声我草。
连他都这般模样,还有谁能继续平静下去?
不过怀素纸一人而已。
她就像是看不到世人的反应,声音依旧温柔,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我始终认为,喜欢一个人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之前不说这些事情,是因为说出来肯定会有很多麻烦,想想都让人头痛。”
“但今夜既然开了口,那就顺便都说了吧。”
“师父……我和她有太多的过往,若是把那些过往都翻出来,黎明想来也要到了,还是长话短说吧。”
听着这话,很多人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起来——只要不死在今夜,像这样的夜晚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要不您还是往细了说吧?
明明都是这般想着,结果谁都没有开口,沉默的很认真。
怀素纸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师父是一个特别倔强的人,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之所以执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蠢,都是被她给教出来的,在这方面我的确很像她。”
“以前有人和我说,一个人最讨厌的必然是自己,也有人和我说过,人最喜欢的就是自己。”
“这两种说法都不能直接用在我和师父的身上,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我和她彼此之间的喜欢,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漂亮,是一个经得起漫长时光考验的喜欢。”
“我不会因为岁月变迁后带来的心境变化,对她产生莫名的恨意,而她也不会因为那些骨子里的相似和执着,在某一天感到厌倦。”
“更重要的是,我和她的确相处了很长时间,哪怕后来一直聚少离多,这种喜欢始终如一,坚定。”
“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与之前相比起来,怀素纸为喜欢江半夏这件事说了很多话,话里却没有半件往事,不像谢清和与虞归晚和南离。
然而这给予人们的感觉,却是一种极没道理的坚定,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去相信。
大概是因为话里面的幸福无法作假?
很多人的目光落在通天楼上。
那头不见灯火,一片漆黑。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就站在那里,听到了怀素纸说的每一句话,这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
……
谢清和的神情十分平静,眼眸里找不出半点的意外。
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猜到……或者说知道了这件事情,该有过的情绪早已有过,此刻又能有什么反应呢?
难道她还要站出来,怒斥怀素纸把家事外扬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论事情变得怎样了,这终究是她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把更深的与外人说,与天下说。
……
……
虞归晚的反应更为怪异。
她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真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大事。
…………
南离却不像她们这般平静。
即是因为怀素纸此刻所言之喜欢,的确在她的意料之外,是真正的意外。
亦是她听出了这种喜欢不是一去不复返的单向,是彼此之间的喜欢。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在岱渊学宫深处那座梅园里,师父问她要不要和怀素纸结为道侣。
当时她蠢蠢欲动,十分愿意被师父赐婚,可是在她即将开口的前一刻,江半夏却主动否了这件事,说了一声可惜。
如今回想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赐婚?
不过是在试探她罢了。
为何试探?
无非是过分在意。
一念及此,南离望向夜色苍穹下的怀素纸,认真开始鼓掌。
她觉得这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便要称赞。
问这世间谁能让黄昏那般模样。
唯怀素纸而已。
伴随着掌声飘向远方,世人就此明白了她们的态度,心情变得更为复杂。
……
……
夜色下。
怀素纸听到这掌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还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极其贪心的人,我还有别的喜欢着的人。”
“我之所以要说这些话,是因为我的确爱着这个世界,这里有让我贪看流连的风景,有我怀念与惦记的很多事物,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我喜欢的人。”
“正是她们的存在,才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而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我以为这就是我活着的意思所在。”
“在活着的前提之下,再尽可能地去做些事情,因为这个世界曾经给予我新生,我理应还之以善意。”
“再多的对我并无意义。”
这些话很好懂。
没有难以理解的地方。
这人间有怀素纸喜欢的一切,故而她就算是真的灭世三灾,亦无道理毁灭这个世界,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够继续下去,仅此而已。
余者非她所愿。
大概她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做了一些在自己眼中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便被世人奉之为圣。
她从未想过成为什么圣人。
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选择,却没想到这人间如此的不正常。
她只是没有忘记最初时候的念想。
仅此而已。
一切就是这么的简单。
……
……
天地间还是无声。
出于本能,人们不愿意相信域外天魔的话,却又在内心深处下意识地相信着怀素纸。
如此复杂的矛盾情绪,在心中轰鸣对撞过后,留下的只有沉默。
无尽的沉默。
就在这时,程安衾望向怀素纸,问道:“那云妖呢?”
怀素纸微微摇头,说道:“我觉得怀云这个名字比较好听。”
“我和怀云的故事同样很长,你们大概也很想知道其中的缘起,要是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都写出来,大概能写出一本几十万字的小说?所以还是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吧。”
她说道:“毕竟怀云现在不在这里,万一我说错了,惹得她生气不太好。”
程安衾沉默了会儿,问道:“那句话是什么?”
怀素纸温声说道:“她不想再留在北境以北,但又想要亲眼看看真实的人间,而我恰好可以做到,于是我和她就在一起了。”
这句话很简单。
事实的确也如此。
程安衾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然而真正承受你这个决定带来的风险是整个人间,这不是你先前话里描述的那个自己。”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在看着怀素纸,等待她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怀素纸平静说道:“我当然还是我,因为这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
程安衾请教道:“何解?”
怀素纸认真说道:“怀云的离开,固然会为人间带来风险,但随着她的离开,北境不必再陷入过往数万年的重复当中,得以拥有南方的明媚阳光,在春暖时可以花开,秋来时可以微凉,老人们不用再畏惧每一个冬天的到来,孩子愉快的堆着雪人,这些难道不是美好吗?”
程安衾无言以对。
中州的人们同样如此。
自北境而来的修行者们,则是以毫不吝啬的掌声,叙说着自己关于这句话的赞美。
“再说句不正确的话,百年已过,时间理应已经证明怀云没有灭世的爱好,她现在只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怀素纸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她生气起来确实很麻烦,可她的脾气真的很不错。”
程安衾看着她说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怀素纸说道:“还有最后一个。”
程安衾问道:“是什么?”
“很简单。”
怀素纸说道:“像天灾人祸这种东西,当然可以放着不管等待自行消散,我不认为这是完全错误的选择,但如此漫长的时光过去,它们却始终存在着,大概还会一直存在下去,再置之不理,便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白痴了,从事实上来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天地无言。
她在这场被指控为域外天魔,将行灭世之事的辩论当中,平静至近乎理所当然地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一直都是这么活着的,活在自己的道路上。
那这一切就是有道理的。
无论今夜谁来,都无法从根本上否认她说的这些话。
……
……
元垢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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