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诃凡岸子
时悉的喘气的声音都在此刻停了一下,然后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当……当然吧。”秋晨被时悉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我没觉得那是很过分的事情……”
“可那不是很不负责任的逃避吗?”时悉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似乎就连心情都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逃避是每个人的权利啊。”秋晨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家都是那样的,我也一样。”
——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逃避,无人幸免。
后记
暑假的一个礼拜一,时观家里再一次挤满了人和细碎的吵闹声和欢笑声。
时观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悉,仍然保持着他的那副面瘫表情,显得不解风情。
“最后决定了?”时观问道。
“嗯。”时悉点点头,不像是被之前的事情影响了的样子。
其他人大概是察觉到了兄妹二人之间有话要说,所以干脆就没有朝着两人那边看过一眼。
时观叹了口气,对时悉说道:“进去聊吧。”随即便转身走进了房间。时悉露出了一个微笑,跟了进去之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准备留下来吗?”时观随意地坐在床上,用同样随意的口气问道。
“如果是期待的话,这么问我可是会转头就走的哦。”时悉眯起了眼睛,坐到了时观的边上。
“他那边,没关系吗?”时观默认了时悉的举动,接着发起询问。
“应该没关系吧。”
“他……”时观转头看向时悉,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眼神,“他之前那么做,是故意的吧。”
“嗯。”
时悉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于是时观就不再说话了,直到时悉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信封是全白色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写,被胶水好好地粘起来了。时观刚准备打开的时候,却被时悉制止了。
“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不过既然观哥都已经猜到了,我觉得其实看不看也没差。”时悉晃晃脑袋,没有再给时观提问的机会,用胳膊肘抵了抵时观,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秋晨和你告白了呀?”
“听谁说的……”时观把信封随意地甩到桌上,“但是我拒绝了。”
“咦咦咦,观哥也会拒绝别人吗,还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什么啊,我现在没有资格答应这种事情。”时观平淡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时悉,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地方住吗?”
时悉也站起身,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嗯,有空带我去看一下,如果准备好一直留下来的话,那就……”
“那就?”
“没什么,反正我就在附近。”
时观说完,便走了出去。
时悉向时观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边自言自语着“口是心非的家伙啦”,一边坐到时观的电脑前拿起了信封。
“这个我还没看过呢,偷偷看一下观哥不会介意吧,嘛,反正大致内容我也已经知道了……”时悉一边为自己寻找着借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
说老实话,来的人有些超过时观的预料了,原本以为只有四五个人,但是现在这么一看,似乎应该在的都在这里了。
白夜甩着手上的钥匙和苏凉在说话,小方块这次也站在旁边,不过她好像的确知道苏凉和白夜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非但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反而看上去还非常开心的样子。
秋晨和亭阁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亭阁的样子似乎不是太情愿。
若杭和琐宁则是呆在一边,琐宁时不时地在几人聊天的时候说上几句话,若杭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众人,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也一直在笑。
算上时观自己和房间里的时悉,这里有着足足九个人。比上次还要再多出一个。
看见时观出来了之后,众人便把目光陆续投到时观身上。
“干什么……对我有意见吗?”纵然是时观也忍不住虎躯一震,有些呆滞地面对着众人的视线。
“的确有意见。”白夜把手上的钥匙抛给时观,然后送给了他一个白眼,“邀请对方一起出去玩还要求承包开销的人,也就你可以面无表情地这么跟我讲了。”
时观仓皇接过钥匙,没有搭理白夜的吐槽,而是看着钥匙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白夜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边的苏凉。
“这是我的一个学姐在海边的别墅,说是可以借给我们用。”
“唔?”琐宁眨着眼睛问道,“别墅也可以借的吗?”
“你现在住的房子就算是我借给你的。”白夜眯着眼睛看向琐宁。
“呀,有钱的人还有着有钱的朋友,真好呢。”秋晨的声音幽幽地从角落里传来。
时观没有搭理众人,而是投给白夜一个疑惑的眼神:“可是这钥匙,给我做什么?”
“你是行动的发起人啊,当然给你。哼哼,就把我当做不管闲事的dao来看好了。你就当自己被设定成管家了吧!”
亭阁撑着沙发的把手,也幽幽地传来了一句:“还真是适合的角色设定。”
时观点了点头,淡定地收下了钥匙,然后看着背着背包的众人,摆了摆手。
“那就走吧,玩的开心。”时观轻轻地说道。
众人高声一呼,拉着角落里的怨妇二人组推推搡搡地走出了时观的家门口。时观跟在最后面。
就在时观打算锁上家门的时候,若杭忽然意识到什么,才匆忙回头朝着房间里大喊了一声。
“时悉??!”
时悉听到若杭的呼喊之后面色一惊,随即匆忙地盖好笔盖,然后把信塞回到已经被写上了“要原谅他哦”的信封里,胡乱地塞进背包里之后,匆匆忙忙地一边应和着一边冲了出去。也不知她到底是哭还是笑,不过看上去似乎也很期待这次旅行。
——
时观,我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不过倒是的确还蛮希望你可以过得再好一点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一个星期是骗你的,其实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走了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了(笑)
你就当是我的自我反省吧!原本是当做日记写的,不过看着应该也不碍事。
故事是这样的,我和时观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幼儿园的比赛,但在比赛的时候却缺少了一个只管重要的道具,于是时观便提议一起回去拿。
虽然没有其他大人陪同,老师应该也不让我们单独出去,但是很顺利的,我们溜出了幼儿园,回到了家里并且拿到了东西。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时观看到了一只幼猫,在树上的幼猫。
“已经没时间救他了,先救救我好不好!”我当时带着些许哀求地跟时观这么说,因为回去的时间已经快不够了。但时观却执意要救下那只幼猫,时悉也那么说。
我是没有办法拒绝他们的,唯一有可能的这一次,我也没有拒绝他们两个。
我还是救下了那只猫,但时间来不及了。老师看见我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是非常焦急的,我却只好道歉,只好道歉。但本来是不用的,甚至本来我能拿到第一。
放学之后,我和时观在客厅里争执了起来,但我太激动了。又或许是太伤心了,总之,我用力地推倒了时观。
很不巧,时观的背后不是沙发或者地毯,而是茶几。
时观得了轻微的脑震荡,虽然听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应该没有大碍,但是很明显,父亲准备的出国计划不会有时观的机票了。虽然那个出国计划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再等到时观了,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了,我就这么离开了。
我很糟糕对吧?
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非常糟糕,过了几年无精打采的日子之后,我才堪堪回过神来,开始正常的学习或是其他些什么事情。
但我见到时观的那一刻,还是有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冲上了我的心头。时观的眼神,是冰凉的,不只是对我,他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可言的眼神,机械的眼神。
我意识到那是我犯下的过错,所以只有我可以帮他,我是这么想的。
机缘巧合下,时悉告诉我时观在写的事情,然后我就去问了若杭,若杭告诉了我很多消息,包括喜欢时观的女孩子名字叫做秋晨,以及他和亭阁之间曾有过的争执。
至于所谓天使什么的……我只做保留意见了。
见到亭阁的那一刻,我就庆幸这家伙和我想象中的没多少差别,所以情况姑且还在我的掌控之内。
我很高兴,因为接触过后,一下子就有很多种激怒她的方法在我脑海中形成了。
只有彻底告诉时观身边的人,时观是个如何的人,才有可能改变他。改变他的不会是我,我很清楚这一点。
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我不知道,但这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我讨厌时观,但我希望我还爱他。
对不起。
时念,留于某日深夜一点十七分。
(空格)
顺带,我知道我们两个行事方式都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我们应该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家都是妹控,就不要掩饰了。照顾好时悉,不管她怎么选择,都要照顾好她,算是我唯一的请求了吧。
我知道时悉一定会偷偷看的,所以也给她留句话好啦。
很高兴成为你的哥哥,这是我最庆幸的事情。
需要帮助随时可以叫我,你们的电话我都会接。那就这样。
时念本人留。
——
1可以说是值得同情了,同情完你们就烧了吧。
天边边泛起一片残霞,散落到地面上。
车子在没有车的山路上开动,从车窗里可以远远地望到沙滩和夕阳下略显暗淡却放着光的的海水。白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辆相当于小巴士一样的车子,开的虽然不是很快,但是非常的安稳,也非常的宽敞,好让大家可以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姿势看到窗外的风景。
“从来没有听过你有过一个学姐是朋友啊。”秋晨忽然开口问道,“能随随便便把别墅借出去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关系不好的朋友吧?”
白夜摊了摊手,也把视线往窗外投去:“就这个别墅来说,想要借到是轻而易举的。不过那个学姐就是个很麻烦的故事了,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愿意听的。”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
“那能有多麻烦?”秋晨摆出不屑的表情来。
旁边的亭阁低着脑袋玩手机的亭阁也适时地补上了一句:“一般亲身的尴尬经历都会被大脑认作是麻烦。尤其是在和别人说起来的时候。”
“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白夜挑了挑眉,倒没有因为两人的言论而生气,说不定是已经习惯了。
不好!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让人心疼了!这难道就是白夜的宿命吗?!
秋晨摇晃着脑袋说:“不要随便瞎猜,我和她关系哪里有变好?”然后撇起嘴转头看向了了窗外。
亭阁则是头也没抬起来,似乎是忽略了白夜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才不会变好。”
糟糕!冷漠的回答和尴尬的气氛愈加凸显白夜的可怜了!果然白夜生来就决定了他要过被人心疼的生活吗!
白夜决定不相信命运,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在一边盯着海岸线发呆的苏凉。不,不是这样的,更换目标也会显得非常可怜的啊!白夜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他才慢慢把视线转到了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小方块身上。
“啊,和海边完全不相符的气息呢。”车里的实在是非常安静,大概是傍晚的阳光作祟,有好几个人都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剩下的人倒也乐的安逸,不愿多说话。
时观大概是被吵醒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随即才伸了个懒腰,淡淡地回答道:“坐四个小时的车还能高兴起来的家伙,说不定也只有你一个了。”
“啊,这是活力嘛!”白夜慢慢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处于刚醒过来的状态的只有时观一个人,只好百无聊赖地和时观聊下去。
“一点期待感都没有的样子,我现在要怀疑是不是我才是让大家来玩的人了。”
时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下,再次闭上眼睛,然后懒洋洋地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好了。”
“休息什么啊,你没看见已经快到了吗?这是海边诶!”
“是……”
被时观无精打采地模样再度打击的白夜,决定一定要改变现在这股并不活跃的气氛。
“我们快到目的地啦!快醒醒!”
“唔……”
首先醒来的是靠在白夜肩头的小方块。
“啊,又到这里了……白夜都没睡过吗?”小方块意识到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白夜身上,脸色便不由得一红,坐好之后才用不怎么清晰的软糯声音问道。
其余几人也都逐渐转醒,明明是夕阳,车里却充满了一股凌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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