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44章

随着巨蛇所凝聚的雨水越来越多，旋涡外围的水墙如山一般压向闪电风暴的中心，居然奇异地将那些雷电限制在了旋涡之内。看到这副景象，琉璃不由得想起今年年初，铃音还在试着控制神火时的样子——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海蛇神为铃音布置过某种保护措施，在当时，熄灭暴走神火的巨浪就与如今的场面颇为相似。

最终，被铃音称作“雏”的人偶浮出水面，一道闪电照亮了它月白色的鳞片与澄黄色的竖瞳。巨蛇张开巨口，那些雨水猛得收缩成一团巨大的水球，刹那间电光黯淡，只在琉璃的眼中留下数道残像。

那个若是继续成长下去、几乎可以毁灭半座城市的极大魔法就这样被巨蛇硬生生地熄灭了。“雏”在空中优雅地扭动身体，重新落回地面上，琉璃感到它窸窸窣窣地从自己身边爬行而过，而铃音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巨蛇的鳞片，它便再度消失，潜伏到“门”的背后去了。

“快走。”铃音严肃地说，此时刚刚由人偶凝聚出的大量雨水猛得浇在乌拉妮娅的宅邸上，给这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又增添了一丝伤口，“圣堂教会的人随时可能追出来。”

琉璃也不再多言，她拉住铃音的手，一道琥珀色的光笼罩住三人的身体，闪现术顷刻间就将她们带入了城区中一条黑暗的小巷内。小巷外仍是大雨倾盆，炼金灯在雨夜中晕开一片光芒，夜行的人们举着雨伞，匆匆地穿梭在街道上，没有一人向这条黑暗的小巷投来视线。

“小茜怎么样了？”琉璃踩着地面的积水，走到铃音的身旁。铃音靠着墙边坐下，用手撩开一缕被打得湿透的头发，小茜正侧躺在她的怀里，呼吸看起来平稳了不少。

“这家伙真是奇怪。”抚子忽然从黑暗中现身，“她的那种力量是从哪里来的？本小姐可不觉得一般的血族有这种程度的魔力——换铃音来呢？”

“我只会最基础的元素法术，那种极大魔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了。”铃音耸耸肩，“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应该问问琉璃或者七濑。”

“我确实能用出类似的法术，可是维持它那么久……”琉璃的表情变得有些忧心起来，“简直闻所未闻。难道说，小茜真的是乌拉妮娅创造的——”

她和抚子交换了一个视线，抚子罕见地摇了摇头，琉璃于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在此时，小茜的眼皮动了动，似乎终于醒了过来。

“小茜？”铃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你还好吗？”

但她看起来并不好。在黑暗的小巷中，小茜的面色看起来异常苍白，眼神也显得有些混沌，似乎还未聚焦。随后，她忽然上前搂住了铃音的腰，用不知何时出现的尖牙咬在了铃音纤细的脖颈上。

“喂！”抚子当即就要伸手把小茜拉开，“你这家伙！”

“……没事，”铃音伸手示意抚子和琉璃不用担心，“我没感觉到痛……如果她现在需要血，就给她一点吧。”

抚子咂了咂嘴，抱着胸把脑袋转向了一边，琉璃则在铃音身旁半跪下来，小心地查看着两人的状况。铃音能感觉到茜的尖牙微微刺破了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地啜饮着自己的鲜血。血液流失的感觉非常奇妙，铃音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奇异的酥麻感，有些急促地呼吸着，不时发出两声轻哼。

不过，铃音却只是伸手抚摸着小茜的头发。尽管她什么也没对琉璃和抚子说，但铃音能感到有种异于雨水的、温热的液体从小茜的脸颊上流到了自己的身上，因此只是无言地抚摸着小茜的头发，等待怀中的少女安稳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铃音安慰道，“已经全部帮你解决了，之后的麻烦交给我就好。”

小茜发出含糊的轻哼声，铃音感到她哭得更厉害了。铃音不由得想到，自己用出的魔法不听自己的控制，只是一个劲地索取魔力，制造破坏，那一定是相当可怕的感觉。大概是铃音的理解传达到了小茜那边，她的背后出现了一只魅魔般的尾巴，轻轻缠上了铃音的手，片刻之后，小茜放开了铃音的脖子，趴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

“……把这孩子带回据点去吧。”铃音叹了口气，“薇薇教授应该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卷四 光阴神之箭 : 第三十五章 有关血族的牙……

普拉维亚市中心，暴雨中的宅邸。

雨与夜风拍打着窗户，壁炉中的火光温暖着房间中的众人。薇薇穿着那身魔女服，用手撑着自己的侧脸，摇晃着手中装有红酒的高脚杯——那是这间房子的地窖里取的，属于将它租给她们的马维斯女士。

而铃音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楼梯的方向传来脚步声，琉璃从楼上走下来，和大家对上了视线。

“我把小茜送进房间里了。”琉璃轻声说，“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说完这些后，就坐到铃音的身旁。薇薇放下手中的红酒，对铃音耸了耸肩膀。

“看来今晚发生了很多事啊。”

“差不多。”铃音揉了揉眼睛，尽管她现在不是很需要睡眠，但精神上确实有些疲累了，“小茜——她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薇薇干脆地说，“我还想问你们呢。”

铃音叹了口气，她和琉璃交换了一个视线，随后将之前在乌拉妮娅宅邸中发生的事告诉了薇薇。听到正是小茜用出了那个元素魔法，并且还不知道如何将它停止下来后，薇薇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那个是非常高深的魔法。”琉璃轻声说，“一般只有专修元素学派的魔法师才会掌握。但更大的问题是，小茜居然能维持闪电风暴那么久……”

“那种魔力量，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了。”铃音总结道，薇薇不置可否地看着高脚杯中的红酒，似乎正在沉思着。

“我并不是想支持圣堂教会的观点……”薇薇开口。

“你这第一句话就怪招人讨厌的。”抚子不耐烦地说，她从沙发背后的黑暗中现身了，靠在了铃音的背后。

“抱歉，”人偶教授说，不过语气里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我知道他们是脑子不好使，喜欢自己制定规则还强加在每个人身上，并且喜欢用残忍的手段来排除异己的家伙。不过，圣堂教会为什么要说我们那位可爱又迷人的茜小姐……是被乌拉妮娅制造出来的、能毁灭城市的兵器呢？”

“教授的意思是，他们说的话也许并不是毫无依据……”琉璃沉思道，“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哪怕只是要给某人冠罪，对某个已有的理由借题发挥总是比凭空编造来得容易。”

“好吧，”抚子咂了咂嘴，“本小姐知道那个茜是个撒娇黏人的偷腥猫——”

“抚、抚子小姐……”

“——但本小姐不觉得她是什么灭城兵器。倒不如说，那只是个有点色的笨蛋罢了。”

“你居然在为小茜说话？你？”铃音惊得睁大眼睛，“抚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呵。”抚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小姐只是不喜欢给一个人凭空套上什么‘兵器’之类的名号罢了，创造主可以给造物交付任务，但不能把任务强加给造物。”

“都是猜测，都是猜测。”薇薇笑着说，铃音注意到教授已经把这个话题圆回来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茜小姐是乌拉妮娅创造的兵器，对不对？她可能真的只是乌拉妮娅那个疯女人的女儿罢了。当然，我们有一种办法可以知道答案——”

她对两人探了探身子。

“你们有在地下室找到乌拉妮娅的信吗？”

“让你失望了。”铃音说道，她用左手在空中随性地一划，“我们只带回来了这个。”

从“门”后出现的，是一张巨大的、与人等身的油画。在壁炉的火光中，坐在黑暗中的乌拉妮娅优雅地用单手撑着侧脸，与画外的三人对视着。事到如今，铃音已经不会像第一次看到的那样将这幅画看成真的，但仍然感受到了画中少女的活力，似乎她的才华与意志透过画布，像光一样向外辐射了出来。

“哦……”

薇薇惊叹了一声，她向前一步，在近处检查着这副油画。和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样，乌拉妮娅的油画已经显得很老旧了，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暗色，还有不少细小的裂痕，甚至还有一处的颜料剥落得厉害。

“这是什么？”

“这个是保险箱的钥匙。”铃音干巴巴地说，“保险箱里锁着乌拉妮娅的信和笔记，但这幅画放了太久坏了，我们打不开那个箱子。”

“啊，确实。”薇薇饶有兴致地说，“用炼金术调制的颜料虽然很不错，但是时间长了就需要保养和修补……我听说很多油画都有专门的修复人。”

“这个本小姐也知道。”

抚子说，铃音明白她是从自己的知识中读到了一些类似的信息——油画放置的时间久了，就必然需要修复，看来这一点在异世界也是一样的。

“不能用法术把油画保护起来吗？”琉璃好奇地问。

“有的，有一些油画会选择用法术保护，这样修复起来就容易些，频率也低。”薇薇用手轻轻敲了敲画框，“不过嘛，这种事很麻烦、很费神，而且价格可不便宜，毕竟用法术保护油画，那保护油画的法术本身也需要维护。乌拉妮娅那个疯女人……估计是因为懒得每幅画都那么处理吧。”

“总之，我们带着这玩意儿去找油画修复师就行了吧？”铃音问道，“然后就能知道小茜的身世——也省得我白白被她吸了血了。”

“她吸了你的血？”薇薇很感兴趣地挑起眉毛，然后看向琉璃和抚子，“当着你们的面？”

“……怎么了？”

“这个嘛……”薇薇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血族的牙是有不少魔法效应的，因为她们需要安抚被吸血者……只要她们愿意的话，可以让被吸血者体会快乐到神志恍惚的感觉哦。”

“哎？！”琉璃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杯弄倒了。

“……啊？！我、我可没有变成那样子！”铃音立刻坐直了身体，“抚子和琉璃作证！”

“说明我们可爱又迷人的茜小姐还有一点理智，只对你用了止痛一类的魔力。”薇薇从铃音身旁走过，拍了拍她的头，“不过嘛——你可要长点心，不要随便让血族‘咬’。不然等下次被抱住吸血的时候，小心咬到床上去哦。”

薇薇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抚子居然也若有所思地摸起了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铃音还僵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薇薇取下自己的魔女帽，对她们挥了挥手。

“快睡吧，明天该去找油画修复师咯。”

卷四 光阴神之箭 : 第三十六章 寻找修复师

第二天早上，铃音就没能成功和小茜对上视线过。

自从昨晚咬了铃音的脖子后，这位血族少女似乎一看到铃音就会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然后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每当铃音想要和她说话时，小茜就会躲到琉璃的身后，就探出一个脑袋来“观察情况”。

要知道，小茜前几天一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躲到铃音的背后的，因此这种情况实在是很反常。最后，还是琉璃有些不好意思地听从了铃音的指示，把小茜从背后拽了出来，才总算让她回答上自己的问题。

“我、我我我……我我……”

“你到底在结巴什么啦？”铃音哭笑不得地说，“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才没有！！！”

“好好，没有，”看着满脸通红开始跺脚的小茜，铃音只好这么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昨晚施法的事……抱歉又提起这件事。”

“这个啊……”小茜嘟哝两句，又一点点躲到了琉璃背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法术根本不能停下来……”

“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铃音问到。

“嗯……以前没有用过这种很‘大’的法术。”

小茜比划了一下，铃音摸了摸下巴，觉得这确实再合理不过了：一个窝在家里深居简出的死宅吸血鬼，哪有使用这种大规模破坏性法术的机会呢？也许这就是小茜第一次实验自己在魔法书上看到的知识也说不定……

“不知道对小茜做一次身体检查会不会有效果……”

“身、身体检查？！什么色东西！”

“你那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啊！”铃音趁机开始揉起了血族少女的脸，“是正经的、健全的身体检查！不过，估计这也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这么说是因为，铃音身为一位制造灵体人偶的人偶师，在“身体”这方面的知识相当有限。她可以比较容易地诊断出灵魂的状态，但小茜的灵魂显然非常的完整和健康，就算真有问题，那也是身体上的问题了。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得想办法打开保险箱，求助于那个被薇薇称作“疯女人”的乌拉妮娅。

“好了，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了。”铃音说道，拍了拍小茜的头，“我们该去找油画修复师，修好乌拉妮娅的那幅画了。”

“嗯……”

“对了茜小姐，”穿着黑色修女服的薇薇忽然从墙后探出头来，“铃音的血味道怎么样？”

“那个，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可以的话还想……”

小茜嘟嘟囔囔地说，随后忽然反应过来，扑到薇薇的头上啃起了她的脑袋。不过拜此所赐，那之后她总算能正常和铃音说上话了。

四人的早餐是奶酪、面包片、煎蛋和熏鱼，颇有阿尔玛王国的特色，不过琉璃看起来有些不习惯奶酪的味道。用过早餐后，她们便离开据点，去寻找一位能帮到她们的油画修复师。

一致讨论之后，她们决定不去冒险者协会之类的地点公开挂出寻人委托，毕竟圣堂教会虽然仍然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几人的行动，但毕竟还是在普拉维亚城内。因此，她们转而用一些不那么显眼的方式寻找可靠的油画修复师——通过报纸寻找城内有名的画廊，在其中询问是否有油画修复的服务。

铃音本以为这一切会非常顺利——毕竟她某种意义上是海蛇神的“手下”，有充足的行动资金——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呢？然而，事情却远远超乎了她的预料。

“是的、是的，我们当然会为您保密，这是我们行业的规矩。但——天呐，您知道自己拿着的是怎样的作品吗？真神在上，就算我能为您保密，我也不可能保证每个员工都能管住自己的嘴。普拉维亚城里有一位客人，到处找人修复一幅乌拉妮娅的自画像……您会被全城的收藏家找上门的！”

“我们不卖这幅画。”铃音用手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已经是第三家拒绝她们的画廊了，拒绝的原因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当然。”这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说道，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地搓着自己的手，“这毕竟是乌拉妮娅的自画像啊……”

“这幅画很珍贵吗？”琉璃问道。

“哦——这可不是用珍贵这种词就能形容的。”管理员夸张地说，“乌拉妮娅的作品当年不被重视，流传下来的很少，都是有价无市、收藏家们不愿意卖的……更何况，现在我们知道的她的作品都是抽象画，像您手上这幅自画像……哦……真神在上。”

他张开双手，似乎想找一个形容词来描述那幅画的珍贵、那绝伦的笔锋与精妙的色彩，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要不是看见了乌拉妮娅小姐的魔法签名……我是绝不会相信这是真迹的。”

“好吧，那您能帮我们修吗？”铃音无奈地说，尽管她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不是不想帮您修，而是……”管理员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您知道，修复师们也不敢乱动这幅画。我的确能给您推荐几个杰出的修复师……但是……唉，您要求在一周内修复油画，哪怕就只是凡品，我们也得借助魔法与炼金术，更何况是……我们不敢啊！”

管理员大叹一口气，他摇摇头，最后说：“您如果愿意多花些时间……”

“抱歉，我这边也有特殊情况。”铃音也叹了口气，“那么告辞了。”

她们离开的时候，管理员一个劲地在身后叹气。等走远之后，灵体状态的抚子才说：

“本小姐说了这不可能，修复油画是需要不短时间的。”

“这个嘛，靠现代的七翼魔法和炼金术还是能缩短周期的。”薇薇悠闲地说，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主要是不敢做得太快吧，毕竟是那个疯女人的作品，价值连城。”

“可是我们拖不了那么久……”琉璃有些忧心地说，“只有在圣堂教会没有找到驱除铃音的蝴蝶的方法的时候，普拉维亚城才是安全的……”

“一周已经是比较保守的时间了。”铃音揉了揉眼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下午再去调查调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找一找别的打开保险箱的方法了。”

卷四 光阴神之箭 : 第三十七章 菲因小姐在行动

“唔……”

普拉维亚城港口，损坏的“白月号”上。布朗船长站在自己爱船那光秃秃的甲板上，闷闷地叼着一根烟斗。

自从白月号在普拉维亚城靠岸，并且被那场灾难性的魔法事故波及后已过了两天，这艘原本巨大而美丽的明轮船已经不复往日风华，它甲板上的桅杆、露天餐厅和其他的上层舱室都已经不翼而飞，就连它们留下的尘埃也被这两日的大雨冲散，什么都不剩下了。

自然，白月号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能继续行驶了。魔法师协会前来调查了船上发生的事故，在几番扯皮、辩论和应付蜂拥而来的记者之后，布朗总算是从协会那边熟人的口中撬到了事情可能的走向：圣堂教会在这件事情里负有不小责任，他们最后需要向布朗支付一笔可观的赔偿金，足够弥补他这段时间的所有损失了。

而在事情结束，自己用赔偿金修好白月号之前，布朗船长就只能客居在普拉维亚城内了。由于这次事故，这段日子原本会过得比较拮据，不过……

对着这天的夕阳，布朗船长捏着一枚金币，眯着眼睛打量着它的反光。这枚金币是之前搭乘自己船只的那位来自东国的魔法师——雨宫铃音送给自己的。按照船长在魔法师协会的朋友的说法，光这枚硬币换来的钱，都够他在普拉维亚城舒适地住上好几年了。

古语魔法帝国！魔法皇帝亲自铸造的金币！布朗船长确实听不懂自己那个朋友在激动些什么，他自己的确猜到了这枚金币价值不菲，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神奇：这枚金币是雨宫铃音在事故发生前送给自己的，她那时的语气与神态，简直像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一样……

“唉，神秘的东国女人。”

布朗船长感叹了一句，小心地把金币收进口袋里。就在此时，他的目光突然被新的目标吸引了——在白月号停泊的码头上，站着一个个子不高、异域打扮的女孩。女孩的白发扎成长长的马尾，上衣是只包裹住小巧的胸部，下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热裤，微微勒着她曲线优美、看起来经常运动的大腿。

布朗船长吹了声口哨，他倒不是对女孩子略带暴露、像是热带旅行者一般的打扮有意见（她还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呢），只是觉得对方比雨宫铃音还要神秘上三四分。如果说雨宫铃音看起来是个有许多秘密的人类，那这个女孩子简直就是把“异界来客”这四个字给贴在脸上的怪人。

“哎呀。”

很快，布朗船长就发现那个女孩子正在寻找着什么。以他作为船长的眼力，布朗船长甚至能看见她浅棕色的肌肤——很快，那个女孩子就和漆在船体上的“白月号”对上了视线，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向着这边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