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风语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只要黄金树还在这座城里,那么城内所有人就可以得到黄金树的加持,非致命伤势很快就能恢复,不必担忧邪魔的污染,愿意接受黄金树赐福的,死亡之后可以在黄金树下重生,就算身躯破碎消失也一样。”
“这么一来,玉门就相当于有了一支不死的军队,虽然有所限制,却也应该足够用了。”
“再加上我所提供的、能够压制邪魔力量,还有彻底灭杀邪魔的法术,左将军可有信心守卫玉门不落?”
“死而复生?不死的军队?那样的话当然守得住!”
左宣辽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人死不能复生,万物皆有轮回,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身体之后仍然可以通过某种手段重新归来,在漫长的历史之中一直都是巨兽神祇的独门权柄,凡人不可企及,连长生久视都要依靠特殊手段,且几乎无法复制。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死去的人,可以通过黄金树复活,然后再次投入战斗?
生与死的界限,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一棵树打破了?
要是真有一支可以不断复活的不死之军在手,又手持足以灭杀邪魔的法术,这玉门边关,必然稳如山岳,无人可以撼动!
邪魔的难缠之处无非就是强悍的身体,诡异的能力和污染,以及极其顽强、近乎不死的生命力。
若是可以不惧邪魔污染,能够斩断它们强悍的生命力将其直接杀死,己方强者还不会出现实质性损伤,不会有防卫不足的问题,所谓邪魔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野兽罢了。
这样的都打不赢的话,他还有什么脸当这个玉门守将?
“可是,林先生……这样的东西……”
激动之后,便是深深地担忧,生死轮回都能被打破,那背后所代表的,可是永生不死!
这样的机会,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引来无数人的窥探,那朝堂之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老家伙坐不住。
左宣辽甚至已经可以想到那些人为了夺取长生的力量会疯狂到什么地步了。
只是,他终归是隶属朝廷的将军,不好直说出来。
对此,令倒是无所顾忌,直言不讳。
“林露,用这样的东西来守卫玉门真的好吗?如此一来玉门固然是能守住,可这份力量,一定会招来不知道多少疯子,那些寿命将近的人,为了一份希望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先不说对于炎国会有多少影响,黄金树恐怕也会深受其扰吧?”
毕竟……这可是‘不死’啊。
比‘长生’还要更高一级的东西,不说那些传承悠久的豪门显贵,或许就连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都会为之心动。
有些人可能忍得住诱惑,能够保持理智,但更多的人,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不死的机会抓到手里,为此干出多么疯狂的事情都不会让人意外。
因为一件宝物卷起腥风血雨,这样的事她见过太多太多了。
“那就看左将军的能力了,不希望炎国乱起来的话,最好把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不要外泄。”
“当然,这主要是为了你们,为了炎国好,我个人倒是无所谓,现在就把黄金树摆到明面上不在我的计划里,但我也不怕。”
说到这里,林露顿了一下,露出温和的微笑,接下来的话,却让左宣辽打了个激灵,遍体生寒。
“还是那句话,因为我够强,所以不在乎。”
“黄金树就在这里,我就是有让人摆脱生死轮回的手段,想要的,大可以亲自来拿。”
“只是……希望动手的人和他们的家族实力能看的过眼,不至于被我一把火或者一道雷给直接扬了灰,那就没有意思了。”
“还有,我这句话,对于所有人都适用,身份地位在我这里不顶用。”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豪门,亦或是高官显贵,全都一视同仁。”
“包括……懂吧?”
他的手指往天上指了指,余下的没有说,在场的人都理解了其中含义。
气氛,骤然凝滞。
第一百八十六章 炎与黄金
玉门关外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这也是林露为什么会选择使用灰灭之火的原因。
作为一座存在千年的军事堡垒,边关重镇,玉门城储存的资源数量及其庞大,海量的至纯源石全都当做养料投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黄金树从幼苗跨越到了进化的临界点。
这个世界已经有卡兹戴尔的大黄金树作为中枢,所以其他黄金树的成长都会受到抑制,无论吸收多么庞大的能量,它们都只能作为大黄金树的子株存在。
但是,小黄金树储存能量的作用是无上限的,它们无法进化到生命熔炉和更高的阶段,却能通过不断膨胀自身体形将所吸收的能量储存起来。
林露正是借用这一点,几乎抽干了黄金树内剩余的所有能量,发动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祷告攻击。
能够供应移动城市运行数个月的源石在除去让黄金树成长之外,剩下的部分仍然比常见天灾还要庞大的多。
如此庞大的能量源全都被灌入龙飨祷告和火焰祷告之中,将其叠加在一起,造就出堪比山峰的龙手,一口吐息,喷吐出的火焰甚至蔓延到百里开外。
并且,因为一开始喷吐出的灰灭之火本身就携带着巨量能量,它们可以燃烧许久,通过吞噬周围可燃物不断拓展自身。
恐怖的灰灭火焰,足以将弱小的邪魔直接烧死,肉体和灵魂都会被当做薪柴燃尽,即使是如岁那般的远古巨兽,也绝对不敢继续停留在火海范围内,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彻底的毁灭。
从本质来说,来自火焰恶神的灰灭之火几乎是所有生命的克星,是无可抵挡的毁灭,只要还是生命,就无法抗拒它的焚烧,无论是巨兽还是邪魔都不例外。
就连统御一个世界的成熟体大黄金树都会被灰灭火焰燃烧,何况这些生命本质比黄金树还要低上数个层次的邪魔?
因此,在玉门关外被火焰点燃之后,蛰伏的所有邪魔就开始狼狈逃窜,疯狂后退。
等到持续一天一夜的大火逐渐熄灭,遥望远方,视线所及的大地早就变得空空荡荡,焚烧的余烬黑灰层层叠叠,夹杂着一块块烧成琉璃色的斑驳地面,一片枯败,再无任何生机。
玉门关外三百里,已然成了生命的禁区、绝地,是彻彻底底的不毛之地。
即便火焰消退,恐怖的气息仍然盘踞其上,令人望之生畏。
匆匆赶来的老天师登上城墙,极目远眺,看着那片焦黑大地也是一时无言,沉默许久。
在寻求黄金树帮助的时候,他所想的是借助黄金树内数个神祇级别的战力,帮助玉门关抗过最艰难的时间,等到炎国内部神乱平息,朝廷自然可以抽出手来派遣高手支援,到时候,玉门之围便不成问题。
可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哪怕他已经尽量高估了黄金树伌能力,仍然没有想到结果。
那位可以唤来大月的神祇未曾出现,加入黄金树的岁兽碎片甚至只来了一个,还是全程看戏,没有出手。
黄金树的首领孤身一人出关,凭借肉体就活活打死了一头来犯的邪魔,随后使出法术,烈焰席卷三百里,烧的天地皆寂,让蛰伏关外的邪魔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最可怕的是,独战邪魔之后,又使用了那等规模的法术,黄金树的首领林露竟像是没有任何消耗一般,回到城内还和同样在玉门关镇守多年的武道宗师重岳打了一场,战而胜之。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天师思虑许久,也觉得无法形容。
似这般人物,简直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连那上古之神,面对他也要矮上一头。
人可敌国,放在林露身上丝毫不显突兀。
若是那一场大火烧向玉门关,只怕现在玉门关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
寻常的军队,在那等强者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黄金树还具备极强的恢复能力,死了都能复活,这太恐怖了。
要是连林露那样的强者都能一次次死而复生,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挡得住他的脚步?
一个能够使用出远超天灾的法术且永生不死的强者,完全可以说在实质上具备真正毁灭国家的能力。
杀之不死,对方的法术却能轻而易举的毁灭城市,摧毁军队,要怎么打?
当年炎国能够倾举国之力诛神,如今却不一定能对付的了林露。
即便是当年的岁兽复苏,再次站到炎国这边,估计都没有什么希望。
在那位面前,谁敢称神?
那种强大,已经超出了世俗的限制,抵达了另一个层次。
“老天师,林先生现在下榻在宗师府邸,我们该怎么做?”
城墙上,左宣辽站在老天师侧后方的位置,恭声询问。
在这位镇守边关三百载的老祖宗面前,他就是个晚辈,可不敢摆什么玉门守将的排场。
接下来要怎么与那位林先生接触,也要问过天师才行。
他这辈子接触过太多人,可从未见过如此人物,让他想,也想不出万全之策。
对方的威势,甚至让他感觉比直面金銮殿上的真龙还要可怕。
哪怕对方当着他的面说了一番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他都只能听之任之,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常言道为尊者讳,勿论上事,那也得分人。
就像老天师,他就算站到金銮殿上指着真龙的鼻子骂,真龙也唯有乖乖听训。
林先生也一样。
绝对的实力成就超凡的地位,谁会愿意因为一两句话惹的那等强者不满?
惹怒那一位的代价,根本没人能够承受。
“他都与你们说了什么?”
老天师收回远眺的视线,稍稍回神,沉声询问。
“林先生与宗师比武之后……”
左宣辽连忙将比武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所有的言语交流都一丝不差的复述出来。
末了,他犹豫道:“依末将看,那位林先生实在太过危险。”
“他的言语之内,皆是对力量的绝对推崇,世俗的法律、规矩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对于大炎,他也没有任何敬畏,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更是扬言,谁要窥视黄金树之物,他不介意找上门去,将其彻底毁灭,朝堂诸公,世家显贵,甚至是陛下……他都视若无物。”
“你啊,你啊。”
老天师一怔,随即摇头失笑。
“敬畏大炎,他何须敬畏?”
“规矩?什么规矩能套在他的身上?”
“拥有此等神威,他才是制定规矩的那个人,只有别人按照他的道理行事,谁能让他循规蹈矩?”
“话或许难听,但现在的事实不就是,我们没有办法去制约一个超越神祇的强者吗?”
“制衡的方案当然要有,可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在办法出现之前,我们必须与之交好,绝不能交恶。”
“而且,你只看到了他无法无天的一面,却没有发现,林先生其实本身就是个很有规矩的人。”
“他不在乎世俗法度,心里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且愿意与人为善。”
“他好战好杀,手段强硬,看似危险,实则,真的与他交谈就会发现,林先生其实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他用心中的‘善’压制了暴躁的一面。”
“只要我们不惹怒他,就不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老天师,那些人,可未必会这么想,尤其是……世家。”
左宣辽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炎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出现过许多能人,有很多传承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家族。
那些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无视皇权,其中有些,可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在这玉门关中自然无碍,这里是他的底盘,谁也插不进手来。
但是他能控制的也仅仅是一座玉门关,出了这里,得知黄金树消息的某些人必定会搞出些事情来,不得不防。
“无妨,林先生虽然与我大炎合作,但常年停留的不过是龙门一地,那里是魏小子的地盘,他会照顾周全,玉门有你,也可安稳。”
“在这之外……老夫自认还算有几分薄面。”
老天师笑眯眯的开口,背手离开,只余下一句话飘进左宣辽的耳朵。
“要是有人不给这个面子,出手坏了规矩,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这么多年过去,兴许已经有人忘了,规矩是限制他们的,也是保护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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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玉门的烧酒,别有一番滋味,倒是许多年没喝过了。”
令倚着墙壁,灌下一大口烧酒,红了脸颊,两眼略带迷离。
吐出一口酒气,她歪头看向抱着剑立在门边埃拉菲亚少女,调侃道:“小姑娘,你是跟着大哥学武的?怎得就学了他那张无趣的脸?年轻人,还是要多笑一笑,别学那个老头子,整天就知道板着脸说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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