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型月网游太假了吧? 第48章

作者:一碗杜康

又或者说,她的一腔血勇,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换成那个异乡人来,可能就可以了,毕竟光是那一杆大刀就已经不是人类能够使用的了。如果在算上那个异乡人已经臻至巅峰的武力,怕不是一刀就能够将城门给破开——然而贞德却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虽然她也有着一身远超常人的力气,但显然还没到如此夸张的地步。

不过,这也只是可能,是贞德的想象,只有实际上的话……

“还是不麻烦他了。”

贞德摇头叹息,将点燃狼烟的想法掐灭。

这是她的战争,也是法兰西人的战争,不管是她还是法兰西人,终究都需要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才行。

“所以说,想想办法啊……”

擦干净盔甲上沾到的血迹,贞德甚至连甲胄都没换下,就这么坐在行军营帐中发呆。

大脑一片空白,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要知道一直以来她之所以能够迅速的攻城拔寨,靠的就是以她自己作为锋矢来快速破城,眼下这个办法既然没起作用……那她兵力上的劣势就要凸显出来了。

不到两百的重甲战士,三千余名第二梯队的士兵,这边已经是眼下被她统领着的全部兵力。

或许这样的兵力在野外的遭遇战,或者小据点的拔除战中,已然绰绰有余,但想要打破巴黎城……这差得也有点太远了。

只有这点兵力的她,甚至连最基础的围城都做不到。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优势,起码这份远超常人的武力就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只是眼下她需要想点办法,让这份出众的个人武力在攻城战中尽可能地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便是对于一个主将的考验了。如果她还想要继续下去,那就必须独立解决掉这个问题。

又或者……

“……撤军?”

看着匆匆跑进营帐的使者,贞德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为什么要撤军?我军明明都已经占据了优势,现在只需要想点办法,就能撬开那个……你说什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贞德的声音猛然间高了八个度。

“你再说一遍?让我回去干什么?”

“是联姻,大人。”

明明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可这位出身宫廷的侍者脸上却写满了某种莫名的优越感。

“出于您出色的战绩,国王陛下决定与您联姻……当然,相比于王室的血统,您的出身或许有些低微,但是您英雄般的战绩早已证明了您的尊贵,更何况您的容貌也足够端正,不会令王室的血统蒙羞,您有资格成为国王的……”

“够了。”

贞德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至于刚才的话,我也会当作没有听到……下次记得送点有用的东西过来,比如巴黎城的建筑设计图。”

“……大人您还真是一心战事,令人钦佩。”

宫廷侍者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但是您真的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贞德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并非威胁,仅仅只是对您陈明利害。”

宫廷侍者面无表情。

“果然,科尔大人说的没错,以您的出身,是无法第一时间理解这一点的……您与王室的联姻,这并非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势力,两股力量之间的事情。代表着王室的国王,和代表着新兴将领的你,如果能够结合,王室便可以彻底对你和你的部下们放心,而你和你的部下们也会得到王室的全力支持,毕竟你们已经站在了同一条……”

“就是这些?”

贞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宫廷侍者的长篇大论。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你难道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吗?”

被打断发言的宫廷侍者,脸色愈发难看了。

“还是说,你想要对抗国王的意志?你要谋反?”

“……国王不会说出这些东西的。”

深吸一口气,贞德摇了摇头。

只不过是互相信任而已,这对于上过战场的贞德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每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都要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同袍,只因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连活下来都做不到——可就是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查理七世却无法信任她。

哪怕她已经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可查理七世仍旧想要……使用某种更加离谱的手段?

联姻?开什么玩笑?

她的确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拯救法兰西没错,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

“所以说啊,国王是不会说出这些东西的。”

这样说着,贞德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鞘上。

“我们的国王英明神武,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昏话。”

“你,你居然污蔑国王……”

宫廷侍者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果然早就有不臣之心!你要谋反!你要谋反!”

“谋反?我看谋反的是你吧!”

锵啷啷宝剑出鞘,贞德提剑指着宫廷侍者那张已经扭曲的面孔。

“国王肯定说不出这样的昏话!一定是你假传国王的旨意!假借国王的名义搬弄是非,甚至还刻意离间前线将领,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你……”

眼看着贞德已经抡起了利剑,甚至真的要砍过来,宫廷侍者连忙拔腿就跑。

“你给我等着!国王不会放过你的!”

“……”

提着利剑的贞德并没有追出去,她就这么看着宫廷侍者一路逃窜,直到对方离开营帐的范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也就是这个时候,吉尔男爵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大人,你不该放走他的,那个杂碎回去之后一定会在国王面前搬弄是非,说您的坏话。”

吉尔男爵的眼神阴戾。

“与其让这个畜生去造谣,不如我们先……”

吉尔男爵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很显然,让人闭嘴的最好办法, 就是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

“不需要。”

贞德摇了摇头,没有同意吉尔男爵的做法。

“这个宫廷侍者就像是大军派出去的探子,很多时候这些侦察兵带回来的情报都是片面的,未必就能还原真实。可如果这些探马真就死在某个方向没有回来……那就是最为直接的情报,就意味着那个方向上实打实的有危险了。”

这样说着,贞德收剑还鞘。

“所以说,让你的人都撤回来,让那个宫廷侍者自己回去……他活着,我们只不过是承受一些流言而已,他死了,我们的部队就马上会被判定成谋逆,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可是……”

吉尔男爵咬了咬牙。

“可是他活着的话我们就不是谋逆了吗?天知道那个畜生会怎么说我们……那可是国王派出来的使者,是国王的近臣,你说国王是更相信他,还是会更相信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我们?”

“这……也没什么办法。”

贞德叹息一声。

“是战士的话,那就用军功说话吧。既然巴黎城暂时啃不动,那就先把巴黎周边都打下来……只要将士们奋勇作战,光复的土地越来越多,想必国王也能看到我们的诚意,继续保持对我们的信任吧。”

说到这里,贞德不禁想起了那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异乡人。

曾经的她还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那个异乡人基本不随军行动,而是选择单独出战,甚至连国王登基这种重要的日子都不出席……现在想想的话,那个异乡人可能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远远地躲开吧。

是了,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完全理解那个异乡人的悲伤了。

不能被理解,不能被信任,只能离群索居,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找到自己。

这是独属于强者的悲哀,是力量带来的诅咒。

“所以说,现在的你,又在哪里呢?”

走出营帐,贞德抬起头,看着高悬于空中的明月。

想必那个异乡人,眼下也正像她一样,看着天上的月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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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月亮!”

月光下的营地中,杜宾一巴掌盖在了撒克逊翻译官金约汉的脑袋上。

“是我做的烧烤不好吃吗?还是说你对我的厨艺水平有意见?好好地吃着饭赏什么月!给老子吃!”

“我……”

挨了一巴掌的金约汉欲哭无泪,只能狠狠的啃了几口还带着点血色的烤肉。

其实就味道和调味来说,这烤肉还是不差的,甚至在火候的掌握方面,能用篝火把肉烤到七成熟,也足以见得对方在烹饪之上的深厚功底——唯一的问题就是量也太大了点,两个人这一会都快吃下去十斤肉了,真就歇一会都不让的?

“什么叫歇一会,我们现在时间很赶。”

这样说着,杜宾回过头,指了指身后那一大片连绵成群的营地。

还有营地中那些,同样正在埋锅造饭的人们。

“如果明天之前不能给这些废物找点吃的,他们就要饿得跑去吃人了。”

“……”

金约汉陷入了沉默。

这些都是战场之上的一些溃兵,又或者被那个异乡人正面打散的英格兰人。在发觉真的打不过之后,这些英格兰军士们投降得比谁都干脆——伴随着被打野打掉的英格兰小部队越来越多,这支俘虏营的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一度出现了两个人带着四五百俘虏满地乱窜的诡异局面。

正常来说,俘虏多了之后,他们总是会逃跑的,而区区两个人的看管也注定了,就算这些俘虏选择跑路,也不一定会被看到——毕竟具体有多少俘虏,杜宾和金约汉实际上也不知道,甚至来说,金约汉都有些巴不得这些俘虏赶紧滚。

只因为他隐约有点意识到了,在这些俘虏中间, 有不少同行。

或许是金约汉开了个好头的缘故,眼下没有一个俘虏愿意逃跑,他们也都开始学着金约汉的样子自称是汉人,他们甚至会主动为那个异乡人带路,反过来攻打自己原来效忠的贵族领主。

反正那个异乡人对缴获没什么兴趣,因此打出来的兵甲和财物也都是俘虏们自己分,而在确定了领头的异乡人不会在缴获中拿大头之后,这些英格兰人俘虏们突然发现,就这么跟着那个异乡人打仗的话……好像比在英格兰部队里拿饷钱挣得还多?

何止是还多,甚至要多出几倍!

“好起来了!”

俘虏们一番计算之后,便更不想逃跑了,他们眼下只想继续打下去,只想这么继续抢下去——虽然原本出身英格兰的他们反过来攻打英格兰的队伍,会导致他们回不了家乡,可是生活穷苦在家乡受罪,和生活富贵在外面潇洒之间,前者真的能比后者好吗?

“大不了就去遥远的东方,去汉人的地方居住!”

俘虏们已然破罐破摔,他们都已经想通了,什么荣耀和奖赏全都是那些贵族的,只有手里攥着的财物,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一群只认钱的垃圾,没有仁义礼智信的东西!”

这是金约汉对这群俘虏的评价,他可不觉得这些废物跟自己是一回事——要知道他可是因为仰慕汉人的文化才选择成为汉人的,这些为了财物而战斗的垃圾怎么能跟他这样高贵的人混为一谈。

“所以说,只要征服更多的蛮夷,我就是真正的汉人了吧?”

这样说着,金约汉的一双眼睛已经看向了远方。

那是巴黎城的方向。

“……先生。”

金约汉的一双眼睛之中,映照着贪婪地火光。

“我们要不要去干一票大的?”

“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