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速不打野
“喂，那边的衰仔，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龙井茶就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
“怎么不穿衣服还在街上乱晃？还带着这么大的武器，有没有去近卫局备案啊？”
不得不说，这两兄弟的装束在萨尔贡可能是威武的象征，但是对于龙门来说似乎还为时尚早。
“抱歉，我们是来自恕瑞玛的官员，现在来到这里寻找恕瑞玛的首席内务官，不知道可不可以为我们带路。”
“恕瑞玛？没听说过，是哪里的国家？如果你们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见魏总督，外交事宜请找他协商。”
可能是两人身上的装束确实比较华贵，陈一时间也分辨不清这两人是不是在犯病。结合恕瑞玛这个没有听过的名字，陈意识到这两个人可能真的是某个“蛮夷之地”来的使者。
但是，这怎么证明身份，俩人一起开大证明自己飞升者的实力吗？
恰好，一辆黑色加长高级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陈警官，他们确实是外交人员，不必追问。”
陈看了一眼车窗里的人，让开了身位。内瑟斯也忘车窗中看去，那是一张像艾欧尼亚龙一样的脸，锐利的目光中蕴含着深沉，这是内瑟斯非常熟悉的眼神。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参照，那无疑是阿兹尔。
“我是龙门总督魏彦吾，没有在正式的外交场合见到两位，也是一种缘分。两位，上车吧。我可以把两位送到贵方内务首席的府邸上。”
但是，说来惭愧，两人都只见过轿子和沙撬，这种金属壳子还是第一次见。
幸好，龙井茶突然开窍了，把轿车的后车门打开，内瑟斯智商也不低，直接拉着雷克顿钻进后座。
至于两个人的武器怎么办？陈也很想知道怎么办。看着地上的权杖和巨刃，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两位在恕瑞玛是什么官职？”
“内瑟斯，内阁大学士。这是雷克顿，神皇卫士长，镇守也是首都的将军。”
缓缓吐出一口烟，魏彦吾在前座点了点头。虽然这两位的隐蔽性和那位内阁首席没法比，但是至少恕瑞玛的面子是给到了。军事，学术和外交领域都来了高级官员，一看就是怀着诚意来的。
“两位虽然是初到龙门，但我希望龙门给两位留下了足够好的印象。如两位所见，龙门是一座自由，包容且文明的……”
一辆眼熟的白色面包车呼啸而过，某个自带LED的枪手正在向后面车辆的轮胎扫射。而后面的车辆也不甘示弱，两名射手拿着弩箭在向前面射击。
两辆车从轿车旁边路过之后，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1-6 大隐隐于市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传送到了离这件房子两条街远的地方，还恰好碰上魏老二，接着他带你们逛了半个龙门？”
在刚刚搬进没几天的【内务府邸】中，马狄终于见到了峡谷上路凶名赫赫的兄弟俩。
两人的武器被近卫局送到了马狄新租的房子里，好歹算是没丢。
“那这一路下来，你们有什么感受吗？”
“这个世界的确比我想象的繁荣，首席。”
内瑟斯站在阳台上，看着灯火阑珊的龙门。曾经的他站在神殿的阶梯上，看着恕瑞玛的万家灯火，祈求恕瑞玛的长治久安。这里就像是曾经的恕瑞玛，也是他心中的恕瑞玛。
“他们的经济，文化，都是值得尊敬的。多年以来，恕瑞玛走在征战之路上，即便是几近统一瓦洛兰大陆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欣欣向荣的科技发展。或许，我们真的遗漏了什么。但是就战争实力而言，这座城市的力量连恕瑞玛一个小城都比不上。”
“很准确的发言，大学士。那么你呢，雷克顿。”
雷克顿：＃死亡翻滚
“别在沙发上打滚！浴缸里也不行！你是飞升者，不是大型四脚爬虫！”
看起来两位还是需要再适应一段时间。为了帮助两个进城的村委会成员熟悉现代生活，马狄决定做回老本行。
于是乎，在龙门的夜市，人们看到了一只背着锅炉的阿达克里斯（鳄鱼）先民和一个拖着烤箱的鲁珀（狼）先民，后面还跟着几天没出摊的小吃摊老板。
恕瑞玛，太阳圆盘。
皇家制图师的后裔进献了最新绘制的大陆地图，其中的有些内容令皇帝陛下大为恼火。
“北方的港口城市投靠了其他国家？他们怎么敢……唉，看来烈日巨轮陨落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接下来就是让恕瑞玛再次荣耀的第一步，夺回属于恕瑞玛的子民，夺回属于恕瑞玛的荣耀。但是在这之前……”
阿兹尔拿起手机，开始两根指头的老年人打字。
【沙漠皇帝：内务首席，你在吗？】
【内务首席：正在了解异国文化，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
【沙漠皇帝：恕瑞玛的军队即将出征，但是现在我需要更多的军费。】
即便是皇帝，也休想绕过内务首席得到拨款，这是恕瑞玛高层的秘密。
【内务首席：陛下可以先行出征，军费马上就到。但是我也想向陛下请求一部分兵权，这边很快也会有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沙漠皇帝：可以，我赋予你调遣砂砾士兵的权力，即便是消灭一个国家，后果也由恕瑞玛承担。】
阿兹尔不傻，他是个聪明人。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恕瑞玛想要恢复元气还需要长久的休养生息。想要在重建恕瑞玛威严的同时不劳民伤财，就得靠马狄的氪金帮助。
并且，恕瑞玛的大军现在抽不出身来前往泰拉大陆建立新的恕瑞玛帝国，只是付出一些没有生命的砂砾士兵就可以树立恕瑞玛的威严的话，对于阿兹尔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况且旁边还有内瑟斯和雷克顿看着呢，就算这位新的内务首席图谋不轨，两人也可以随时处理掉他。
“最近贫民窟似乎乱起来了，好像有很多难民涌入，虽然工作和工资是涨了不少，但是工作变得好麻烦啊。”
“是啊是啊，好多包裹连目的地都没有标注清楚，还要我们去贫民窟自己找。贫民窟的违章建筑也多起来了，地图一天一个样，完全不知道哪里走得通。”
能天使一边狂旋双皮奶，一边向马狄抱怨着。可颂也在跟着帮腔，手上到是没有空下来的意思，不停地往嘴里送炸薯条。
相比于两个活宝，德克萨斯就显得安静许多，如果她的尾巴没有炸毛的话。看起来两个新来的帮工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即便没有恶意，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血腥气息还是让德克萨斯不太舒服。
“咳，打一碗瘦肉丸。”
身披大衣的老者拄着拐杖来到摊位前，他跟内瑟斯和雷克顿一样保留了大部分动物特征，很明显是一只鼠鼠。
老人就和晚间出来散步的大爷大妈们没什么两样，一副慈祥亲切的样子，但企鹅物流三人组明显是认识这位老人的，连能天使都闭上了嘴，以免打扰到老人与马狄的对话。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的以为您是那种喜欢晚上遛弯的普通老大爷，林先生。”
“我确实喜欢晚上遛弯，只不过根据我的心情看会不会见血。”
在龙门混黑道的都知道，在贫民窟也得守规矩。因为即便是贫民窟也有主人。“灰色的林”，龙门最大帮派的帮主，也是贫民窟规则的制定者，此刻和一般路过老大爷没两样。
“那么，我建议您还是多关注一下贫民窟的事情，毕竟那是您的地盘。如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您，魏总督和龙门，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又是怎么知道……哦，是我多嘴了。”
对于林的到来，马狄没有一丝意外。作为魏老二的左膀右臂，在非正式的场合自然是由他进行试探。所以马狄也没有必要严防死守，有的时候适当的炫耀有助于解决很多问题。
“我知道的事情比您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希望我们能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就比如……龙门应该是没法分出近卫局的警力去切尔诺伯格处理事情的吧。”
“……明天上午，魏总督想要见你。”
林拿起装在纸碗里的瘦肉丸，留下一句话后默默离开。
马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赌对了，魏彦吾愿意对未知的恕瑞玛给出极高的评价，甚至接受了“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却有着庞大情报网络”的设定。
给出一个模糊的印象，让你的敌人自己去脑补它有多强大，我们称之为思维迪化。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阿兹尔御驾亲征北伐乌萨斯，是不是也能从源头解决问题。怎么感觉这样比玩心机简单多了。
1-7 接招吧,老女人!
天空，是无用，且垂死的星辰。——沙漠死神·内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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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构成，无外乎法则。天体的法则，季节的法则，大地的法则，生死的法则……
数百年来，内瑟斯无数次抬头看天。群星璀璨依旧，从未停止运转，却又总是孕育着死亡的气息。
星星的终点是熄灭，就像人的终点是死亡。飞升者并非逃脱了生与死的法则，他们只是像这些星星一样。看上去很耀眼，实际上，在你看着他依旧闪闪发亮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飞升者并非永生，只是凡人看不到他们的终点。
“这是个充斥着谎言的世界，连天空都是假的。”
看着龙门的夜空，内瑟斯喃喃自语。
“如果说恕瑞玛的星河流转是巨神的玩笑，那么这里的星空连用来开玩笑的资格都没有，何等的可悲。”
“人们总觉得自己参悟了星空，却不知道星空只是自欺欺人的屏障。我认识的大多数人对星空深信不疑，而其他人不是疯子就是空想家。”
在内瑟斯的身后，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内瑟斯深吸了一口气，他嗅到了一种古老的气息。
“你似乎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个世界。”
“我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见证它经历诸多苦难。对于这片大地，我无所不知。”
内瑟斯歪了歪头，他感觉站在身后的这个人很有趣，如果她真的能算是人的话。
“你是生物，但并非生灵。你身体中那头猛兽的伪装则更加拙劣。对我而言，你连被放上天平称量的资格都没有，但你确确实实是有罪的。”
翠绿的瞳孔微微收缩，黑色的狰狞怪物从她的身后弹出，但很快又缩回去，不肯再出来一秒钟。
“这头野兽没有太高的智慧，更多地是凭借本能行事，它也遵从了自己的本能，它在怕我。那么你呢，是什么让你的本能消失了？还是说，太多的伪装和考量，让你忘记了本能为你带来提示的感觉？”
内瑟斯缓缓转身，即便没有展现出飞升之力，经过改造的身躯也超过了两米。在他面前，那个身影显得如此娇小。
凯尔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经历过上万年的时光，她不允许本能破坏她精密的计划。她将自己的本能精心封存在自己的体内，告诫自己要依照理性行事，否则就会酿成灾祸。但她似乎忘记了，当灾难即将降临的时候，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她的本能。
此刻，这种本能被完全唤醒。通俗点来说就是——绷不住了。
什么神明巨兽，什么邪魔，什么海嗣，此刻都被抛在脑后。那些所谓的长远威胁都不重要了，眼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存在，而这个存在显然具有推翻她一切布局的能力。
“恕瑞玛大学士，内瑟斯，未曾请教。”
直到内瑟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凯尔希才回过神来。
“恕瑞玛，那个国家不是早就已经……”
没说完的话被硬生生咽回去，因为自称是恕瑞玛大学士的人正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等会，大学士？这是文官？你们恕瑞玛人都这么彪悍的吗。一个文官都有堪比神明的实力？
讲个笑话，恕瑞玛大学士，飞升后身材10/10，抵消敌方下一次指定自身的法术，只能被攻击力大于3的单位阻挡，本局己方每击杀一个单位获得+1+1，在场时对方所有单位-3-0，是个文官。
即便是凯尔希也未能参透这片大地的所有事物，秉持着为未知的尊敬，凯尔希并不打算与面前的人交恶。
其实就是怂了吧，遇到打不过又没法说谜语糊弄过去的敌人就果断认怂，凯尔希，现在的你真的很卑鄙啊。
“凯尔希，行走于大地上的学者，现在是罗德岛组织的代理领导人……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说过我们？”
罗德岛啊，这么一说内瑟斯想起来了。之前马狄就跟他说过，如果你遇到了罗德岛的人，可以跟他们聊天，但是不能聊恕瑞玛。可以跟他们同行，也可以提供帮助，但是不能加入他们。
至于为什么，马狄当时沉默了一会，然后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到。
“因为他们的代理领导人是个对世界的认识贫瘠得跟她的胸部一样的老女人，偏偏还自我欺骗觉得自己无所不知，就跟她乔装一个女仆都要垫胸一样。”
想必能让内务首席用这样的长难句评价的奇女子，就是眼前这位凯尔希了吧。
内瑟斯旁光一扫，嗯，确实贫瘠得可怜。
一番沉默之后，凯尔希率先开口了。
“阁下似乎对灵魂方面颇有研究？恰好我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样本，她的本体是身负两国皇室血脉的流亡郡主，但是她的身体中有一个代表了另一个国家的意志的游魂。现在那个游魂将她的意识封存，并且占据她的身体行动。如果阁下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信息。”
“当这个老女人开始不说人话的时候，你就要当心了。这个时候她要么是在嘲讽你，要么实在骗你给她打工。”
马狄的告诫在内瑟斯的脑海中响起，没有过多思考，内瑟斯果断摇了摇头。
“虽然你的提议确实有趣，但是我还有公务在身，也是爱莫能助。”
“没想到阁下也是为俗务所束缚的人，我原以为阁下作为伟大帝国的首席学者，应该会更想追寻知识。当追求知识的心被强权束缚住的时候，追求知识本身也失去了原有的纯粹。”
拙劣的技法，但是很有效。内瑟斯心想。有些人总觉得激将法是非常明显且低级的话术，但事实上在合适的时机非常有效。总有人明知是个坑，却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退一步越想越气，内瑟斯，想想内务首席会怎么做。
“有人让我转告你，你的把戏就和你的前置装甲一样浅薄，凯尔希。如果你还寄希望于用粗劣的言语陷阱影响来自古老帝国的学者，那我劝你多花点脑筋在编新的谜语去扰乱别人上。”
凯尔希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1-8 真实的商业谈判:互相使绊子和炫耀
谈判是一门艺术，无论是言辞上的交锋还是逻辑上的博弈，谈判都将其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辩论不同，辩论是双方各执对立的观点，利用语言使对方的观点变成错的，使自己的观点变成对的。而谈判则是各方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所有人共同寻求那个让每一方都可以接受的平衡点。至于博弈的目标，则是这个平衡点更偏向于哪一方。
辩论的结果是注定的你死我活，重要的是过程。谈判的过程只是手段，重要的是确定一个偏向自己利益的结果。
所以，说了这么多，有没有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老女人也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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