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如我
“我...想要前往星空深处，你们可...可以和我一同上...上路。
回...回报将是长生不老，财...财富，知识，以及你们可以想象得到的一切。”
“此...此外，还有花朵。
它...它们的香气比其他任何......吸着那香气，你会觉得身处...如果可...可以，先让这艘船往...往...往回，否则，我将无...无...无法...法和...和你继...继续对话。”
乔亚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仪表显示的高度标识，示意驾驶员向回开一点，直到它的声音勉强恢复到流畅对话的程度。
“谢谢你乔亚，我的朋友。”
“我刚刚说到哪了，对，我的香气，它可以让你进入到犹如天堂般美妙的世界里，我很乐意将它分享给你。”
“这个先不着急，对了——”
乔亚打断道：
“既然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的姓名，我该怎么称呼我的朋友？”
“乌素姆。”那声音这样说道，吐出一个古怪的，很难被人理解的音节，最终化作这个词汇。
——乌素姆。
90 遇事不决,沙皇相见~
“王磊上尉，依照卡姆参谋的指示，你需要填一张调查表，就现在，五分钟内就要！”
王磊一脸懵逼地接过递到面前来的纸张，思维有些卡壳。
不是，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
火星上还有这玩意儿？
【探矿工作闲聊时有没有提及奥特曼？提及多少？】
a没有b一点点c很多d很多，记不清有多少
这tm什么鬼调查问卷？
王磊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随手勾了个d，王磊将目光移向下一题。
【闲聊时提过多少有关斯派修姆的讯息？】
......
乌素姆？
陌生的名字。
“你刚刚说...永生？”
乔亚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做？”
“科技？基因？还是某种我们还不了解的东西？”
“我的花粉还有眷顾，朋友。”
乌素姆说，“但现在我很虚弱，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们的确可以互相帮助。”
乔亚将‘帮助’两个字咬的很轻，“但我如何相信你的确可以做到你所承诺的呢？”
“你看——”乔亚抬手扫过人群，“这艘船上有一千多人。”
“你还很年轻，我的朋友，我无法向你证明你未来可以永恒，因为年轻的生命并不知晓何谓苍老。”
“所以。”乔亚语气轻佻，“你打算就用这几句话来换取我的帮助吗？”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可以是！”
乔亚逼视着‘李斯光’，毫不客气地打断：
“但首先，我我希望我的朋友能理解我的局限，我无法像你一样看破时间窥见未来，你明白吗？”
“还有——，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乔亚的目光回到身前的操作界面上，来回游曳了一小会，随后状若无意的抬眸：
“我总得需要一些成果来使某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闭嘴。”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乔亚转身迈向舰桥舷窗旁，抬手指向透明舷窗外苍茫死寂的红色大地，
“在这颗星球上，潜藏着一种名为斯派修姆的物质。
它拥有某种相斥的极性，一旦相触能够爆发出极强的能量。
如果你真的自万古以来就呆在这颗星球上，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出它。
我的种族需要用它去维系未来，你明白吗？”
乌素姆沉默了，半晌乔亚才听到那道甜美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抱歉，凡世的物质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纵使身处于这颗星球万古，我也未曾发现这个所谓的‘斯派修姆’。”
“不过，我已将一些强大的科技武器资料留在这个身体的大脑里。
你尽可以去获取它，呈为你的国王或者议会，以换取他们对你的放纵。”
“原来如此，你不是这个宇宙的生物。”
乔亚说了一句‘废话’，但他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乌素姆沉默。
“从一开始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直接找上我，或者说，那朵花为什么会发芽。”
乔亚的语气不再轻佻奇特，看上去出奇的冷静，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丝嘲讽：
“哪怕强如你这样的存在，也依旧不过是植物罢了。”
“缺氧的滋味，不好受吧？”
“毕竟缺失了氧气和水，你连催生一株植物都那么费劲。”
“你的确可能来自其它的宇宙，但你坠落的并不是现在的这一颗火星，我说的对吗？”
“乔亚，我的朋友，你果然非常敏锐。”
乌素姆的声音再度回响：
“我相信我们能在万古的未来里更加亲近。”
“省省吧。”
乔亚彻底不再掩饰自己的嘲弄，“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也都是假的。”
“我从不说谎。”那声音说道，“一切谎言在时间面前都没有意义。”
“可在即将到来的帝国面前有，不是吗？”
乔亚毫不客气的反问使得乌素姆再度沉默。
“我们和你印象中的人类的科技表现差距，很大吧？”
“火星人...呵呵，这颗星球上从始至终就不存在什么火星人。”
“有的只有你，一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流落在这颗星球上的，支离破碎，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在另一颗火星上，你甚至不是如你美化的那样，靠武力获取的地位，而是同样被本地的文明打到不得不困守地下。”
“我们的到来，你很开心罢？”
“开心到不惜融化掉自己仅有的财富，将它塑造成一片纯度极高的矿山来吸引我们的关注。”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聪明。”
乌素姆的声音不再甜美，洪亮而冰冷：
“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有些难为人，我想想......”
乔亚踱回位置上，双手交叉，右手食指愉悦的跳动，“是你忘记修改兵兽舰原始扫描数据的时候？”
“哦对，我忘记了，你和我们一样，都没能力修改兵兽舰的原始数据。
同样，你也没把握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控制这艘船降低高度。”
“从一开始，你就只修改了钻探队看到的数据。
通过影响李斯光，进而将自己身处的这座矿山纳为第一批钻探点。”
“可你没想到的是，我们并不是来这颗星球上寻求更多的财富和生存空间的。”
“相反，我们带来了坏消息...帝国，一个恐怖的敌人正在靠近。”
“在帝国的压力下，70%金属含量的矿山也无法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开采行动不温不火，以至于你必须不停地暴露一些东西，比如说蕴含着其它金属物质的矿石，迫使地质组认为这座矿山里还有其它的‘惊喜’，导致这座矿山的勘探工作迟迟不能结束。”
乔亚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李斯光’身体里的乌素姆。
“你一改徐徐图之，甚至是前往地球的计划，不惜铤而走险地暴露也要获取离开这颗星球的能力，你在害怕。”
“你的智慧让你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人类。”
乌素姆的声音如凛冬般寒冷：
“但这具身体你...别...想......”
下一秒，胖墩墩的兵兽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近见星空的天际中。
下方，一朵辉煌的，极尽耀眼的炽烈光芒骤然绽放。
注视着荧幕里缓缓升腾的巨大蘑菇云，乔亚‘嗤——’地一下笑出声。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扯这么多有的没的？”
——遇事不决，沙皇相见。
91 来人呐!!!
李斯光的神经在痉挛，他觉得自己的感知仿佛在延伸。
耳边的甜美迷人的音乐几乎止声，在微妙的旋律残响中，生而为人的感官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替代。
仿若一种梦幻般的诱惑，融化了他意识中潜藏的抵抗心智，使其下意识接受和认可那宣言。
【我是乌素姆，你从世界之初就属于我，也将永远属于我……】
乌素姆.jpg
这宏大的宣言却诡异地用近似低语的回响传递到李斯光此刻的奇异感知中，让他有些分不清视野中的花。
哪来的花？
感知中突兀出现了一朵冰冻的花，它仿若一件雕塑，七片薄薄的舌状花瓣轻柔地向外卷曲，像是小时候奶奶供奉的小香炉，光滑而不失沉重感的象牙色花瓣在不算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玫瑰色。
一股迷蒙且沁人心脾的香气从香炉般的花瓣中倾泻而出，带来一种无法抵抗的肉yu感，那不是身体的欲望，而是某种发自灵魂的畅爽。
明明只那一朵，在李斯光的感官中却宛如铺天盖地，那诱人的香气浸透了他的全身，也使他在这一迷蒙的幻想中隐约窥见了一些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的脑海里镌刻。
原子能放射机理与简化约束设计图，这什么跟什么？
原子解体器运作机理与以太飞船总蓝图，这种发疯似的用线圈和电容器堆砌起来的东西也能叫作飞船？
信息镌刻中，李斯光的感官功能处于谵妄状态，混杂着花朵气味的声音与图像共同构成一副快速卷动，变化的立体图像。
而李斯光感觉自己好似身处其中，以一种类似上帝视角的方式注视着这一演化。
褚红大地上的星际都城伊格纳尔，不断起降的奇特飞行器的太空港口，浩渺的运河与错综复杂，形如迷宫的大街小巷。
这里是...火星？
眺望远方的蔚蓝星球，李斯光心头突兀出现一股莫大的荒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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