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弦乱舞
“我也记得，那个时候你不知所措，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不敢正面面对战场”
白子黎想起那个时候在深华殿的素遥，因为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那么多的魔修，所以吓的瑟瑟发抖。
她没怎么经历过杀戮，尽管白子黎也带她去处理过一些事，让她那双手沾染了血，可说到底，素遥就是一个内心温婉柔和的女子。
就算教她那么多，也很难真正的改变她的内心，她是打从心底里厌恶杀戮。
所以到最后，就算是成为了灵将，也只是从事文职之类的事宜，成为了众仙盟盟主的专属秘书。
“所以到了战场上之后，师兄就把我塞到了后面，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我，没有让我受伤，没有让我去杀戮...直到师兄与无忧姐姐杀去万魔殿老巢，毁掉了魔尊的计划，逼的万魔殿后退，这才平息了第三次仙魔之战，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欢呼高喊着凌寒剑仙之名”
“这件事就不要提了，都是过往云烟了”
“我一直躲在师兄的后面...师兄也总是在替我遮风挡雨，不管什么时候，我似乎都在师兄的庇护之中一样...我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那样...”
“谁说的，现在的你不是已经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了么”
“师兄觉得现在的我漂亮吗？”
“嗯...”白子黎也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要说素遥不漂亮，谁相信呢，这丫头就是那种温婉的江南女子，柔美秀气，小家碧玉。
“是吗...”素遥害羞的低下头去。
她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很快，就快要跳出来了一样，脸颊也是一阵阵的发烫。
“我也想起来一些事...那天我不是和姐姐求婚失败了么”
“嗯...”
“那个时候我独自一人在红枫下喝闷酒的时候，是你来安慰我的”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师兄到最后还是走了...”
“你不要这样说，那个时候能够有一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其实很开心，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论你安不安慰我，到最后我还是会走，我不会留在众仙盟”
“师兄...是为了师尊才离开的众仙盟，对吗...”
“嗯...”
那些事是无忧姐姐告诉她的。
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师兄是上一代众仙盟盟主白璐瑶与乾位灵将曹墨衡的孩子。
氏族灭掉了曹氏满门，只留下了师兄一个人，而师尊携白氏与风氏强行护住了师兄，所以师兄对师尊的爱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那么简单，也是师尊护了他一生的情。
师兄在做的事，那怕他口口声声是在说着要复仇，要灭掉氏族，实际上也是在为守护众仙盟而战，氏族始终是众仙盟的跗骨之蛆，若是不将氏族消灭掉，那么师尊就永远得不到安宁日子。
那一日也是如此，师尊之所以拒绝，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众仙盟盟主要庇佑苍生不能有儿女私情那么简单。
师尊也是在害怕，做出那样的选择之后，氏族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谁也不知道，若是到时候氏族讨伐师兄...仅仅只是众仙盟一己之力，根本就不是氏族的对手。
师尊是绝对不会允许师兄出任何事的，师尊也是打从心底里在乎着他。
虽然师兄像是负气一样的离开了，可实际上，他在做的那些事，终究是为了师尊与他的未来。
师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只要下定决心了，不管是千难万险师兄都会不顾一切的做下去。
“我真的很羡慕师尊...师兄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在想着师尊”
“我也仅仅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如果，我也能够在师兄的私心之中就好了...”素遥无比羡慕。
那怕他总是在说这是他的私心，可是确实是让人羡慕，她若是也能够在这样的私心之中就好了，只可惜...她没有那样的机会。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也是幸福的，只是她也变的贪心起来了，她想要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变的更多了。
她现在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当一个妹妹，当一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她已经不再满足于这些了。
她想要的更多，心中的感情早已经是控制不住了。
“师兄！”
“...”
“师兄...我...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我...”
终于打算开口了么。
白子黎都变的有一些慌乱了起来，尽管表面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之中已经是一片翻江倒海，若是素遥真的说出口了，该怎么办才好。
他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对那些与他说这句话的人没有什么特殊感情，说拒绝就拒绝了，可是现在面对的是素遥，白子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素遥才行。
“我...我...”
说出口啊！
说出口啊！
素遥拼命的告诉自己要说出口，一定要将那句话说出来才行！
已经不能再后退了，再继续下去便没有半点机会了，已经不能再这样畏畏缩缩了，要改变！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去改变！
“我喜欢师兄！我也想成为你的妻子！我愿意付出我的一生爱你，不离不弃，永永远远都在你的身边，相伴众生！”
10、痛
她说出口了...
素遥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了。
白子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有些颤抖。
脑海之中翻江倒海，一片混乱，半晌他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素遥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头来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已经说出口了，便无法挽回了，
如果失败了的话，那怕是想做他的小师妹，恐怕也不会再如以前那样了。
这一层窗户纸，在没有戳破之前，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是好事，可是这一层窗户纸被戳破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沉默了一会，白子黎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毕竟，从一开始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了，只是听到素遥这样说，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终究还是会混乱一阵。
可是现在，一切都逐渐平复下来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毕竟一直以来仅仅只是把她当做是妹妹一样宠着她。
那个时候白子黎未曾考虑过以后的问题，或许是他自己下意识的避免自己去考虑，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接受素遥？还是不接受...
这些让他这么快做出决定，他也只能说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了。
明明在面对那些事的时候每次都是果断出击，从来不会犹豫，偏偏是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就会变成的这么优柔寡断。
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白子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留下这样的一句话，饶是他白子黎，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心中也是只剩下犹豫了。
想要割舍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毕竟并不是说对她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可那也只是情亲。
可是这样对素遥就是不公平的，素遥对他报以恋心，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说舍弃就舍弃，他的良心都不允许他那样做。
这个时候无忧的那些话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只是臭狐狸的话，多半是在对他拱火，他也不能总是被臭狐狸拿捏啊...
素遥紧张的不得了，因为从刚刚开始他便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师兄的沉默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会选择沉默的时候都是不想回答他人的问题，就只有沉默到对方不再继续问下去。
所以，素遥很害怕，很害怕师兄如今一言不发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遥遥”
“是！”素遥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我喜欢你，可也不是那种喜欢，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回答你，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好怎么回复你，可以吗？”
“这样啊...”素遥一阵失落。
看到她这样，白子黎也真觉得自己太过混蛋了，仔细想想，收了不就收了，自己有必要纠结这么多吗？
一个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女孩，还是一个这么好的女孩，自己到底是在犹豫个什么啊。
可是白子黎也实在是不想以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答应她，如果真的答应了，到最后发现自己不是喜欢她的，那对她来说公平吗？
白子黎也不会钓着她不松手的，他现在必须要考虑清楚这件事，必须要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就像那个时候面对慕泠烟与绮罗的时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拒绝就是拒绝，他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对素遥，他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丫头原本就是性格柔弱，她能够说出这些话，可想而知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正因为如此，白子黎现在没办法就那样简简单单的说出口，也不想就那么轻易的打发掉这件事。
“也是呢...师兄一直以来都是深爱着师尊，还有无忧姐姐...纸鸢小姐...她们才是师兄最爱的女子，我仅仅只是一个小跟屁虫罢了，我一直都只是躲在师兄身后的小跟屁虫罢了...我明明知道的...”
素遥心中很难受，水雾盈满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素遥知道的，自己是没什么机会的，可是不说出口的话，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她也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是那股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她也不想一直当个小跟屁虫。
那怕未来的关系会改变，至少此时此刻，素遥是不后悔的。
对...是不后悔的...
可是为什么...
明明不后悔，为什么要哭呢，明明不后悔，为什么心中那么的痛苦。
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下来，落到那双白皙的小手上。
素遥拼尽全力的想要忍住自己的泪水，可是怎么都忍不住，怎么都控制不住，她明明不想让他为难的，明明想的很清楚了，就算到最后失败了，也绝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出来，就算要哭也要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哭。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白子黎看着她，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伸出手去替她擦拭泪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说出了这样的话，却还要选择那所谓的温柔的话，那就不是温柔，而是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中。
那种痛苦是什么样的，白子黎自己条件体验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温柔，无比的廉价，可是这个时候是无作为，也是极其混蛋的行为。
感情就是这样，不论你选择了那一边，当你拒绝了一个真心诚意对你好的女孩的时候，你永远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你会一辈子愧疚。
仅仅只是现在，白子黎心中的愧疚就已经让他无地自容了。
他一直都很宠素遥，他真的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哭泣，白子黎最害怕的也是有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泣，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他都忍受不了...
可是，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他要考虑清楚，自己到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样的，否则，他宁可这样，也绝不会轻易的回复素遥对他的感情！
...
雨幕之中，无忧晃着那九条雪白的狐尾。
真是看的她着急的要死，她都以自己的灵力冰结天空开始落雨给他们创造机会了。
奈何，那个呆子在这些事情上莫名其妙的优柔寡断，明明做事雷厉风行，偏偏对自己的感情优柔寡断...
可是，这也说明，他想认认真真的面对这一段感情。
算啦...她也不必再担心这些事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11、逃不了的
雨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
白子黎望着窗外，落雨停了，下方的街道开始出现了行人奔走的声音，又逐渐变的热闹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平静了下来，内心之中的慌乱一点点的平息了。
端起茶抿了一口。
茶也凉了...
既然雨停了，那么差不多也该走了。
他望了一眼素遥，素遥一直低着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不过也没再哭了，只是忧伤的望着面前的茶杯在发呆。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素遥的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会去多问那么多，这个时候还是安静一下比较好，已经不能再继续去问了。
对于素遥来说，想要接受这件事，恐怕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现在的素遥，和那个时候的他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时候的他不也是被拒绝了，那种滋味，白子黎是明白的，所以越是明白，心中越不是滋味。
她明明是个好女孩，他却在这里犹豫不决，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明接受也不是错，可却纠结那些无聊的问题。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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