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弦乱舞
“点香！开始！”
“学长！请多指教！”说完便拔剑指向那人！
“好啊！接招吧！”那人立刻出剑！毫无保留！
挑战者正欲出剑！
他已是飞速近身！一记雷光斩斩出！那位挑战者甚至是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剑斩的飞出了擂台！
12、问心
白子黎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外面素遥与苍灵仙院主考的几位长老已在此处恭候。
白子黎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他们也是颇为惊讶，以往演武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仅是修为上的比试，也是心理上的博弈，毕竟演武所面对的是苍灵仙院的老生，即便其中有运气成分，可也要看实力来决定结果。
以往的演武都会等到有人按耐不住第一个站出来挑战，今年却出乎意料，这么快便走出来了第一人。
“没想到此次首先出来的会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素遥身旁的老者迎面走来，满含笑意。
他是苍灵仙院此次入学试炼仅次于素遥的主考官，陆长老。
“拜见前辈”对方是苍灵仙院的人，白子黎其实也算认识这个人，对方姓陆，见过几次，只是对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罢了。
毕竟白子黎在众仙盟基本上是以面具示人，除了八位灵将与风曦月，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好孩子，你是此次第一个通过演武的学子，不愧为麟云白氏族人，看来麟云白氏寂静多年，是在培养自己的族人”
算是吧，麟云白氏这些年来确实是是花费时间培养下一代，陆长老所言不虚，外界对麟云白氏知之甚少，不过也能猜出一些来。
“接下来便是问心环节，你要接老夫一记问心咒，你可做好准备了？”
“嗯”
白子黎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自己没有道心，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该怎么做，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他只希望快点了结这一切，进苍灵仙院。
这是唯一的目的！
素遥便在一旁，一直望着白子黎，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白子黎稍微做了一些易容，所以素遥也是认不出他是谁。
可素遥就是越看越觉得他像是师兄，但师兄不会来这苍灵仙院，师兄离开天渠秘境之后再次不知所踪，此人是麟云白氏的，她也不能过多去问什么，这不在她的权限内，此事唯有禀报师尊才行。
不过...
为了一个孩子而去劳烦师尊，这似乎也是没必要的。
“孩子，你准备好了吗？”
“是”
老者旋即取出一道灵符，那便是问心咒。
“如果你道心不稳的话，问心咒便不会脱落，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一个时辰之内你不能通过，便算是失败了”
“相对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手段，在我未触碰到问心咒的情况下，只要问心咒脱落，我便算是过了，对吧？”
“嗯，只要问心咒落，便算你考核通过了”
“长老，请您出手吧，我已做好准备”
“那好！开始吧！”老者凝聚灵力一掌将问心符拍到了白子黎胸口！
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白子黎的意识顷刻间吞没！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接问心咒了，他没有道心，一直以来都没有道心，他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师尊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曾数次对自己使用问心咒，可以说每次都是失败，可他也在这数次的失败之中找到了一些诀窍。
...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水滴的声响，白子黎缓缓睁眼，这里是问心咒的神识意境内，一处空旷一望无际的海，神识之海。
波澜不惊，安静的没有半点涟漪，此处便是他的神识之海，几年前开始，便是此番寂静太平的模样。
神识之海平静毫无风波，正如他修为止步不前，不再泛起丝毫涟漪。
他不是第一次来此处，倒也算得上熟悉了。
只是每次来见到此情此景，依旧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真止步不前，连神识之海都变的如此平静。
“许久不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即便不转身，白子黎也知道背后那人是谁。
“嗯，许久不见”
“上一次是两年前，两年过去了，你看着这波澜不惊的神识之海，有何感想？”
“没有”因为他明白，修为止步不前，神识之海自然不会有丝毫变化，所以见到此番景象，倒也不足为奇。
白子黎转过身去，背后那人，与他有着相同的容貌，也可以说，此人就是他自己，不过是由神识所化，也可以说，他是白子黎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由问心咒具象化出的模样。
两人相视一笑，他的眼底却是隐藏着一分怒意。
“两年不见，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会如何取决于你，道心不存，修为不升，周而复始，此处亘古不变，依旧寂寥，空无一物”
“你是在嘲笑我没有道心吗？”
“你既知晓自己没有道心，为何还要一次次使用问心咒问自己？此间景象便是你心所向，空无一物，平静的波澜不惊，仿佛谁也不能触动你那样”
望着自己的神识之海，确实是一成不变，与记忆之中一样，倒不如说，曾经这里还有些东西，只是如今空无一物，曾经这里应该有一个人，她叫风曦月，可现在她也不在这里了。
曾经这里应该有一颗参天大树，风曦月就站在那棵树下，用心浇灌，盼望着那棵树能日渐茁壮。
那是风曦月在他心中种下的，那是他曾经算是短暂拥有过的道心，尽管现在已经沉入了神识之海，道心不存。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波澜不惊的神识之海，如今才算是白子黎心中最为真实的模样。
倒也不是说他的心变的平静，或许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这里一定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翻江倒海的景色，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此处没有道心，你为何来此？”
“为了通过苍灵仙院的入学试炼”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人轻蔑一笑道：“你骗不了我，每次你动用问心咒问自己之时，都会怀揣一颗期望的心不是么，只是到最后，你得到的只有失望二字”
“我不否定你说的，其实，我每次都会有那种侥幸心理，不过我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便是没有”
谁都会有这种时候，白子黎也并非是那股例外，他也会渴望奇迹，即便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在渴望着奇迹。
只是这世间之事，又岂会那么容易遂他愿。
“我赶时间，可以别和我废话吗？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你稍微让一步如何？放我出去”
“是你不愿离去，而非我阻碍于你，你不是有着办法离开此处破坏问心咒么，曾经你就是那样做的，再做一次又何妨，杀了我不就好了”
13、杀心
“杀了你么...我不太想啊”
白子黎笑道，似乎根本就未将对方的话听进去似的。
“你是我的神识之海化身，神识之海便是我的心，我现在不过是要对付问心咒罢了，你身为我的神识，助我一臂之力又有何妨，对吧，还是说，你非要逼我出手”
那人的神情急剧变化，刹那间狂风大作，神识之海也变的不再安静。
神识之海所体现的是白子黎自己的心境，只有他的心境有所变化，神识之海才会有所变化。
“我再说一次，我赶时间，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阻碍我，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便是我，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哈哈哈！愤怒了？还是说害怕了？怕被别人看出你没有道心，怕被她知道你没有道心，所以...才会一次次的使用问心咒问自己，你找不到自己的道是什么，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你的！你一无所有！连心都是假的！那怕是面对我，你依旧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是啊”白子黎大方的承认了，他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早就理解了这一点，问心咒体现出的具象化，是根据心中的一些感情来决定的，每次都有所不同，这也是心境的变化，人的心极为复杂，所谓当局者迷，白子黎也不一定完全了解自己心中所想。
如今问心咒具象化出的这个自己，大概是他最讨厌最害怕的模样。
一个毫无理性！只会被情感所支配的人！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白子黎有可能说出口，甚至是可以说想说出口却不能，只会隐藏在自己心中的话。
他很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变成一个只会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与不满，自艾自怜，到最后一事无成！
在两年间，他其实很颓废，也几度怀疑过自己，所以如今问心咒体现出的，正是他所畏惧的那个自己。
可也没办法，毕竟他没办法给出一个合格到足以让他闭嘴的答案，也就是没有一颗明确的道心。
“你总是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你骗不了我，你在恐惧我”
“是啊，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恐惧你，毕竟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我而言很不利，我可是冒着被风曦月抓回去的危险来苍灵仙院，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
“风曦月...风曦月...你还敢提风曦月...你根本就是在害怕吧，因为你害怕风曦月知道你无法再修炼，因为你没有道心，你害怕自己会辜负风曦月对你的期望，你害怕自己会被抛弃，所以在风曦月抛弃你之前你就抛弃了风曦月，你根本就是个人渣，只是你自己不承认罢了！”
他变的癫狂，眼中充满了仇恨！脸也变的扭曲狰狞！
白子黎也害怕，自己会因爱生恨，变成这副模样，所以他所幸不爱了。
“人渣么...其实我是好人渣，不好的时候是人渣，不渣的时候是好人”他倒是蛮轻松，毕竟他最擅长的，大概就是骗人，骗别人也骗自己，甚至是可以说，他如今心安理得。
“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胡编乱造，可那又如何？你就算再怎么的胡编乱造，再怎么的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假的终究是假的，你没有道心，你永远都不会有道心”
“或许吧”白子黎不由得苦笑，自己就那么害怕自己会变成这个样么。
老实说，若是在现实里，谁敢站在他面前说这些话，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对方捏碎！
“你总是这样，你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事，不论对谁，那怕是对风曦月你也不敢，你总是躲起来，你多可怜啊风凌寒，明明不想当什么凌寒剑仙，明明不想承担那些责任，可你不敢说，你不敢说我不想做，你只会说，我尽力而为，然后去做了，就算再难受你还是会去做！可到最后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假的！一次次的自欺欺人！”
“算是吧，我承认”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确实是不想当什么凌寒剑仙，这些都是他的心声，被他扼杀住的心声。
“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你害怕！你害怕自己回到众仙盟！风曦月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会感到失望！你更害怕接受了如今的风曦月会导致众仙盟分崩离析万魔殿入侵生灵涂炭！你根本就是个胆小鬼！所以你连爱都不愿去爱，明明很痛苦，却总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明明有人对你示好，你却不去接受，一次次辜负别人！”
“是啊，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其实也害怕吧，自己一次次的拒绝，说不定有一天这些爱你的人终离你而去，你说你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说到底那不过是你害怕罢了！”
“是啊...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我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白子黎无奈的叹了口气，问心咒下的自己，所说的皆是真话，他不会否定自己内心的话，他也明白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人终归是会隐藏自己的本性，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
抱怨又有何用呢，自己选的路，就算再苦也要走下去，不论如何，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么一点点的苦都吃不了，谈什么成大事！
“风凌寒！不！你不是风凌寒，就连风凌寒这个身份都是假的，白子黎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是白璐瑶的儿子，你是”
刷！！！
那个风凌寒还未说出下一句话，就已经再也说不出那一句话了。
他的头滚到了地上。
“我还是赢不了自己，你说的对，果然还是宰了你比较好，这样你我都能解脱”
“我是你的神识，是你的心，你杀了我，我还会复苏，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吗？”
白子黎一脚踏碎了那颗头颅！
让他彻底闭上嘴！
暴怒的神识之海逐渐平复，正如白子黎的内心，正一点点恢复平静那般。
...
“噗！”一口逆血喷出！白子黎跪到在了地上！
胸口的问心咒也随之掉落在地。
“孩子，你这是...”
“无碍...”
他毁掉了自己的神识，神识毁掉了，就等于是让心死了，这是对身体一种极大的摧残，轻则重伤，重则身死，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愿意那样做，可惜到最后，他还是说不过自己。
蠢货一个...
可如今他神识被毁，问心咒也就无用了，神识便是心，心死了，问心咒还能问什么呢？
14、无心
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白子黎捂住胸口来到长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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