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13章

虽然听上去是在询问，但从薇薇安娜已经将手中书本递到了奥兹华德跟前的迅捷动作来看……她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红龙拉入坑中，成为自己的同好。

如此盛情，反倒弄得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红龙难以拒绝。只得放下自己手中刻刀和雕了一半正冒着红光的石头，把手擦干净后从薇薇安娜处接过了那本流行的骑士小说，开始翻阅。

“您感觉如何呢？”

“嗯……一般罢。”

一目十行的迅速扫阅着，红龙评价道。

剔除那些需要时间细细咀嚼的俚语和文法不提；薇薇安娜的这本小说故事的主线便是正统骑士从可怕的怪物手中拯救了公主，取得了宝藏，回到了领地当中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算是很约定俗成的王道（老套）故事了。

当然也不是说王道不好，毕竟一份的故事好坏与否主要还得看作者的讲述，如果操作得当那么即使是最老套的故事也能给人以巨大的冲击，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动。

不过手上这本不行。

“故事的冲击性还有点不够；至少对我来说太平淡了，太平淡了。”

毕竟经历过一周目那种网络信息的时代。对于因为各种题材故事层出不穷的品鉴完成，使得快乐阈值不可避免提高之后的奥兹华德来说，这点程度属实不得行。

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薇薇安娜自己口味的问题，是她喜欢这种类似淡淡花香般、不会太过激烈的书籍。

“……”

相当喜欢的书籍没能得到自己想象之中的认同，薇薇安娜稍稍有些不满。因而便略有不服道：

“换而言之，便是艾尔巴特利恩先生您在以前的旅行中见过或者听过更好的意思吗？不妨说来听听？”

“哇！饶了我吧，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么还要听睡前故事的。早点休息罢，明天还要上路的。”红龙一脸嫌弃。开玩笑，都已经到了八点，哪还有堇业的道理？

“那也就是说果然有的咯？”原本只是无心一问，但此刻薇薇安娜敏锐地抓住了红龙话语中未否认的信息，眼中也因此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如此一来，本就因为旅行的初夜而高昂的兴致愈发飞涨。

“没关系的，迟些起来就好了。毕竟本来早晨也是黑骑士小姐的练习时间不是吗？我们可以在９点左右再出发。”

“ＮＯ。我还要刻石头练铭文呢。”

“求您了～”

“ｉｍｐｏｓｓｉｂｌｅ！”

“拜托～～”

“不行，六老师对我施法了！瞌睡虫已经上了我的身，倒也！倒也！”

“…姆～不可以！我用雇主的身份命令你！快点起来，艾尔巴特利恩先生！”

“很遗憾，佣兵服务里可从来不包含‘讲故事哄任性的公主入睡’这一条，而且我们也不是雇佣，是旅伴。最多算我和你借了一笔小钱而已……啧！！”

感觉自己不大有可能拗得过，又嫌麻烦的红龙决定试着打消骑士少女的兴趣。所以提出了个在他看来比较过分的要求：

“我可以给你讲讲。但作为说书的报酬是要让我摸你的耳朵，因为艾拉菲亚的耳朵看上去好有趣的样子；怎么样？”

说真的，对于见面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性说这种，明显是接近骚扰的程度了。但红龙就是为了让薇薇安娜知难而退——毕竟在提出了这种要求后，如果少女因为羞耻而拒绝的话，那他自然就能落得清闲。即使之后再行提起，红龙也能用今日的拒绝继续搪塞。

但和对方相处不深的红龙显然低估了喜欢骑士小说的薇薇安娜对于一份可能胜过自己最好藏品的故事的好奇。

“呜………可以！！”

最开始，在听到红龙说要ｒｕａ耳朵的时候，面皮比较薄的薇薇安娜脸上当即浮现起了些许粉红，也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头顶的耳朵们。但或许是觉得骑士不该在这点困难面前退却，又或者是对于故事的好奇战胜了其他……最终她咬了咬牙，伸手拽住了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奥兹华德衣角，——

“相对的，您要讲一个谁也没有听过的好故事！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啊？！”

对于这样的结果，红龙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而待得略显诧异的奥兹华德看去，看见薇薇安娜认命后的面容之时——霍！那正可谓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我见犹怜！

“唉．．．头疼。行吧，既然你都同意了。”

早知道就该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才对的，这样就能让这位喜欢骑士小说与诗歌集的女士知难而退……结果现在反倒是自己这边骑虎难下。

不过，算了。

木已成舟，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况且人女孩子都冒着一定的羞耻心这么恳求了，那自己这边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

“那，那…耳、耳耳……耳…耳朵在…在这……请摸得时候……不，不要太用力……因、因为很……”

“耳朵先放到一边。这个没什么所谓，之后再聊也行。现在先让我想想要讲哪个……”

摆了摆手，没有理会那边有点程序无法响应的薇薇安娜。奥兹华德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回忆哪一份故事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毕竟像希德尼娅这种有骑士但太空歌剧类型的肯定不行，因为泰拉虽有白天和黑夜，但却没有正经星空来着；头顶上都是厚实到无法突出的源石层。

主角得是骑士，背景要偏向于莱塔尼亚、或者说绝大多数泰拉人都更方便理解的中世纪为好……

“有了，这个的背景薇薇安娜你理解起来应该会很方便，因为你常看类似的小说嘛……然后关于故事的名字是——【炎之刻印】。”

清了清嗓子，确定这次以及下一次讲述的目标后的红龙缓声道：

“那是，位于遥远过去的某个国家，王的心腹们正受命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猎巫”行动；但是在这份暴行当中遭受迫害的……却是身为英雄一直守护者这片大地的魔戒骑士及法师。

其中一位女性魔戒法师在遭受火刑之际产下一名男婴，那是继承黄金骑士血脉的孩子……”

然而，许是降临之际便已面对了绝望，这份守护世人的甲胄之中寄宿着被焚烧致死的母亲的回忆，烙印于孩童身体上的焰痕诅咒（母亲永远的爱）……”

然后，在这份名为英雄的故事里就此过去六个小时后——

薇薇安娜：“菈菈呀╭(°A°`)╮！！！！”

奥兹华德：啼嘿～～～

ｐｓ：妈的弱智了，给奥兹设置到主线年龄１０９６年３３岁，结果没注意给出生日期定在１０５６。妈的我当时怎想的？

黑骑士想取得有马纪念1着 : 5 黑骑士想要成为王之剑

翌日。

最先醒来的人是黑骑士。完成简单的洗漱与早餐之后，便拖着红龙选予她的那把大剑离开了营地，去往稍微有些距离的林间。这既是为了饭后的消食，也是了锻炼。

而就在一年前，她还是会为了得到这份饱腹感可向任何人先出所有，卑微的爬行在泥泞当中寻找碎屑，无人在乎她何时会死去、也没有人会因她的死亡而生出波澜的渺小之物。甚至哪怕是当时的她也是持有相同的态度，对于比起自己的生死与否，驱动活下去的动力反而是因为肚中空无一物时所引发的灼烧与痉挛，为了让这份苦楚平息，就不得不去寻找点什么能消化的东西塞进去。

——不是因为【不吃饭会死】，而是因为不吃饭会【饿到死】，所有的一切就只是这样。

然后。

只是经过了一年，真的就只有短短的一年。

以超乎想象的方式，以超乎想象的瞬间……

同仅仅预见不到一天的那个人，那自称来自维多利亚的红龙奥兹华德坐在温暖的篝火边——并不是因为“饲主”对于“宠物”理所当然的投出了饲料；而是在那杯撒入了雪花般的粉末，以直观的味觉赋予了幸福的色彩之后，因此所生出的欲望。

【期待明天的来临吧，期待度过了黑暗的夜晚后，随着太阳所到来的“甘甜”】

那才是决定性的瞬间。

「原来，我也是活着的人啊……」

她的世界就是在那天开始改变的。

从不意生死的尘土，变成会期待起明日到来的“人”；填饱了肚子，拥有了能够握住剑的身体、可以活下去的力量，然后最重要的是得到了作为个体的自我——

“黑骑士”，那个人如此的为自己取了这样的代号。发自内心的期盼着自己因此成为更加光彩的姿态。

而至于应当在代号这个第二姓名之前的第一，红龙也给出过回答。

［名字这玩意，那是双亲带着祝福赠予孩子的礼物；倘若没有的话，那就得是由坐在台下作为观众的你替以自己为主角演绎的名为‘人生’的演出所取的剧名才对，像我这种外人属实是不大合适啦……］

明明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父母都不会祝福自己，但是这个人却会；这名为奥兹华德的德拉克，即使深陷在名为巫王的阴影之中，也还是会分出时间认认真真的考虑她的未来。

真是奇妙。突然之间就拥有了一切。

哪怕是到了现在，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但手中因挥舞利刃而刮擦出的炽热，却清晰的告知着她这些乃是确凿无误的真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黑骑士会如此热衷挥舞剑刃的原因。

挥剑所生的苦痛与疲倦，这份真实会驱散心中的虚幻感。

为此她倍加珍惜这份难得的机会，以超乎他人数倍的努力来锤炼着自己。

毕竟现在的她，能做的就只有像这样持续不断的挥动手中剑刃了而已。因为她就是如此的弱小。

没人黑骑士更清楚自己的局限，知晓自身那较之正常的泰拉人所没有的，决定性的天生缺陷。

虽然红龙不止一次的称赞过她对于武技的才能，但就像某惹人生厌的冬灵巫师所蔑视的那样。

哪怕剑术和身体练得再好，只要没有源石技艺，不具备施法能力，那便无法在战斗之中以互相碰撞的方式抵消掉对方法术的伤害，最终使得这把看似凶猛锋利的剑刃在触及敌人的躯体之前就已折断、粉碎。

现实不是游戏，当武器、法术落在身上所造成的冲击与伤害到达一定程度后，身体就会不可避免的生出停顿与迟缓，而后在新一轮的攻击中便更显疲态……如此形成恶性循环直至倒下。

而如果只是死，那倒也还好。每一个泰拉人最为司空见惯的事便是死亡，越是生活在底层的存在便越是不会对死亡报以恐惧。黑骑士一样。

她所恐惧的是失去能令自己安心与幸福的归处——也即是名为奥兹华德的红龙之死。

这是不论她变得多强、成为怎样了不起的存在后都无法改变，没法替代的依赖性。

会由于对力量而崇拜与接近她的人同样也会因为这份力量而远去。当她失去了被人仰望的高度落回尘埃当中时，被暴力与恐怖隐藏住、对于残次品的蔑视只会加倍袭来；甚至就算不失去力量也无法避免——这是她从海因里希这头混血冬灵身上所得出的结论。当时还作为巫王所饲‘宠物’而得以畅行在领域当中寻觅线路的黑骑士，便不止一次从外围那些奴兵们的口中听到过对于前者冬灵血统的鄙夷和辱骂，哪怕他的力量无人可比。

无法否认，或许在未来会有人因为长期相处……比如像薇薇安娜·德罗斯特这种天性良善的存在，随着相处而建立真正的友谊，从而在眼中抹除了对于残次品的芥蒂。

但不需要任何的相处和熟悉，会在第一眼就把最为卑微时期的自己真心对待的人，只有奥兹华德；就只有她的王一人！

现在想来，或许名为海因里希的混血冬灵也是因为此才追逐着巫王，渴望回到这位眼中只有力量强弱与否而无其他的暴君身侧罢。

所以，这头混血冬灵在最初见到她跟奥兹华德之时，眼中才会流露出那怪异的缅怀——当年的混血冬灵与巫王，正如今日的黑骑士以及红龙一样。都是一方拥有着强大的源石技艺，另一方却是遭受排挤艰难求生的类型。这令他感到了镜像，并认为或许就是上天给与的命运罢。（第五章的剧情，还有人记得不？）

如果是这样的话，黑骑士也并不介意自己被称为【巫王的魔剑】。只要她的王确实需要她作为剑去挥舞的话……

只是，尚且浅薄的知识让她无法预见红龙的命运，以及他的道路，甚至连他正在困扰的大部分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因为红龙本就不是会把自己困难随意的说出，以此谋求安慰的性格。

但就算站在同样的地方、经历着同样的事件、看着同样的人也好；黑骑士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名为奥兹华德的红龙身上始终存在着………有什么，和所有，和这整个泰拉都显得格格不入的地方。其待人处事的风格以及时不时会说出的怪异言语，都是这份【巨大差异】当中一小部分的流出……

不过她不在乎。

或许法术之间的对抗是作为残次品的自己永远也无法涉足的领域；

但至少，要做到能为他挡住所有袭来的刀刃才行……毕竟剑是可以触及到剑的嘛

还有——

【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看见和那个人眼中一样的风景】

ｐｓ：感觉这么写下去，黑骑士不是凯，而是要变成高文这个亚瑟王的“影子武士”了。

黑骑士想取得有马纪念1着 : 6 少女想要成为值得被信任的骑士

“……哈欠，好累哦……都怪你，非要缠着人讲什么睡前的骑士故事。”

早八点，当红龙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后，一边洗漱的同时一边理所当然的向导致了他晚睡的元凶抱怨着。

“起因的过错在我这点无可厚非，但之后艾尔巴特利恩先生您自己明明也兴致上来了不是吗？”

坦然的承认了因自己兴趣所导致的问题，但同时薇薇安娜也指出了昨天的奥兹华德也对此乐在其中的事实。

而且，一说到昨天晚上的故事内容她就感到抑郁。

“说到底为什么菈菈会死掉啊！”

明明兄弟两个已经和解，莱恩也变得成熟、有了想保护的人，所以在这之后难道不该是阿方索王子将甲胄还给莱恩两人一起并肩作战打败黑暗骑士与邪恶术士拯救王国嘛？！

结果为什么主角的心上人突然就死掉了啊？之后是不是父亲也要因为某个事件而不得不敌对去世？啊？！！

“毕竟世事可不总是尽如人意的美好啊，My dear lady（意味深）~~”

“但这是故事啊！为什么要用本该给人带来美好幻想的故事去做这种会让人痛苦的事情！！”

“因为比起千篇一律的喜剧，一份痛彻心肺的悲剧往往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即答）！”

“我认为这是一场报复，艾尔巴特利恩先生。”

回想着昨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心情，少女就无法控制住将自己的右手按在剑柄之上的冲动。

“这是一场您为了满足自己私心所故意选择的报复。您欺骗了少女纯真的感情，为此我必须要给予犯下罪业的您以相对应的惩戒。”

“欸，此言差矣，美丽的小姐。”

伸出手对着薇薇安娜做出了使不得的动作，悄然后腿数步的红龙正色道：

“您得到了自己想听未知的故事，而我也取得了分享回忆的快乐……双方各有所得，这你情我愿的怎能叫做骗？何况我也并未向您收取约定好的【酬劳】，不是吗？”

“……如您所需，随时都可以取走。”薇薇安娜咬了咬牙：“骑士是不会失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