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138章

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首先,是科西切从二十二年前的龙门事变中捕获并带走了塔露拉;这是毋容置疑的开端。

而待得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当中,科西切便会如一位无可匹比又无微不至的老师般,认真把作为大公爵、甚至是一国之君的必备技能都教会给她,并且顺应她的性格和理念去培养;如此,便让塔露拉能够保持一个足够广袤的俯视角,去审视和了解到乌萨斯、乃至是泰拉世界的诸多问题,从而以同样遭遇过剧变的‘不幸者’身份在共情等原因下产生类似帮助他人的初步念头……

这个阶段科西切,将会指出塔露拉的想法中不切实际的那方面,并给出【处理方案】。让她试着用这些方法去进行类似的任务或者事件,进行练习。

理所当然,塔露拉是不可能会老老实实接受的。

谁都能猜的到她定然是抗拒这种帮助,甚至会刻意反着来……越是敌人想要你做什么,你就越不去做什么那样;但这反而正中了黑蛇的目标,最重要的‘楔子’也就将在此埋下。

等到一晃过去十多年,成任由学会了诸多知识和本领,哪怕独自一人也能从绝大部分危机中脱身,拥有自保之力,成熟到阶段的塔露拉将自己杀死,令其脱离掌控,让她再度获取不受管控的自由生活,并借助从这里开始的,数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思考,以便她得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最终决定。

至于动机与否,并不重要;也不需要去刻意安排。

毕竟,只有这种“不受黑蛇摆布下做出的决定”,塔露拉才是不会抗拒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她选择为和自己一样的感染者们,去谋求世界上的平等地位,不再受到压迫,拥有幸福的明日。

无疑,这是个很伟大的理想。

但说实话,这份理想很难成功。

甚至压力不是其来源于各国的钳制——而是她想要拯救的感染者自身。

作为社会最底层那些饭都吃不饱,饱受欺凌的感染者,你无法强制要求他们去展现人性的美好,而他们会呈现出来的大多就是黑暗的一面,目光狭隘短视,自私自利;这是大概率的事件。

毕竟,性格和善良与否也会取决于后天的环境;常年遭受欺侮伤害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很难再对他人报以善意了……因为他们学到的就是加害的方式。

或许塔露拉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也愿意忍耐下那些还不能理解自己想法、理念之人的背叛……就像霜星所说,她也的确这样做到了。

但人心,终究还是肉长出来的。

她可以忍受下一次、两次,十次……

一年,两年……十年……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败带来的负面情绪也会或多或少在她的心中累积,让她对于不开窍的、没有拯救价值的糟粕们感到烦躁。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次因为仁慈带来的失败,并让塔露拉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后,她心中就会开始反思以往的行动……她将下意识思考是不是黑蛇的方法便才真有效——因这就是科西切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反复强调打印上去的思想印记……想起来之后会下意识的尝试一下,然后发现真他妈的比自己有用,黑蛇说的居然是真的;毕竟蛇本来就是往真的去教,想要把这具未来将会使用的身体往尽善尽美的方向培育,也算是替自己做准备,这点是没法否认的。

而随着本就厌恶黑蛇的塔露拉越是使用自己所厌恶的东西,便越会发现黑蛇的正确,自己以前的良善简直‘一文不值’,那些混账东西根本不配被自己拯救→→→她因此绝望,却又不得不这么做→→→直到自己再也无法接受这份无法认同的、残酷且错误的手段,彻底的崩坏为止→→→自我保护机制启动→→→出现个她认为正确的,有黑蛇思维模式的塔露拉→→→黑蛇便在这一刻复活了!

所以整合运动才是如今这个想要解放感染者却又充满暴力的组织;包括撞毁龙门……都是她心中隐藏的对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使得自己沦落为今日这般田地的魏彦吾的报复欲望。

就像科西切一直所受的那样,她只是在做塔露拉自己想做,但迫于自身的正直和底线,想要进行却绝对无法、也不敢做出的极端计划。

碾碎一切伤害感染者的敌人,摧毁障碍,杀光所有压迫者。

甚至,就连辜负了她的期待和仁慈,迫使失去了重要支柱(阿丽娜)的感染者们,本身也处于这被报复的一环当中……所以才放纵他们招致自灭般的暴行。

不过,因为诸如霜星、爱国者等一些在失控之前就已存在的支柱支持,才使得塔露拉没有同上任的大公爵样成为完全的黑蛇;所以她才能偶尔对着同为重要支柱之一的【北境游击队首领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发出几声来自于心的话语……以及为和他的真正相遇感到喜悦。

“当然,就算分析出了过程,我也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以别人原本人格为基石,带着过去的经验和记忆再生出新的自我夺走别人身体的,因为我始终都没有切身经历过……但说白了,蛇的转生也不过是种法术和源石技艺——而这些力量的本质,归根结底仍是源于我们的精神和意志,借助能量显化后对现实做影响的结果;既然如此,用同样的方式去破坏掉就好了。”

奥兹华德狞笑着,在科西切的注视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像是用刀刃去砍断刀刃,铁锤砸烂铁锤——精神上的问题就交给精神去处理。

如果科西切无法被驱除,那就殴打她;再不听话就继续殴打她……一次次的殴打她!把精神一次次的正面撞过去,像泥头车一样的把这家伙创到细碎不就好了!

精神也好,灵魂也罢。

反正科西切以塔露拉的人格为模板复活的同时,却也并非塔露拉本身的原始人格。乃是脱胎于基干之上的新生意志,一个全新的同时又更加古老的疯狂自我——正是这份自我在本人逃避之后占据了躯壳,而等到把这个占据身体的软件彻底粉碎之后,她便是想不回来也得回来了!

“抱歉了,我亲爱的同族,之后我再为此向你慢慢赔罪吧。”

“疯子!你这条德拉克简直是个疯子。”

理解到对方所做之事的黑蛇再难维持原本的从容,有些趋近于失控的咒骂出声。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乌萨斯意志的化身,是无数乌萨斯国民思想汇聚的主流,并非是单独的生命或者个体……而你,还是人!一个单独的个体;个人的质再怎么富集,又要如何取代整个国家?”

“只是为了救一个混血的同族,你就连命都不要了是吗!?回答我!奥兹华德·阿托利斯!你要为了一个个体,放弃你所拥有的世界吗?!!”

“如果连一个人都救不了的话,还谈什么拯救呢?这个道理很简单吧?”

纵使用作武器的精神愈发痛苦,但奥兹华德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开心,满是自信。

“没问题,我这七年来一直都在和邪魔进行战斗(坐牢),多亏他们的可怕力量,我的精神已经被锻炼的很是出众了——虽然我完全不是为了这个去和他们打架,并且是直到你一直嘴硬死活不投下才基于怄气想到的办法……哈↑哈↓!

但是无所谓,吃我的最终力量、自毁境界的一百万匹精神泥头车辣!科西切!今天必把你老小子从心到魂的干开线嗷!!”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85 双龙 五

若将精神比作是一面镜子,那么科西切很确定属于自己的这面玻璃一定会看上去充斥了大量的裂纹,碎片满地。

物理意义上来说的稀碎。

比起任何肉体上的伤害都要折磨,难以忍受的痛苦回荡在大脑之中,令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壳破开,将这疼痛的根源挖出——但这是无用的。

就算将头颅割去,痛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这痛楚的本质来自于在一次次‘重锤’中相撞的精神,亦或者说灵魂……以至于,连带着作为肉体的部分都头疼欲裂,无法缓解。

不过,在另一方面,作为攻击者,并以如此粗暴手段相撞过来的红龙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甚至更加糟糕。

“唔……比我想象当中的要硬啊……”

身形似风中落叶般摇晃着,难以站稳。视野中充斥着佑肷列钦庑┐碜挪幻钛逗牛:一炻遥凰枷肭鹘谕0诘陌伦然虏欢铣⑹宰拍ㄈプ约浩咔现辛鞒龅难海春廖藿峁�

“zu样的化……喙……现得我,很呆啊....幺妹儿。”

“所以……我才说……你这疯子……”

将大剑驻在地上,维持住身体的科西切难以维持自己的心态,面容扭曲且痛苦的骂道。

是,她承认;单纯在力量的质方面,奥兹华德把自己当做无敌泥头车确实能够创来创去,说是他赢了也毫不为过。

但,要用这种方式来撞碎一个帝国千年来数以亿计的国民意志思想汇流的神明,还是有些天方夜谭。

无他,积累下来的体量实在是过于庞大了而已……甚至于,作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本体核心愿望的化身,塔露拉本人的精神也会在对‘理想’的追逐下,分摊掉一部分的伤害。

但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次之的原因。

根本的问题……

还是在于,你奥兹华德正常人,怎么会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且还是在跟体量完全胜过自己的对手作战时....难道,不应该更加稳妥一点吗?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短处去攻击别人最为引以为傲的长处?你tm明明自己都有这个相对应的认知啊!?

同样的,在明显对乌萨斯恶神的概念有了相当程度了解,却仍旧选择使用这种法子……这家伙,已经不能再用正常的道理来理解了,他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畜生!!

“就是……想试试嘛……万一成了呢?”

“——去死吧,愚蠢的东西。”

使用着自己甚少使用的污言秽语,科西切迈开灌铅似的沉重脚步,努力拖着武器来到了奥兹华德的身前;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尽量克制住摇晃的,将之刺入对方的腹部。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不能趁着最为虚弱的这个时候完成这一切,就再没机会了。

必须要杀掉这个曾经为塔露拉·雅特利亚斯从同伴们口中听闻尔后憧憬的北境游击队首领,同时也是不远万里冒着性命危险来救她的同族;只有如此,她才会彻底崩溃,令这具身体从今往后就真正属于自己……就像现在这样……科西切能听到当她刺出这一剑时,自己女儿那涡流般的悲伤和痛苦……这甚至令黑龙无法自制的再度落下泪来。

【赢了】

科西切很想这么宣布。

可战斗至现在,见识到对方一次次不合常理的方式、方法、思想之后,她实在难以立刻做出判断。

能做的,只有屏住方才吸入的最后一丝气力,努力推入手中大剑去贯穿对方脊椎,并按住他的肩膀,好让剑刃向上拖滑……慢慢将他的身体向上豁开,同时利用德拉克的源石技艺,以截然相反的负向道路大量的流离出他的生命,化作灰暗的黑雾散落在脚边,点燃代表寂静与死亡的黑炎。

直到,科西切清楚的看见眼前这条红龙的瞳孔开始涣散,因本能微微抽搐着的身体中,代表生机的反馈渐渐消失……

然后,才能满带着侥幸的松了口气。

这下总算是结束了吧?

没有力气第一时间抽出自己的武器,科西切就这么维持着刺入的姿势,大口大口喘息着,等待自己精神上的痛苦相对好转一点点后,准备撤离。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科西切又开始感觉不安了起来。

甚至,她听到了——

‘咕噜’

像是某种巨大之物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的声音,在‘死’而不僵的尸体中传来。

在满是诧异的投过去视线的瞬间,科西切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撕裂的躯体中心……她亲手制造出来的,巨大的豁口当中,一只金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而且明明之前还能看到的内脏器官,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除却这唯一的眼瞳外,和疑似它用来扒开的【缝隙】的利爪外,整个身体的裂口中都是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在红龙头顶犄角,以及长尾之上原本黑色的鳞片,也渐渐开始朝着明亮的赤金色泽变化……伴随着,某种凌驾于之前最为狂暴状态下不止几何的可怕压迫。

巨大而可怖。

如若,世界的【开创】和【终结】

“!!”

这样的异变令科西切感到毛骨悚然,再不敢多做喘息,立刻便要后撤……连剑也顾不上!

但就在她都有所动作的瞬间,这个平静许久的‘亡骸’忽然再度剧烈的抽搐着……里面的东西甚至不顾及这具躯体的伤口因此行动而更加扩大而猛然伸出了利爪,死死抓住了把她的双手连带着剑柄一并攥住!

这个瞬间科西切如坠冰窖;像是在巨兽注视下的蝼蚁,动弹不得。

“啊……!?哦,抱歉抱歉,好像,一时没注意,不小心就【醒】过来了,不好意思哦,吓到你了,亲爱的。”

涣散上翻的瞳孔重新回落;像是刚刚脱离了睡梦当中一般,眼神有些朦胧的奥兹华德一边没什么诚意的道歉着,一边用力砸了咂嘴;让自己再次回到温暖的【梦乡】当中。

而在他的意识回到了这一边后,正在变化的鳞片和犄角就不再继续,改变的颜色也再度暗淡下去。

“你…你……你这家伙……奥兹华德·阿托利斯!你绝对不是人…不对,你连正常的生命都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东——”

“嘘!”

轻笑着,奥兹华德将手指按在了塔露拉(黑蛇)的嘴上,制止了她在恐惧中对自己的质问。

“这件事可不能乱张扬,亲爱的,要是让那三个家伙提早发现的话,就不妙了。毕竟现在的【我】还是很小很小的【雏胚】——还未到破壳的时候。”

连神明也畏惧的最强之龙,虽足够在大陆上横行无忌,但也,终归止步于神域。

自保有余,却无法保护他人;尤其是当天空、海洋,大地都为敌人的情况。

因此,必须要完成对于现世之【理】的超越。

“总之,如果你真想要答案的话,那就用我在罗德岛的代号来叫我吧——创造与破坏的,究极·巴哈姆特。”

奥兹华德这么笑着说道。

虽然由于错误估计了科西切的体量这种算不上问题的问题,导致中间好像发出了点预料之外的展开,但大体上都是朝他最初的方向持续前进……在红龙所化的‘毁灭武装力量’冲撞下,占据身躯主控权的科西切精神已经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既如此,就是时候开始更加下一步的行动了。

“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约会要正装】一样,科西切,你不该因为我求你别打烂我的裤子让我坦荡这种伦理性问题,就不做这个的……”

手掌伸入腰后的口袋当中,将其中承载着液态物的容器取出的同时,红龙仿照科西切先前的话语,对她如是说。

否则,就算奥兹华德能够像现在一样保得住它免于损坏,但若是没了裤子和安置的口袋遮掩,导致不得不将之长时间抓在手中这明显的异样,就足够科西切对此生出一定的警惕。甚至提前逃跑也说不定。

“拉特兰的【忘川之泉】?”

作为乌萨斯的意志,科西切认出了红龙手中的那瓶疑似某种能量浆液般散发着光芒的东西。

这由千年来所有萨科塔的精神力或者信仰力汇聚、积累后形成的液态湖泊便是和他们所信仰的神一样,堪称拉特兰根本之根本的存在。

而这些源自于每一位萨科塔自身的财富,最终也会被他们的上主完全用于赋予新生萨科塔幼儿共感、戒律的维护、就职大天司后的强化乃至是消弭拉特兰领域内正在成型的天灾之用……也即是,萨科塔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

毕竟真正的神不会需要从信徒那里得到什么,也基本不在乎凡人之间的问题嘛。

所以通常情况下,外人想要触及,便需要四位大天使们与当代教宗经过投票后才能取得,是近乎于无法出现在拉特兰圣城之外的珍宝。

“很幸运,我跟他们的交情还不错,所以弄到它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精神上的问题,就要用精神方面的结晶来做对策处理——在他知晓黑蛇的存在模式后,奥兹华德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拉特兰的忘川,这个完全精神凝结的产物,并因此联系上了老朋友们。

而在听说红龙遇到苦难后,拉斐尔、乌烈、加百列以及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他们爽快的接受了奥兹华德的求助;整个谈话过程中耗时最久的是红龙执着的【付费交易】问题。萨科塔们坚持要【免费赠送】,两边为此吵了好一会后方才各退一步的做了妥协。

最终,这场源自热心和道德的小小闹剧由拉斐尔调停,借助自己治愈天司的职能,以‘医生无法对有需要帮助的病人坐视不理’为由,表示暂时脱不开身的他希望红龙代自己揪住困锁于恶神意志中的龙女;而作为治疗的‘报酬’,他则希望在未来的一日看到这位病人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的,来到拉特兰接受‘复诊’。

对此,丝毫不掩自己情绪的奥兹华德当着黑蛇的面,再次感谢了朋友们的热心帮助。

“即使是忘川之泉也不可能把我驱逐,你这怪物是在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