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一场轻松的胜利，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坎布瑞恩看向前面那位负责此次行动调度的队长，后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过什么了。
“只是在思考之后的问题。”赫蒂言简意赅的作答。
跟切城时期校检成果那次全员投入的情况不同；由于本次红龙来到小丘郡时的初衷并非大张旗鼓的行动，仅仅只基于“可能需要”之前提而带了几人的关系，这就导致涉及现在这种大事件后人手根本不足；
届时要如何停止驻军、深池、以及塔拉人纠葛不休的这场纷争，会是个棘手且耗时不短的难题。
如果他们的主人想要重新拿到小丘郡这片本就属于红龙一族的土地，那么在赫蒂目前看来，让不列颠停靠在这里一段时间，后续进行相对详细的战后处理将会是有必要的事情——或许德拉克的影响力已经不比以往，但总的来说仍是收获远大于付出的良策。
可惜，由于某个疯子下令对城市展开了炮击，让让本来代表着【治安维持】任务的军队从失职彻底沦为了和深池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恶劣的【破坏者】……否则这件事会很容易做才对。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维多利亚才会变成这种样子。”
稀少的在任务途中让情绪控制住了身体，历经仪式焕发新生的红龙的近卫挥动手中大剑，在流转的雷光中紧接着白狼之后进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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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汉密尔顿上校！”
炮击用的盾牌已经在进入了指挥室时就暂时卸下，转而抽出了接近战用剑器的号角向眼前的驻军指挥官发起暴雨般迅猛的攻击，并怒斥着他所犯下的罪行。
“我做了什么?我成功打击了维多利亚的敌人，为我们赢来了难得的胜利。”
尽管已经在来袭的攻击下步步支绌，甚至若不是因为对方打算生擒好带去军事法庭受省否则早该在见面五个回合以内就被愤怒的白狼撕碎，但汉密尔顿此人的嘴却依旧坚如磐石，比起当世金属材料学的完美之物D32钢都不遑多让。
“我即将带领着我们的部队在这场可憎的入侵中获得胜利！”
“胜利？哈？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你会赢?”
“难道不是吗？原本占领市政厅和其他重要设施的渣滓们都被清除了；斯卡曼德罗斯，你都听到了，我们的士兵正在一点点夺回城市。”
“……”
因对方的发言，号角的面容瞬间扭曲了。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愤怒还是该发笑。
这相互冲突因而矛盾的两种情感竟使她的攻势都为之一顿，让快要拿下的汉密尔顿上校再次得到了些许的喘息之机。
考虑到皇家近卫学院涉及战斗技术的课程中是有心理攻势这方面相关的，所以如果这真是汉密尔顿刻意为之的话，那丽塔·斯卡曼德罗斯承认这次的话术攻击实在是太过的优秀；皇家近卫学校就该给这位大师颁发个荣誉奖章，并且将这一战引入课本，成为实战话术课上永不过时的教材，让新一代乃至更加往后的诸多士兵都学会能在面对维多利亚传奇的白狼都讨得几分优势的本领才对。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在于这位自以为是、偏激、傲慢的优秀学子并没有毕业于维多利亚近卫学校（）。
“你以为你守住了小丘郡？不可理喻！你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那张嘴之下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知道了，你还在惦记着那些平民。”
眉头一皱，但却很快就舒缓开来；汉密尔顿表情恍然，当即就对白狼的话语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我再说一遍，斯卡曼德罗斯，这是场战争，没有什么胜利是不流血的。”
“少在那里冠冕堂皇的大放厥词了，混账，当你命令炮兵营私藏军火，暗中制造脏弹的时候，鬼魂部队根本还没进入小丘郡!你这家伙的目标从来都是当地居民！！”
再也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颜色被夺走的长发无风自起的狂舞，连手中武器的握柄都捏碎了的白狼甚至无视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子弹，在飞溅起来的一蓬蓬血花中咆哮着一拳结结实实印在了汉密尔顿的脸上。
巨大的力量在拳面相触的瞬间爆炸开来，使得上校的身体像是颗脱膛而出的炮弹般轰响着倒飞出去嵌在了墙壁之上，将指挥室那精心打造的坚固合金墙壁都撞得严重凹陷、破坏。
但她依旧余怒未消。
因此只是稍作停顿，重新完成力量积蓄的白狼踩碎了脚下的地板，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对汉密尔顿的胸腹进行了迅猛的一蹴！
这一击彻底摧毁了不堪重负的结构，让他从指挥室中穿过了廊道，撞开紧闭的大门，飞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我们多年来拼命战斗，为的就是确保维多利亚的安全和稳固。而你呢?你只用了一个中午，就摧毁了无数人的努力。”
“汉密尔顿上校，你才是那个给维多利亚带来了不可接受的损失的家伙!鬼魂部队和你所造成的破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咳咳，那你自己又如何呢？斯卡曼德罗斯。”
瘫躺在各种零碎的物件上面，汉密尔顿感觉到自己的浑身上下的骨骼都传来了碎裂后的痛苦；不出意外的话，内脏什么的也都出现了严重破裂。
从胃腔中倒流出来的鲜血渡过了食管，在口腔中溢出；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呛进了气管当中，令他剧烈的咳嗽着，基本算没了半条命去。
可在七窍流血之余，汉密尔顿上校透过敞开的房间大门，看着双眼通红、杀气腾腾从墙壁破口处走出来的白狼，以及她身后另外两个穿着甲胄的非风暴突击队成员，面露讥色：
“看看你自己，斯卡曼德罗斯；在促使你来到这里、令我不堪其扰的鬼魂部队以前，你就已然先行一步的带着外人攻破了我们的防御；哈，真是讽刺，被无数军人视为榜样、军队中的传奇，维多利亚的白狼竟然成为了入侵者的帮凶。”
“开什么玩笑？！汉密尔顿！你这偷换概念的家伙，别以为把自己摘出去后就能装作无辜的对我指手画脚。”
而汉密尔顿并没有再回答白狼的话语，只是看向了那身穿金色鳞甲的红发瓦伊凡战士，毫不掩饰自己心里憎恨与厌恶的质问道：
“告诉我，可耻的叛徒；你在给谁工作？”
从这个女人和另一个人的对话中，他知晓了对方也是维多利亚人。但那什么不列颠和这身盔甲的款式却并非维多利亚所有。
“谁是你的主人？那个卡兹戴尔来的，鸠占鹊巢的粉毛？高卢那帮死性不改天天惦记着白日梦的杂碎？又或者是乌萨斯或者哪里的废物？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才能让你出卖自己的祖国？”
“恰恰相反，与沉溺在偏执中犹不自知的蠢货不同，我服务于真正的维多利亚之主。”
漠然的开口，走上前来的瓦伊凡同时将自己的剑刃直接刺进了汉密尔顿右手的肩胛，破坏掉他其实本也没可能奏效的尝试攻击之余，也令他为自己的话语付出代价。
“我（们）是点缀陛下的片鳞，是他意志和利爪的延伸、得其庇护的血之近卫。”
对此，汉密尔顿起初是不屑一顾的。
毕竟在作为驻军指挥压制骚乱的这数年、十数年来，类似的家伙们早已司空见惯。那些叛国者和入侵者们一般总会打着类似的什么旗号，给自己那藏头露尾的首领起些奇怪的称号……到最后，他们都会覆灭于维多利亚的利刃之下。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不管是那身比起风暴突击队队长都有过之无不及的装备还是什么别的地方也好，都充分证明了这个瓦伊凡是一个接受过系统教育的维多利亚士官、或者至少说是前士官；她应该很清楚击败了高卢后的现今大陆第一霸权的维多利亚和其他任何势力在整体上的差距，哪怕是几十年前在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统治下如日中天的乌萨斯和维多利亚依然有巨大的差距。
更不用说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叛党小势力，这种玩意儿哪怕封你当个皇帝都远没有在维多利亚中好好晋升来的有吸引力——事实上，一个对自己国家越是有足够了解的维多利亚人就越是应该清楚到底什么才是能让你昂首挺胸在别人面前站直身板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这个瓦伊凡口中的维多利亚之主会是谁？
想到这里，汉密尔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接着，他在号角不解的目光中，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死死盯着红发的瓦伊凡，从她那头盔、到身上的盔甲，手里的武器，甚至是甲胄上鳞片一样的纹理……每一个，每一个细节都绝不放过的打量着。
而在同时，他脑中也在努力回放着关于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为止所展露的细节；特别是，在激烈的战斗中持续不断升高的温度以至于让部分脆弱的金属变成致命的蒸汽什的么……
“……见鬼，我早该想到的……这种古老的战斗方式。”
汉密尔顿记起了自己如今所处的土地曾经拥有的名字。
汉密尔顿记起了自己出生的祖国国徽半侧曾拥有的历史。
所以那个女人才会自称向她这样的人是自己主人的片鳞，所以她才会说自己是鲜血的近卫……所以她才会说自己服务于维多利亚真正的主人！！
“不是蒸汽【骑士】 ，而是真正的……【蒸汽甲胄】……”
“但这不可能！”
他为自己的想法失声。毕竟那种东西，早在二十年前的就已经被官方宣布过灭绝了。
可，可如果不是那样的存在；又有谁会创造出眼前只有通过特定源石技艺和巨大风险搭建起新的血液循环方式才能完成的，这种早就只存在图书馆里古老历史一样的仪式之物呢？
这反而很符合逻辑不是吗？
“是？是谁！？爱德华·雅特利亚斯？还是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又或者……”
汉密尔顿漫无目的地猜测着随着空空如也的残址被作为纪念场开放后，可供人们查询的成员的名字。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遥远记忆当中，鳞脉王庭尚在之时各个可能拥有权力者的名讳。
只是这份毫无根据的广撒网并未持续太久，汉密尔顿的意识便被痛苦夺走。
“咕——啊啊啊啊！！！”
男人惨叫着，却并没能让自己从噩梦当中清醒过来；眼睛像被白色的电球压迫着，让汉密尔顿上校他觉得自己从发丝到脚趾间的，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那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剧烈鸣响中全都直立了起来。
“收声，蛀虫，我不准你再妄加揣测；被你这种人提及名讳，是对吾王最大的侮辱。”
而这也成为了鼓膜紧跟着破裂，意识的中枢被爆炸感笼罩的驻军长官最后能听见、停留的答案。
由源石技艺所引发，通过操纵来自体内龙血之馈赠所得的滚滚雷液不断被赫蒂顺着刺穿肩胛的长剑注入汉密尔顿上校的身体。
当然，说实话和某个规格外的崽种不同，对正常人而言源石技艺这份天赐的才能始终都是种需要小心斟酌和谨慎使用的压箱底之技，因此当战斗已经分出胜负后本不该再对毫无还手之力的败者释放，过于的浪费才对。
但她不介意把这宝贵和郑重的力量花费在眼前这个蠢货的身上，让他在迎来自己命定之死前付出些许应得的代价，品那些因他而死的无辜者们身前所遭受的痛苦之万一。
所以她自始至终都小心的控制着力量的输入，确保能尽可能持续赋予神经伤痛又不至于把这些带来痛感的纤细小家伙们烧毁的程度。
好半晌，瓦伊凡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浑身冒着滚滚白烟的“还活着的东西”上面撤回，连着那柄抽出的剑一起，指向了沉默的号角。
“接下来，轮到你了，阿斯兰的拥趸。”
“借这蠢货的口，现在你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身份，但因吾主允许了你这宿敌之后活着，所以我并不会在这里出手……但如果你要为你的大猫主人尽忠职守，那我亦会展现龙帝之鳞应做的事情。”
“你将，如何抉择？白狼。”
拨动池水 : 19 龙帝近卫
难以想象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本来已经被公告过灭绝，连昔日王庭都作为极富纪念意义的博物景点对外开放，供人观瞻……如此古老却又荣耀的一族，和他的追随者竟然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这真的，不是一场酒醉后光怪陆离的幻梦吗？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不经在心中这样的再三质问着自己。
可就算再怎么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因战斗破坏导致的建筑碎片坚硬的触感透过靴子依旧硌脚、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混合后的焦臭、耳边残留着火炮的遥远轰鸣……这些，复杂无序的感官无一不再告知着，一切所见所闻都是确凿的真实。
“所以，那天在宴会厅的那个人……那位白发、有着巨大犄角、红色眼瞳的先生，便是你们不列颠的主人吗？已经组建起新的王庭的，殿下？”
迟钝且干涩，年轻的白狼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发问道。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为，为何当时的白色瓦伊凡（德拉克）要说出那种模棱两可的微妙话语、自己心中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
虽然丽塔现在仍然没有记起当时的更多的细节；但作为其宿敌手下的利爪家族的一员，她的确，理当在幼年时被父辈带领着去辨识龙群中成员的面容，教导着要对这些王者们保持尊敬……以及，谨记为敌的事实。
“所以，你就像汉密尔顿上校说的，当真是，那古老的传说……”
望着眼前沉默不语，似是默认的鳞甲战士，号角的眼神愈发复杂。
作为各自主人的拥趸，她的家族和对方姑且能算是对标的位置，因此白狼知道的信息与汉密尔顿有着天壤之别。
相比起只能通过现今的书本、传说来生拉硬套的后者；为敌的他们可以说是正经研究与搜集过龙群们所用的古老仪式的运作机理。
——可以理解为一种专门调控方向后引发的变异；借助大量被输入体内替代自身的龙血，在德拉克控制生命现象的源石技艺诱发下,使得受仪式者长期处于【类德拉克的身体状态】中。
这样改造出来的士兵会具备一定红龙的特性,在战斗的时候会散发无火的高温；而因为在与敌人接触之前，第一受影响的是自己身上穿戴的盔甲和周边等物，其中熔点较低的物质将会在这高温中被燃烧、蒸发为对生体相当致命的蒸汽,而这也是维多利亚古老的【蒸汽甲胄】的历史由来。
但问题是，这种改造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美好。
首先是所有的“创作”都会拥有的通病，成功率的问题；这种古老的秘法所催生出来的不稳定变异,成功率其实并不高。而且“拥有龙血者”到底不是真正的德拉克，长期处在战斗状态下对他们也有巨大的负担——历史中不乏死于自己高温中的存在。
而且哪怕对于能熟练操作源石技艺的成年德拉克来说，要长时间给一个人进行换血、调控，直到他能自体生成循环这种次级龙血,也是巨大的消耗……再加上这种方式本身并不会给受仪式人员多少硬实力上的强化，只是让他们多出了一种危险的特性罢了。
上述所说的种种缺陷在遥远的城邦时代之前倒还好，作为亲属的部下使用；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更加优秀的装备武器被开发出来后，这种特性已经可以被动力甲胄完美平替掉，所以才从【蒸汽甲胄】，变成了身穿蒸汽甲胄的【骑士】。
甚至哪怕德拉克王庭还在的时候，都有快两百多年没有制造过这种古老的仪式造物；连阿斯兰王庭和他们白狼家都不再把这种‘历史造物’当做是可能需要对上的假想敌列入对策训练中了。
是的，历史文物，【蒸汽甲胄】在如今的维多利亚已经只能算是这样的东西，且终将随着时间的再进展变成连想象都困难的存在才对……至少本来该是这样的。
但眼前的这个颠覆了认知。
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蒸汽甲胄】，没有以往那种成品的缺陷，肆无忌惮的在持续作战中释放着高温，且是远比现今任何优秀科技物都要快的效率和威力，足以快速融化掉很多的金属，自己却全然无碍——不管是借助了更加先进的技术所做的盔甲，还是依靠自身的力量也罢，这条瓦伊凡都算是克服了兵种原本的致命缺陷。
除此之外，她的力量强度也很高。
作为白狼伯爵的女儿，丽塔·斯卡曼德罗斯绝对不算什么弱者，否则她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成为维多利亚仅有六支的风暴突击队之一的队长；以及在之前被副官希尔带人包围时能自信说出一人反歼灭对方根本不花时间的这种话。
可当眼前这瓦伊凡身份与阵营得到揭晓，拔剑相向的时候……丽塔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即便全力以赴，也没有太高胜利的把握。
如果这只是一人特殊的个例，倒也还罢了。
但关键是对方在和汉密尔顿之前的交流中用到的词是复数式，说是“我们”……也即是对方这样的存在并非个例，而是以一种相对集体的方式存在。
具体有多少暂且无从推断，可如果能够超过一两百，甚至更多的话……
那么，这便将会是等同于乌萨斯的【皇帝利刃】、大炎的【禁军】，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之流；超过风暴突击队，补全维多利亚迄今一直缺乏着的国家最高武力部队位置的兵种。
「那条德拉克到底是怎么把原本鸡肋的东西改出这种的？难道他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干的放血做兵不成？还是说他除了连实力都能大幅提高外，连成功率都拔高了？」
号角面色阴晴不定的想着，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对方并不会等待她太久。
“你要怎么选择？阿斯兰的拥趸。遵循着你们血统相传的忠诚，在此刻与我们拔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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