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36章

“……咳咳……！！”

猩红的液体从口鼻中溢出，意识模糊的支撑着身体，浓厚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下面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中传来的，还是自己鼻子里的，持斧的右手完全失去知觉，布满裂纹的战斧碎裂成大大小小的铁片掉落……不过也由这金属碰撞的钉铛声唤起狄开俄波利斯最后的意识，看见那个距离自己一丈远，正在缓缓从坠落姿势中直起身体的卫冕冠军。

虽说黑骑士已经计算过距离没有让剑刃直接落于躯体，但其上萦绕的剑压仍然在透体而过后，毁去了他的装甲，叫炽斧骑士品味了死亡的触感。

“……你的胜利……然后……感谢您的…留手……”

“比赛而已，总不至于真的把你杀了，狄开俄波利斯。”

在投射而来的聚光灯中，以胜利者的姿态举起了巨剑；黑骑士在接受着场中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之余，对着那个正直的米诺斯人邀请道。

“圆桌的庆典会在颁奖典礼以后，第一道黎明破晓的时分开始；你赶得上参加吗？”

“……那是，我的荣幸……黑骑士阁下……”

棱角分明的黢黑面容上，扯起了一丝笑容。

第一次的，他感到骑士竞技这种公认观赏的表演，也并不总是那么无趣的事情。

真是奇妙...作为本该感到耻辱与悲切的战败者，但在此刻却能露出笑容……

望着眼前用压倒性力量击溃了自己的百般努力、卫冕成功的冠军，简直就像是儿时仰望着故乡山峦，并渴望登顶之时一样，胸中翻卷着无尽的期待与兴奋。

“……下一届特锦赛，我将以更进一步的力量来向您发起挑战，冠军……”

“无论过去多久，你都没可能打赢我，米诺斯人。”

“那还，真是有些绝望的发言呐，呵呵……”

ｐｓ：感谢本场兵击指导员火龙古伦贝鲁多大佬与嘎子哥的鼎力支持（）

其实吧，在原来的设计计划里，是有想过给黑骑士弄套狂战铠和斩龙剑来的。

黑骑士想取得有马纪念1着 : 49 狄开俄波利斯 四 （二合一）

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婆娑的树影随之轻轻地拍动着眼帘。

秋日黎明时分那不甚强烈的阳光洒在身上，透过轻简的上衣之后只剩下暖洋洋的感觉。

无所拘束，孩子与大人们的欢笑声在诸多食物混合而成的芳香当中环绕于自己的身侧。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自从来到卡西米尔这座金玉其外的骑士之国后，就再也没有这样能够忍不住放松下来的氛围了。

甚至，当他看见厅堂当中有些空缺的窗沿和角落时，都不禁思考着家乡有哪些种类的花草绿植能够作为合适的装饰布置在那里。

——比起贵族与名流们拓宽人际关系所准备，规则繁多且拘束的宴会；这里更加类似于庆祝自家人有所成就，一切只为开心和愉快的流水席型聚餐。

“你还是来的有点早，老兄；大部分的吃食还没准备好呢……”

而当狄开俄波利斯有些怔怔出神看着圆桌厅堂的时候，有人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附近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可以转头去观察；但凭借着自己操控血液的源石技艺，狄开俄波利斯还是从来人体内那旺盛到仿佛萨米巨兽一般的气血与生命力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卫冕冠军黑骑士所效忠的主人兼此方圆桌的首领艾尔巴特利恩（奥兹华德）。

“守时与等待，二者皆为值得称赞的美德。”

“……话虽如此，但听起来怪怪的；感觉好像被辱了一样。”

“抱歉，我绝无此意。团长阁下。”

“没事，一点语病而已，问题不大。我家的骑士说你想要跟我聊点事情……那就一边吃些早点，一边谈谈吧。”

带着笑容，端着个托盘的奥兹华德将上面摆放的两札啤酒其中之一递给了狄开俄波利斯，而想来性格严肃的后者也罕见的没有做任何推辞，就着配餐盘中维多利亚典中典的炸鱼薯条，豪饮式的向肚内灌去大口酒水

“……卡西米尔遗忘了荣耀。”

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浮沫后，当着红龙因主客尽欢而愈发开心的笑容，狄开俄波利斯用他那副低沉的嗓音开了口。

“我不知道团长阁下您是否有过类似的感觉。

卡瓦莱利亚基，这座城市始终给我这样的感觉，浮夸、浅薄，满是出身于乡下地方的我想象不出的消费和商业——而这也是如今整个卡西米尔的现状。

.....很多、很多以【骑士】自居的人们都只为了财富而战，有一些，则为了名声。那些曾经美好的、荣耀的、光辉且正义的事物被人们渐渐抛弃。

而不被他们认同、没法以‘骑士’自居的我们，被视作‘害虫’的感染者，只是为了生存而战便已经竭尽全力。每赢一场，多活一天，在垃圾场苟且偷生的日子，并不好受。”

“嘛，在垃圾堆里翻东翻西还要饿肚子的日子，我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体会的。”

双手拿着啤酒，稍稍的喝了两口；红龙略显随意的说到：“当然，本质上还是我自己的主观想法上觉得这么做不对；

我觉得吧，就，一个人哪怕活得再艰难、要靠着在垃圾堆里翻翻捡捡，他也还算是个活着的人呐？既然如此，在不违法乱纪谋财害命的前提下，那他也应该要有能够和其他只是活得比他【好一点】的人一样抬得起头来的资格……虽然这个大地上好像很多人都不这么想。但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这么做了——改变世界我做不到，但造个房子再以屋主的身份设立下我认为对的【规矩】，这还是能做得到的。”

“……那种做法，和如此坚信的精神。就是人们谓之【正义】与【公理】的事物。就像是一颗颗美丽的宝石，您将它们找到，然后放在人们的眼前，告诉被私欲弥乱了双眼的人们——比起在腐朽的骑士舞台上打扮成金碧辉煌的模样，这世上还有更加值得去追逐的东西。”

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狄开俄波利斯看着红龙，言辞坚定且诚恳的说：

“而纵然有着卫冕冠军支撑，但【圆桌】严重缺少能够将那份理念诉诸向更广范围的人力；而作为感染者骑士，我需要一位不带着有色眼镜、能够平等对待我们的团长统率，来将这身蛮力有所规划的发挥在应有的位置。”

米诺斯人想要成为圆桌的一员。因为他判断圆桌拥有让自身信念与诉求实现的资格——或者说在他看来，二者的道路是极为相似，沿着同样的方向去前进的。

作为感染者，狄开俄波利斯渴望世界迎来如圆桌厅堂内一样，不再需要被歧视，能够挺胸抬头活着的未来。

而对此等理想、对于狄开俄波利斯想要加入的请求，奥兹华德没有立刻给与答案，反倒岔开了话题，聊到了一则他亲身经历过往事。

“那啥，既然你也是感染者骑士，那你应该听说过【彗星骑士】吧？”

“……是。在来到卡西米尔成为骑士后，我有了解过那位前辈。”

虽不理解红龙此刻提及彗星骑士的用意，但这并不妨碍狄开俄波利斯顺着话题继续下去。

何况那位努力帮助感染者维权的保罗骑士本就是自己欣赏并且崇拜的目标，甚至如今已同为感染者骑士的米诺斯人在决定为感染者而战时，也多有将自己比作彗星的想法。

“那位前辈在两年前收容感染者的事件中多有活跃，一直站在反抗的第一线。但随着事件愈演愈烈，他也消失了踪迹，可能是被抗拒着感染者的卡西米尔当权者处死了。”

“很遗憾，狄开俄波利斯老兄；杀了保罗的人是我。是你眼前的这位圆桌首领。”

“！！”

“我跟他在像是今天一般的时节，但太阳还没来得及出现的夜里战斗并取胜——【彗星在火中被烧尽】。最终残留下来也最为坚固的残骸被我收集与带走，然后重铸。就是你看到的这把。”

红龙微微侧过身子，让米诺斯人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那把总长不过一米的短剑。

当年与保罗战斗，彗星之剑所有稍次的材料都在龙炎中蒸发，其最后也仿佛其理想般没有被破坏，最为精粹的金属团块被奥兹华德用其他的材料重铸为了短剑。

然后参照彗星在绕太阳运行时会在其轨道上留下一些碎片，他将这把由“彗星”重铸后的短剑命名为了“流星”，并且在剑身上篆刻下具备源石技艺引导功能的铭纹（文）来纪念那位殉身于理想，作为早期反抗者的老骑士。

【——它曾是一颗厄运缠身的彗星；烈焰将之击碎为了纤小的流星，我冀望它能作为一道掠过夜空的闪光为深陷黑暗中的人们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那个男人效忠于乌萨斯先皇，怀念着当年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铁蹄下感染者相对平等过去；走投无路的他最终做出了杀掉所有卡西米尔高层以尝试改变现状的决定，并且展开实施。”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年，红龙在提及这件事情时仍然还是会发出一声叹息：“我在临光家的领地跟他爆发了争端，劝阻其杀死西里尔无果后就开始动手——老天马没有做错事，不该为别人的账买单。”

何况作为替自己的祖国奉献了一辈子兢兢业业的老人，身为英雄如果连安享晚年的权利都没有，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我大概能理解那位前辈的想法，只是错误的方法终究难以得到正确的结果。”

炽斧骑士点点头，看上去似乎很平静的接受了红龙的说法：“我想，对于最后来阻止自己的人是团长阁下你，那位前辈心中应该多少还是有些许庆幸的。”

“可能吧。”

举起酒杯，同狄开俄波利斯碰了一下；红龙继续道：

“狄开俄波利斯，你现在想要做事情和保罗没有什么区别；你打算成为一柄与他目标一致，但却远不如其激进，为了捍卫感染者权益而存在的【剑】。”

一柄剑能改变什么。

如果是在童话故事里的话，那么这把剑就意味着整个世界。

自人类创造出这种有着修长切割刃的美丽武器时起，它们就时常被寄托各式各样的理念，成为某种化身——就如同红龙恐惧但又在靠近着的某凯尔特神话，【拔出此剑者即为ＸＸＸ之王】。人们会在这把剑的面前跪拜，而持剑者也会以超然的运气与能力去改变世界，塑造出一个“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但现实没有那么天真，一柄剑到头来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哪怕是持剑者自己的生命也会难以保全……最终在一次次战斗中毁掉，这就是作为武器的宿命。

而即使要以斩杀当权者的角度出发——保罗说过，并且曾认为，将颁布迫害了感染者策令的监证会与国议院等高层杀死，这一切悲剧就会结束了。

可就算他真的把伊奥莱塔·罗素等人全部杀死，对于卡西米尔的感染者来说问题也绝不会有所缓解。而卡西米尔在那之后还会因为无主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成为乌萨斯吞并与蹂躏的对象。

这一点保罗并非不理解，但他只是没有选择。然后作为活在过去、上个时代的老人；怀念并且一厢情愿的沉醉在乌萨斯先皇那光辉的梦中。

论及整个泰拉有点不切实际……但即使只以卡西米尔来说，要改变这一切，将会是一个无比漫长又艰苦的过程。

而至于能不能做、想不想做、做不做得到……这些则暂且不提。

对于当前阶段的奥兹华德·阿托利斯来说，最缺少的就是这份稳扎稳打发展去改变的时间。

“……再过一段时间，【圆桌】就要解散，不。就算不解散也基本等于名存实亡了吧。”

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厅堂，红龙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搞出来，能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的这个地方…明明才过了六年这种对于【人】说都好短暂的时间而已…啧…那个老而不死的臭傻逼，早晚得做飞行器去偷吃他们祠堂的贡品，完了还得带他家祖坟全挖了！！”

“……无胄盟打算对您动手了吗？”

没有在意红龙最后报出来的粗口，狄开俄波利斯为圆桌厅堂将要名存实亡的信息而皱起眉头，深感动容。

他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让连续夺得了两届冠军，在卡西米尔算得上是正如日中天的骑士团解散才能够避开灾祸。

唯一能够让他做以联想的，便只有商业联合会了及其手下豢养的那批，热衷围剿感染者骑士的清道夫们了——毕竟圆桌对于感染者的包容行为从不做隐藏。以此推论，被商业联合会针对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作为对于这位米诺斯人猜测的回应，眼前红龙只是略显洒脱的嘿嘿一笑。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啦～～”

“……”

“嘛，总之；圆桌没法接受你的加入，最多只能让你用不记名的方式挂靠在我们的旗下，以这作为母团来方便你日后建立自己的骑士团。”

即使红龙迫于维多利亚的压力不得不离去，而圆桌却因为合同问题必须留下；为弥补领袖位置的空缺，伊奥莱塔能够同意的也还是只有薇薇安娜的申请。且这还是多亏了烛骑士小姐的良善性格，以及其跟奥兹华德亲密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管才能达成。

而像眼前无权无势无亲无故的米诺斯人，还是一边凉快一边呆着去吧。

“但相对而言，我可以给狄开俄波利斯你一条参考性的建议。”

“请说。”

“你可以尝试着从商业联合会那边着手。如果可能的话，打造一支感染者组成的骑士团也未尝不可……当然这还是要看后续的发展。”

“……我不怀疑团长阁下您的建议；但对于那些眼里只有金钱的蛀虫，我很难相信他们会同意感染者骑士团的建议，而非趁着夜色将我等杀死在床榻之间。”

“是，你的怀疑没有错。但同样的，就因为他们足够贪得无厌且毫无底线，你才能够让他们在这方面帮到你。”

奥兹华德若有所指的对着炽斧骑士说道。

“现在要做的是积累实力，发展人脉。然后争取拿到特锦赛的冠军……把自己的肖像挂入冠军墙；你就有资格让卡西米尔为你退让半步。”

“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不稳定的他人身上，不如自己尝试着去成为庇护别人的大树，你觉得呢？炽斧骑士。”

“我会认真准备的。”

这位感染者骑士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酒水对着红龙举起，一饮而尽。

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需要再说什么。

对于真正的战士来说，不会将感谢挂于苍白的言语之间。

黑骑士想取得有马纪念1着 : 50 寻血猎犬（bushi）

三伏出伏以后短期回热的气象叫白日的卡瓦莱利亚基城酷热难耐，即使是午夜的晚风也夹杂着燥热的暖流……虽不至于令人退避，但搭配上肆虐的蚊虫，也足够让缺乏设备而且还需要长时间匍匐于杂草丛生的林间的人感到不适。

对于一个正常生物而言，如果说不想离开这神憎鬼厌的地方找间有冷气的屋子、或者干脆泡进水里是不可能的。

“狼”也很想这么做，但他不能。

毕竟这就是他带人来到卡西米尔的任务。自己的目标，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大公……也或者按照对方和自己主人一样同为王庭之主的身份，在此称其作【大君】更为贴切。

那条德拉克就在这里。

在他所能目视到的十几公里外的视野尽头有座造的还算豪华但占地不算太大的宅邸——每个卡瓦莱利亚基人都知道，那是圆桌骑士团体的住所。也正因此，过去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观察这里，将这栋三层建筑每一个房间都以做好调查；甚至找到了这些年负责施工改造的人员从他们口中查证了设计图，透查了地下可能存在的结构。

当然，在解析结构了解地形之余，对于这段时间的进出宅邸的人员同样也已经做好了记录：按照户主采购需求外送一些补给的商业联合会团队以及处于游手好闲性质渴望面见偶像的粉丝所组成的人流量不少，但绝大多数只能走进前院难以进入主楼；最终观察下来拢共就只有七人——那条德拉克本身与其卡普里尼仆从，卡西米尔宗师的养女薇薇安娜，还有临光家族长骑及其妻儿四人。

而剔除红龙及其唯一亲信暂且不谈，剩下来的常客都算在卡西米尔举足轻重、带有极为强烈阵营色彩的成员。“狼”能想象得到，最后的阿托利斯大公就是因为经营着这几份稀少但却质量无与伦比的人脉才能在这六年间舒舒服服的住在卡西米尔。

只是在这涉及维多利亚内部的王权争端上，也别指望他们能来帮你。

毕竟，越是在卡西米尔官方中占据浓重的位置，有些事情就越是没法和自由人时那样，去称心如意的做；不论临光家族还是大骑士长必须要接受来自家国层面的掣肘。

就像九年前的爱德华·雅特利亚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