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酒生花
虽然没有系统性的将棋培训,他暴力般的判读力,能够一口气开辟形势不明的状况。这就如同他平常的做事风格,每个与他有过相处的人应该都深刻体会过碇真嗣这般武力。
尽管心生愉悦,冬月幸增仍吃下角,用必然的棋步应对。
只要继续防御,碇真嗣的攻势似乎就会被截断,他想看一下碇真嗣会怎么做?
但碇真嗣的攻势没有停歇。
攻击。始终不断攻击。
盘面的变化令人头晕目眩。每当碇真嗣击出棋子,进行棋子的交换后,持有人改变的棋子便会瞬间移动至全然不同的地方。
简直就像异次元的将棋。
仿佛迷失于亚空间,就连维持局面的平衡感都很困难。对身为居飞车党的冬月幸增而言,实在有点乱来。
深深刻在脑中的感觉无法轻易消除。一般来说是如此。一般来说。
“专注于某件事,全身心的投进其中,这是成为国手的品质啊。”
冬月幸增拿起自玉,主动避开锋芒,“有考虑成为将棋选手吗,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很突出啊。”
“现在并不太想这些,此时更专注眼前的生活更好。”碇真嗣落下棋子,他已经看得出自己即将会输。大概三十一步后就会被将死。
冬月幸增说自己有将棋的天赋,这是自然。或者说成为使徒的自己,在大部分职业绝大多数领域都有着极为恐怖的天赋,自己对将棋的理解只是看电视的途中偶尔理解其中的游戏规则,以及学校里文化课上老师的讲解。
可冬月幸增却是实实在在的国手,将棋九段,棋风善于防守,对自玉的安全感极其重视,擅长居飞车穴熊战法。
当然,冬月幸增所说的专注力也是他天赋的关键。
邀请碇真嗣当职业棋手也只是冬月幸增随口一说,毕竟就算是碇真嗣同意,社会各界也不会同意的。这只是他准备说接下来重点的话茬。
“感谢你迎合我这个老家伙的兴趣,像你这样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确实应该去做更加具备朝气的事情。”冬月幸增以打入的角,抹消一个防守的金,借此攻破碇真嗣的敌阵。
“我也很懦弱啊,一直都想跟你聊一聊,但必须找个像样的借口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冬月幸增用展开于脑内的十一面棋盘,精确无比地判读未来的棋路。此刻,他脑海中应该出现了与现在局面截然不同的无数过去棋谱。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冬月幸增在攻势中补充棋子、用掉、再补充。反覆这个动作的过程中,一颗颗铲除碇真嗣的防御棋子。
“印象很淡,因为在我很小的事情她就已经离世了。而且在她离去后,碇源堂把她所有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了。”碇真嗣坦率的说。
明明即将就能将死碇真嗣,可冬月幸增却并没有再落下棋子,而是朝着碇真嗣递来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身处于教室中的照片,年轻时候的冬月教授还有同事以及模样酷似真希波的学生都围绕在一个棕黑色齐耳短发的女子身边,虽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但那张与自己有九成相似度的脸,就已经证明她的身份。
“那是你的母亲,碇唯,是我的学生。”冬月幸增说。
——母亲。
——碇唯。
嗡嗡……
那无比熟悉犹如细蜂振翅般的声响,再度于碇真嗣的脑海深处开始回响,余韵深深。
那尖锐的鸣响被碇真嗣以绝强的意志力忽略,他注视着眼前的照片,手指肚轻轻摩擦着照片边缘处。
“而现在她成为EVA初号机的驾驶界面。”
头顶蓝色的灯光不同的闪烁,随着电灯泡的一声咔嚓作响。房间内陷入黑暗,数息过后,从碇真嗣的前方,冬月幸增的背后不详的猩红光芒照射进来。
一尊被缚的初号机图像被镶嵌在血红十字架的内部,但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初号机的身上有着无数暗红色的线条,就仿佛人体的经络血管走向,又好像某株巨树的根须扎根在祂的体内。
“这是最初的EVA控制系统,唯建议直接进入核心中,并把自己作为实验者进行测验。”
“作为驾驶员你应该也知道在神经元突触层级后各同步率数值所代表的含义。”冬月幸增轻轻的说。
“百分之十以上意味着能够正常驾驶机体进行战斗,脑神经反应速度大幅度提升;百分之四十意外着驾驶员和EVA的绝对领域展开能够极其自然的释放;百分百能够让驾驶员和机体完美同步,在没有延迟的前提下同时还能够以自身作为灵魂驾驶这具神之躯,让机体已有包括潜在的力量完全释放,展现出神明般的伟力。”
神经元上的电信号传递速度是光速,时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神经元之间要通过释放介质来传递信号,这个就会产生延迟。对于本身与EVA同步后大幅度提升脑神经反应速度的驾驶员来讲,高同步率带来的战力提升是无比巨大的。
“而你作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驾驶员甚至能够达到百分之两百以上,这在开发部门许多职员看来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你是天赐的救主,是弥赛亚,是受膏者,是神的中保,奇迹在你身上得到应验也是理所当然。”说到这时,冬月幸增微微一顿。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你超越百分之四百会发生什么吧……”
“驾驶员会溶解在EVA的内部吧,”碇真嗣抬头凝视着冬月幸增,在不详的血色光芒照耀下他那双猩红的眼眸同样映射着鬼魅的幽光“我知道的。”
房间内是坠落海底般的死寂。
“那我的母亲,碇唯,她也是自愿成为初号机的核心吧。”
虽然是疑问句,碇真嗣却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出。
冬月幸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清楚,不过就冬月幸增的感觉,碇唯应该是自愿成为初号机的核心。
“但就结果而言,唯就在这里消失了,只有她的信息遗留在绫波系列里。”
“你所知道的绫波丽,只是以碇唯的基因糅合莉莉丝的基因,她的内部承载的是莉莉丝的灵魂。她跟月球上的那位少年是同类,但由于人为创造的生命体没有那么完美,还有很多缺陷。”
“这些全部都是你父亲,碇源堂的计划。”
冬月幸增久违的如此多话,仿佛就像临近的生命的最终关头,一股脑的讲他隐瞒的全部秘密都告知自己的后辈。
“毁灭世界并不费劲,但是想要重建就没有那么难了。世界和时间一样,没有可逆性,人心也是。所以现在碇源堂为实现自己的愿望,付出了所有的牺牲,包括他自己的灵魂。”
冬月幸增落下最后的棋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当年父亲母亲的事情。”
碇真嗣将手盖在棋盘上,低下头表示认负。
现在棋局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将棋只是冬月幸增打开话茬的工具,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碇唯的少年脸庞,一时间思绪也有些涣散。
“将棋算是我不多的特长,无论是作为故人的儿子,还是说本部的英雄,聊表敬意。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谢谢你陪我这个老东西在这上面消磨功夫。”冬月幸增低下头。
碇真嗣默然起身回礼,少年带着照片离开了这处幽深诡异的房间。
拉门在身后闭合,冬月幸增仰望着眼前的初号机控制面板的图像,压低了声音:“真是不讨好的工作啊,唯,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吗?”
——与此同时,中央教条区域。
随着穿着制服男人的出现眼前印有生命之树图案的白色门扉前,眼前的门扉化为朱红的螺旋状线条收缩到两旁的门框内部。
男人涉水穿越甬道,带着墨镜的碇源堂同样眺望着眼前的神圣之物——
"最后的契约时刻即将到来,很快就能相见了,唯。"
正如当初碇真嗣在应许之地看到的场景,原本被束缚在血色十字架上的白色巨人,此时却呈现着初号机的模样。
但当碇源堂摘下墨镜的那一刻,重新又回归莉莉丝的姿态。
——另一边,中央教条附属区域,刚从副司令的房间里走出碇真嗣拿着自己的安保卡贴在门框,门扉应声打开。
碇真嗣走出这个让人感到压抑的区域,他站在扶手电梯上按了按眉心,新旧世界最大的差异出现了。
那便是自己母亲碇唯的死因,在那由SEELE引导的人类补完计划中自己也曾闯进仪式内,打断那场神圣的仪式。
但是自己的母亲碇唯,在那个世界无疑是因为技术的错误,超越百分之四百的同步率而溶解在EVA初号机的内部。
而在这个世界,她却是主动成为核心。
“别闹啊老妈,你可千万别是最终的黑幕啊。”碇真嗣食指与大拇指挤捏着鼻梁顶端,露出无奈的苦笑。
“如果这样的话,我会很难搞。”
无论在那个世界当中冬月幸增都是作为碇源堂的副手而存在,那他对碇源堂真的就这么忠心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SEELE希望完成人类补完计划,消除心之壁。碇源堂希望能够再见到碇唯,渚薰想要自己获得幸福,那冬月幸增呢,就只是碇源堂的工具人?
是工具人没错,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真正想要实现的并不是碇源堂或者seele的计划,而是自己已故的母亲碇唯。
冬月幸增说这些全部都是自己父亲——碇源堂的计划,碇真嗣对这个表示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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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夜晚,如同一个闪耀的宝石箱,绚丽多彩。
而在宁静的浅草寺附近,夜色中的寺庙建筑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庄重典雅。在一家传统的精进料理店,上铺上了一张张榻榻米,长桌上摆着那条重达两百公斤的鲲鱼肉块,聪明绝顶的僧侣师傅本烧厨刀把鱼肉切开,仔细摆盘。围绕着这道主菜的是素火锅、芝麻拌豆腐、煮雁拟,飞龙头。
在日本,素食早已不再是佛教徒的一个标签。相反,可食酒肉成了日本佛教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之一,日本有句古话叫做席席悟者为俊杰,其意思就是僧侶也要与时俱进、娶妻、蓄髮等可為勝手事(可為勝手事:悉听尊便)。
在日本有一种被叫做精进料理的菜系,这个名字源自于佛教六度之一的料理体系。日本据传,当年日本道元禅师入宋,拜在天童山曹洞宗如净禅师门下,当他将曹洞宗传回日本时,也带来了新料理的烹饪方法。
日本的精进料理和素食十分类似,它们的最大特征就是在其烹调时所采用的原材料上。关于“食”的这一系列行动都是佛教修行当中相当重要的一环。所以,修佛者之所以会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在做一餐饭上,是因为烹调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修行。但在碇真嗣看来这纯属秃驴跟道长抢师太,坐在自己旁边的这几个家伙,明日香跟葛城美里正拿着手机拍照,赤木律子宛如刚死了老公般满脸哀怨,只有绫波丽好似老僧入定让他略感欣慰。
下午去浅草寺的时候还有和尚满脸差异的拉住绫波悄咪咪的说“女施主不得了啊,从远处看到你就一片佛光普照,您有佛性啊”,然后掏出八万八的佛牌说“与你有缘,把它请回家日夜供奉诸佛菩萨会保佑你的。”
看着高兴捧着佛牌的绫波丽,碇真嗣也很高兴,爽快的付了账。
本来碇真嗣是打算付完账后回头再给那老和尚打一顿,不过绫波丽这么喜欢,那就算了。
明日香(会无吧,大概.jpg
二二四:井底之蛙呱呱呱
一整天可以说除了上午跟副司令下将棋还算正事之外,接下来全程都是买买买、转转转。
恢复正常的明日香活力相当惊人,她买到《FUDGE》杂志上的衣服包包首饰,葛城美里买到了《美少女战士》中月野兔限量版手办,而绫波丽没什么想买的,但明日香在给自己买一套的同时也顺便给她也买一套。虽然明日香嘴上从来不说,但她内心其实还是很感谢当初鸟使徒迎击战时,绫波丽的主动退出。
至于这家传统的精进料理也是明日香挑的,她完全不懂,甚至不知道摆在她盘中的鲲鱼肉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米其林三星店就可以了,味道好吃,很顶级。
至于赤木律子,完全是作为好友的葛城美里实在太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强行拉过来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美少女战士的手办,还是可脱的?”碇真嗣好奇地看着葛城美里摆弄手办,“就算是你去买些香烟咖啡大吟酿,都符合你的人设啊。”
“这可是月野兔的限量手办啊,晚了就买不到了!”葛城美里举起手办放在自己的旁边比对,露出相似的笑脸,“更重要的是你看多可爱,是不是和我很像!”
“完全没有,”明日香瞥过一眼,精准吐槽,“就像笨蛋真嗣还总喜欢说自己是纯爱战神,他只能沾边一半。”
“主要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美少女战士》,那也是我父亲少数陪我看过的动画片。”葛城美里注视着被她托在掌心的月野兔,“小时候我经常会幻想自己前世也是月亮上的银千年王国的公主倩妮迪,转生后成为如今的葛城同学。”
“这样说的话,我小时候也是,”赤木律子摇晃着清酒,回忆过去,“小的时候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那时候我也会幻想自己是神龙斗士,只要自己将勇者之剑举在空中呼喊龙神丸的名字就可以召唤出传说中的魔神,他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我小时候好像没看过什么动画片。”明日香回想过去,确实没什么记忆犹新的动画片。在四岁那年母亲去世之后,自己被养母赫莱森女士收养,虽然她对自己很好,即便自己来到日本后也会时常打电话关注自己的近况。
可是明日香十四年就从大学毕业兼欧洲分部的王牌,可想也知道童年时期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碇真嗣和明日香类似,在母亲亡故后寄养在叔父家。但在来到第三新东京市之前过的都还算圆满,毕竟自己的叔父不像隔壁哈利波特剧组里那么尖酸刻薄,也不像隔壁龙族剧组里婶婶那样趾高气昂。而且还有免费教自己大提琴关心自己的老师,除了父母双亡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
“三个驾驶员,一个作战部门的部长,一个开发部门的部长,我本来以为除了都是NERV职员外我们没有共同点,现在看或许可以建立个父母双亡的聊天群,至少咱们爹妈都没了。”碇真嗣搂着葛城美里的肩膀说。
“碇源堂总司令还活着呢。”葛城美里拍掉碇真嗣搭过来的右手提醒。
“哦,他死了比活着更有意义。”碇真嗣举起乘满清酒的酒杯,“为我们已故的父母干杯,没故的早点故,喜大普奔。”
完全没人接话, 稍微有点冷场,只有赤木律子同样举起酒杯和碇真嗣碰一下,共同希冀那美好的愿景。
酒足饭饱,碇真嗣他们买的礼物也提前送回家。
碇真嗣先把绫波丽和明日香送回家,随后带着两个醉醺醺的女人送上车后,在公寓楼下跟赤木律子挥手道别。
一个小时后,箱根地下两千零八米的中央教条,高跟鞋的声音在昏暗的甬道中响起。
她走到甬道的尽头,这一路都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系统,一路猩红的立汝禁止区域的荧幕提升丝毫不能让她止步。
随着密码的成功输入,女人将自己的身份卡从卡槽掠过,可是回应她的并不是门扉通过的绿灯,而是警报的红色提示。
赤木律子诧异的后退一步,然后她就感觉到被什么坚硬的冰冷物体抵住后脑勺。
“不要妄图挣扎,只是警报而不是头顶的机枪把你打成筛子就已经是对你的优待了,律子。”好友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原来如此啊,这么快就已经酒醒,看来你早有准备啊,美里。”赤木律子举起双手。
红色的警报灯光映照出赤木律子身后葛城美里的幽暗不定的侧脸,她紧握着那柄柯尔特1903型手枪,用力的抵住她的后脑勺。
“你和碇源堂到底隐藏什么,让我看看里面的秘密吧。”葛城美里面无表情。
“没问题,但也要带上他。”赤木律子侧目看着阴影的方向。
美里猛然警觉,将手枪指向阴暗处,只见那黑暗的阴影中显露出一具少年的轮廓,“真嗣?”葛城美里眼眸微缩。
“你都没有发觉吗,这位监察部长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无论是从监护人还是作战部门负责人,你都不太合格啊,美里。”赤木律子双手重新插回口袋,冷冷地露出微笑。
对于赤木律子的动作,葛城美里没有管,同样也收回手枪。
既然碇真嗣也在这里那就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只要赤木律子从口袋里不是掏出神光棒,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一次门扉顺利的被打开,三人乘坐着电梯继续向下。
掠过蜂巢状的隔离区域,最后在一间名为人类进化研究所(3号分室)的地方停下。
赤木律子熟练的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实验室,桌前凌乱摆放的量杯和胶囊,生锈的白色铁床,插上电却没有运转的设备,滋滋作响的风扇……葛城美里或许有些陌生,但碇真嗣却无比熟悉。
简直就跟自己第一次去探望绫波丽时的房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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