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咕陈
听到这里，爱国者的鹿角头盔内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游击队可以不去吗？”
“……”
霎时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这种公然唱反调的行为，着实有点打领袖的脸。干部们可不敢轻易掺和，纷纷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塔露拉对此早有预料，双方在战略上的分歧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你爱惜游击队的名声，可以不进入切尔诺伯格。但是你们仍旧需要全员出动，挡住城外驻扎的乌萨斯集团军。只要他们不出动，游击队就可以不动。事后，我们会把所得收益的两成分给游击队，当做牵制集团军的酬劳。”
即便塔露拉答应了内卫的提议，还是会担心入城后被集团军两面包夹。
现在有爱国者的游击队负责阻拦，安全性大大提升。光靠城里那些宪兵和军营，压根儿不是整合运动的对手。
博卓卡斯替沉吟片刻，回应道：
“成交。”
他不愿进入切尔诺伯格，是不希望下属们妄造杀孽。现在这支游击队，未来可是要向钟离宣誓效忠的。如果在这里染上污点，会有些因小失大。
但同时，博卓卡斯替也对切尔诺伯格城内的物资十分动心。
上一次依靠钟离，平价买到了足以撑到冬天的物资。可是，游击队上上下下已经没钱了。如果在这次行动中颗粒未收，开年后会将变得十分拮据。
不得不说，趁着天灾来临前进城搜索物资，是个不伤人的好办法。但博卓卡斯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塔露拉整天都在舒拉茨堡市，她哪里来的情报？谁给的情报？
整个行动，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所以不会轻易让游击队以身涉险。
“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其他干部呢，你们还有问题吗？”
见现场无人提问，塔露拉自顾自地点点头，征求众人的意见：
“关于前往切尔诺伯格的行动，我不会强迫各位。如果有谁不想去，现在就可以说，我会留下你驻守这里。”
守后方意味着分不到太多物资，手里没物资很容易被其他干部吞并。所以这一次谁都没举手，用沉默代替回答。
“没有了吗？行，那今天作战会议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在座的干部们闻言，三三两两离开现场。好几位干部走出市政厅后，并没有回到各自管理的属地，而是找个偏僻的角落聚集，吐槽今天的行动计划。
“妈***，塔露拉**谁啊，凭什么把我们搜刮的物资分给游击队？”
“就是啊，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进城里搜刮物资，随时都有被天灾卷入的风险。她倒是大方，一上来就分出两成收益。那些集团军的老爷们，可是非常惜命的。谁特么有事没事，跑到城里来跟我们同归于尽？他们游击队看似危险，实则什么事不干就能白嫖收益。”
“塔露拉这个大**，为了卖人情拿我们做慈善。别说两成了，一成我都特么嫌多。*，当时我都想主动请缨去盯着集团军，真是太**不公平了。”
“呵，公平？你觉得塔露拉是个合格的领袖吗？说白了，她就是一个意气用事的贵族大小姐。这样的人，真能带领感染者崛起吗？”
“你的意思是……”
“要我说，求人不如求己！靠塔露拉这个废物，没用！如果我们能搜刮到足够的物资，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这……不太好吧？怎么说，塔露拉和爱国者的实力摆在这儿的。”
“笑话，有实力又怎么样？你看爱国者整天摸鱼，有干过正事吗？攻城他不来搜刮也不来，就等着捡现成的。他们这次闹这么大，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你放心，塔露拉那个圣母知道我们离开整合运动，绝不会怪我们的。”
部分整合运动干部对塔露拉的不满，对爱国者的积怨。像是埋藏在雪下的松果，于无声处悄然爆发。
……
1096年，11月10日。
萨尔贡。
经过七十二小时的手术，凯尔希医生救回了处于濒死状态下的暴雨。
本次参与博士营救计划的干员，已经基本上集结完毕。
罗德岛本舰在荒原全速前行，争取在12月底之前抵达切尔诺伯格。
列入行动预备组A6的萨尔贡重装干员斑点，向队长梓兰询问道：
“队长，我看完营救计划的方案后有个疑问。如果切尔诺伯格的地块没有彻底分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应该会拉长E1小队的撤退距离，增加变数和撤退时间吧。为了减少损失，切城市长肯定会分离地块。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低，不会遇到的。”
……
无论是天灾掀起的风暴，还是人性撞击的风暴，终将在这片大地引爆。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一卷，尘世闲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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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尘世执政 ★
331 他,就是希望! 3K
1096年，12月15日。
几万名感染者经过长途跋涉，从舒拉茨堡市出发。绕开乌萨斯境内其他移动城市，来到切尔诺伯格的境内。
塔露拉虽然答应了与内卫的合作，却不太相信这个团体。因此本次远征主打一个风格稳健，逐步推进。
在进城以前，她先派出整合运动干部里潜行能力最好的‘弑君者’。
由其亲率一支特别行动小队，深入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区。趁着城内宪兵和军警的数量锐减，夺取终端信号塔。
只要拿下这里，就能阻止城内各个地块分离。还能反向利用信号塔，屏蔽掉城区范围内所有的通讯设备。
反正整合运动也没有对讲机，干脆大家都别用，回到同一起跑线。
诚然，阻止地块分离会延长撤退路线。但如果进入城区后突然遇到袭击，将有更多空间与敌人进行周旋。
……
16日清晨，弑君者孤身回营汇报。
此时营帐内不仅有塔露拉，还有除了爱国者以外的所有干部。
“领袖，那些驻守的宪兵和军警实在太弱啦。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终端信号塔，就等着您过去坐镇。”
塔露拉不太在乎终端信号塔，她更关注那一批物资是否存在：
“A7地块呢，有派人去看过吗？”
“去了，确实有很多食物。不过仓库门受到严重撞击，没办法打开。我们都是从窗户进去，翻墙出来的。”
“这个不是问题，我能用火焰烧开仓库门，只要里面的物资在就行。”
至于塔露拉为什么知道A7地块里有批军用物资，没有干部敢问。也许领袖以前的贵族朋友，暗中提供了帮助？
“诸位。”
塔露拉清了清嗓子，取出一张切尔诺伯格的地图，铺在地上正色道：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占领切尔诺伯格的边缘地块，把A7地块的军用物资往城外运。我会坐镇终端信号塔，周边地块交给你们协同负责。”
干部们没有异议，齐声应道：
“是！”
“梅菲斯特，你负责彼得海姆中学这一片区域。大鲍勃的队伍负责你右边的地块，W管理的萨卡兹小队负责你左边的地块。请诸位务必检查仔细，不要让乌萨斯集团军在眼皮子底下活动。一经发现，立刻向我进行汇报。”
一位似乎尚未成年，白发绿瞳的黎博利正太，闻言彬彬有礼的夸赞道：
“领袖，这真是英明的决定。”
塔露拉偏头瞥了一眼梅菲斯特，并没有接话。视线直接穿过他，望向角落里抱着弩炮沉默寡言的远程狙击手：
“浮士德，我知道你跟梅菲斯特私交不错。但这里是战场，不是过家家。你需要多去大鲍勃的地块活动，以弥补他们行动力迟缓的缺点。”
而W领导的萨卡兹小队，塔露拉完全不担心。这支队伍虽然只有百余人，但大多都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
论战场上的综合实力，在整合运动中仅次于爱国者训练的游击队。
浮士德的话很少，抱着那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弩炮，言简意赅道：
“好。”
接下来，塔露拉给其余待命的干部分配占领的地块。
实力强劲的干部，往往能分到油水更多的城区地块。而实力相对弱一些的干部，只能分到边缘地块喝口汤。
“你们还有其他疑问吗？”
见干部纷纷摇头，塔露拉很满意：
“我今天派人押运的A7地块物资，等撤离时会一并带走。如果有谁敢打这批物资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另外，23日凌晨整合运动将正式对城市发动进攻。在此期间，各自地块内的事情你们看着办，不用向我请示。”
先花几天时间，把占领的地块的价值榨干。倘若途中出现变数，只要没太深入城区地块，就有机会全身而退。
“是，领袖！”
多数干部，就在等最后这句话。
大家加入整合运动，不光为了感染者的未来奋斗，也是要吃肉的。只有塔露拉慷慨地下放了足够的自主权，他们才能在占领的地块内为所欲为。
阿丽娜闻言，微微蹙眉。
念及现场有许多干部，提出异议会驳了好友面子，因此她一直忍着没说。
待干部们纷纷离席，塔露拉准备出发前往终端指挥塔进行坐镇。见阿丽娜没有走，她好奇地询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塔露拉，切尔诺伯格不是整合运动的所有物。你这样放任他们，万一伤到当地的无辜百姓怎么办？”
阿丽娜本以为晓之以理，能够让好友回心转意。没想到塔露拉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当头朝她泼了一盆冷水：
“呵，无辜？别忘了，那些村民是怎么诬告伊万爷爷的。那些纠察队的黑虫子，又是怎么害死他的？阿丽娜，乌萨斯现在还有无辜的非感染者吗？”
“……”
对于这一点，阿丽娜难以反驳。
那些曾经善良淳朴的村民，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村民。在发现窝藏塔露拉的伊万爷爷是感染者后，态度竟然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他们厌恶，他们唾骂。
好像得了矿石病，就是一种重罪。
阿丽娜的心情无比沉重，因为她没有办法替那些非感染者的好人辩解。
那些原本以为是好人的村民，都在特定时刻倒戈相向。他们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出卖认识多年的老好人。
见阿丽娜低头默不作声，塔露拉相信她迟早会明白。这片大地的感染者，究竟面临着怎样残酷的境遇？
作为整合运动的后勤部长，应该多为还在受苦受难的同胞发声。而不是圣母心泛滥，替那些非感染者说话。
阿丽娜盯着脚尖，心里十分挣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再次提议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让那些干部肆意妄为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攻下舒拉茨堡市后，曾参与过对非感染者的驱逐行动。见识过某些干部，对他们做出无比残暴的事情。
“好了，阿丽娜。”
塔露拉的语气软化了下来，不愿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光靠这些，是无法说服我的。这些乌萨斯人的骨子里，都坏透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看到对方即将走出营帐，阿丽娜攥着拳头，开口反问道：
“难道你就完全不管吗？”
塔露拉闻言驻足回头，看向这位跟着自己创办整合运动的好朋友。有那么一瞬，她觉得阿丽娜始终停滞不前，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了：
“我马上就要去终端信号塔了，后勤的事情劳你费心。”
塔露拉没有做出正面回应，但有时候没有正面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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