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要上三江
靠近山谷的一面直接是裸露的岩石和泥土,在泥土之中竟然被人修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口,这些洞口有深有浅,大的如棺材,小的只有书柜大小,且规则不一。
其中有几个洞口的外面修建了几个铁闸门,用拇指粗的钢筋当栏杆,里面被人用水泥砌了一圈,充当一些重要的小仓库。
这些小仓库里面放着的东西就比较贵重了,如长达几十米的电线和接线板,电钻机等,光这电钻机一个拿到外面少说也能卖几千,这里可是矿场,用的家伙和装修用的完全不同。
陈小虎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一个小仓库,直接将陈爱兵塞了进去。
这个小仓库呈长方形,高将近一米,长约一米二,主要是特别窄,像一个火柴盒。
陈小虎冷笑一声,让人将陈爱兵的头朝着铁门外,直接锁死。
“陈小虎,我草拟全家,等我出去一定杀你全家,为我三叔和我爹报仇,让你断子绝孙满门死光。”
陈爱兵丝毫没有意识到陈小虎的险恶用心,还在疯狂地嘴遁。
陈小虎居高临下的瞅了一眼对方的狼狈模样,不为所动,这些小仓库,与其说是仓库还不如说是囚洞。
将人关在里面,腿伸不直,腰直不起来,整个人只能蜷曲着。
而且山谷这边昼夜温差很大,陈爱兵身上就穿一件T恤,关上一晚,有他好受的。
比在监狱里面关禁闭还难受。
何况陈爱兵的脚裸还受了伤,熬一晚最好熬成一个瘸子。
陈爱兵嘴中还在不断叫骂,其他人也担心将事情闹大,纷纷在旁边劝道:“虎哥,给他一个教训就得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将人关在里面,万一事情闹大?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陈小虎狠狠瞪了其他人一眼,道:“他拿着菜刀过来砍人,大家都看见了,在大家的热心帮助下还好我没有受伤,要是就这样放走他,以后我们矿场还能立得住?”
“再说了,是他持刀行凶在先,若是报警或者闹大,我们最多只是一个非法拘禁,算在正当防卫里头,而他则是杀人未遂,孰轻孰重还用说嘛?”
“聪明人就不会报警,若是被学校知道,他的大学肯定念不成了。”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陈爱兵听得。
今天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陈小虎难得在理,岂会不抓住?
其他人仍旧不放心道:“虎哥,可别弄出人命了。”
陈小虎解释道:“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关他一晚明天早上就放人。”
陈爱兵蜷曲着上半身,艰难的用头顶在铁门上,试图扭过脑袋,口中的脏话就没停过,“陈小虎,爷不会报警的,爷只是想草拟全家,狗杂种。”
陈小虎看向廋狗,吩咐道:“老板办公室不是有一个录音机吗?拿过来接上电,好好款待一下我们珍贵的小客人。”
片刻后,空旷的仓库中响起了洗刷刷的歌声,完全盖住了陈爱兵的叫骂声。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时对白。”
这一招叫精神攻击。
关在狭小逼仄的囚洞中,睡不好,饿着肚子,脚上还有伤,又冷又饿,又急又气,在一天一夜的不间断音乐熏陶下。
抵抗能力差一点的会直接被逼疯。
这才是陈小虎杀人不见血的阴招。
安顿好陈爱兵后,陈小虎脸色得意,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境界又提升了。
以前他总是冲锋在前敢打敢杀,多次被他大哥批评,骂他没有脑子,这次谁还敢说他没有脑子?
有一个歹毒的爹,一个阴损的大哥,耳濡目染之下他陈小虎也学会了用脑子。
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保证会夸奖他一番,可惜现在全家都在医院,心系在他受伤的大哥身上,不然陈小虎多少会打电话过去邀功一番。
“我大哥也是因为你们老陈家受伤的,这一次就当是给我大哥报仇了。”
陈小虎心中狠狠的想着。
他现在甚至开始喜欢上陈爱兵这种愣头青不受激的性子来,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非常好,这才让他抓住机会狠狠的来了一下,他总觉得还有些不够。
意犹未尽啊。
一行人出了仓库,陈小虎果然兑现了刚才的承诺,从口袋中掏出一扎百元纸币出来,一人发了一张,同时交代道:“刚才所有人都出过手,现在所有人都拿过钱,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吗?”
“知道了虎哥。”
众人接过纸币,心中却没有一丝占便宜的好心情,反而开始隐隐担心起来,总觉得被陈小虎拉上了贼船。
若是陈小虎明天一早不放陈爱兵离开,他们也会私下将人放走。
最后轮到廋狗时,陈小虎单独将他拉到一边,将手中剩下的500元纸币一起交给他,拍了拍他肩膀表扬道:“刚才你做的不错。”
廋狗一脸欣喜的接过钱,“没有虎哥关照,我现在还在土里刨食呢。”
这一句话倒不假。
这矿上的工作,最危险的其实是下矿的工人,又脏又累不说,搞不好还容易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旷工的收入自然也是最高的,下矿的时候每人每月1500,不过一年到头也不是每个月都有活儿,按照一年上一半工计算,一年也能收入大几千,关键是离家近啊。
完全可以种田打工两不误,所以这矿上的工作还是很受欢迎的。
廋狗是保安队的,平时以维护治安为主,月收入是800元一月。
维护治安这活儿其实很空泛,忙的时候就给旷工打下手当监工,但是不下井,闲的时候直接睡觉,而且和旷工不同,保安队可是全年无休的。
也就是说,可以每年拿12个月的工资,这收入比旷工赚的还多。
关键是不危险。
保安队的工作干得好不好,还不全是老板和陈小虎一句话的事,平时背下锅也是人之常情。
就当是矿上养的一条狗。
陈小虎阴损道:“我说的是你刚才踩下去的那一脚。”
廋狗再次邀功道:“我那一脚踩得又准又狠,至少一个骨折是跑不掉的。”
陈小虎嘿嘿嘿的得意笑了两声,再次拍了拍对方肩膀,“仓库那边盯着点,其他人也盯着点,我先去老板办公室睡一觉,晚饭时叫我。”
“好的虎哥。”
山谷中再次恢复了平静,除了依稀响起的洗刷刷歌声外。
公共宿舍中,众人再次乱哄哄的打起扑克来,没人还能睡得着,于是不停地拿着遥控器换台看电视,陈爱兵的事就当是池子中掉进了一团小水花,反正天塌了个高的顶着。
其中也有人隐隐担心陈爱兵会不会出事,但力小言轻,陈小虎不听,他们也没得法。
第258章 水牛显圣
仓库中,陈爱兵此番真是欲哭无泪。
脑海中再次想起先前陈爱阳在山坡小木屋中劝他隐忍的话语,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一头黄鼠狼突然出现在仓库中。
它窸窸窣窣了一会,顺着录音机的电线爬到墙边的接口处,用嘴咬住插头一下子拔了下来。
洗刷刷的歌声戛然而止。
仓库中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陈爱兵拼命的仰着头,只看到一头熟悉的身影,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黄鼠狼是如此的亲切,不由得死马当活马医,吃力的叫嚷道:“去找我姐,让我姐找人来救我,去找我姐……”
小九在铁门外直立着后肢,与陈爱兵的脑袋只隔了不到20厘米的距离,四目相对,它好似真的听懂了,其后在铁门外来来回回兜了几个圈子,最终消失在仓库中。
陈小虎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他一点教训,明早放他走,陈爱兵再也不会相信仇人的谎话。
关键是他的脚裸处丝丝作疼,担心被关一晚会瘸。
上午时,蔡扁担一路跟到了煤矿场,他稍后找人打听得知陈小虎不在,觉得陈爱兵不会有什么危险,气消了自然会回去,又担心蔡家湾中自己的孩子,于是顺路一拐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下午时,陈爱娥慌慌张张的返回蔡家湾家中,劈头盖脸的朝蔡扁担问道:“小兵呢?”
蔡扁担茫然道:“我一路跟到了煤矿场,找人打听陈小虎不在,小兵没有回家吗?”
陈爱娥又气又急,“回去个屁,刚才……刚才有人告诉我,小兵出事了。”
陈爱娥脑中浮现出小九模样,小九叼着她的一只裤腿拼命把她往外拖,这一反常动作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陈爱兵,怕不是对方出事了。
蔡扁担也有些慌了,“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一起去煤矿场找小兵?”
两人在家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路上遇到一个开着三轮车从煤矿场方向返回来的村民,稍一打听,才知道陈小虎已经返回煤矿场,这一下两人更慌了。
若是陈爱兵还留在煤矿场,和陈小虎遇上肯定是一番天雷勾地火,不用想最后也是陈爱兵吃亏。
蔡扁担这会脑袋开了窍,劝阻道:“不能我们两个人去,得搬救兵。”
“找谁?”
“我去找村书记一起去。”
蔡家湾的村书记是这一届煤矿场承包老板的姐夫,有这层关系,即便煤矿场的老板不在,下面的工人也没有人敢不给村书记面子。
几小时后,天色还未黑,一辆三轮车直接将陈爱兵和陈爱娥姐弟拖回了陈家墩。
瓦房中,陈爱娥蹲在灶台前烧开水,想起陈爱兵肿胀的脚裸,不停地抹眼泪。
奇怪的是,经受这般挫折和屈辱的陈爱兵反而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陈爱娥用半桶热水将陈爱兵的双腿按在桶中,一边给他洗刷一边按摩,“小兵,这里痛不痛?”
陈爱兵痛的龇牙咧嘴,眉头不停地抽搐,却答非所问道:“姐,是不是一头黄鼠狼回来通知的你?”
陈爱娥声调提高了一截,“是啊,我当时也在奇怪,它衔着我的裤腿就往外拖,我没多想就知道是你出事了。”
陈爱兵感叹道:“这黄鼠狼是我们三叔生前喂养的,已经通了灵性,以后只要我不死,一定好好供养它们。”
“你说什么丧气话?陈氏兄弟一人受了重伤还在医院做手术,你现在去找他们不是正撞在枪口上吗?”
“他们只是伤了一个,我三叔直接没了。”
“三叔的死警察那边还没有定性,你冲动有用吗?现在腿还瘸了,你就在家里等着,饭我做好了,我去镇上给你找个老中医回来推拿一下,记住别乱跑。”
陈爱娥风风火火,将陈爱兵的双腿洗干净后,收拾了一下就走。
陈爱兵一只脚扶着墙来到餐桌前,上面摆放着几副碗筷,白米饭都凉了,其中一半是锅巴,倒是有三盘菜,这一点出乎他的意料。
一盘酸黄瓜,这是几个月前陈爱娥过来腌制的。
一盘咸鸭蛋,只有三个,从中间切成两半,露出暗红色的蛋黄。
还有一盘清炒葫芦丝,不用想,咸鸭蛋和葫芦丝肯定是陈爱娥找其他村民买的,他家的菜田早就没人种菜了。
陈爱兵叹了一口气,夹着筷子准备吃饭,刚刚煤矿场的一战好似给他人生重新上了一课,让他成熟了不少。
吱吱吱,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陈爱兵扭过头,发现先前的救命恩人小九正扶着门框直立着双腿朝他打量。
陈爱兵拍了拍桌面,热情邀请道:“上来一起吃。”
小九果真听话的爬上桌面。
陈爱兵挑挑拣拣了一下,给它安排了两瓣咸鸭蛋,这已经是桌上最好的菜了。
一人一兽吃完午饭,小九再一次衔着陈爱兵的裤腿往外拖。
今天这一劫难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让他知道了三叔家的这头黄鼠狼已经有了灵性,此刻见对方动作异常,心中也有了好奇心。
他扶着桌面,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落在墙边的一把铁锹上,正好用来当拐杖使唤。
“你等一下,我腿受了伤。”
三十分钟后,小九领着陈爱兵再次出现在山坡上的木屋废墟前。
若是没受伤,这段路程只需要十来分钟。
此刻陈爱兵拿着铁锹当拐杖,宛如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路走走停停,还未抵达目的地就已气喘吁吁。
奇怪的是,邀请他出门的小九这会又失去了踪影。
此时还是下午,大约是下午五六点左右,太阳已经西下,陈爱兵茫然的四下打量了一圈,嘴中不停地发出‘吱吱吱’的召唤声,却依然不见小九身影。
陈爱兵找了一处隆起的石头坐下,望着被烧成废墟的小木屋,许是触景生情,原本坚强的脸颊上又有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陈爱兵越想越伤心,梗咽道:“三叔啊,你在天有灵,告诉我是不是陈氏兄弟将你害死的?等我脚好了一定帮你报仇。”
山坡上刮起了一阵山风。
灌木丛中再一次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响。
小九熟悉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窜到陈爱兵的肩膀上,直立着后肢,像一个向后眺望的土拨鼠。
陈爱兵顺着它的视线朝后望去,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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