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拉当导师/泰拉文抄,但是启蒙流 第78章

作者:王火羽白

这封信到这里已经不止在针对“Y”一个人了,而是把矛头对向了整个支持帝国的群体。

“”乌萨斯君主制的原则总的来说就是轻视人,蔑视人,使人不成其为人;而你认为它的原则是荣誉,竭力在君主政体、专制制度和暴政三个同一概念之间找区别,简直荒谬而可笑。”

“乌萨斯改良派曾一度错误地希求皇帝能实现他们的愿望和思想,但是这样做丝毫不能改变事实,血峰战役断送了乌萨斯君主制的希望。”

“皇帝既不可能使自己,也不可能使他的臣民成为自由的人,真正的人。”

“L”的笔锋开始触及乌萨斯的根本,也是“L”所说的,帝国之所以到如今还存在的原因。

“乌萨斯的整个统治集团使用了极其卑劣的,不堪入目的手段,欺骗,愚弄乌萨斯人民。”

“他们一方面宣扬和你一样的帝国荣誉论,一方面将矛盾不断地不断地转移,营造繁荣的假象,让人民对运动和变革感到下意识不安,因而要求恢复旧日的平静的秩序。”

这封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有头没尾。

它的后半段并没有刊登在报纸上,但仅凭上面的内容足以粉碎当今占据主流的,攻击《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的论调。

这份报纸仅仅一天就流出了切尔诺伯格——在明面的工业贵族的舆论支持,和暗地里的,整合运动日趋完善的恐怖情报网的运作下。

它进入了作坊,商店,学校……

——还有工厂。

“哈,我就说‘L’是对的!”

下午三时的阅读时间,工人们拿了几张旧报纸垫在满是肮脏的管道上,聚集在一块读着“真理报”。

乌萨斯的工人大都不是什么文盲,教育程度在中学水平,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下面的呢,怎么没了!”

也有人看出了异常,就像狗作者断章了一样,心里不上不下的。

时机刚好,工头来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刚处理了点事。”

他带着歉意的笑,手里也攥了一张报纸。

“嘿,老胡格,今天那狗娘养的没把你叫过去?”

“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工人们又一阵闹腾。

老胡格其实并不老,是新来的,以前在一个军工企业当高管,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想不开,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当工头。

但他们都很喜欢他,这人既没架子,也很会做人,天天跟着一起骂那些经理,厂长,没事就跑过来,也不嫌脏,都已经是自己人了。

“行了,别吵了……屁股挪一挪。”

老胡格坐到工人们的中央,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得意到:“偷偷搞来的,最新消息?”

“什么玩意?”

“信,你们刚刚读的信的后半段。”

“……”工人们面面相觑,老胡格也不含糊,直接开始读:

“由于以上的种种原因,乌萨斯人民对于人的权利和义务的一切愿望和思想又重新遭到了先前那种混乱不清的状态,也就是说,人民又回到了旧的僵化了的奴仆国家。”

“在这里,奴隶无声无息地劳动着,而土地和奴隶的占有者则靠有教养的和驯顺的奴仆尽量默不作声地统治着帝国。”

现有剥削制度正在比人口繁殖不知快多少倍地引起现今社会内部的分裂,这种分裂是帝国无法医治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医治,只是存在和享乐而已。”

老胡格话语一顿,悄悄望向四周。

变了,一切都变了。

和他刚开始宣传《乌萨斯帝国的意识形态》时不同,工人们收起了嬉笑,开始倾听和思考。

于是老胡格开始念起最后一段——大声地念,抑扬顿挫地念,铿锵有力地念:

“你们所有人——皇帝,贵族,还有所谓‘学者’,不过是在害怕,所以才搞得大张旗鼓来试图驳斥,歪曲真理。”

“受难的人在思考,在思考的人又横遭压迫,因为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必然会使那饱食终日、醉生梦死的世界坐卧不安。”

“我们的任务是揭露,改变你们这肮脏的,卑劣的,黑暗的旧世界,向一个真正属于大众的,光明的世界迈进。”

——一位普通的为大众发声的学者,“L”

老胡格念完,和他们一起陷入沉默。

良久,才有人苦涩地出声:“那又能怎么样?”

众人恍然惊觉。

对啊,那又能怎么样?

在场的人无不有妻子和孩子,他们还要这份工作糊口,况且那群老爷也不是吃素的,铳、弩、炮、炸药,样样都有。

老爷和老爷们联合在一起,不仅是切尔诺伯格的,还有圣骏堡的,整个乌萨斯的,凭他们又能做什么事?

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被浇灭,工人毕竟不是一腔热血的学生,他们考虑的更多,背负的也更多。

一切好似都结束了。

“L”赢了,军功贵族输了。

这场辩论使《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广泛传播,并且确立其正确性,触及了他们统治的根本,也严重动摇了其统治的合法性。

在政治上,资本贵族开始打着改变帝国,废除剥削,解放感染者的旗号,变本加厉地打压旧贵族。

作为这次故事的核心,切尔诺伯格市聚集了乌萨斯几乎所有的大资本家。

或许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开始享受自己胜利的果实了。

就从,在工人身上获取更多利益开始。

第三十五章 切尔诺伯格大暴动

八月三日,六点整,天还没亮,一阵敲锣声惊醒了还在睡觉的工人。

这些人都是因为家住在贫民区,离工厂远,而且最近应要求加了班才睡在这里,有的已经一周没回家了。

事实上睡眠条件也很差,工人们从硬的要命的硬纸壳上爬起,虽然是八月,但还是冷的打了个寒颤。

“谁,他*的,这个点敲什么敲!”有人忍不住怒骂。

身旁的人看清楚的敲锣的是谁,连忙拉着他低头。

经理走到两人面前,又似笑非笑地走过。

“真没有教养,这个月扣一千切尔文。”

“……是。”

没有人敢反驳,经理就是经理,职位甚至比厂长大得多,是公司的管理人员。

见所有人都起来了,经理才大声喊道:

“总公司下令,这个月工作时间延长到每天15小时,当然了,时薪照发,同时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所有人不许回家,就地休息。”

“不要抱怨,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切尔诺伯格所有的工厂从昨天就已经实行了,我们也不能例外。”

哪怕说出这样的话也没人敢出声,所有工人都低着头,沉静得像是死了一般。

“哈——额——”

有人忽然打了个哈欠,在沉闷的气氛下声音格外大。

经理那傲慢到吃人的眼瞬间锁定了他,挺胸迈着大跨步走到他面前。

“你的姓名?”

“老胡格,没有姓,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风间’。”

“嗯,你是没有休息好吗?”

“你没有眼睛吗?我们昨晚十二点下班,今天六点就被叫醒,这里的哪个人休息得好?”

老胡格眼睛瞪大,口水沫子直接喷到经理脸上,气得他脸色发青,但还是平复了心情,知道这里不宜和工人起冲突,于是假笑道: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确实很辛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所有工厂……”

“毕竟切尔诺伯格的老爷们联合在一起了,要将我们这帮穷鬼榨到底,是不是?”

老胡格不屑一笑。

当了这么多年高管,这套说辞早就听烂了。

切尔诺伯格的大工厂几乎聚集在一起,两个工厂之间甚至不到一公里,串通起来可太容易了,这点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老胡格替他们说出来了。

经理面色不善,但老胡格全然不在乎,脸缓缓前压,在离他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走狗,去——你——*——的——。”

“我***。”

经理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老胡格太阳穴上。

“扑通”,老胡格应声倒地。

经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哈,全都低着头,没用的东西。

清了清嗓子,经理调整好傲人的语调,开口道:

“一点教训,这就是……”

反抗公司的下场。

话没说完,因为说不完了。

“你**的,兄弟们,老胡格都要被打死了,你们还**看着,他*的,还是不是乌萨斯人!”

不知是谁一声怒吼,忍无可忍的工人们沸腾了,老胡格的倒下成了一根导火索,引爆了整个工厂。

“狗娘养的工厂,我他妈受够了!”

一个多月以来,还有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怒火在这一刻被激发。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工人们拿起身边的工具——扳手也好,锤子也好,一窝蜂朝经理砸了过去。

他的惨叫助长了人群的疯狂,内心的野兽被释放,血液使得工人们更加兴奋。

还保留一丝理智的人把老胡格搀扶到一旁,看见经理不成人的样子明白他们完了。

在场的工人们或许都知道自己完了。

但,既然完了,那还怕什么?

“妈的,跟他们干了!”

“兄弟们,砸,抢,去武器库!”

汹涌的人群拿上了所有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愤怒的情绪互相传递,变得歇斯底里,死亡在一刻成为了最高荣誉。

他们的脸上只有愤怒和畅快,杀,杀,杀,血流成河成为了唯一的渴望。

“这群杂种疯了,快来人!”

工厂的卫戍武器库刚好处在边缘位置,保安惶恐地接通通讯,但下一秒就被撞开门,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直接死去。

一个武器库被攻陷了。

三分钟后,铳声,弩声,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其他厂的工人们听到了声音,紧接着,便看到和他们身着一样衣服的人递来一把武器。

“干他们,干这群狗娘养的!”

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但手中的武器刹那间把愤怒点燃。

凡是人群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斗,如果泥石流一般越滚越多,最终成为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从西南角到东北角,一场席卷整个工厂区的暴动开始了。

各大武器库先后被攻陷,卫戍力量逃亡,不时有工人的尸体被打了个七零八落,但死亡根本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和畏缩。

疯了,所有工人都疯了,同伴尸体只会让他们越发失去理智。

切尔诺伯格工厂区化为一片火海,这火焰滔滔不绝,随时可能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