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四维
时间和地点都能确认，霍恩海姆施术的条件也都得到了满足。
不过在施展术式的结果却是失败的。
失败的原因大概有两种，一是有人特地进行了反占卜魔术的安排。
希安城会法术的只有奥西多，但奥西多并没有这种能力。
另一种则是，占卜预言的对象涉及到在概念层面上较高的存在，所以才会失败。
而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后者。
第九十三章 驱逐
高位存在....成型的真性恶魔。
风间想起了自己当时所经历的两次启示，第一次他看到仿佛触手可及，但绝对无法理解的庞大深渊。
第二次他则看到盘踞于希安城上庞大的‘业’。
嗯，可以用‘业’来形容。
‘业’出自于佛家，其涵义十分深奥而广泛，如果翻译成现代语言，“业”相当于“行为”，以及这些行为在当时或过后产生的相应的惯性力量和对这些行为产生的自动记忆。
所有生物和人类的行为，在当时和过后必然产生出相应的惯性力量和记忆，这个惯性力量，就称之为“乑业力”。
如做的是好事，就会产生好的作用力，简称为“善报”。如做的是坏事，则会产生坏的作用力，简称为“恶报”。
风间回忆起自己当时所见到的，那盘旋于白石之城上无数奴隶们哀嚎和憎恨，加之城内奴隶们发动的起义。旧秩序的毁灭，以及在旧秩序之下不断累计的业汇聚成了庞大的因果。
所以说，拉弗成为使徒的契机就是这个吗？
“‘业’只是条件，恶魔受肉理论上来说是需要媒介，能有让恶魔进行凭依的东西。”霍恩海姆又开口道。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类似于真性恶魔的高位存在，那其所处的位置一定是凌驾于现实世界之上的。双方不同属于一个次元，两个次元的连接需要一个渠道。
“拉弗成为使徒，获得力量的地点位于城主府用于供奉先祖的灵殿之中。那媒介和凭依很可能就是灵殿中的某件事物。”
风间入驻城主府后，霍恩海姆在此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然后又布置了数层的结界。任何在神秘层次上的威胁都被排除了。灵殿之中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物品。
“我查阅了希安的典籍，那灵殿中的种种祭祀用品都有着详细的记载。然后我发现丢失了一个物品。”
“那是在四百年前，由治愈教会赠送给希安的东西。”
治愈教会...统治治愈之城亚楠的势力。亚楠之所以被称之为治愈之城，主要原因也是来自于此。
那是一座极其低调的城邦，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外人极难进入其中，而城内之人也被禁止离开城市。
在奥西多的记忆中，对于那座充斥着神秘和迷茫的城邦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之意。几乎可以确定，那座城邦之中盘踞着某种可怕的超凡力量。
“治愈之城可能拥有能让战士完成洗礼的秘药配方。他们培养出来的武装力量为‘猎人’，皆是强大的战士。”
四百年前，对于刚刚进入奴隶湾的治愈教会，三石之城也曾动过坏心思，只不过即便三家联合也吃了大亏。因此才默许治愈教会占领了海湾的西边，在那里筑城。
以上这些情报都是百貌从希安获取的，更加详细的情报便没有了。
“所以说，你认为让拉弗使徒化的媒介来自于那治愈之城？”
“没错。”霍恩海姆回答道。
风间微微颔首。
对于拉弗的调查到这一步线索算是暂时中断了。
治愈之城位于奴隶湾的最西边，和希安中间还隔着血石以及黑石两座城邦。想要与之接触的话，是绕不过这两座城邦的。
不过，回想着关于亚楠有限的情报。风间又不免产生了联想。
治愈教会是在四百年前突然来到奴隶湾的，奴隶湾不比大陆那般繁荣，被视为偏远落后之地。为何会突然来到此地安定下来。
是因为宗教原因？
在隔海相望的那块大陆上，作为此界人类文明的中心，宗教势力被划分成了两个。
一个是信奉一神教的教国法王厅，像是米特兰王国，尤达王国都属于这个宗教圈内。另一个则是信奉多神教的库夏帝国。
治愈教会从东边而来，东边乃是米特兰王国的南境，正好处在法王厅教圈内。
如果是为了避免zong教迫害，迁徙到这偏僻之地倒也能进行解释。
而如果不是宗教原因，而是抱有着某种特殊的目的来到这里。
奴隶湾比较特殊的地方也只有禁绝之地后的庞大远古人类文明遗迹了。
“暂时先这样...”
想到这里风间抬头对着霍恩海姆说道。
那片遗迹的确是个重点，只不过在人理于奴隶湾稳定下来之前，风间依然不会发掘那片遗迹。
如果治愈教会真的和那片遗迹有着关联的话，到时候进行接触这种事一定是能够发现的。
...........
时间来到第二天。
由于昨晚风间已经对希安旧贵族们作出了最后通牒。在今日，旧贵族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当然是选择第二种。
长久以来培育出来的傲慢已经深深印刻在贵族们的骨子里。和往日的贱奴平起平坐，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三石之城之间有着通婚的习惯，贵族的地位也是相通的，无论是投奔哪一家，他们依然是贵族，依然能高高在上的俯视奴隶们。
“残暴的野蛮人，贪婪的强盗...”
见都风间真的如约将他们驱逐，而不是直接杀掉，旧贵族们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自己在希安城内多年积累的财富都被掠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演化为了极度的怨恨。
在他们眼中，占据了希安，那来自于禁绝之地中的领主，已经是自甘堕落愿与奴隶为伍的野蛮者。而收缴他们的财富则更是贪婪强盗的行径。
旧贵族们挥舞着鞭子驱使着奴隶，让奴隶进行驭车。此去另外两城还有一定的距离，风间还贴心的送了旧贵族们马车。
至于驭车的奴隶，他们原本是属于管理奴隶的奴隶那一层次。即便如今希安解放，奴隶不复存在，他们也依旧愿意跟随着自己的主人离开希安。
“我们马上会回来的...”
在离开希安后，看着白色的城墙，不少旧贵族们都是这样想的。
如今占据希安的那位暴君，对他们所做的残暴和野蛮的事情，当他们回来之际将会以百倍奉还。
第九十四章 火炬
被希安旧贵族所怨恨的‘暴君’，风间如今正在城主府中忙着公务。斯巴达克斯坐在他的对面，汇报着无垢者军团的改制。
之前在联合罗马军团于无垢者军团交锋时，风间对于无垢者是存在有战略上的轻视的。不知为何而战的军队打不过拥有信念的军队。
事实上，这样说并不准确。
应当是——
“关于军队的实力，知道为何而战且训练有素的大军，当世无敌；训练有素而不知为何而战，次之；知道为何而战却少训练，再次之；既不训练有素而又不知为何而战，最次之。”
“您说的很对。”听着风间的话，斯巴达克斯轻轻点头。
无垢者虽然不知道为何而战，但是却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如果不是以军团论，而是以单体素质来论的话，无垢者毫无疑问是优秀的战士。
“那群小伙子都很优秀，在训练上已经无需过多的打磨，反而是在思想建设上需要重新来过。”
“不过，我对此很有信心。风间大人，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一支不一样的无垢者军团。”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斯巴达克斯。”
风间向斯巴达克斯报以微笑。
剑阶的爱酱和狂阶的爱酱截然不同，虽然心底仍然存在对于爱的狂热，但日常交流却是是沉着冷静，又不失豪爽的汉子。
“不过话说回来...风间大人您所驱逐出城的那批旧贵族奴隶主们如今应该是在背地里怨恨咒骂着您吧。”
“我很清楚这种家伙的秉性...看似温顺不过是臣服在威势之下，若是有着机会，他们绝对会立刻反咬一口。”
“所以，对于那些旧贵族的处理，不如斩草除根对吗？”风间问道。
斯巴达克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问题的答案。
“这个倒没有必要...”
风间摇了摇头。
并不是风间手软，如果是威胁的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风间都会把威胁扼杀在萌芽里。
旧贵族们不是威胁。
“关键还是人理的秩序是否在此立得住。若是立得住自然不必说。那些家伙臣服于力量和威势之下。”
“若是立不住，即便把他们尽数杀掉也无济于事，依旧会有旧秩序侧的力量与我们敌对。”
“这样反而很好...要知道，即便是光，要在空间中传播也是需要媒介的。”
原本希安的星火只能照亮希安这一处地方，而现在星火化为了火炬，自然能够照耀得更远，让更远的地方也能瞧见曙光。
制度和意识形态之争，风间的势力在这场争斗中的朋友基础无疑是更加广泛的。
“不把旧贵族们放走，怎么让其余两城的奴隶们知晓这里的事情。”
“希望是奢侈品，但也是必需品。相比于斩草除根解决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蠢货们，我更愿意借此机会将希望散播出去。”
在被驱逐的旧贵族之中，也被风间特意安插了一枚毒丸。如今对外界探索的支点已经确立。百貌的谍报网络也可以扩散了。
“原来您是这样的打算...”
听到这番话，斯巴达克斯野也明白了风间的想法。
“不过说到底问题的本质还是实力是否强大。”
王道，霸道...无论是哪一条道路都建立在拥有足够实力的基础上。
在风间的眼中，那两座城邦是敌人。而在那两座城邦的领导者眼中，风间这样的外来者，对于他们尊崇的秩序的破坏也是不可容忍的。双方的敌对从根本相悖的那一刻起便确定了。
“如果我是对方的首领，我会在春耕之后便着手准备战争，最迟在秋收之前便会发兵。他们所想的肯定是越早发动战争越好...毕竟，在他们看来，我们占据希安也需要时间来稳固秩序。同时，他们也不想让我们的秩序‘毒害’希安太深...”
所以，这段时间的发展重心除了希安内部的民事，组织好农业生产以外，另一个重心还要放在军事，积极备战上。和斯巴达克斯作了一番交流，后者很快便起身告辞。
风间坐在桌案后，揉了揉眉心。
在斯巴达克斯来之前，他刚好是在处理关于希安旧贵族的有关事宜。
对于想要离开希安的人，风间的态度是不阻拦。
事实上，如今的希安想要离开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乚一种是旧贵族，一种则是旧贵族的走狗，和普通奴隶结下了仇怨的高级奴隶。
至于原本的自由民，虽然对于奴隶们翻身成为自由民有些许的不满，但也仅限于此了。
毕竟，他们的财富都在希安中，也不似旧贵族那样在其余城邦有着门路，依然能够保障自己的贵族生活。
所以，离开希安的人并不多。
真正让风间有些意外的是愿意继续留在希安的贵族。
帕萨，希安的上级大贵族之一。
之前百貌所扮演的帝摩斯正是通过他的关系成为的贵族。
之前把拉弗干掉之后，奴隶们在城主府大殿中发现了这位瑟瑟发抖的大贵族。
想了想，风间派人把帕萨请了过来。
帕萨来的很快，仿佛是知道风间要召见他，几乎是风间所派的人前脚刚走，帕萨便被带入了大殿里。
“城主大人...”
帕萨在进入大殿后，便趴伏在了地上。
“起来吧。”
风间开口说道：
“听说你准备留在希安...留在希安的话，你原本的贵族地位会被废除，财产也会被没收大半部分，你已经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帕萨连连说道，他今天穿着朴素偏灰色的袍子，十指上的宝石戒指也尽数被取下。除了那副富态掩盖不了其旧贵族的身份，看上午就和普通的自由民没有任何的差别。
“还要感谢您麾下的勇士，斯巴达克斯大人将那残暴的怪物给解决，任谁也没有想到，我们所侍奉的原城主居然是那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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