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我的道具有点怪 第36章

这回坐在咖啡厅店长位置的却不是枕夜，而是银狼。正在摆弄着一台电子设备的她似乎早知道是谁来了，头也没回的就打了招呼。

似乎是恰好打完了这一关，她放下手中的电子设备，直接翻过了吧台，跳到枕夜身旁开始打量着二人。

然后，她以颇为怨怼的语气，开始碎碎念。

“几天不见，很是想念啊。”

“习惯了与‘队友’们一起，一个人孤零零的，还稍微有点寂寞。”

“最近一直忙着搞事，都没时间熬夜打游戏了……你们也都不联系我，让我还以为自己好像被遗忘了。”

“这段时间我没在，你们应该提升了很多等级？到了什么进度了，我有落下太多吗？”

枕夜呵呵一笑：“我们这不是回来叫你了么。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怎么能忘记呢。”

“说起来，你们最近是在仙舟罗浮那边搞事儿，是吗？”

她‘啧’了一声，很不爽的承认了枕夜的猜测：“是啊。‘游戏剧情’上不写着吗。”

“你这样乱跑，卡芙卡和其他几个不会注意到吗？”

银狼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对于枕夜那唠家常一样的语气很是积极。

“艾利欧我不清楚。卡芙卡倒是确实表现出了兴趣。至于刃，根本就没在意我在做什么。”

接着她又哀叹一声：“这群人好像各有各的目标，就我一个，看起来完全‘像个新手’，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都没意思。”

枕夜打量了一下差不多已经成了一只废喵的银狼，心说你这怕不是被‘废人化’了吧，没干劲儿也不带这样没干劲儿的。

于是他半眯着眼，提醒道：“马上要‘觉醒’了，你能不能……稍微打起点精神？”

“那你给我准备一套咖喱和咖啡套餐吧。要最好的那种。”

枕夜很痛快的点头答应：“行。”

他开始熟练地在咖啡机和厨房之间‘双向奔赴’。而银狼，竟然很罕见的没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面，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枕夜聊一些很普通的话题。

布洛妮娅一直没说话，全程旁观着这似乎没什么营养含量，但又暗含着几分别样意味的互动，心中逐渐升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由于某些方面上‘实在是太像了’，布洛妮娅在看银狼时，总有一种‘好像在看过去的自己’那种恍惚的既视感。

在看到‘过去的自己’这么和别人贴贴时，她心中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实属理所当然。

枕夜为银狼准备了极致咖啡和极致咖喱套餐。然后和往常一样，为布洛妮娅准备了好几种完全不同的甜点。

布洛妮娅享用着自己的甜品，但她却感觉这些甜品好像没以往好吃了，不管自己吃什么，都带着一点淡淡的酸味。

这样毫无隔阂，亲朋好友之间的互动……可真令人羡慕。

休息了片刻，养足精神后，银狼这才开口：“还是说说‘觉醒’的事儿吧。”

枕夜点点头，算是为布洛妮娅解释，重新补充了一下设定。

“第一种方式，‘直面死亡的勇气’。第二种方式，‘接受自己最不愿接受的另一面’。第三种方式，‘燃起自己的反抗之魂’。”

“你选好了？”

“嗯，选好了。我选择……‘第二种方式’。”

枕夜挑挑眉，他原以为银狼会选第一种或者第三种来着。毕竟，这两种方式不说别的，召唤面具和‘狂拽酷炫’，可是比第二种方式要来的更鲜明些。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

“好，那开始吧。”

布洛妮娅找到了加入话题的机会，她连忙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枕夜对着她摇摇头：“这种‘接受自我’的人格面具觉醒方式，是不需要我们这些个外人帮忙的。”

“到时候你我只需要保持沉默，观察局势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就行。”

枕夜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异世界APP。

‘嗡——’

一层红黑色的波动以手机为中心向着四周飞速蔓延开来。眼前的世界逐渐扭曲起来。

原本的咖啡厅，在扭曲过后，变成了一片空旷的青草地。

‘这片世界……正在焕发生机。恰巧应对现实世界贝洛伯格的逐渐损毁。’

银狼开始调整呼吸。确认自己的心态平稳后，她抬头看向枕夜。

“我需要做些什么？”

“闭上眼，在心中想象着，另一个自己，就站在自己眼前……”

第十一章 “NPC”的自白

银狼依言闭上了眼，开始按照枕夜的说法幻想与‘另一个自己’交流。

周遭的世界伴随着她放空心神而宁静下来。一切的声音和思绪，都离她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银狼又睁开了眼。她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片沉寂而平静的‘海面’之上。海面上方，是永恒寂寥的夜空。

而海面，就像是一面清澈的镜子，水天一线完美的倒映着空旷的世界。

星星点点的光辉在她周身逐渐浮现，一切都有如梦似幻。

平静的海面忽然有了些许波动。她自己的影子蠕动起来，随后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这阴影，完全是她的‘翻版’。除了瞳眸为璀璨的金色之外，其余之处，与银狼相似到分毫不差。

“……”

“……”

与‘另一个自己’对视，这种感觉，何其微妙。

彼此沉默了一瞬间后，阴影的表情从无趣，再到鄙夷，再到嘲讽。紧接着，祂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失落与不屑。

“现在，你是整个银河中缥缈的一颗尘沙，你是被命运紧紧捆缚的可怜囚犯……怎么，现在又要将这些无意义之事继续进行下去，所以找到了我？”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毒舌了。

银狼微微蹙了下眉，有那么一瞬间，一种‘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认知油然而生。

“那么……”

见银狼不说话，阴影神色间的嘲讽意味更甚，她抑扬顿挫，以极尽夸张的语气开口：“‘伟大的’银河冒险玩家……能告诉我，你为何而来，为何选择与我对话吗？”

“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还是仅仅只为了‘她又而我没有’产生的嫉妒心？亦或是，仅仅只因为那游戏人生的可怜理论？”

“你知道吗？你看着，一点也不像是玩家。你更像是一个以游戏为借口，逃避现实的网瘾少女，一个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可怜虫。”

“你自以为任何囚牢都关不住你……可只有你自己清楚，你仍困顿在最大，最坚固的囚牢中，挣扎着，像是沙漠中渴求水的旅者，挣扎着向着不切实际的绿洲迈进。”

银狼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因为，她确实被‘另一个自己’给喷的无言以对，喷的体无完肤。

还真是……句句都戳痛点啊。

“你做的一切……有意义吗？”

阴影说完，居高临下的看着银狼，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想起了过往自己的理念。

‘现实是一场游戏——可如果不能开心，游戏又有什么意义？’

不，不是这样的……游戏不管开心与否，都是有意义的。

这就像有人问你“爬山有意义吗”，“生活有意义吗”，“旅途有意义吗”——这些问题，你可能根本一时间无法给出回答，或者给出消极的回答。

可谁都清楚，你以为的意义，是由你自己来决断的。

爬山是有意义的——因为这对你而言是一场挑战。因为山就在那里。

生活是有意义的——因为命运不是由任何人赋予的，它主宰在自己的手中。拨弄命运之丝的是命运女神，可祂也从未说过，你无法反抗所谓的‘既定命运’。

旅途是有意义的——因为只要踏上旅途，无论旅途的长短，出发了就有收获。这份对你而言可能微不足道的收获，将成为你的积淀，你的财富。这就是意义。

一股电流自脑海涌向全身。

银狼倏然抬头，轻咬着牙，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我所做的一切……当然是有意义的。”

“你只是‘另一个我’，而不是我……你无法决定，我来决定的意义。”

阴影那嘲讽的笑容和居高临下的眼神有所收敛，祂像是重新认识一样打量着银狼。

“呵呵……可真是，有趣啊！”

银狼深吸了一口气，无所畏惧的踏前一步，以毫不弱于阴影的气势怼了回去。

“是，我的确不是一个无所拘束的玩家。”

“见证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的我，早已清楚，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NPC。”

“我不想用所谓的羁绊，或者其他老掉牙之类的词汇来说服你。毕竟你是‘另一个我’，我自己都觉得老掉牙的东西，相信你也一样。”

阴影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你要是敢这么做，那我当场就得拔刀砍你。”

“所以——我要说的是，哪怕过去的我‘没有意义’。现在，我也已经找到了有意义的事。”

“我要追寻那个人的步伐……跟随他一同走到故事的尽头。对‘更上层的世界’发起挑战。”

阴影：“……”

祂挑挑眉，鄙夷道：“不过就是个最近认识的，不熟的新朋友……他值得你做出如此选择吗？”

银狼毫不迟疑：“值得与否，是我自己来决定的。”

“我现在还不是‘玩家’，但马上就会是了。”

“我将要踏上的，是一条真正的，‘成为玩家’的道路。我接取的，是改变自己人生的‘主线任务’。”

阴影：“……”

之前气势汹汹的祂，此刻竟逐渐沉默了。良久，祂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明白了。你在借助他来说服我。”

祂似乎很是无奈，语气都有些哭笑不得：“可真会耍小聪明……他是你最新获得的金手指还是怎样？”

“算盘打得挺好……”

“但不得不承认，你稍微说动我了。”

祂金色的瞳眸中，狂放不羁的光芒大盛。随即，祂十分夸张的狂笑起来。

“很好，这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化作你的力量，看看你能在这条道路上，究竟走多远吧。”

阴影的表情和身躯都变得逐渐狰狞起来，紧接着，另一道似乎亘古久远的声音，瞬间响彻了她的整个内心世界。

“吾即汝，汝即吾……”

整个世界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机械合成女声，而被一股宏伟的巨力硬生生扯碎。如同镜子般寸寸碎裂，化作‘另一片星河’。

银狼脚下一空，感觉自己正在向无边的黑暗中坠落。但她并没有丝毫惊慌。

因为她能感受到，一道道青蓝色的光辉，正在自己身后汇聚。

她的下坠忽然停止，因为一个体态高贵优雅，但具备着明显‘机械特征’的少女倏然出现，并且接住了她。

她像是‘未启动’那般闭着眼，各种极具未来科幻感的机械漂浮物像是某种自我防护程序一般环绕着她。精巧的机械结构上，随着呼吸散发着明灭的幻惑光芒。

这些机械构造，宛若微缩起来的银河战舰一般。而此刻，那垂眸沉睡的少女，就是它们的‘总指挥者’。

她缓缓睁眼，极具机械质感，环绕着几圈白色光圈的赤红瞳眸逐渐充溢名为‘灵性’的色彩。

“指令接续已通过。认证成功。‘eniac’已启动。”

第十二章 THE MAGICIAN

“ENIAC……是什么意思？”

认知世界中，看到银狼身后突然浮现出一个机械少女的身影，布洛妮娅显得有些不解。

她对于‘人格面具’这一神秘事物，始终保持着敬畏与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