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直播间里弹出来了偌大的礼物特效。
林未染颤抖的手放下了笔，少女的身形都跟着一个踉跄。
三只机械犬完美地捕捉到了林未染的动作，直播间里林暖形象的踉跄我见犹怜。
【林暖老师！】
【等等...主播的状态好像是有点不对。】
【林暖老师前两年没有更新，不会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吧。】
【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我本来早就想投喂林暖老师的。】
【...】
扶着麦克风，林未染只觉得强烈的晕眩感已经袭上了脑袋。
她在开始画画后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周围的环境，忽略自身的身体状态。
对于画稿子本身来说固然是很好的天赋，但是...对林未染孱弱的身体来说，负担就很大了。
“感谢...”
“Fal蓝幽狩送出的胖次，感谢太太的一万円打赏。”
“非常感谢。”
她几乎是伏在桌案上说出最后的致谢。
林未染倒在了桌子上，便携式动作捕捉系统自动切断了直播间。
黑屏的直播间里这下是真的炸了，【喂喂——】
【主播没事吧！？】
【我怎么有点慌。】
【猫猫呢？】
【猫猫知道林暖老师的住址么？】
【猫伊势运河：我不知道啊！！！】
【...】
在林未染骤然切断直播后，黑屏的直播间里却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盛况。
一个接着一个的礼物打赏特效从直播间里弹了出来。
【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好家伙，一个个都憋到现在是吧。】
于是——
在哔哔哔哔，一幅相当诡异的画面便出现了。
没有人直播的直播间，忽然空降到了分区热榜的第一。
【纯路人——】
【不懂就问，这什么情况？】
【...】
不过比起黑屏的直播间更加死寂的——
是雪念剧组的片场。
江吟站在那里。
女人的右耳上带着姜软软的耳机。
她听着直播间里女孩子细细软软的声音，只觉得手脚冰凉，汹涌而来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在瞬间将她吞没。
清冷影后似霜凝作的冷艳小脸在瞬间都变得慌张起来。
江吟的神情比在林暖老师的笔下看到了自家姐姐身影的姜软软还要呆愣。
她想要从姜软软的手上拿过手机。
早在江吟摘下了姜软软耳机的时候，姜软软就已经从呆愣中缓了过来。
即便姜软软再怎么傻白甜，在林暖老师的笔下同时看到了自家姐姐和江吟姐的时候，她也已经意识到了...林暖老师——
一定和当初那个改变了自家姐姐的志愿，改变了江吟姐的女孩子之间，有着很深很深的联系。
江吟脸上那种姜软软从未见过的惊慌，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为什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儿时自己推着小哑巴去踢球的事情，明明应该是独属于自己和小哑巴之间的秘密。
最多...最多再添一个姜冉知道。
可是姜冉现在应该远在大洋彼岸。
「林暖...」
「她究竟是谁？」
穿着斋王华服的江吟跌跌撞撞地从姜软软手里拿过了手机。
不远处，和江吟合作的导演在走过来准备说些什么，然后看到江吟的神情时...忽然觉得大喜过望。
没错——
雪念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样的画面。
与神共舞的斋王，被礼制桎梏的斋王，跌跌撞撞地奔向自己心中的那捧月光。
他端起相机，近乎朝圣般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江吟从姜软软手里拿过手机。
仿佛是命运的嘲弄，在江吟从姜软软拿过手机的同时——
林暖的直播间当场黑屏，只剩下了漫天爆炸的弹幕。
惊鸿一瞥中，江吟只看到了一幅自己记忆中的画卷，一幅...昨日，她才在梦里再次梦到的画卷。
乖巧的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
任由尚且青涩的江吟，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江吟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胸膛好像都要被撕开。
冻结的心被挖出来放在火上炙烤。
她仿佛被丢进了无底的深渊，被嶙峋的崖壁把身体撞得支离破碎。
“小哑巴...”
“小哑巴！！！”
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灰色的下午。
有人用重锤般的声音向她宣告，“她死了。”
“...”
“等下——”
“不许走！！！”江吟忽然反应了过来，她颤抖着手，点开了林暖直播间内的打赏页面，一次又一次疯狂地投下打赏。
她悲咽的呐喊。
“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小哑巴。”
“你到底是谁——”
“...”
主播都已经下播的直播间，在重金之下直接爬上了热榜，然后...一骑绝尘。
part.42 小哑巴才不是哑巴
姜软软从未见过江吟如此急迫又无力的模样，嘴唇咬得渗出血线，泪水朦胧洇湿了眼妆，操作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仿佛在她面前倾覆的，是整个世界。
她一遍又一遍地打赏着，一万円一个的胖次对于江吟来说确实只是数字。
【「软软有点软」打赏了1胖次。】
【「软软有点软」打赏了1胖次。】
【...】
发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点下确认，无人值守的直播间右上角，胖次的连击数顷刻间便已经来到了×99。
【富婆...富婆收手吧富婆。】
【富婆你大腿还缺挂件吗？】
【你看我行不行。】
【我也想有个富婆能看穿我的逞强。】
【...】
江吟几分钟刷的礼物，就已经足够林未染完成小半年的业绩了。
但...或许是命运的讥嘲，已经软软地伏倒在屏幕前的林未染，注定是看不到江吟刷的礼物了。
而且——
哪怕是看到了，以林未染目前的状态和「一万打赏就下播」的宗旨，也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开播的。
充其量就是私信江吟，对着富婆姐姐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罢了。
滴滴——
就在江吟还想要继续打赏下去的时候，弹出来的银行卡余额不足的弹框和东国国家反诈APP的短信提醒，终于制止了江吟几近疯狂的行为。
江吟拿的毕竟不是自己的手机。
她给姜软软开的工资虽然也很高，但...女孩子的小金库始终还是和江吟没法比的。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弹窗提醒的江吟，泪眼婆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姜软软，发懵的眼神仿佛在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软软一脸肉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首先——
她不是财迷，也不是心疼自己的小钱钱。
其次——
她真的不是财迷，也没有那么...好吧，还是有那么亿点点心痛的。
她知道这种账单江吟姐最后肯定会给她报销。
但是...这种挥金如土，却没有半点用处的挥霍法，确实让姜软软觉得江吟肯定是痴了。
“林暖老师大概已经休息了。”
“她的身体很不好。”
“江吟姐...就算再刷下去，林暖老师也是不会回来的。”
姜软软一边安抚着江吟，一边眼疾手快，直接从江吟手里把自己的手机抽了回来。
她一脸肉痛地看着直播间里最终定格的富婆榜，「软软有点软：1930800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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